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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逸一眼看到霍酒词手中的布料,神情蓦然一变,“谁给你的?”
“你先别过来。”裴知逸的寒症还未好全,闻不得这个。霍酒词飞快将布料放回锦盒,迅速合上盖子。她站起身,主动拉过裴知逸往外走。“我们出去说话。”
裴知逸低头看向那只拉着自己的小手,手上用力,反握住了她。“小医仙,这东西是谁送的。”
“咕噜咕噜”,夕鹭滚着轮椅,撞上两人从里头出来,神情一窒,默然滚着轮椅进殿,
霍酒词拉着裴知逸行至榕树下坐着,这个位置离自己的寝殿最远。“是大皇子妃送的千面缎,上头有……”话说一半,她突然察觉到一件事,倘若这院子里有大皇子的人,那可怎么办。“有她的帖子。”
“是么。”裴知逸眸光辗转,稍一作想便看懂了霍酒词的顾虑。他不敢保证东宫里全是自己的人,但绝对没有裴知逐的人。
他伸出手,强势地将霍酒词按入怀中。
“殿下……”这一动作猝不及防,霍酒词根JSG本来不及反应,反应过来便想推他,毕竟两人还未成婚,加之光天化日的,她实在不好意思。
“上头有什么。”下一刻,裴知逸俯下身,在她耳畔出声。少年素来清朗的声音压低后,成熟不少,有了点儿男人的意味。
他靠得很近,鼻尖呼出的热气全打在她耳蜗上,很痒,痒中又带着微麻。
霍酒词下意识缩了缩,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她想,他这么做,说明东宫里头一定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于是她用手指在他身前写字。
雷公藤?
裴知逸蹙起眉眼,他得寒症多年,别的不敢说,性寒的药材倒是知道个七七八八。林笙歌会在布料里下雷公藤,多半是她自己的法子,因为裴知逐做不出这么耗时的事。
“你打算怎么做?”
霍酒词诚实地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没想好。”
“你慢慢想,怎么做都成。”裴知逸抬手抚着霍酒词的长发,望着的却是远处的黑夜。
“嗯。”话一说完,霍酒词便觉两人应该分开,于是她略微挣扎了一下,“时候不早,你快去歇息吧,我也要去歇息了。”
裴知逸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他盼新婚那日快要望眼欲穿了。
霍酒词坐直,转身正要起身离开。
“小医仙。”忽然,裴知逸出声喊她。
“嗯?”霍酒词回头。霎时,嘴角一软,她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庞,猛地涨红了脸。
裴知逸直起身,故意清了清嗓子,得意道:“你那日说,问就是不能亲,那不问可以亲吧。”
“你。”霍酒词语塞,羞恼地提着裙摆跑开。
风中传来一声清脆爽朗的笑声。
*
十二月初六,天晴,宜嫁娶。
霍酒词起了个大早,按照规矩走过一道道礼仪,再沐浴更衣,最后到上妆。
今日来了六位嬷嬷,其中四位分别负责梳头、上妆、配饰、整理衣裳,剩下的两位负责瞧,瞧哪里不对。
霍酒词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论是面容还是嫁衣,或是其他,都与去年不同。那日,她是带着爹娘的嘱托嫁人的,而今日,她是带着自己的心意嫁人,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一想起爹娘,她明媚的眸中悄然染了一层晦暗的落寞。
“五嫂!”裴子渠进门,好奇地凑近霍酒词打量,赞叹道:“真是个绝顶大美人,怪不得我五哥哥对你如此着迷。”
被裴子渠一说,霍酒词慢慢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回应道:“公主长得也美,等日后嫁人只会更美。”
近来,她与裴子渠走得近,对这个刁蛮公主也算了解一些。
裴子渠的心地其实没多坏。与皇宫里其他人相比,裴子渠是真单纯,喜欢与不喜欢都摆在明面上。
“我也不晓得自己何时才会嫁人。”说着,裴子渠撅起嘴,忧郁地坐到了一旁。
“你不喜欢纪忱了?”霍酒词瞧着裴子渠问,她可没忘,当初裴子渠是怎么痴迷纪忱的。
“不知道为何。我对他的喜欢没之前那么多了。”裴子渠耷拉着脸,自言自语道:“绑架的事后,父皇找我谈了一次话,他说,我对纪忱的喜欢根本就不是喜欢,只是看别人都喜欢他,我想得到他罢了,只能说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我起初不明白,后头反而有点明白了。这几日,我常常去街上看纪忱给人画画,越看越觉得自己不喜欢他。虽然他什么都没变,但这个样子的纪忱,我不喜欢,我就喜欢他清冷公子的模样。”
此时此刻,霍酒词感叹一声,“公主长大了。他本就不是什么良人,不过对于画眉来说一定是良人。”
“那个女人啊。”提起画眉,裴子渠面上徒然升起丝丝缕缕的厌恶,“娇柔造作,我最讨厌她了。我跟你说,我也去看过她,她哪里是打理布庄的料,两次弄错了客人的东西,青阳郡主骂她跟骂丫鬟似的。”
“是么。”听得这样的消息,霍酒词也没觉得心底多畅快,顶多有点唏嘘。其实她对画眉的恨是来源于自己和亲人的死。如今,该报的仇都报了,她对画眉自然说不上恨,膈应还是膈应的。
“太子妃,吉时要到了。”
两人聊得起劲时,一个老嬷嬷跑了进来。
第56章 成婚喜悦
彩轿就等在东宫大门口; 由八名内监抬着,仪仗队也已就绪,只等霍酒词出门,
“太子妃当心台阶。”两名宫女为霍酒词提起拖地的裙摆; 小心翼翼地走在后头。
坐上花轿后; 霍酒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借此平复全身的紧张。此刻; 她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忐忑。有了林笙歌的事后; 她更加清楚自己今后会面对什么。
不管怎么说,她既选择了就绝不会后悔。因为裴知逸值得。
还记得; 她曾经做过一个梦,他在梦里问自己; 愿不愿意嫁给他。她嘴上是没说,但她在心里说了。
彩轿慢慢前行; 走过一座又一座的宫殿; 再走一段大道,最后才到祭天处。
“咔”,众人放下彩轿,随侍女官上前撩起轿帘。“请太子妃下轿。”
霍酒词搭着嬷嬷的手走出彩轿,盖头轻薄; 她什么都瞧得见。前头是条长长的台阶,台阶尽头便是祭天的地儿。裴雍端坐龙椅上,身侧站着一堆皇子皇女。
裴知逸则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瞧他; 他穿着一身喜庆的新郎服; 长发高高地束在金冠中; 更显身姿颀长; 贵气天成。
“呜……呜……呜……”钟鼓声响起; 随后,礼花声响起。
霍酒词随着胡霁走上台阶,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头上戴着盖头,只能隔着盖头看他。
“小医仙,我总算娶到你了。”没等她走上最后一节,裴知逸便迫不可待地牵住了她的手,言语中全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嗯。”霍酒词低低应声,两人隔着盖头对视。
“噗嗤”,裴子渠笑出声。
胡霁在旁也看得想笑,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一句,“殿下先祭天吧,万一错过吉时便不吉利了。”
这一提醒,裴知逸才想起两人还有许多事要做,“哦,对对对。拜天地,拜天地,小医仙,我们快拜天地。”
两人站定,在礼官和众人的见证下祭天拜了天地。
礼成之后,裴知逸牵起霍酒词的手往石阶下走,忽地,大片蒲公英从高处飞落,轻飘飘的,跟下了一场雪似的。
霍酒词好奇地朝上头看去,只见两侧高墙上站着一排羽林军,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只篮子,边抓边扔。
她不甚明白,忍不住问道:“这是,下雪?”
闻言,裴知逸眸中闪过一抹失落,很快,他又展开了笑颜,“我们第一次见面便是在下雪天,所以我希望我们的成亲日也在下雪天,可惜今年冬天偏热,我算过了,没有雪。”
“这场雪真美。”霍酒词仰头望着漫天的蒲公英,心道,他们俩就是在这样的场景里相遇的么。“虽然我没想起,但我喜欢。”
“真的?”裴知逸侧过头,嘴角扯得弯弯的。
霍酒词点头,用力道:“真的。”他这么费心思,她怎么会不喜欢。
没走一会儿,两人身上便沾满了蒲公英。霍酒词问:“不过,你为何要让这些人抛蒲公英,他们可是羽林军。”
裴知逸理所当然道:“他们武功高,内力深厚,能抛得高,抛得高才好看,不然我还不找他们呢。”
“嗯……”霍酒词有些语塞,小声道:“让堂堂羽林军来扔蒲公英,会不会委屈他们了?”
裴知逸反问道:“怎会委屈他们,我不是当朝太子么?”
霍酒词:“……”他说得真有道理。
裴知逸继续道:“而且我还请了他们喝喜酒,他们不亏。”
“哦。”霍酒词拖着长长的调子,笑意满满。她总觉得,裴知逸今天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子。
*
是夜,东宫里头张灯结彩,大摆宴席。来喝喜酒的人不计其数,便是连邻国的使节也来了十几个。
纪忱坐在角落里,独自喝着闷酒,眼神黯然。
同桌宾客喝得起劲,嗓门也大,更显他格格不入。他叹息一声,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跟霍酒词成亲的那晚。
也是这般热闹。也是这般夜色。
不过才过了一年,她就另嫁他人了。
纪忱摇头苦笑,不停地给自己倒酒,倒了就喝,喝了再倒,喝完一壶立马换一壶。此刻,他承认自己后悔了,后悔自己没珍惜她,后悔让她走出了绥安侯府。
有时候,他仔细想想,自己找的人应该是霍酒词才对。画的桃花印记与桃花胎记,肯定是胎记才对。
前者是假的,能洗干净,而后者是真的。
画眉根本不懂他,也不晓得他喜欢什么。她什么都不懂,甚至将布庄弄得一团糟。这些日子,他不仅要当差,还要挣钱,更要管理布庄,实在是累。
霍酒词在的时候,他何时这般辛苦过。
不远处,裴知临朝纪忱看了过来,眸JSG光闪烁。
*
新房,龙凤双烛燃着,光亮正盛,似要烧个没日没夜。
霍酒词一人等在新房里,从白天等到黑夜。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裴知逸迟迟不来,她心生焦急,放在双膝上的手不住地搅着。
又等半个时辰,裴知逸依旧没来。终于,她等不了了,直接掀了头上的盖头。
“哎呀,太子妃怎么把盖头给掀了。”见状,站在喜床前伺候的宫女倒吸一口冷气,各个都诧异地瞧着霍酒词。
年长的侍女上前道:“请太子妃将盖头盖上,等太子殿下过来再掀。”
霍酒词并没拿起盖头,而是起身走下了床板,“殿下在前头喝酒,是不是?”
年长侍女回道:“回太子妃,殿下确实是在前头喝酒。”
“我要去找他。”霍酒词不安地蹙起眉头,她不喜等待的感觉,跟当初等纪忱一样,她宁愿跟他一起喝。“你们带我去。”
“这……”年轻宫女齐齐望向年长的宫女,等她发话。
年长的宫女道:“是,老奴带太子妃过去。”
霍酒词跟着年长的侍女,穿过长长的回廊进入前院。
院子里摆了几十张酒桌,座无虚席,人声喧哗,热闹而喜庆。
她转动视线,定格在裴知逸身上。场中人多,也不是只他一人穿着红衣,但他却是最特别的那个。
“我今日娶到了,小医仙,我高兴,来,喝。”裴知逸已经醉了,整个人东倒西歪的,若不是楚兼扶着,怕是下一刻便会摔到地上去。
霍酒词好笑地摇摇头,他的酒量竟然这么差劲。
“恭喜太子殿下抱得美人归。”
“从此长长久久。”
“祝殿下与太子妃早生贵子。”
……
众人轮番说着喜庆的话,说完便开始举杯。
“好。”裴知逸面上通红,话都撸不直了,却还是坚持着去敬酒。“我,我,和小医仙,以后一定,会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霍酒词拖着喜服,娉娉袅袅地行至裴知逸身侧,一把夺了他手中的酒杯,正色道:“殿下,别喝了。”
她一来,周遭顿时掀起了言语的浪潮。
“这不是纪大人的妻子么?我去年在绥安侯府见过。”
“人还是桃夭布庄的老板呢,谁让纪大人不懂珍惜,这么美丽聪慧的女子都不要。”
“怪不得太子殿下对她一见钟情。”
“你们晓得么,纪大人今晚也在,就坐角落那桌,不晓得他这会儿什么心情。”
“你们说他什么心情?”
“悔不当初。”
“哈哈哈。”
……
“小医仙?”见霍酒词过来,裴知逸愣了一下,使劲搓了搓醉意朦胧的双眼,“你怎么,过来了,啊,是等急了吧,我马上喝完,回新房。不会让你久等的。”
他说得直白,众人放声笑开。
霍酒词面上一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