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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万!”季遇倒吸一口气,“啥时候?”
励啸揉了揉头发:“挺早之前了。我比他要脸,知道他虽然不管我,但法院把我判给他,我没他的钱也他吗活不到这么大,那两百万是我还他的。”
既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就干脆全部倒出来,脚慢慢沿着石板路往前踏:
“你敢信,十几年都不在乎我的人,听说我不经他同意去当了练习生,还专门来SOL堵我?”
“我当时还挺高兴的,天真地以为无论他是骂我还是支持我,都说明他是在意我的。但我实在是没猜到,励平伟同志来找我,是问我是不是快当明星可以挣钱了,挣钱了就早点儿还他抚养费,也算是给他养老了。”
“我问他要多少,他说一百万,我问是不是我把这钱还了我俩就没啥关系了,他说可以这么理解。”
时隔多年,励啸还能记得励平伟当时的每一句,让他意识到自己确实就是一条没人要的狗,只是在法律的制约下,他可以成为一条冷清房屋下的看门狗而已。
“我同意了,我发了疯地想赚钱摆脱和他的关系。”
季遇没想到励啸以前还背负着这样的压力,他有些窒息,就握紧了他的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清了。”励啸抓了下脑袋,“噢,第二天你来给我送过学籍表,说实话我当时真不想见到你,那个时候我看到你,就觉得……嗯,干干净净自由自在的,我莫名就觉得很烦,你懂吗,我觉得我很烦,我屁事儿太多,我可能不值得你喜欢了。”
季遇脑子嗡地一声。
他也记得那一天,他站在SOL门口,第一次感受到了距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殊不知他竟然会有同样的想法。
励啸没注意到季遇的情绪,就慢悠悠地继续。他也从来没说过这些话,声音沉沉地混在雨声中。
“我后面给了他两百万,以为就可以一清二白。结果现在他破产又找我要,我凭什么?我钱就那么好赚?我再有钱也不会给他。”
“别给他。”季遇轻轻说。
“啊?”
“我说别给他。”
励啸笑了一声:“我知道,我不轰他走吗。如果不是看在他确实是我亲爹的份上,我恨不得报警了。”
“嗯。”
励啸加快了些脚步:“快走吧,雨有点儿大了。”
季遇任着励啸拉着他沿着落满桂花瓣的石板路往前走,看着自己的手臂划着一道一道的雨痕,流进励啸的指缝里。
沉默片刻后他蓦然开口,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
“所以你当初就同意分手了。”
励啸的脚步顿住。
他转过头,不懂季遇怎么没来由地提这茬,前言不搭后语的。
越来越密的雨点裹着花屑呼呼地拍,树叶沙沙作响。
“什么?”
季遇看着他,看着他湿漉漉的碎发:
“你觉得你事儿太多,不想连累我,所以就同意分手,是这样的吗。”
励啸用力咬了下唇。
良久,他撇了下嘴角承认:“是也不是,我那会儿能力不够,活得挺浑浑噩噩的,没办法自己做主,你肯定不喜欢那样的我。”
“那你知道我那个时候为什么想分手吗。”
励啸顿了顿,说:“因为我是明星?”
季遇笑了:“算是吧,反正很多乱七八糟的因素让我犯了贱,最主要的是,”他有些心烦意乱地垂眸,又开始按手指关节,
“励小绝,我不知道我能带给你什么。”
“我觉得我不配你这么喜欢我,你看你这么多事儿我都无法帮你分担。我决定复合,也是因为冉染说我可以支撑你,但我现在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我该怎么支撑你,我太弱鸡了,说心疼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心疼,我啥都不会做。”
励啸扬起嘴角:“大神,你不用做什么,你在我身边就能把一切都带给我。”
季遇猛然顿了下。
转眼间小雨彻底变成了倾盆,哗啦啦的水声淹没了两人的声音。
他们全身都湿透了。
公寓就在两步开外,却仿佛是个极远的距离,让他们无法前进。
励啸扒拉着脸上的雨水:“……这话是不是有点儿骚。”
季遇重重点了点头,却又说:“但我想听你再说一遍。”
励啸扬嘴,露出一个很肆意的笑容:
“我说,你在我身边就能把一切带给我。你知道你的意义是啥吗。”
他的声音好像和着雨声的韵律,一个节拍一个节拍地往季遇耳畔送去,
“你是我长这么大唯一爱过我和我爱过的人,这还不够吗。”
季遇全身战栗,双眼也模糊了,都不知道是雨搞的还是励啸搞的。
朦朦胧胧中,他能看到湿漉漉的励啸张开双臂:
“来吧,这么大的雨,抱一个?”
季遇笑了。
抱一个哪儿够啊。
他三步两步跨过去,在滂沱的一串串雨帘中,仰头再次亲上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还有三四章正文就完结了噢,但是会无缝更新一堆番外…。。
第51章 到底和谁有一腿
他们在暴雨中墨迹腻歪了半天; 然后才以水桶模样回了家。
两人像从末世渡劫回来一样,一起泡热水澡时都有些沉默。直到励啸像超长待机突然亮屏般,乍然冒出一句:
“不对。”
季遇吓一跳,手臂荡着水; 拍到励啸大腿上:“啥不对。”
励啸一本正经:“你的分手原因不对。”
“怎么。”
“你还记得做节目时你对我的话吗。”励啸作柯南分析状。
“说啥。”季遇继续拍着他的腿。
“你见我第一句就是; ”励啸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开始模仿,
“滚开。”
“……”季遇收手; 不想拍了。
“然后你还说; ”励啸微微直起身来; 俨然一副学人学来劲儿的模样:
“你还说; 励啸啊,别他妈在我这里犯贱。”
“……”
“大神; 如果你是不知道怎么对我好才分手,那重逢时你绝对不会让我滚; 你应该会扑到我怀里哭才对。”励啸斩钉截铁道,笑得极为欠扁;
“你在说谎; 明明前段时间你还很讨厌我来着,只是后面才被我的魅力折服了。”
季遇白了他一眼:“想多了,你当年屁都不放一个就同意分手,我生气而已,而且我那时以为你和陈愿有一腿。”
“陈愿?”励啸顿了下; 似乎从没想过这两人还能联系起来,过了会儿才笑,“你还知道陈愿啊; 那你很关注我嘛。”
季遇很讽刺地“嗯嗯”了一声。
“你放心吧; 我和他假cp都没炒起来; 当时我死皮赖脸不想炒,就是为了保持自己的贞洁。”
“……”
“我就说,这才是个正常人的分手理由。”励啸恍然大悟,又贱贱地哼笑了声,“你非把自己讲得这么伟大。”
“……励小绝,我有时候真想把你嘴给封了。”
励啸挑了下眉,以为季遇开玩笑。但季遇说着就真一手把他脑袋按进了水里,不让他起来,省得这个人一直瞎逼逼。
结果励啸扑腾着挣扎着脑袋就贴在季遇微曲的腿上,脸恨不得顺着大腿根一遛。
这尺度有点儿过头,季遇吓得忙松手。
励啸终于可以抬起头来喘气儿,挂着水滴的五官张扬地舒展开,冲着季遇恬不知耻一笑:
“你看吧,所以我到底和谁有一腿?”
“……”
励啸把季遇腿掐了掐:“要不再来一腿?”
季遇瞪他,骂:“再来个火腿去吧你。”
励啸笑得前仰后合。
两人又在浴室里疯了一阵,出来时窗外都已是暮色黄昏。
季遇有些恍惚,感觉自己一来京城时间就过得很梦幻,周遭一切都似被摒弃了。他的记忆还是下午把励啸叫醒,他们在雨中掰扯,他们回家。
连他爸,都自动过滤成了一个模糊的过客。
时间线浓缩拉长又折叠,一切都流逝无痕,只有他和他在季遇记忆里成为了永恒的定点。
“你晚上想吃什么。”励啸问,“自己解决行不。”
季遇看着他:“你要干嘛。”
“我想睡会儿。”励啸坐到床上边理干头发边应。
“你又睡?但你没吃饭啊。”
“无所谓,我可以两天不吃饭,只喝水。”励啸语气很嘚瑟。
“这很值得炫耀吗,你太不健康了。”
“嗯,主要是我犯困,谁犯困还吃饭。”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犯困?”
“不知道。”励啸把空调调低,慢悠悠躺在床上,“医生说我嗜睡是以前那个药的后遗症,平时又累到了,再加上点儿心理原因。他说我潜意识里想用睡觉逃避现实。”
“逃避现实?”
“就以前压力大,我心态不好,你还不在我身边,啊呀就有点儿抑郁吧懂吧,用睡觉治愈。”励啸闭上眼,慢慢说,“现在不抑郁了,但就是感觉没睡够。”
季遇想起之前看过一条新闻,说有人嗜睡醒来后就变成了弱智。
那症状和励啸挺像。
担心自己男人会变成弱智的季遇又开始发愁了:“那什么时候才能睡够。”
“不知道。”
励啸侧了侧头,很明显已经困得懒于开口了。
季遇也不吱声了,就看着他转眼便睡死过去,不禁叹了口气。
其实励啸睡得挺踏实的,也不皱眉了,但季遇还是坐到床边,下意识地抹着他眉心。
越抹他越无法理解,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家庭不管,怎么会有爹不要。
光是当个花瓶养也好啊。
反过来说,他也不懂在这样一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奇葩环境下,励啸又是如何能成长成这副模样的。
三观五官都能戳到他点上。
太不容易了。
季遇用手指饶有兴致地去拨他安静搭着的睫毛,第一次把自己想的无所不能,自以为是又擅作主张地确定了一个事实:
只要有自己在,他就不会抑郁,不会做噩梦,也不用用睡觉去治愈和逃避。
——那怎么觉还是这么多啊?
虽然说姓励的也能操控自己的睡眠吧,硬要醒来也能醒来吧,但这可能是因为他还年轻。
等他四十岁,五十岁的时候呢?万一他无法再做到他引以为傲的“攒困意、能睡的时候才睡”呢?
季遇刚鼓起的强大风帆又瘪了。未雨绸缪、老夫老妻地担心起几十年后的生活来。
这毛病不解决掉,他心里还真悬着放不下。
晚上,在外面边转笔边忧心忡忡查了一堆嗜睡资料的季医生回到卧室,他的病人果然一动不动躺尸了四五个小时。
他端详着他的脸,比对着网上的症状。
按照浏览器的说法,他怀疑励啸可能有什么癌。
就在他分析面诊的时候,励啸脑袋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迷离地眯起来看着季遇。
四目相对。
寂静沉默。
季遇都有点儿分不清这人眼睛是不是又闭上了,就感觉盈盈有光。这模样很戳他,没刺儿没攻击性,像只很奶的萨摩耶,让人想捏起来揉。
他就这么想时,励啸微微掀开了点儿眼皮,慵懒随性的目光透过来。
他抬手,勾了勾食指,低哑着声音唤:
“过来。”
这种烟嗓季遇更受不了,上瘾的。
他乖乖过去了,等趴在床边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可能自己才像只狗。
“亲我。”
励啸闭上眼说。
季遇想亲,但他更打算欲迎还拒地装模作样一下:
“亲哪儿。”
励啸不应,他随口一说,下一秒就又睡着了。
季遇见这人一派安详,才知道自己白作了。
他无语地轻哼一声,讨厌这副撩人就跑的德行。
但他来都来了自然不会空口而归。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被励啸均匀的呼吸扑得鼻子痒,他还没亲呢,却直接打了个喷嚏。
这如愿以偿地又把励啸喷醒了。
他闭着眼,拿手指准确地弹了下季遇额中间,声音一如既往的倦:
“你是对我过敏么。”
“……”
励啸睁眼抹了下脸,挂着一副没睡醒的生无可恋表情爬起来,驾轻就熟地径直出去倒了杯热水,又捞了点儿感冒药丢给季遇:
“吃了。”
季遇摸了下额头:“我没感冒。”
励啸困得懒得多说一句话,惜字如金地又丢出两个字:“以防。”
他看着季遇把药吃了,喝了他剩下的水,便又没骨头地倒回了床。
季遇几分钟前还想当励啸的医生,这会儿又不争气地意识到还是成为励啸的病人更舒服。他情不自禁笑了下,爬上床,贴着暖呼呼的他睡觉。
这一系列活动自然而然,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破绽,反正到了第二天,两个人是都感冒了。
本来这是病号更加相亲相爱互相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