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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户所上下这次却没有人敢再出头了,第四大境、第五大境都出现了,孙大人手下强者如云!
这哪里是什么根基不稳的新贵,分明已经羽翼丰满!
孙长鸣颔首,道:“将魏源收押审讯。灵集县百户所的所有人,但凡有检举揭发魏源贪赃枉法之事的人,可以既往不咎!”
然后,他也不看魏源,挥手道:“去怀留县。”
两县相邻,邱振涛早已经接到了消息,他很没骨气的直接跑了……
邱振涛盘算好了:留在怀留县多半和魏源一样被免了职务,自己也没有那个勇气去对抗一位指挥同知大人,何况人家手下强者如云。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去易大人面前哭诉,让易大人出面对付你!
孙长鸣“兵不血刃”占领了怀留县百户所,任命了伍步长为千户,暂时驻扎在这里,同时两位第五大境也都授了二等供奉的职位。
朝天司供奉一共分为三个等级,孤蓑老人他们都是最低的三等供奉。
而且总司衙门的供奉,比地方上的这些供奉天生高一级。
孙长鸣将白天樾和伍步长一起找了过来,面授机宜:“这七家不听号令的百户所,本官自上而下破局,自然是可以轻易将他们放逐。”
“但是斗争却不会就此结束,他们背后的人一定不会甘心。”
“本官出手拿下了这些百户所,而接下来本官的主要精力一定是放在铜棺峡方面,接下来的斗争就要靠你们自己了,这是你们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不到实在没办法,不要来打扰本官,明白吗?”
白天樾和伍步长一起点头:“属下明白。”
这是对他们的考验,要是顶不住,日后大人也就不会再重用他们。
孙长鸣微微颔首。
接下来却没有继续扫荡其他五个百户所,只是命人持了自己的手令,让五位百户来氓江哨所觐见自己。
若是乖乖听话,就暂时留下他们,若是不来,魏源就是他们的下场。
也实在是孙长鸣现在手中无人可用,否则当然是一鼓作气将他们彻底扫荡干净。孙长鸣估计,这五个百户所中,必然还是有不肯屈服的,到时候再处置一两个,封给南宫祾或者是云念影。
暂时只能这么安排了。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在铜棺峡灭域中收服的人马就全部撒出去了,扼守铜棺峡就会人手不足。
对此孙长鸣另有打算。
事情也不出孙长鸣所料,只来了四位百户,长武郡顺德县的百户借口公务繁忙,只派了一个校尉过来知会了一声。
孙长鸣也没有跟他客气,暗中传书小汪同学,内典出手只用了五天时间,就查出来一大堆罪名,将他下了大狱。
孙长鸣将南宫祾派了过去,南宫氏的第四大境们,都封了三等供奉,和孤蓑老人同级。
留下了两位供奉给南宫祾,剩下的孙长鸣带在身边使用。
南宫氏的坞堡被梁玉指攻破了,但是看在狐狸面具的面子上,梁玉指给南宫氏留下了一座大宅,作为新的南宫氏的本宅。
南宫祾和手下四位第四大境等人名下的财产,也都还给了他们——比起南宫氏庞大的财富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总算是让南宫氏维持住了一个家族的体面,不至于一夜赤贫。
南宫氏留存下来的这些人中,有二十六位修行有成,也编入了朝天司在孙长鸣手下效力。
南宫氏这边好安排,九云宗那边却要郑重一些。孙长鸣写了一封亲笔信,让伍步长送回去,请宗主阁下前来一会,如果第六大境不愿意过来,孙指挥也可以登门拜访。
……
易操戈的两名亲信被当成“典型”拿下了,他自然愤怒不已。可是他却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并没有轻举妄动。
除了他之外,另外那七个百户所背后的靠山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给外界一个错觉:似乎这一场权势之争,到此为止了。
但是易操戈通过联络灵符,和两外两位商谈,明确表达了自己的险恶用心:“他孙长鸣小小年纪,才吃了几碗干饭?真以为一座都指挥所那么容易就能撑起来?
即便是柳值支持他,可是柳值现在能给他的,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我等不必在意一时的胜负,只要按兵不动,我敢保证,用不了半年他就坚持不下去了,这个氓江都指挥所,早晚要垮掉!”
“而且,吕广孝和柳值联手,看上去在朝堂上势不可挡,呵呵呵,其实就是一艘到处漏水的破船。孙长鸣此时有柳值支持,看上去风光无限,将来船沉了他也要跟着受牵连!”
另外两人也知道一座都指挥所没那么简单,孙长鸣骤然升上高位,许多门道都不清楚,他们也同样不看好。柳值正大力支持孙长鸣,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时候去跟孙长鸣争斗实属不智,只要等一等就可以坐看他楼塌了,何乐而不为?
……
氓江都指挥所,孙长鸣原本想在氓江哨所的原址上扩建。
但是看了一下规划,哨所这边地方狭窄容纳不下,于是还是改在了白栗岗上。
这项工程孙长鸣交给了云念影。孙长鸣还把之前不听调遣的那四位百户留下来,“协助”云念影完成这一工程。
云百户坐镇白栗岗百户所,征发了周围各县两千民夫,准备在半年内完成。
孙长鸣仍旧住在氓江哨所中,等候九云宗宗主大驾。
他抽了时间,回了一趟绝户村。村子里生活好了一些,不过绝大部分村民都是后来的,并不认识孙长鸣,一个个冷漠的走过,去周围的河流中采珠了。
孙长鸣便服出来,也没有带随从,村民只以为这是倒了霉的小子,无路可走进了绝户村。
孙长鸣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姚四叔他们,心里还有些奇怪:按说姚四叔、馒头哥和包五爷他们不用那么辛苦的去采珠了。
他找到了包五爷门上,里面却没有人,他又去了姚四叔家里,姚四叔一身湿淋淋的刚回来,看到孙长鸣露出惊喜:“阿鸣,你回来了,快进来坐。”
“四叔您今天收获如何?”孙长鸣随口问道,姚四叔打开了腰间的皮兜,颇有些骄傲:“你瞧瞧,大半天的时间,四叔我找到了三颗珍珠。嘿嘿,我果然是宝刀不老呀。”
以前他十天半个月未必能找到一颗,现在这收获也难怪他得意洋洋。
孙长鸣翘起大拇指:“厉害!我当年采珠的手艺还是您传授的呢。”
姚四叔连连摆手:“提这些做啥,要不是你,满村人都死绝了,我们也是运气好,其他人……唉!”姚四叔又笑道:“你看我,又提起这些事情。我跟你包五爷最近老是想起以前的事儿,我俩都觉得呀,估计我们得时候快到了……”
这事情就算是孙长鸣现在也没有解决办法,他岔开话题问道:“包五爷和馒头哥呢?”
姚四叔换了干衣裳,把珍珠在灶台里面藏好了,一拍上身说道:“走,我带你去找他们。你可不知道,馒头那小子现在了不得了,要不是他压着,这村子里早就乱了。
后来的这些家伙,都是些死囚犯,一个比一个逞凶斗狠,结果呢,嘿嘿,全被馒头给收拾了。”
孙长鸣点点头,他给馒头哥留下了朝天司的心法和老二给的《天命甲胄术》,再加上包五爷的枪法,压制这些死囚当然不成问题。
可是姚四叔带着他却没有往大河小河走,而是朝村后焚丘方向去了。
孙长鸣奇怪:“馒头哥没采珠呢?”
姚四叔拄着一根木棍在前面:“采啥珠,现在活命税降下来了,我分他一些就是了。馒头本事起来了,我跟五爷商量了,让他好好修炼,咱们村子出了你这么个出息的后生,没想到还能出个馒头。”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村后。这里河流明显减少,山丘多了起来。对于村里人来说,这里一点也不比河流中安全,不说神秘的焚丘,这里草木茂盛,又因为焚丘的影响,凶兽数量极多。
孙长鸣听到了一阵叱喝声,姚四叔说道:“就在前面呢,快来。”
两人爬上一个小山丘,下面的山坳里,一个人正在和一头野猪模样的凶兽搏杀。这野猪足有半丈长短,像一头小象一般,巨大的猪口中伸出来两个弯刀一样的獠牙。
可是野猪此时已经狼狈逃窜,口中哼哼唧唧的,身上的伤口汩汩朝外冒着血。
孙长鸣再去看馒头哥,也是吃了一惊:馒头哥全身上下,包裹在一层明黄色的半透明骨甲中!
这一身骨甲威风凛凛,而且丝毫不影响馒头哥的行动,野猪被逼急了掉头撞回来,两颗獠牙狠狠地刺在了馒头哥身上,却是咔嚓一声直接撞断了,骨甲上连个痕迹也没留下。
馒头哥趁着这个机会,一只手扼住了野猪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抬起,手掌上的骨甲朝下延伸,变成了一柄淡黄色的利刃,嗤一声将野猪的脑袋切了下来!
孙长鸣张了张嘴,他记得这部《天命甲胄术》修行之后,的确是可以大大增强防御力,但也会变得行动迟缓,没想到馒头哥修炼之后却如此灵活!
包五爷从一边的树上跳下来:“不错,比前几日又有进步。”
姚四叔冲出来,朝两人挥手大叫:“你们看谁回来了!”
馒头哥转头一看,哈的一笑,手里拎着猪头,半身喷溅的都是猪血,就朝孙长鸣跑过来要给他一个拥抱。
姚四叔一瞪眼:“滚!你瞧你那一身脏,咱们阿鸣现在可是大官儿,别弄脏了他的衣服。”
孙长鸣笑赞道:“馒头哥你可以呀,这才几个月,就修炼到了这种程度?”
包五爷也过来了,孙长鸣喊了一声“五爷”,包五爷挠头顺着他的话道:“我也觉得奇怪了,这小子难道天生就是练家子?不光是你传给他的这些修行法门,我的枪法也是一学就会,眼看着就要赶超我老人家当年的造诣了。”
馒头哥立刻就道:“五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因为当初您老还看不上我,那么点三脚猫的本事,自己还当个宝贝。
我就是心里不服呀,所以卯着劲儿的练,你看这不就超了你了?”
孙长鸣也笑了:“你还记着这茬儿呢?”
“那不能忘喽!”馒头哥笑嘻嘻的,气的包五爷直摇头:这逆徒!
孙长鸣抬起两根手指搭在了馒头哥的手腕上,灵气输送过去检查了一下,片刻后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馒头哥刚刚达到灵身境灵穴层次,这个速度真的已经很快了,他修炼到现在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很多修士几个月都还没有入门呢。
而最让他惊讶的,还是《天命甲胄术》的水准,竟然远远超过了修行的境界,差不多有第二大境的实力了。
但是孙长鸣也发现,馒头哥体内,有一股化之不去的阴邪之气!他心中暗暗一叹,不提这隐患,只是跟三人微笑道:“馒头哥天赋很不错!”
姚四叔哈哈笑道:“你看,咱们村最有出息的人都这么说了,馒头你要更加努力呀。”
馒头哥连连点头:“我肯定会的。”他才想起来手上还有猪头,丢了一边去说:“走,咱们回村,我家里还有一块好牛肉,我请阿鸣吃饭。”
包五爷不屑道:“阿鸣能稀罕你那一块牛肉?”
馒头哥赧颜道:“这是我的心意……”
孙长鸣笑道:“走,回去吃你一顿!我还给五爷和四叔带了好酒呢。”两人眼睛一亮:“咱们阿鸣就是懂事。”
包五爷瞪着眼多加了一句:“不像是某个逆徒。”
“哈哈哈!”
……
这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了将近傍晚,太阳西斜,这个时候的绝户村已经开始降温,斜射的阳光穿过高高的树梢,昏黄中似乎融着暖意,但落到身上却只觉得阴寒。
包五爷和姚四叔已经醉倒了,姚四叔喝多了酒趴在桌子上睡得像头死猪,包五爷却时不时地翻个身,扬起手臂来哼哼唧唧几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又沉沉睡去。
孙长鸣取出了一瓶灵丹,给两人分别喂下去。
这是他反复推敲了许多次的配方,亲自炼制用来中和村中的寒毒,本就要用烈酒作为药引,正好灌醉了两位老人家喂药。
因为孙长鸣也不能肯定,这灵丹能不能帮助村子里的人续命。所以他不想让两老知道,他们比几个年纪大了,不要给他们希望、最后却又是失望。
馒头哥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等姚四叔和包五爷吃了药,孙长鸣将剩下的递给他:“三天一粒,你也一样,这里面的灵丹,足够你们一月之用。”
馒头哥接过去,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会有用吗?”
孙长鸣没有骗他,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馒头哥撇撇嘴:“你就不能哄哄我?”孙长鸣只是怅然。
馒头哥将一旁的长枪抓了起来,拿在手里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