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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那……”她究竟是有羞耻心的人,图谋不轨,可缺乏些胆魄。她侧身迈步,又被握住手。
“好,开房。”
这么直白?闻念回头看他,手攥得那么紧,偏一幅漫不经心的神情,像是见惯了女人投怀送抱,看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闻念扯了下嘴角,立即又恢复沉浸在亲密里的状态,缠上男人手臂。
八位男模和友人们目瞪口呆看着她和霍司偈朝电梯间走去。
“她没事吧?”
“看着不像有事,但她没事吧?”指闻念的精神状况。
“新闻里不是有那种中彩票却疯了的人……”
“离职而已,又不可能一辈子不上班了。”
“你没听念念说嘛,要做博主。”
“博主哪儿那么好做呀,不过,借势倒是……”
“你把念念想成什么了?”
小珠听不下去,几步跟到电梯间。
闻念依靠在霍司偈怀里,从没见过的娇软姿态,还有点妩媚。她微微仰头说什么,霍司偈低头来听,两人唇与鼻子只离几毫厘。宛如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醉生梦死,颠倒众生。
小珠感觉到不应打扰,但还是出于对姊妹的爱护出声问询:“念念……”
闻念眼尾斜飞看过来,纤细手指在半空一点:“我跟他先走。”
小珠打量那边的霍司偈。手工西服衬着高挑身型,他几乎将闻念整个人搂在怀里,她下巴抵着他肩头,微微阖眼,又呈现静美。
电梯门开了。
霍司偈环着闻念腰背走进去,偏头朝小珠。
“麻烦你了。”小珠客气。
霍司偈弯唇角:“不会。”
两个人并肩站着,门缓缓关合。闻念抬头,忽然朝小珠单眨一只眼睛。
小珠愣神,在门完全闭合时,无声笑了。
这鬼机灵,想让霍司偈做今晚的彩头。不说别的,这副皮囊的确赏心悦目,该他被拎走。
是酒店经理亲自送来的房卡。
位置最好的套房,窗外就是东方明珠,夜色下灯光璀璨,轮船悠悠划过江。
闻念乖乖坐在窗边沙发上,背后一盏雅致的落地灯黄澄澄。酒店有点老了,地毯起毛刺,装潢是品牌一贯的复古调性,静谧之中有点温馨。
“喝点水。”霍司偈从mini bar拿来一瓶冰镇的矿泉水。
不太凉,闻念喝了一口:“谢谢。”
在外头是一回事,房间里又是一回事。她不知道应该和眼前的男人怎样开始。
几个钟头之前,他还是她的甲方大Boss。
但她不是那种拧巴兮兮的人,来都来了,总要有人先起头。
闻念第一次叫了霍司偈大名。
霍司偈:“嗯。”
闻念又叫了一声,刚喝了水,还没拧上瓶盖,唇边有一点水珠。霍司偈应声着俯身,手指撩起她脸庞的发,吻就落下来。
他好温柔,令人陌生。她随即在心头笑话自己,当然了,私底下和工作中怎么能一样。
“霍司偈,你觉不觉得我今天和平时很不一样?”
唾液卷动之间,她含糊地发出声音。
这样近,他当然听得懂。
“是啊,你很不一样。”
“那你觉得,”掠过上颚瞬间的酥麻感让她拢紧了手,西服翻领泛起褶皱,他觉得碍事,他们都觉得碍事,彼此的手将它扒掉。她闭着眼继续说,“那你觉得现在,还是以前更好?”
霍司偈似乎认真想了下这个问题,也可能在想别的。一颗一颗解开她纽扣,他很小心地拢着衣襟靠近。
“还不确定你现在是什么样。”
真狡猾,他用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要确证这个问题似的,他沿着耳朵辗转而下。
闻念微微耸起肩头,抬起下巴。并拢的膝盖抵着他,这让人不舒服,于是她被打横抱起来,陷落在云里。
她没有话了,只剩下感觉。
皮靴、镂空丝袜、腰带和手上缀满的戒饰。霍司偈一一为她脱下,可这似乎消磨了他的耐心,当她抬手找寻他嘴唇的时候,他咬住了她的手。
他用行动抱怨她的极繁主义穿搭,拨开她头发,从颈窝来到蕾丝胸衣。
其实他也觉得这衣裳好看吧?否则怎么舍不得完全摘去,只是剥开点,又剥开一点,他呼吸沉重,鼻尖打转,手覆着因拱腰而分外明显的肋巴骨。
似翩飞的蝴蝶,在美丽的人体结构里迷失方向。他没能没注意到肚脐上镶嵌水钻的银钉。
“嘶。”
闻念听到一声暴怒,吓一跳。睁开眼睛就见霍司偈压低眉眼,咬着舌尖,舌头被刮出血了。
很意外,可能让他受点委屈令人舒坦,闻念笑了。
“你知道吗?男人破碎的时候最好看。”
霍司偈不语,只是吻她,这次近乎疯狂,要她尝一尝他嘴唇划破的血腥气。他们一起失控了。
她记不大清细节,甚至数不清到底有几次。起初有些乏味,然后他们喝了红酒,酒洒出来淌过皮肤,他欺上来啜饮,就找到了关窍。
最后去淋浴,还有点意犹未尽。霍司偈压在背后,手指贯入她指缝。镜子在面前,冷冷热热,她在水流之中快要喘不过气。
反复确认他会认真帮她卸妆之后,她安心昏睡过去。
记得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醒来时习惯性摸手机,落了空,掀开眼缝才发现人在酒店。
床头柜上搁了块只在杂志上见过的男士腕表,很精美。
隔墙浴室传来冲水声。闻念下意识摸自己的脸,发现卸过妆,松了口气。
正想拿手机看卸彻底没有,水停了。
闻念立马侧卧装睡。
一阵窸窸窣窣,男人悄声走近。腕表带轻响,他戴上了表,还迟迟不走开。
怎么还不走呢,闻念有点焦躁,又按耐着不要做任何表情,哪怕蹙眉。
霍司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是审视?她自认长相还过得去,就算他要挑剔,他也已经做了。
还是打算叫醒她?室内昏暗,她分不清时间。但他戴上手表,应该打算走了。
思绪打搅,以至于额头感到温热时,差点没反应过来霍司偈在亲她。
闻念禁不住掀起睫毛。
霍司偈顿了下,手还抚着她头发。似乎想让这个举动自然些,他贴着她脸蛋说:“再睡会儿?”
闻念抬手蒙眼,佯作还没睡醒:“几点了?”
“九点一刻,我要开个会,就在外边客厅。你再睡会,如果饿了就叫客房服务。”
真绅士,跟对待女友一样。
“嗯……”闻念咕哝,翻了个身。
霍司偈轻笑,帮她掖被角。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闻念如麻辣女兵般飞速起床穿衣。
本该散落在地的衣衫整齐叠在单人沙发上,戒饰和发卡也在茶几上,霍司偈将其罗列得像棋子。
他的完美主义真是奉行彻底,换做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做这个。
闻念抓起饰品塞到包里,拎起短靴,掀开门缝朝外看。霍司偈坐在餐桌上开视频会议,衬衫恰到好处勾勒他背部肌肉,让人不禁想起一些画面。她咽了咽唾液,捏紧拳头,仿佛为自己打气。
想必太子爷不需要她负责。
闻念猫着腰,沿着角落朝玄关走去。最后几步几近飞奔,悄然打开门锁,她什么也不顾了,任由门回弹出响声,一路跑到电梯间。
上了电梯她有空闲穿鞋。镜面倒映出旁边两位商务菁英惊愕的表情,她退两步,拉起鞋跟,拨了拨稍显凌乱的长发,低头看手机。
微信狂轰滥炸,小珠给她发了张照片。是她依偎在霍司偈怀里的样子,她喝多了,看他的眼睛浸了酒,有点湿润,有点迷离,好似狂恋他。
小珠问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闻念单手回复:彩头罢了。
电梯到达底楼。
尽管已到晚秋,但一个时髦女人不会落下墨镜。她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走出酒店华丽丽的大门。
都会如往常车水马龙,闻念斥巨资打车回租屋。不用上班的第一天,她要狠狠睡一整天。可当她躺在熟悉的单人床上时,却感到一阵空虚。
头很痛,身上骨骼也是,身上留存着酒店洗护的淡淡香味。
真疯狂。
闻念拿起手机,编辑昨晚的照片发到社交媒体上。
标题是:谁懂啊!从4A广告公司辞职后我
接正文一大篇哈哈哈哈哈哈
闻念没笑,仰头看着天花板。
辞职后她睡了甲方太子爷,但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她要去玩,去爱,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红包again
第4章 Chapter 4
◎手段◎
霍司偈听到动静去看时,人已飞奔远去。
视频会议进行中,他没作出举动。片刻后,他拿起手机翻找微信才想起没有闻念的联系方式。
结束会议,霍司偈叫张秘书开车来接。他现在开车可能算酒驾,头还有点疼,心下烦躁。
沿街香樟树斑驳晚秋的光影,围墙上立着百年建筑的标识,从外头只能看到洋房顶。铸铁门闸不打眼,游人嬉笑着不知在做什么,见着劳斯莱斯驶近才惊愕地避开。
霍司偈按了按眉角:“你可以下班了,明天中秋。”
张秘书笑说:“霍总家里也要吃团圆饭吧?”
宅院幽深,车绕过喷泉,停在西班牙式红瓦洋房前,霍司偈说:“霍董和他太太还在摩纳哥。”
霍董和太太伉俪情深,上回七夕就听说二位过纪念日去了,这都一个月了还没回来。
张秘书瞄一眼霍司偈:“很浪漫哈。”
霍司偈慢条斯理地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摩纳哥是避税天堂?”
“……”
和少爷共事也有好几年了,这天儿还是这么难聊。张秘书哈哈两声收尾:“那么,我告辞了。”
酒店经理亲自打来电话,说小霍总落了东西。
霍司偈绝不是会落下东西的人,张秘书立即想到了什么,前往酒店去取。
经理把水钻肚脐钉放在丝绒盒子里,像是什么宝贝。张秘书没敢细看,给霍司偈送去。
宅里的王阿姨做了醒酒汤,霍司偈正在喝汤。张秘书谨慎地把丝绒盒子放在餐桌上,退开一步。
霍司偈以拇指拨开看了一眼,合上。他神情没什么变化,淡声说:“你也要喝汤?”
“……不喝。”张秘书颔首欲离。
霍司偈又叫住他。
张秘书等待着。
霍司偈抵住下巴,转而摆摆手。
张秘书走出洋楼,恍然琢磨出意味,忙给公司的人打电话。
其中几番辗转,张秘书打听来闻念的手机号码发给霍司偈。
宅子里,王阿姨候在饭厅边,见少爷拿起手机看了好一会儿。
他指腹抚了抚丝绒盒子,踱步去中庭。
王阿姨想问他这汤好喝不喝,要不要撤掉,跟过去一看,他低头将手机贴在耳朵上。
阳光从天井洒下,宽阔的白色空间里龙血树直立,尖叶如花冠般散开。霍司偈指尖轻捻那枝叶,等待电话接通。
他身上衬衫有点皱,看起来慵懒,更像那鸳鸯蝴蝶派小说里的贵公子。
王阿姨正要收回视线,瞧见霍司偈微微弯起唇角。电话接通,他说:“是我。”
不知那边的人说什么,他挑眉自报家门,倒没有不悦。
静默片刻,只见霍司偈放下手机查看。他再次拨出电话,脸色微微变了,下颌角锋利。
隔墙传来脚步声,出门买菜的孙阿姨回来了。王阿姨迎上前,问怎么回来这么晚,孙阿姨摆手说:“卖牛肉的老张你晓得伐,不得了,老张女儿搞大肚皮,男人跑了。”
王阿姨惊诧:“啊,那么个乖囡,怎么遇到这种事?”
“哎唷,听说还是……”孙阿姨抬手掩唇,“一夜情。”
王阿姨咂舌:“渣男!”
自觉声动有点大,王阿姨低头朝门廊那边看去。
霍司偈单手插兜睨着她们,愈发冷然。
孙阿姨没察觉,还在说:“也不能那么说,你情我愿,这种事我们那会儿就有了嚜。”
他们少爷最烦别人碎嘴八卦了,王阿姨急忙朗声掩盖:“今天这肉雪花纹看着好,刚空运过来的吧?来我们拿到厨房去。”
……
火急火燎拉黑电话号码,闻念仍心有余悸。
霍司偈那样的浪蝶,定然懂得什么是寻欢作乐,他打电话来无非是想和她保持联系。
她承认,除却第一次不熟悉彼此,他整晚都表现得很好。他们很合拍,一起探索出乐趣,仿佛来到纸醉金迷的乐园。
和他保持联系不坏,只是她可以有别的选择,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
手机弹出提示,明日中秋,姐姐勒令她回家吃饭。
闻念当即收拾箱包,买高铁票回家。
家里女人当家,母亲是律所合伙人,父亲在大学教书,研究比较文学。因为这点儿文艺细胞,闻念有时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