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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雁登时站都站不住,被纪临远扶住,揽进怀里。
纪桉很怕初杏情绪崩溃。
她跟在外婆外公身边生活了整整六年,她对外婆的感情是他比不上的。
可是,初杏却很茫然地站在原地,沉默着,特别安静。
须臾,她挪到走路摇摇晃晃的初至阳身旁,一声不吭地挽住了初至阳的胳膊,让初至阳慢慢坐了下来。
去看姥姥最后一面时,初杏也只是站在床边,望着姥姥安详温和的面容,泪眼朦胧。
视野变得一片模糊,渐渐地什么都看不清。
她无声地啪嗒啪嗒掉眼泪。
生怕惊扰了姥姥的灵魂。
接下来几日,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全家人操办余笙的后事。
乡下的丧事还沿袭着当地的习俗。
余笙和初至阳就初雁这一个女儿,所以所有事都需要初雁去办。
好在纪临远一直在,一个女婿半个儿,需要儿子做的事,他都揽在了身上。
初杏和纪桉也跟着忙前忙后。
纪桉总觉得初杏不对劲。
有人来吊唁,她也会哭,会掉眼泪。
等人走了她就止住哭泣,沉默安静地跪在外婆的骨灰盒旁,目光茫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灵魂脱离了本体,成了一个局外人。
这让纪桉止不住隐隐担忧。
五天下来,初杏的身体已经筋疲力竭。
可是精神却愈发清醒。
第五天傍晚,余笙入土为安。
丧事结束。
初雁和纪临远还要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
初杏跟纪桉先回了海城。
到家后,初杏还是那么平静。
她按时做饭,把家里所有的房间都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还时不时就去后院去打理花园里的花。
自昨天从外婆家回来后,她一整天都在忙忙碌碌,好像也没怎么睡觉,看得纪桉都替她累,她却毫无察觉半分疲惫。
纪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可他明白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就只能尽可能地看住她。
傍晚,初杏正在厨房做晚饭,纪桉突然收到了靳言洲的消息。
【JYZ:回海城了吗?】
纪桉说:【回了,昨晚快凌晨到的。】
靳言洲很快又发:【我现在在海城,方便见面吗?】
纪桉诧异:【你怎么来海城了?】
刚刚才独自下了飞机的靳言洲随便扯慌:【一家人来玩。】
【哦。】纪桉发完又回他:【我不能出去,初杏看起来怪怪的,我爸妈还没回来,我得看住她。】
纪桉:【要不你来我家?】
靳言洲回:【行。】
发完这个字,靳言洲又不放心地问纪桉:【她怎么了?】
纪桉说:【我说不上来,总感觉她……太平静了,情绪不太对劲。】
随后,纪桉把地址发给了靳言洲。
靳言洲立刻从机场叫了辆出租车,赶往初杏家里。
他到她家门口摁响门铃时,初杏已经吃完了晚饭,正在后院的秋千椅上坐着。
纪桉则在厨房洗碗。
初杏摸着左手腕上的手表,脑子里混混沌沌地闪过这几天经历过的各种画面,感觉心里面少了一块,像是荒芜掉了,变得很空。
她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到现在都还没醒来。
纪桉跑过去给靳言洲开了门。
把靳言洲带到客厅,纪桉说:“洲哥你坐会儿,我先把碗洗完。”
他说着,就要折回厨房继续去洗碗。
靳言洲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初杏,径直问:“你姐呢?”
已经走到厨房门口的纪桉指了指后院:“在后院吧。”
靳言洲提步就往后院走去。
一踏出客厅,他就注意到了坐在白色秋千椅上的女孩。
她穿着纯白的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散着。
在皎然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恬静可人。
可是,她看起来,好憔悴。
好好的小姑娘,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疲惫。
初杏发现自己不能闲下来。
一闲下来,她就特别想姥姥。
特别特别想。
还是去旁边的小花园里打理一下正在盛开的绣球花吧。
初杏这么想着,刚站起来,人忽然定在了原地。
她讷讷地看着朝她走来的男生,眼睛里不知不觉已经氤氲上一层湿雾。
眼前的他变得模糊朦胧,甚至出现了重影。
初杏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眨了下眸子,有滴泪从眼角滑落,视野重新清晰。
他还在。
在朝她走来。
离她越来越近。
初杏喃喃地轻唤:“靳言洲?”
靳言洲。
这三个字不知道戳到了她哪个开关,让她一瞬间就泪如泉涌。
眼泪像夏季的滂沱大雨,猛烈汹涌地一颗颗砸下来。
初杏看到他,忽然想起,她跟姥姥约定好,有了男朋友要带回去给姥姥看。
姥姥还答应她,要亲眼看着她订婚结婚,要陪她很久很久。
然而,姥姥看不到了。
初杏在这一刻,悲恸到连呼吸都难受。
她缓缓地蹲下,抱紧双膝,耷拉着脑袋哭得不能自已。
过去五天始终克制隐忍的她,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轻易地破了防线。
靳言洲停在她跟前,也慢慢蹲了下来。
随后,他的右膝磕碰到地面。
初杏低着头,将额头抵在他的左肩处。
“对不起,借我……借我靠一下。”女孩子染了哭腔的嗓音微微颤抖着,格外惹人怜。
靳言洲登时浑身紧绷僵硬。
胸腔里的心脏因为她的哭泣,也在跟着一下下地疼,仿佛在被人生拉硬扯。
他任她靠着自己,一动不动。
想要去拥抱的她的手指默默地收紧,又收紧。
他真的,很想抱抱她。
第36章 初恋21 靳言洲,我喜欢你。……
靳言洲肩膀处的衣料很快就被她的眼泪洇湿一片。
夏夜闷热; 一丝风都未起。
像在憋一场狂风暴雨。
让人也跟着浑身燥热难捱。
初杏哭了好一会儿。
靳言洲始终没说话。
他本就不擅长安慰人。
再者,现在就该让她把痛苦发泄出来才行。
纪桉跟他说,初杏很不对劲,因为她的情绪太平静。
是她此前一直都在隐忍克制吧。
对她来说最最亲近的姥姥离世;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她大概比谁都要难受。
因为哭的太厉害; 初杏已经在止不住地打哭嗝。
靳言洲心疼的要命。
他就是放心不下她; 才在今天考完最后一门后,不管不顾地来了这儿。
什么行李都没拿; 口袋里除了证件,就只剩钱包和手机。
出发时没多思考,只想亲眼看看她还好不好。
到了后才恍觉此行欠妥; 但还是联系了纪桉。
额头抵着他肩膀的女孩子已经跪坐在了地上; 几乎要靠近他怀里,脸也差不多已经完全埋进了他颈间。
她还在止不住打着哭嗝往回抽气; 泣不成声。
靳言洲抿直唇线,眉骨压得很低。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她的薄瘦的脊背。
靳言洲的掌根始终贴在她的背上; 只抬离手指,再温柔地落下来,如此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像哄小孩子那样。
初杏哭得停不下来。
心里像是积闷了无尽的难过; 要在这一刻、在他面前; 毫无顾忌地倾倒完。
直到再也掉不出眼泪,她才渐渐平静。
但依然在打嗝,也控制不住地往回抽气。
初杏缓缓抬起脸,从他怀里退离开。
靳言洲也收回了落在她脊背上的手。
他还保持着最初始的姿势,蹲在她面前。
而坐在地上的初杏,因为哭了一场; 鼻尖红红,眼睛也通红,眼周晕开浓郁的绯色。
活像只受尽委屈的兔子。
她脸上潮湿的像刚洗过脸。
就连头发丝都变得湿答答的。
初杏抬手擦去眼睫上沾的泪珠,又胡乱地在脸上抹了把。
她吸了吸鼻子,在站起来时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已经麻了。
难耐的麻意直直钻入骨子里,让她忍不住蹙紧秀眉。
“我……”她才说出一个字,就不由自主往回抽了抽气,“我腿麻了。”
初杏哭过之后,嗓音变得更加轻软,还泛着说不出的娇意。
秋千椅就在旁边。
初杏抓着秋千椅慢慢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腿难受,我缓会儿。”她声音温糯道。
靳言洲低低地应:“嗯。”
他站起来,就立在旁边。
从脚底板顺着腿上涌的麻感逐渐蔓延。
靳言洲随意地靠住秋千柱子,不动声色缓解着双脚仿佛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的感觉。
初杏轻轻地荡着秋千,安安静静的。
大概是刚才躲在他怀里的痛哭耗尽了她的精力,这会儿困意席卷而来,将初杏围裹的水泄不通。
她这才真切地感觉到疲累。
累到很想直接闭眼睡过去。
几分钟后,初杏的双腿终于感觉好受些了。
她轻声唤他:“靳言洲。”
靳言洲应答:“嗯?”
初杏强撑着精神,小声咕哝:“我好累,好困。”
“我想睡觉。”她仰起脸来,对他说。
靳言洲回她:“回屋去睡。”
初杏便起身,拖着步子往屋里走去。
靳言洲跟她一起进了客厅。
脑袋已经完全不转的初杏根本没有靳言洲是客人的意识。
她话语含糊地跟他说了句“我去睡了”就回了房间。
倒在床上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纪桉并不在客厅里。
靳言洲去了下厨房,也没人。
他不清楚纪桉的房间是哪个,就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纪桉这会儿正在卧室通电话。
他把碗洗完一出来,就听到被他放在客厅沙发里的手机在响。
是喻浅打过来的电话。
纪桉回了卧室接通后,喻浅说:“杏杏一直没回消息,也没接电话,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我有点不放心,所以打给你。”
“打不通应该是手机没电了,”纪桉回她:“这几天在处理外婆的后事,她每天都不怎么看手机,现在大概还不知道手机没电了。”
喻浅轻声问:“你呢?还好吗?”
纪桉“嗯”了下,说:“还好。”
他说完,飞快地眨了几下眼,想要把那股涌上来的热胀感压下去。
喻浅沉默了片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柔道:“弟弟,男孩子也可以脆弱的,你要是难受,也可以哭,可以伤心,知道吗?”
纪桉抿抿唇,强忍着快要泛哽的嗓音,低喃着回:“晓得了。”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再说话,但也没有挂断电话,就这么保持着沉默。
纪桉还是没有克制住情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这几天来,全家人都在为外婆的后事忙碌。
外公变得浑浑噩噩,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只要开口说话,声音就哽咽住。
母亲伤心欲绝,哭晕到休克好几次,被父亲掐人中急救。
初杏看起来平静理智,懂事地照顾母亲照顾外公,但其实她最反常。
纪桉宁愿她不管不顾地大哭一场。
也因此,纪桉不敢太难过。
他得帮着父亲照顾母亲和姐姐还有外公。
母亲已经倒下了,姐姐的情绪又始终不对劲,外公更是时时需要人陪伴照顾。
他不能添乱。
可他忽略了自己的情绪。
他也很难过,尽管他陪在外婆身边的时间没有姐姐长。
喻浅仿佛在给他时间让他脆弱,并不打扰,只安静地在听筒那端陪着他。
片晌,纪桉稳住情绪。
他清了清嗓子,佯装若无其事地问:“你回家了吗?”
可是他的声音已经泄漏了他哭过的事实。
喻浅也假装并不知道他哭,语气略微轻松道:“回啦,今天回的。”
“本来嘛,”喻浅慢吞吞道:“本来看在你不厌其烦教我打游戏的份上,想在离校前请你吃顿饭的。”
纪桉被她逗乐,轻笑了下,声音也明朗起来,回她:“开学请我。”
“教你可费劲了,”他直言不讳:“你在游戏上真的没天赋。”
喻浅气呼呼:“喂!”
“你这样会没女朋友的!”
纪桉说:“我本来就没有啊。”
喻浅试探:“你不想有吗?”
纪桉很认真道:“没考虑过这个。”依誮
“为什么不考虑啊?你都十八岁了呀!”她又往前探了一步。
纪桉摇摇头,“不想考虑。”
“女朋友和游戏很难两全。”
喻浅犹豫了几秒,还是没忍住,继续伸出了试探的触角:“要是……能两全呢?你会考虑吗?”
纪桉眨了下眼,给她答案:“会吧,应该会。”
“你问这个干嘛?”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