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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蔺被他放在了后座。
车子在夜色里缓缓行驶……
叶蔺坐了起来，她没有刻意掩饰动静，在这车内有限的空间里也无法掩饰。
但前面开车的秦霆川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
“关于你的事，蔚斯尘有没有和你说过？”秦霆川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叶蔺双手压上颈部的位置，活动着脖颈，疼得钻心。
“算是有吧！不多。”
算是？
秦霆川眼神动了动。
叶蔺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等到秦霆川再问她问题。
“你不再问我什么？”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必要。”秦霆川声音沉稳，性情与另外那俩兄弟完全不同，“既然蔚斯尘不肯对你说，那就是很多事情的确不能说，尤其，不能对你说，你这种情况只能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别人多嘴只会害死你。”
第241章 他们亦敌亦友
“不过，如果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维，不去想得太多，听一听别人的故事倒也没什么。”秦霆川补充道，“如果是阿玖，他一定能做到这点。”
他能这么快就猜到真相，本人高智商是一回事，但叶蔺还有另外一个猜测。
催眠，或者说在精神意识领域，在那个神秘的地方，一定已经有人在研究，而且得到了一定的成果。
她自己的事情，或许也与此有关。
事情越来越复杂，出现在她身边的神秘人物越来越多，而且就在不久之后，她还将面对那个更加复杂又神秘的世界。
身边仿佛充满了危险。
叶蔺自己知道的又太少，在巨大的悬殊之下，单凭她自己一个人，不管她如何奋力挣扎，都不可能从这潭泥沼中活着挣脱。
哪怕……
哪怕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毫无顾虑地信任，为她一片漆黑的前方照出一丝光亮，她便能找到一点挣脱的希望。
光线昏暗的车内，叶蔺看向前方的秦霆川。
秦家这三兄弟，或许真的不会伤害她，但叶蔺现在还不确定。
现在的她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冒险，一步错，便是死亡的代价。
叶蔺摸着下巴，思忖一会儿，问道：“你们是秦玖的哥哥？”
秦霆川淡然又迅速地抬眸，朝后视镜望了一眼，唇角勾了勾：“你想问的不是这个。”
叶蔺沉默不语。
这个或许算是她大哥的男人，实在是太聪明了。
秦霆川道：“十几年前，爷爷带回来一个小男孩儿，告诉所有人，男孩儿叫秦玖，将是秦家的四少爷。
“秦玖并不经常和我们一起生活，他在别的地方有他自己本来的家，我们也曾试图跟踪他，因为他实在相当优秀，我们想看看他的原生家庭是什么样子。
“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他总能成功的甩开跟踪他的人，所以对于他的身份来历，我们也一无所知。
“秦家的孩子，从十三岁起就要被送入军中，接受严格的训练，直到十八岁。
“秦玖和蔚斯尘是同期进入军中的，一起训练，一起执行任务，一起出生入死，彼此既是最信任的战友，可以将后背甚至生命交给对方，但同时也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们是军中最耀眼的两颗将星，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亦敌亦友，除此之外，并不知道其他。
“直到秦玖在一次任务……”
说到这里，秦霆川突地停住，他叹了口气。
秦玖如果真的被人催眠过，那一定是在那次任务爆炸之后。
那次任务，秦玖带去的上百人无一生还，那些全都是安防司的精英，是秦玖一手带出来的，既是上下属，也是兄弟手足。
如果秦玖和这些人死在了一起，也就罢了。
但如果秦玖当时没有死，在那种情况下，他所遭受的打击无法想象。
一个心如磐石的人，自己本身又对催眠术有一定的了解，想要催眠这样一个人，首先就必须将他磐石般的心理防线击溃。
所以，那场爆炸……
对现在的秦玖而言，就是一个禁忌，绝不能说。
第242章 我爱他秦玖他是我爱的人
秦霆川避开了那场关键性的爆炸，说道：“秦玖死后，蔚斯尘几乎发了疯，完全失去了理智。”
蔚家、宋家，两大显赫家族最重视的后辈。
联盟军最年轻的首席长官。
所有人眼中温文尔雅、矜贵斯文的蔚长官。
联盟中，谁也无法想象，他那样的人发起疯来会是什么样子。
直到那场爆炸过后。
秦霆川道：“当时很多人都想劝他，失去一个出生入死的知己挚友，这种经历很多人都有过，伤痛总会过去的。
“但当时，蔚斯尘红着眼睛跪在废墟里，对所有人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爱他，秦玖，他是我爱的人，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
“我爱他，秦玖，他是我爱的人，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
叶蔺的双眼突然不受控制地模糊了。
她的手放在了心口，感觉里面……很疼。
秦霆川也很久没有再说话。
他回想起了那时候的情形。
当时，他就在现场，亲眼看到那个明华如玉的天之骄子，一身血污地跪在废墟里，双手都是血。
那时候爆炸现场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很多坍塌的金属、木块之类的东西都还残留着火星。
蔚斯尘就用他的双手不停地翻找，手上除了血，就是被火燎出的血泡。
当他对所有人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秦霆川至今都深刻地记着，当时的蔚斯尘就像是失去了灵魂。
他失去的是曾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是与他亦敌亦友的知己。
也是，他的爱人，他的心。
那一刻，秦霆川终于明白，没有人能劝得住他。
因为所有人都对他说，秦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可是，秦玖死了，他蔚斯尘的心也就死了，他怎么能接受？
秦霆川的声音再次响起：“也就是在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蔚斯尘对秦玖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很深，而在之后，蔚斯尘也始终不肯相信阿玖真的死了，他一直在找。”
那时候，在所有人的认知里，秦家四少，联盟区安防司司长，秦玖，是个男人。
蔚斯尘能当众说出那样的话，宣告自己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意，也让秦霆川由衷地敬佩他的勇气。
就是在那件事之后，秦霆川也深受震动，终于敢于认清自己的内心，跨出了那一步，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个人。
他不想让自己也在将来的某一天后悔，后悔，没有将自己的爱意传达给心中所爱的那个人。
秦霆川说：“真正爱一个人，是会将他的性命看得比自己更重，即使自己万劫不复，也绝不舍得那人伤到分毫，我相信，蔚斯尘对阿玖便是如此。”
叶蔺擦去眼角的泪。
没有记忆，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但当听到那句话，那于现在的她而言本该没什么相干的话。
她的心还是会痛。
所以，应该是的吧？不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
秦霆川道：“不要想，这些都与你无关，这只是别人的故事。”
除非你能想起一切，想起你是谁，那这些过往，才是真正属于你的，最珍贵的东西。
第243章 真不愧是安防司司长
蔚然山庄。
蔚斯尘在书房里看书，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一页书还没有翻过。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他料到了秦宴洲一定会在今天亲自试探叶蔺的实力，但这么晚，也应该回来了。
出了什么问题？
蔚斯尘把书合上，起身。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响了。
蔚斯尘大步上前，当门打开的瞬间，叶蔺满身是血的惨状瞬时映入眼帘。
“怎么回事？”蔚斯尘当即便伸手检查叶蔺的伤势。
叶蔺躲闪着先进了书房：“没事儿，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而已。”
此时，蔚斯尘才注意到叶蔺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秦秘书长？”
秦霆川是政事厅的秘书长，联盟区的最高行政长官，与蔚斯尘一文一武，平起平坐。
秦霆川冲他点点头：“蔚帅，深夜造访，冒昧了，但我认为，有些事情我们需要面对面的谈一谈了。”
“那我就先出去了。”叶蔺起身道。
这两人要谈什么，她大概能猜到。
既然他们要深入交谈，那就不是自己能听的了。
其实在车上，听到秦霆川讲起那些事情时，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在抗拒了。
果然，蔚斯尘没有留她，只是轻声叮嘱：“别在水里泡太久，稍后我帮你处理伤口。”
叶蔺摆了摆手，替他们关上门，没有在门外停留。
“阿玖的伤是秦二少的手笔？”
只有两人的书房里，蔚斯尘的声音有些冷淡。
“蔚帅请我二弟做教官，就应该想到我二弟的行事作风，他做事的分寸一向比你我这种人要超出一两分。”
秦霆川话锋一转，投向蔚斯尘的眼神带了些许深沉。
“她当真是阿玖？”
秦家人对秦玖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蔚斯尘。
秦霆川又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能察觉到秦玖的身份，蔚斯尘也没有太意外。
蔚斯尘点头：“是。”
秦霆川：“但她是女人。”
蔚斯尘没有接话。
秦霆川注意着他的神色，自嘲地一笑：“如此说来，我们都被她骗了。”
骗了十几年。
伪装，骗术，以各种面目混迹潜伏于人群之中而不被怀疑……这都是安防司的绝招。
秦玖，真不愧是安防司司长，联盟之盾。
“听说当初让她与令妹成婚，是蔚老的意思？”
蔚斯尘抬眼淡淡地看了秦霆川一眼。
秦霆川这是想确认，他那时候是否知道叶凛就是秦玖。
蔚斯尘若有所指道：“没人愿意看到自己爱的人与别人结婚，这一点，我想秦秘书长应该深有体会。”
秦霆川含笑不语，所爱的人太过招蜂引蝶，这些年他掐断的桃花已经足够种满联盟三大区了。
秦霆川将话题回归到正题上：“那么现在，蔚帅是否可以把详情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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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蔺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身上沾满血污的衣服换下，很快冲完了澡。
她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机。
在车上时，秦霆川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而秦霆川说的那些话，也无疑是在告诉她，蔚斯尘是她可以相信的人。
第244章 与人类大脑有关的试验
对于现在的叶蔺而言，秦霆川就是今天才刚见到的陌生人。
要通过秦霆川的话，来确定蔚斯尘是否可信任，这当然很可笑。
其实，是她自己内心里想要相信蔚斯尘。
……
“我爱他，秦玖，他是我爱的人，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这句话。
秦霆川的声音渐渐变成了蔚斯尘的。
她仿佛看到蔚斯尘形容狼狈，红着眼睛，对所有望着他的人说出这句话。
不知不觉，叶蔺的眼眶湿润，她攥紧了胸前的衣襟。
头一阵阵地疼痛。
“我爱他，秦玖，他是我爱的人……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我爱他……他是我爱的人……”
声音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响。
叶蔺的身体从床边滑下，她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抱着头，将脸埋在了双膝间。
头、好痛。
可是心口一阵阵的痛才让她更加的难熬。
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很快，裤子膝头的位置便被洇湿了。
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猛地将叶蔺从无尽的痛苦中拽了回来，转移了她的思绪。
她接起电话。
这通电话是从黑幽灵的通讯器转过来的。
手机里传出楼白的声音：“喂，女神？”
叶蔺擦去脸上的泪水，尽量平稳声线：“什么事，说。”
楼白说道：“是有一件事，今天白天看你有事，我们就没跟你说，前几天我们几个身无分文，只好去阿飘长大的那个慈幼院借宿，我们从老院长那里听说了一件事。
“老院长说他怀疑有一家静怡慈幼院，在悄悄用收容的孤儿做试验，静怡慈幼院好像是叶家的王朝集团出资建立的，以前你不是让我们留意那个叶家的动静嘛！”
叶蔺的目光一沉：“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