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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并未入她们家户籍。”春秀说道。
“什么?”
“当初他们家为了逃避上户籍后的人口税,不曾给我上户籍,我现在还是赵家女。”
赵春秀说完,知县的心咯噔一声。
完了,这下真要命了。
其他人也不敢出声,在古代逃税要没收财产,严重的甚至会被发配边关。
本就是小村落,娶绝户女不上户籍,生了女儿不上户籍,在他们看来就是钻个漏子,占些便宜。
有不少人家女儿多不值钱的,就干脆不上户籍,反正不出村,充其量嫁到邻村,还有不少就愿意娶这种没户籍的,还能省了份税钱。
“胆大妄为。”太子暴怒,指着知县怒斥道,“朝廷给你们发俸禄,你们就是这般做事的吗?”
知县连连告罪,心里恨死这一家人了。
叶止希知道,发配边关这种事不可能,最多是罚没财产。
皇上以仁治天下,朝中官员除非是罪无可恕才会发配边关,这农户人家逃的这点人口税,不可能惩处太重,不然朝中批评太子不仁不贤的折子会潮水般出现。
她适时出来打圆场,“太子向来仁慈,但是律法就是律法,律法不容情。你们这税款和罚款要先补上。”
张老太太还指望卖大花的钱迎孙子进门呢,哪来多余的钱,刚刚叶止希给那两块碎银子也远远不够。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叶止希装作思索,“看你们家也不富裕,若这女儿不要了,给春秀,那就由春秀来补这部分税款。”
“不要了,我们不要了,她们娘俩我们都不要了。”三人一齐喊出声,几十年来头一次这么有默契。
叶止希转过身,给身后的春秀一个眼色,“春秀,这笔钱可以借给你。我有个铺子里缺个绣娘,你可以去做工还账,交了这笔罚金,大花就算你一个人的女儿,随你姓赵,你可愿意?”
大夏朝入赘也是有的,不过那都是有钱的富户,赵春秀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为绝了后的爹娘争个孩子回来。
“愿意,民妇愿意,民妇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情。”
叶止希到村民身边踱步,绕来绕去,每落下一步,都让这群人心尖一颤。
“张婆子说,有个寡妇和赵大壮有了孩子,未成婚,便有这般行径,这是通奸。”
周围人都偷偷往一个清秀女子身上瞟,那女子更是眼珠子乱转,满脸惶恐。
“赶紧自己站出来,真查出来……”
叶止希故意没说完,不出声站在那女子身旁。
那女子呜地一声哭了出来,“民妇不想的,都是张大壮他,他强迫我委身于他。”
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大壮却是气愤交加,“你放屁!明明就是你勾引我的。”
“我没有。”
两人互相埋怨,叶止希却看得乐呵,她平生最爱看得就是狗咬狗的戏码。
“肃静。”叶止希呵斥。
“你腹中确有一子?”
“是……”肚子里的孩子是做不了假的,“可是,是他强迫我的。”
那女子还欲攀咬,叶止希再次打断她,“这孩子可是张大壮的?”
女子眼神闪烁了一下,被叶止希捕捉到。
“通奸可是大罪,可我念在这腹中孩子是无辜的,不若你们把婚成了,这孩子也不会生来便落得个奸生子的罪名。”
二人心思流转,张大壮不舍这腹中自己的儿子,寡妇又怕被治罪,干脆顺势同意。
知县开了文书,把大花落在赵秀才的户上,一并迁往京城。为张大壮和寡妇立了正式的婚书入了户籍。
叶止希在走之前当着村中众人面交代知县,严查这个村和周边村子偷税之事,查清要汇报,还会派人过来回访。
知县与村中人都恨上了张家这一家人,没有这一家人,也不会这么多人跟着遭殃。
第25章
◎逐出京城◎
叶止希三人; 加上赵春秀母女俩坐上同一辆马车,本来二人不敢同坐,还是四公主拉着她们不放; 她们才肯坐进来。
幸好侍卫们带来的是皇家马车,车厢宽大; 坐下几人不算拥挤。
临行前; 众人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知县。”
“大人有什么吩咐?”知县小跑到车厢边,一脸谄媚地看着叶止希。
“还有一事; 差点忘了,赵春秀既然生过一女,那必定身体没什么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孩子,那寡妇却一下有了孩子。还望知县查明真相,一同禀报上来。”
“止希; 你是说?”四公主第一个问出口。
叶止希一脸坏笑; “刚刚我询问那寡妇,她腹中孩子是不是张大壮的,她神色游移不定,显然她自己都不清楚,等着吧。这件事的后续; 有趣着呢。”
太子从刚才便神色凝重,这会儿上了马车半分没有好转。
四公主也察觉到自家哥哥心情不好; 弱弱地喊了声,“哥?”
太子从沉思中回神,见四公主与叶止希齐齐望着他,缓缓开口; “孤; 从未想过卖妻卖女这般; 这般有违人伦之事,竟然……普遍到周围人竟丝毫不觉得意外。”
叶止希笑了,“太子,你从不曾真正混迹市井之地,皇家每次出行前,还有人提前开路清场,当然不了解这底层民众。人伦?对他们来说肚子都填不饱,讲什么人伦。”
“可也不能卖自己的亲骨肉啊。”太子出言反驳。
“光景好的年头,他卖儿女是他畜生没人性。可光景不好,大人小孩齐齐活不下去的时候呢。春秀,我记得前几年,有一年地里收成不好,你们村和周边村怎么过活的。”
春秀看看提问的叶止希,又看了看太子。
“无妨,你照实说。”
有了太子这句话,春秀开始回忆,“那年,最开始是粮价上涨,村里人张罗卖粮食,里正说地里收成不好,不让卖。也有不听话卖了的,刚开始还逢人就显摆自己卖了多少银子,可没多久,粮食越来越难抢,有银子也买不到了。我们这些有地的还好,家家都有地窖,有些存粮。可我去城里送绣品,城里到处都是乞讨,卖儿女的人,大人小孩抱头痛哭。也不是每个卖儿女都是不伤心的。”
太子急忙问,“朝廷赈灾的粮食呢?”
这话问得春秀一脸懵懂,“没听说有什么赈灾的粮食啊。”
叶止希与太子对视一眼,“那年赈灾是谁的人负责的?”
太子闭上眼靠在车厢上,一时间无比疲倦,“是万尚书的人。”
叶止希看见太子放在腿上的拳头紧攥,似是竭力压制这怒气。
“太子,礼义廉耻,要等百姓吃饱了再讲,活都活不下去……不是谁都能是圣人。”叶止希劝道,“您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可以做出改变。”
“这时候想起了称呼您了,依孤看,最不守礼的就是你。”
叶止希挠挠头,现代说话习惯了,说得快了很难留意自己的称谓。人多才能想起来面前这个是太子。
太子心道,虽说这叶止希不服礼教,可明义重情,在大是大非上没有错处,若真让他执政,他不会像父皇一样。他敢用此人,哪怕她是个女子,他依旧敢用这样的人。比起那些嘴上道貌岸然的人,叶止希显然更让他放心。
秋猎的人都回到皇家行宫,皇上与皇后还有楚娇娇坐在一起等消息。
虽说侍卫在找到太子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回去复命,可只要没见到人,几人无论如何放不下心。
叶止希三人进来时,皇后一个箭步跑向三人,紧紧抱住太子和四公主,“可吓死母后了,你们两个可有伤到哪了?”
二人连连摇头,皇后这才想起叶止希,拉着叶止希,一时不知作何言语,还是叶止希朝她一笑,“臣女幸不辱命。”
叶止希这些回看得真切,皇后是个好母亲,无关皇家地位,她就只是单纯的母亲爱着自己的孩子,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这些是她不曾经历过的,她看着这一幕,难免有些动容。
皇后却突然把叶止希也抱在了怀中,在她耳边真诚地说了声谢谢,叶止希开始时是呆愣,随后释然一笑。
“你们无事就好,朕听说你们因为当地庄户上的村民耽搁了,是发生了什么?”
“启禀父皇,是我们歇息时发现有户人家在卖女儿,进而发现底层私自瞒税,处理时耽搁了些时辰。”
若是在往常,皇上必定问清详情,再派人严查,可今天,他近距离经历生死,那猛兽的吼叫好似还在他耳边。他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处理,只想好好歇息,再查清是谁搞出刺杀,差点连累他。砍掉那些刺客的头,才能让他安心。
“皇上您精神不济,好好休息。妾身先带几个孩子去修整一番。”
皇上看了眼衣着破烂,乞儿般的四公主,和灰头土脸的太子,没再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等一行人走到门口。
“叶止希,你留下。”
众人都莫名地回头。“朕的护卫工作,接下来这些天,就交由你负责。”他是看出来了,这宫中侍卫满打满算加起来,都不如她叶止希一个武力值高。必须让她在身边保护才能让自己安心。
“臣女领旨。”
皇后听到他的话,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带着三人离开。
“启禀皇上,被猛兽踩死的刺客身上没找到明显的信物或标记,逃跑的刺客没有找到。”
“废物,一群废物。”皇上勃然大怒,边桌上的果盘被他尽数划到地上。
叶止希默然无语,没消息还来上报,这不是找骂吗。
皇上看向叶止希,想派她去查,可又怕离开她自己不够安全。毕竟这里不像皇宫,守卫森严。
皇上此刻心知肚明是谁做的,只是找不到证据。
正因为知道,他更加感到恐惧。昔日的幼崽长出了獠牙,甚至妄图取代他。他只想尽快回京,这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母后,母后。” 四公主在皇后眼前摆手。她正和母后说着今日见闻,母后却频频走神。
皇后想起了她最初嫁入皇家之时,她父亲是两朝太傅,除此之外更是门生遍布。她自小便知自己会以皇后的身份嫁给下一任新皇,知道自己未来要压抑自己的天性做个贤明的皇后。
最初…她也是有憧憬的吧……
只是在这后宫之中,在皇上身上,这么多年下来她除了应有的尊重,竟是什么也不剩。她一直是个洒脱的人,没有,她便不求。只是儿女…儿女是她的逆鳞。
她不像皇上,还有其他的孩子,她就只有这一儿一女,哪怕是皇上动她儿女,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你们放心,这次,你父皇不会放过他的。他把他那条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皇后神色不屑地讥讽道。
几人正说着,魏公公跑过来,“皇后娘娘,皇上紧急下令回宫。”
皇后凤眸微挑,给二人使了个眼色,他说什么来着,就知道他怕死,连亲骨肉都能不管不顾。“好,知道了。”
大队人马很快集结完毕回程,剩下不多伤重的留下养伤。
回程路上,皇上要求叶止希骑马伴在他马车侧边,方便保护。这也是遂了叶止希的心意,她可不想再在马车中晃悠了。
皇上的看重,大臣们都看在眼里,叶府本就风头盛,没想到昔日里人人嫌恶的叶止希,有这种风光。
偏偏众人想效仿都做不到,毕竟学不来她那逆天的武力值。
一场秋猎,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体质差的夫人们,来时的疲惫还未缓解,继而奔忙回京,私下里骂成一片,都恨上了那个始作俑者。
皇上回宫后第一件事便是传召二皇子。
父子二人一个位坐高堂龙椅之上,一个站在下首。
“老二,我给过你机会。”皇上沉吟片刻补充道,“不止一次。”
“父皇,不是儿臣。”
“罢了。朕给你一块封地。你自行离开京城,算是朕对你最后的情谊。”
二皇子听到这话神色巨变,逐出京城,就意味着他不能参与京中一切事务,更是再无夺嫡的可能。
“父皇,您不能听信谗言,就因为无凭无据的猜测,要把我逐出京城吗?儿子不服。”
皇上怒火顿起,猛地抓起砚台砸在二皇子头上。砸出咚地一声闷响。
二皇子额角被砸得流血,很快便充血肿胀起来。
“你是把朕当傻子吗?你以为朕为什么匆忙赶回京?朕留你一命,已经是仁慈了。老二,别逼朕。”皇上说到最后时青筋暴起,神色可怖。
二皇子轻触额角的伤口,最后只能含恨接受。
第二□□中听到这个消息一片哗然,尤其是听到半月之内离京马上赶往封地时,更是惊惧一片。
夏瀚宇从此便不再是皇子,而是封为厉王,只这一字,便显示出皇上对他的不满。
“父皇为什么还是不处置二哥啊。”四公主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