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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洵和谢太尉、谢瑜聊着天走出正阳宫,就看见陆行等在主路旁,微微皱眉,这个时候陆行不应该在王府保护温浅吗?
笑着同谢太尉和谢瑜告辞,陆景洵抬步朝着陆行走去:“你怎么在这儿?”
“启禀王爷,王妃在长乐宫那边,您要过去看看吗?”陆行如实同陆景洵说了温浅的行踪。
“长乐宫?太后召见她了?”陆景洵没想到温浅这一大早会进宫,况且她昨日才和太后见了面。
“不是,是王妃主动要进宫的,属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知道了,过去看看吧。”陆景洵说着就往长乐宫的方向去。
陆景洵赶到的时候,温浅正在想着法子逗太后开心,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分心,让她将早上听到温之延死讯之后那点烦闷的情绪抛之脑后。
太后见到陆景洵,笑着逗趣温浅:“行了行了,你家景洵来了,跟他回去吧。”
被长辈调笑,温浅一下子红了脸,微微低着头不去看陆景洵,小声辩解道:“阿浅今日是来看母后的。”
“昨日才见了我今日就想我了?你不就是看着景洵在宫里才追来的。”太后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温浅的女儿家心事。
母女俩说话间陆景洵已经走到温浅身边,顺势微微弯腰捉住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中。
他刚刚将太后与温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扬唇无声地笑着,对着太后道:“太后,我先带浅浅回家了。”
“母后,我……”温浅还在不好意思。
“去吧去吧,哀家正好乏了,想休息一会,你就同景洵回去吧,我也放心。”温浅的话还没说完,太后就开口打断了她,她也是从温浅那个年纪过来的,怎么会不清楚温浅在想些什么。
温浅只得点头,手却不自觉地挠了挠陆景洵的手心。
“阿浅,所有事都解决了,我们回家吧。”陆景洵牵着温浅的手,辞了太后,缓缓往宫门口走去。
阴了许久的天好像终于要放晴了,连温度也都有了回暖的趋势。
第74章 如意
冬天有时候很漫长; 有时却又很短暂。温浅觉得; 好像才过了年没多久; 所有的生命都开始复苏了。化雪之后; 王府的花园里隐隐开始有了绿色的痕迹,从最开始一点小小的绿芽缓缓长成青葱的绿叶; 连小雪球都开始在院子里撒泼了。
从上次温之延在牢里自杀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 也不知是因为温浅怀孕的原因陆景洵主动要求的,还是皇帝有意想让他休息一下; 自那之后陆景洵几乎日日闲在王府里,温浅做什么都陪着她。
刚开始时,温浅还觉得很幸福终于可以和陆景洵整日腻在一起,可是过了几日; 她就发现陆景洵对她管东管西的,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她突然就觉得陆景洵还是忙一点好。
温浅的肚子已经隐隐有了大起来的趋势,不过藏在宽大的襦裙之下还是不太看得出来。不过可能是因为心理作用,即便穿上裙子之后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肚子看起来鼓鼓的。
站在铜镜前转了好几圈,温浅嘟着嘴去看坐在榻上看诗集的某人:“陆景洵,你看我现在肚子是不是很大?”
陆景洵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诗集; 回道:“根本看不出来。”
觉得陆景洵的态度太敷衍; 温浅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冒了出来,自从怀孕之后她发现自己情绪波动越来越大。
快步走到软塌边,毫不客气地从陆景洵手里抽出诗集; 嘟着嘴道:“一定是因为我现在肚子大了丑了,所以你连看都不想看我了。”
闻言,陆景洵失笑。他伸手拉住温浅哪怕怀孕依旧纤细的胳膊,将人圈进自己怀里,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语气无奈地说到:“今天起床之后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不下十遍了。”
“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变丑了。”温浅情绪突然低落下来,有些时候明明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就是莫名其妙地敏感起来,事后想起来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陆景洵倒也不气,将温浅有些凌乱的耳发理顺顺便别到耳后,安慰温浅:“浅浅,你肚子里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而这个生命是因为我们相爱才有的。别说你现在根本看不出一点孕态,就算以后肚子大了起来,你在我眼里也是最美的那一个。”
温浅的小情绪闹多了,陆景洵的情话说起来也越来越顺口。
见温浅的情绪稍稍被安抚住,陆景洵轻轻拍拍她的背,试图转移温浅的注意力:“今天我打算给宝宝雕琢一个如意锁,你想一起来吗?”
温浅果然很感兴趣,她的眸重新亮起来,期待地看着陆景洵,问到:“现在吗?”
“现在。”陆景洵点点头,拉着温浅从软塌上站起来,“前些日子谢瑜给我拿了块上好的羊脂玉,我瞧着正好可以给宝宝做一个如意锁。”
“走吧走吧。”温浅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些日子她发现陆景洵是真的有双巧手,能用木材、银器、玉等各种材料做出新奇的玩意儿,说以后给宝宝玩。
怕温浅摔着,到承言阁的一路上陆景洵都稳稳地牵着她,不让她走得太快。
到了承言阁,陆景洵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精致的雕着远古神兽的木盒,温浅接过打开,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块色泽极纯净的羊脂白玉。
温浅不懂什么金石玉器,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她歪着脑袋去看在一旁准备工具的陆景洵,伸出葱白似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背,问他:“这么好的玉石应该不多见吧,谢大公子为何会送给你啊?”
“我们浅浅都懂玉石的好坏了?”陆景洵偏头看了温浅一眼,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调笑了她一句。
温浅轻哼一声,扬了扬下巴:“我懂的东西可多着。”陆景洵觉得温浅是真的有意思,转头在温浅扑闪闪的眼睛上落下一吻,道:“是,阿浅最厉害。”
被像个小朋友一样表扬了一番之后,温浅心满意足地笑了:“你还没告诉我谢大公子为何要送你这块玉石。”
温浅是真的好奇,若说作为朋友送礼,这未免也太贵重了一点。
“他想给我们儿子当叔叔,这点礼还不够看的。”陆景洵说得轻描淡写。
经过温之延一事后,陆景洵倒是经常和谢瑜小聚,两个人脾气性子都很对味,这样一来二去两个人也是称兄道弟的情意了。前几日谢瑜找他喝酒,席间就明里暗里说了好几次,想给温浅肚子里的孩子当小叔。陆景洵本以为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第二日真给他送来了这块玉,说是给未来侄子的见面礼。
所以陆景洵最后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块玉,琢磨了好几日才决定给未来的小宝宝打磨一个如意锁。
温浅点点头,对于谢瑜要给自家宝宝当小叔这件事毫无意见,甚至觉得这样以后自家宝宝多了太尉府这么一座靠山也是不错的。
两人说话间,陆景洵已经从温浅手里拿过那块羊脂玉,准备先切割成如意锁的大概形状。
“需要我做什么吗?”温浅看着陆景洵忙活,也不想闲着,如果她这个娘亲参与制作的话这把锁说不定会有更重大的意义。
切割打磨的工具都是很锋利的,陆景洵可不敢让温浅碰这些,要是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先不说温浅会不会遭罪,最后心疼的终归还是自己。
环顾了下书房,陆景洵视线定格在案桌上铺着的白纸上,对着那里努努下巴:“要不你给我们儿子画个图样,等下我拓印在锁上,照着你画的图样雕刻出来。”
“那我画什么比较好啊?”温浅有些迷茫,实在是一时想不出来要画什么。
“你自己想。”陆景洵继续切割着那块玉石,“无论画的什么,对他来说都是爹爹娘亲的期待。”
温浅几步走到案桌边,拿起砚台边的墨条开始研磨。
“想好画什么了?”温浅突然安静下来,陆景洵抽空抬眼往这边瞧来,就见温浅拿着毛笔在蘸墨。
“嗯,想画一只麒麟,吉祥。”自上次画陆景洵的丹青闹了笑话导致那副画至今都还挂在墙上后,温浅花了不少功夫苦练画技,加上有陆景洵这么个全能的师傅,如今温浅的画技还真的进步了不少。
说着,她就落笔勾勒起来,不多时,一只栩栩如生并且虎虎生威的麒麟就跃然纸上。
“还可以吗?”温浅移开镇纸将刚画好的画递到陆景洵眼前,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的评价。
陆景洵也正好切割好玉料,将不用的废料放到旁边后伸手接过温浅的画,抬步走到案桌边,拿起刚刚温浅用过的毛笔,轻轻蘸了点墨,在麒麟旁边又加了些花纹,这样看起来和刚刚又不一样了。
画好之后,他将画重新递给温浅,解释道:“做玉器、银器等东西的时候,除了主要的图案,,周围加一些花纹会看起来好看些。”
温浅了然地点点头:“那现在要干嘛?”
“把画上的内容拓到玉料上,方便等下雕琢。”陆景洵说着就开始操作起来,温浅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认认真真地看起来,以前她看到玉器都是成品,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枚玉器是如何加工出来的。
陆景洵做什么动作都很麻利,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将如意锁两面的轮廓都刻好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再完善一下细节。
这是个整个过程中最费时间的步骤,看着天儿不早了,陆景洵催着温浅去用午膳:“走,先带你去吃午膳。”
“可是还没做完。”温浅闻言固执地坐在太师椅上没用挪窝。
在一旁装了水的木盆中净过手,陆景洵拉着温浅的手温柔地将人带起来,然后改成抬手揽住温浅的肩,一边哄一边将人带出了承言阁,往别亦居走。
温浅还惦记着那个如意锁,眼见着就要看见成品了结果被陆景洵拉走,难免觉得有些扫兴,她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轻哼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孕妇都如此,陆景洵觉得温浅越发像个小孩子,不过转念一想以后就当养两个小孩,这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自从温浅怀孕之后,口味变化十分大,所以每顿饭端上桌的菜色都是合她口味的,酸的辣的甜的,陆景洵倒是从来都不说,安安静静地陪她一起吃,表现得一点都不像一个不喜吃酸吃辣的人。
吃过饭,温浅开始困倦,陆景洵将她抱到床上哄睡之后,又去承言阁将那没有完工的玉料拿到别亦居继续雕刻,一是想着温浅那惦记的模样想让她起床能见到成品,二是怕温浅一觉醒来见不到他心里会难过。
温浅的午睡一般都是一睡一个下午,所以等陆景洵修饰完如意锁的时候,温浅还没醒。他找了一根红绳,编好后接在如意锁上,动作轻柔地挂在温浅的脖子上。
结果他刚挂上去,温浅就轻哼着睁开眼了,看到陆景洵坐在旁边,朝他伸出手要他抱。笑着抬手刮了一下温浅的鼻梁,陆景洵将人揽进怀中。
温浅在他怀里蹭了一下,就感觉脖子处的皮肤碰到一个微凉的东西,低头去看,就看见一枚精致的如意锁正挂在自己胸前。
她疑惑地去看陆景洵。
陆景洵亲了亲温浅的手:“宝宝还没出生,你就先替他保管着。”
第75章 红装
自从陆景洵将那枚给宝宝的如意锁交给温浅保管之后; 温浅就对这玩意儿爱不释手; 只要一闲下来就将如意锁摆到眼前细细打量; 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陆景洵今日被谢瑜叫出去喝酒了; 念着温浅还在王府,陆景洵也没在外面多待; 甚至连酒杯都没端起来过几次; 全程都是他看着谢瑜一杯接一杯喝下。
陆景洵不沾酒的态度太坚决了,席间谢瑜喝高之后壮着胆子问他:“王爷; 您不会是惧内吧?”
当时陆景洵闻言,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好脾气地笑着点点头:“算是吧。”
其实温浅从来都心大的不会过问陆景洵出门做了什么、和谁一起、有没有喝酒,有时候陆景洵甚至私心地想过希望温浅多管着自己一点; 这样似乎就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更多的在乎,不过这想法实在幼稚,冷静下来之后陆景洵自己都觉得好笑。
看着谢瑜因为震惊瞪大的眼睛,懒得同他过多解释,陆景洵端起杯子喝光今日的第一杯酒,留下句“温浅家等我,先回王府了”之后就辞了谢瑜。
陆景洵进门时就看到温浅又窝在贵妃椅上,手里握着那枚如意锁; 不由失笑。
“真这么喜欢?”陆景洵边说着边打横抱起温浅; 自己坐上贵妃椅,让后将温浅妥帖地放进自己怀里。
被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