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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人气也攀到了一个新高度。
没办法,内娱从来没有过这种力挽狂澜还有点儿美强惨因素的舞台剧本。这不仅是敬业了,就是硬、牛逼,确实拉好感。
连很多职业黑子都开始转粉。
但没用; 他始终不醒。
季遇本来挺冷静的,他内心有杆秤,看励啸都不需要用呼吸机; 知道他没有摔到有生命危险的程度。
可他耐心也有限; 觉得这人昏得太久了。这天半夜他又开始发烧; 虽然也是脑出血常有的并发症,但季遇突然就有点儿崩溃。
他知道姓励的发烧是什么样子,他本应该翻来覆去地折腾,像个煎饼一样在床上烙来烙去。但现在他一动不动,被转移到冰毯进行降温,没力气没意识没知觉,身上那么烫,气息却是凉的。
季遇要受不了了。
不过他一向崩溃得不动声色,而且他总会想办法宽慰自己。
他的办法就是去楼道口抽烟,再翻开视频,看看励啸烟花会的舞台。
他和别人不一样,啸米已经不敢看这个视频了,季遇就有点儿找虐,他并没有越看越酸,而是越看越燃。
他看得入迷。
“原来浪漫的不只是过去
拥抱当下的,是天缘际遇。”
傻逼。
季遇想。
他把视频循环,烟也抽了一根又一根,就这样过了四五个小时,他才裹着满身烟味又坐回励啸旁边。
励啸已经退烧了,脑袋往一旁歪着,季遇强迫症似地把它摆正,摆到一个抬眼就能将安静的五官收进他目光的角度。
真希望我的烟味能臭醒你。季遇又想。
在这种时候,他终于理解一个病人家属可以丧失理智到何种程度。他身为知识分子,竟开始不相信科学。
明明各个仪器都在记录励啸稳定的生命体征,但季遇就是不太信。他去趴在励啸胸口听他的心跳,去拿手指触他的鼻息。然后他干脆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搭在他肚子上。
他现在只相信自己感受到的肌肤、呼吸,只相信自己感受到的他。
励啸的肚皮很紧,暖呼呼的,季遇的手则是冰的,他就这么搭在上面,掌心下是每一次轻微的起伏,一起一落,很平稳。
他终于又安心了些。
后来他就有点儿上瘾了,隔断时间就伸手,搭在励啸肚子上。
他沉醉那样的温度。
这行为几番被医生护士瞧见,目瞪口呆。
面前这男人神情寡淡平静,没什么情感流露地看着床上的人,像个雕塑。右手支在膝盖上,有时候拿着手机,大多数时候拿着笔。左手很别扭地伸长,埋在励啸的腹部。
像是要用他肚子烤火。
这一烤就不动了,反正躺在床上的人不动,他也不动,就手动。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把左手伸出来,甩了甩,接过笔,又换成右手搭进去。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但看着确实是有点儿滑稽和诡异。
后来,有一个年轻医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夸张的望夫石行为了,安慰道:
“季遇,他早就过了危险期了,就是在睡觉,你别担心。”
励啸的被单只盖到腰身,季遇的手就在薄薄的蓝色条纹病号服里面,在医生的视角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励啸肚子衣料那块儿违和的凸起,拱来拱去,他都能想象季遇的手指是怎么下意识划着他的腹部线条。
他打了个寒战。
有点儿色情是怎么回事。
“那他怎么还不醒。”季遇问,也不觉得自己的变态行为有伤风化。
“啊呀,还没到时候嘛。”医生说,“我这么给你解释吧,他以前睡眠习惯极差,这睡眠就像个弹簧,是一直压着的,这次刚好受伤,弹簧就弹起来了,之前压得太紧,所以反弹得也高。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季遇这才看了眼这医生。
他没见过他,不是之前给励啸做手术的医生,很年轻,也就二十五六,说话风格也很年轻。
他好像很了解励啸。
“您姓什么。”季遇问。
“姓孔,你不用这么客气哈哈。”
季遇想起以前曾在励啸手机里看到的联系人,愣了下:“孔医生……您以前就治疗过他吧。”
“嗯,所以我现在来看看他。”孔医生对季遇说,笑得明朗,
“你别担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伤得重,却刚好也能让他补补觉,脑袋休息一下。他这几年就是太累了,休息时间少,毛病没有根除。”
“他总是睡不醒。”季遇说,像是询问,也像是陈述。
“所以这次给他个机会让他彻底睡醒,把两年欠的都补回来。”孔医生说,“你放心,明星的睡眠问题我很了解,一看一个准。”
“嗯。”
孔医生瞅了眼昏睡的励啸,莫名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
那会儿他才刚刚出道,但已经失眠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来寻求治疗。
他觉得挺有意思,这人有轻度抑郁,却又很积极;他明明很疲惫,却又能保持干劲;他极度缺乏安全感,甚至有点儿自卑,却似乎又有能找到归属感的自信。
他总是被两方面很矛盾地拉扯着,竟就把他拉扯成了一个巨星。
是什么在拉他?
如今他大概能猜到点儿答案。
他不禁啧啧感叹,所谓的情感啊确实能大幅影响一个人。
就在他在这儿自我揣摩人类的奥秘时,季遇突然吭声:
“对了孔医生,上次真谢谢您。”
孔医生纳闷上次是哪次,但他能get到季遇的感激,不好意思道:“没有没有,励啸他主要是自己能排解自己……”
“嗯。他的事我没打算谢。”
“……”
“我是替我奶奶谢谢您,A院的床位,是励啸让您帮我联系的周鸿医生吧。”季遇说,终于把目光从励啸脸上移开,认真地看着他。
孔医生扬了下眉,没说话。他不想看季遇用手和躺尸人调情了,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他才说:“那你还是感谢他吧,他是问了我,但床位这些是他自己联系的。”
“季遇,你知道A院是私立的,采取合伙人模式吧。”他笑了声,理所当然地透露出一个秘密,
“励啸是A院的股东哦。”
“……”
孔医生走了,季遇的眼睛还睁得圆圆的。
无名指准确地摸到励啸肚脐,他插进去,慢慢地吐出一个字:
“靠。”
两天后,励啸还没醒过来。但他终于能偶尔动弹一下,甚至会微微睁开眼,扯着嘴角尝试冲季遇笑笑,但还没笑完眼睛又闭上了,显得有点儿惊悚。
季遇感觉这人多半要像这样补觉补到明年,叹了口气。
但望夫石不能再望了。
他要去比赛了。
“大佬你还要去比赛啊。”这天是徐潇来看励啸,携着她的男朋友,刚刚有点儿起色的小糊咖骆朗。
听说季遇买了下午的机票,两人都十分讶异。
“嗯,”季遇一脸平静,“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徐潇摆手,和骆朗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在他们想象中,季遇应该是为了昏迷的励啸可以不吃不喝的人,放弃比赛只守护他醒来一定是必须有的情节。
结果这人仿佛屁股不愿再多做停留一样,很火速地就抬腿准备走了,临走时当着两人面很敷衍地亲了下励啸的额头,似乎证明他的确还是爱着励啸的。
但亲完后,他又很快擦了下自己的嘴唇。
“……”
等季遇走后,骆朗对徐潇开玩笑,“你以后生病时,我可以出去唱歌吗。”
“唱个大头鬼,他们俩和我俩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颜饭CP粉头严肃表示:“极品帅哥间的绝美爱情,永远独一无二。”
说来也奇怪,无论季遇有多么担忧励啸,脑子里还真没有过放弃比赛的想法。
相反,这一周多时间里他看着这睡美人,灵感爆棚,直接把之前想的原创Trick否决了,想了个新的。
其实也不算是Trick了,他完全换了个风格。
这个风格挺难,但这一周他一直待在安静的病房里,倒也练得勤快,成功率还挺高的。
他不禁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太自私。
男朋友还在躺尸,他却出去比赛。
不管了,反正他就这样的人。
他只是有点儿遗憾,遗憾励啸无法和他一起去。
就像他看了励啸的舞台一样,他也希望励啸能见证自己。
他真的很想让他看。
不过他又很快自我宽慰,励啸在他会紧张。
反正来日方长。
就让他醒来就看到冠军吧。
三天后,WSPG世界转笔大赛全球总决赛正式开赛。
这比赛两年一届,今年是首次将决赛的比赛场地设到亚洲。天南海北的顶级Pser们来到这里,都讶异地发现:
这个国家好像转笔气氛还挺浓。
这挺难得。
听说是个转笔明星带动的。
这更难得。
毕竟这种有难度的小众爱好,不是想带动就带动地起来的。
也是因为小众,比赛虽然是世界级,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其实很淡。大多数Pser比起比赛,更主要的是来以笔会友,交流social。
但是志在冲冠的Pser们就不一样了,圈内已经把冠军锁定在美国的Bred、日本的Goo,和坐镇东道主的U三人之内。
按照赔率来看,Bred夺冠几率是最大的,经验丰富的老Pser,难度流,拥有一双罕见的大手。Goo则是上一届的冠军,速度流,被人形容为暴力转法。
只有U,无法形容是什么流,难度速度都只能算中规中矩。
但观赏性不错。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在分组battle结束后,最后进行冠军角逐的,还真就是这三人。
最后一轮也很简单粗暴,就是三人轮流进行转笔表演,由评委和其他Pser们共同打分。
季遇倒霉催地抽到第一个。
众所周知,第一个出场除非是碾压性优势,不然都会遭遇压分的情况。
WSPG举办十几届以来,就没有首位登场者夺冠的。
但季遇似乎很自信,他这会儿正搓手保持手感温度。
“你紧张吗。”已经确定名次为全球第18名的老朱问季遇。
他们来这里三天了,三天季遇都没展示过他最后的转笔招式,仿佛都不用彩排。
“有点儿。”他说。
“你用左手转还是右手转?”
“左手吧。”
励啸昏迷前,攥的是他的左手。
“行,我这会儿紧张得手抖。”老朱边说边瞟了眼季遇手上的戒指,挺朴素简洁的款式,甚至感觉和Hand Bar里那种十块钱一包的序号戒指没啥区别。
他开玩笑缓和过于紧绷的气氛:“我还以为这种大明星肯定是要送你个钻戒。”
季遇笑了下。
“钻戒就无法戴着转笔了,影响手感。”他把笔掏出来说,
“这个刚刚好。”
他拿出了两支绝尘季划。
一支黑,一支白。
“你选哪支啊。”老朱问。
报幕DJ已经开始吼了:“Let’s wele U——”
在一群起哄的“U”声中,季遇压了下戴着的黑色鸭舌帽沿,那是他临走前顺的励啸的。
帽檐下他的五官覆上一层薄薄的阴影,显得冷峻,也勾勒出一股傲气。
他走向表演中心的小圆台,又望着老朱。
“不选。”
他淡淡哼笑了下,
“哥,见过单手转两支笔吗。”
老朱一愣。
他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只剩如竹般笔挺的背影。
然后他反应过来了。
我靠,两支笔转?
一支笔都有掉笔的风险,还两支笔转?
他虽这么怀疑,却又忍不住开始笑。
他相信季遇,也相信季遇手中的笔。
季遇手握着两支笔走在中心。
转笔比赛没有舞台,大家都围着他,只是有一个大屏幕对准手,让后面的人也看得清晰。
清晰的自然不只是他的手,还有手中笔黑白的色彩,和两串镭射的彩虹光。
季遇摸了下上面的JUE,冲计时评委点点头。
他眯了眯眼,深呼吸一口。
Three
Two
One
开始了。
——季遇先把黑色的笔抛起来,白色的笔则迅速在五根手指间缭绕游走。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学转笔的呢。
12岁,13岁?
现在他24岁了。
十年里,季遇被问过无数次同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学转笔啊?”
——啪,黑色的笔落向手掌,像螺旋桨一样旋转着,虎口夹住白色的笔,以大拇指为轴心,逆时钟继续旋转。
季遇的回答是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
大概……是觉得与众不同吧。
从很小时,季遇就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没有爸妈,他喜欢同性。
这样的“不同”没有让他感到疏离或自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