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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
“哦,”励啸点头,目光闲散,“那坐稳了,我们要飙车了。”
“……”
季遇正无语呢,就听见“呼呼”的齿轮转动的声音,周遭的绿意迅速模糊快进起来。
观光车像被猛然上了发条,志得意满地加大马力,还真开始疾驰了。
速度变快,风就更大,裹着山林的味道直往季遇脸上扑,他的T恤里也被猛然灌进了山风,顺着吹鼓了起来。头发飞得乱乱的,迷着眼,连肌肉都自然而然绷紧。
还真他妈像是飙车。
他看着励啸。这人现在的头发很短,像嫩芽茬一样顺着风往后飘,表情还是没睡醒,一只手偶尔扒拉下方向盘,但双腿却和这幅悠然自得的画风格外违和,上下动得极快。
“你也蹬,我们赶超他们。”励啸下巴微抬,盯着前方说。
季遇这才意识到,这人是胜负欲过剩。
于是他也开始蹬,但励啸蹬得太快了,带动着他这边的踏板,像旋风一样,他直接踩着踩着脚就腾空了。
竟还真挺爽的。
他也没想到能在一辆观光车里体验飞一般的感觉。
很快他们就超过了李若航和南菲菲,本还想追骆朗和徐潇,但不知不觉间,绿意开始消退,一片金色把他们包围住,让他们放慢了蹬车的速度。
右边是一片向日葵花海,顺着山势仿佛绵延到了天,漾着一波接一波的金色波浪。
这儿视野开阔,光线好,两人都沐浴在了阳光下,季遇一直侧头看着长势极好的向日葵,励啸也看着右边,只是一直在看人。
他忍不住凑近季遇,小声问:“这向日葵像不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
“……”
季遇转过头冷淡地瞥他一眼,左耳上却骤然被塞了个蓝牙耳机。
耳垂也被男人的指腹擦了一下。
就一瞬间。
“听歌。”励啸说。
季遇微蹙眉。
他心里有点儿抵触。但这会儿也不想扫兴,最后也就任自己挂着励啸的耳机了。
“想听什么。”
“随便你。”
励啸猜到他会这么说,笑了,“那随便我。”他垂眸拿着手机滑。
音乐一响,季遇就听出来了。
这是励啸自己的歌。
励小绝大学时就开始写歌了,他自称“失败品”,也就季遇听过。
很多首、很多遍。
他虽然分手后就刻意避开这人的一切,但耳畔里那明显的“失败品”风格也是一瞬就能听出来。
毕竟太明显。
歌没有前奏,第一秒就是低沉的嗓音,曲调也没什么激昂的高潮,就是淡淡的,挺慢挺平,是那种有点丧的慵懒Feel。
但姓励的那嗓音吧,确实是又沉又醉,这种个人风格明显的缓调子被吟出来,季遇无可否认是有那么点性感撩人。
他曾言简意赅地用“微醺感”来形容他的曲风。
现在这首,比他大学听过的那些制作更精良,电吉他的背景音更空旷,声音褪去了少年最后的莽撞,变得愈发成熟深沉,有一种古钢琴的质感。
季遇这会儿听着这种歌,慢摇摇地蹬着车穿过一片金浪,脸被凉风扑着,莫名想来一杯柠檬甜酒。
然后他就被自己的想法骚到了。
但这人的歌真他妈总带着一股酒味儿。
“好听不。”励啸问他。
“嗯。”季遇眯着眼点头,坦然承认。
他没问励啸这首歌叫啥名,励啸也没说。
季遇这人对音乐不太敏感,他主要是是听调和音色,不怎么关注歌词。以至于他听完情不自禁想回味一把时,啥歌词都不记得。
最后那几句是啥来着。
什么碌碌灵魂,什么脚踏日落。
反正那两句最好听,有感觉。
他们静静地听了会儿歌,接下来就是其他歌手的,但季遇客观认为,都不如励啸自己的第一首好听。
气氛难得的散发着不那么刻意的和谐,连弹幕都找不到什么槽点。
励啸依然直视前方,突然扬起右手,把季遇的耳机取了下来。
“不听了。蹬快点,我要当第一。”
“……”
于是他俩又开始飞一般地踩着脚踏板,临到终点时终于也把骆朗和徐潇追上了。两辆车本还并驾齐驱角逐了一阵,四双腿都蹬出了重影,最终励啸这边还是把他们甩到了后面,第一个冲过了终点,励啸还回头抛了个飞吻。
季遇被他那熟悉的欠揍模样逗乐了下。
接下来三组又开始爬归云山的栈道,完成了几个找东西的任务。任务虽弱智,但风景漂亮,傍晚刚好见证了琥珀红色的夕阳云海,极为壮观。
徐潇和南菲菲都让搭档给她们拍照,励啸摸了下鼻,问季遇:“你拍不。”
季遇没看他,夕阳下他的眼里闪着波澜的光。
他把手插进兜:“眼睛看过就行了。”
因为励啸和季遇找东西又是第一,于是到达山顶露营基地时,他们领到了最大的帐篷。
但也只是够刚好塞两个大老爷们儿,而已。
晚上季遇钻进帐篷时,励啸和外面一伙人还在烧烤聊天。他早早地就躺进睡袋里酝酿睡意。
睡前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借着微弱的信号想去搜一下励啸的那首歌,再听一遍。
他只记得碌碌灵魂和脚踏日落两个关键词,搜了半天,才找到了相关问题和答案。
主楼:啸米们求救,励啸原创的一首歌,好像是说什么不要做碌碌无为的灵魂,很励志很好听,叫什么啊!!!
沙发:姐妹说的应该是励啸出道后的第一首单曲,叫一骑绝尘。但这应该是首情歌。
三楼:楼上说错了,不是一骑绝尘,是一季绝尘。季节的季。这首得了新人奖的。
季遇手指一顿。
舌抵着牙扫了下,表情晦暗不明。
良久,他鼻间有些嘲意地轻哼了一声,把手机关机。
到底没再搜下去。
他闭上眼,慢慢睡着了。
脑海里有歌声,柠檬甜酒味儿的。
不做碌碌灵魂
终将脚踏日落
与你一骑绝尘
“大神,等我出道自己发歌了,第一首一定是写给你的。情歌儿。”
“大可不必这么骚。”
“这叫仪式感。”
“那在你出道前我们分手了咋办。你还写吗。”
“你也太他妈扫兴了,你能找到我们分手的理由吗。”
“……好吧,我找不到。”
“除非你喜欢的不是我,我只是个替身,绝绝类卿。”
“你是不是有病。”
……
——这应该是首情歌。
——楼上说错了,不是一骑绝尘,是一季绝尘,季节的季。
……
季遇又醒了,皱着眉。
此时帐篷一拉,励啸钻了进来。
他直接把刚睁开的眼又闭上。
励啸以为季遇睡着了,蹑手蹑脚的。季遇放平着呼吸,能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脸的上方。
然后就一直在上方。
励啸在看他。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脸上的呼吸终于远了。
季遇心里正松了些,耳畔就响起一声低笑:
“季遇,你睫毛在颤。”
“……”
一时间,他都不知自己是该睁眼还是继续闭着。
励啸声音云淡风轻:“就算你睫毛不颤,我也知道你没睡着。我俩真没必要装睡。”
“……”
确实也是。
就像季遇昨晚一直面着墙,也知道励啸是怎么睡觉的。
他们太熟了,熟到除了没有共享过一个梦境,其他的都是一起的。哪怕分手多日,也是连彼此呼吸的节奏都下意识地刻进了骨子和记忆里。
“起来吧,擦点儿防蚊水。免得被咬了。”
励啸的声音散在帐篷里。
末了,声音变近,是佻达的。
“或者你想让我帮你擦?”
这话让季遇本就乱的脑子嗡得一下。
一瞬间,压抑很久的情绪骤然释放,窜出无数无名火来。
他睁开了眼,一把从睡袋里爬起。
“励啸。”
他戾气极重地冷笑一声,看着他,眼里能下刀子,
“想清楚你在说什么,别他妈在我这儿犯贱。”
第08章 才知道他有多火
季遇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说出这么重的一句话,说完励啸愣了,他也愣了。
有一瞬,他看到励啸唇角僵住的模样,觉得很疲惫,心里很空。
帐篷外的虫蝉十分响亮地鸣叫着。
昏暗的帐篷灯下,励啸没什么表情。他一般有什么情绪脸上都很明显,但他这会儿就是毫无表情,淡淡的,目光在季遇的瞳孔里,扫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他眼皮一垂,直接哼笑了声。
“行,我的错。”
撂下这句平平的话后他就伸手触了触帐篷灯,让视线所及坠入了完全的黑暗。随即直接躺进睡袋里,侧过了身。
季遇还坐着,手臂支在两膝上,烦躁地揉着头发。
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在这个节点爆发了。
但骂已经分手两年的前男友犯贱,真的很傻逼。
这词儿太重了。
旁边还放着励啸带来的防蚊水,他犹豫了一下,抓过来草率地抹了抹手臂,又闷头躺了下来。
两人背对着背,一动不动。
但过了很久,也没人睡着。
彼此也都知道。
他们就像要比赛睡觉,呼吸碰撞在狭小的帐篷里,却谁都赢不了。
最后还是季遇赢了。他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励啸呼吸变缓变均匀,然后他直接从睡袋里爬出来,捞了个烟盒走出帐篷。
山顶昼夜温差大,季遇哆嗦了下,蹲在草坝里,点了支烟。
一根抽完,他又抽了一根。
“大佬,你怎么还在这儿?”
一个清丽的女声响起。
季遇一激灵,站起身来转头,是徐潇。
他下意识地想把烟灭了,徐潇先说:“你抽吧,我不介意。”
季遇淡点了点头,夜色下烟头的火星光映着他的脸,有一小簇红。
“你怎么没睡?”他问,才发现嗓子有些发紧。
徐潇扬了扬手机,“做翻译呢,客户在美国,有时差。这儿信号实在是太差了。”
她扬起手机时,锁屏亮了一瞬,季遇看到了时间。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徐潇很想问季遇半夜三更在这里干嘛,但季遇那样的气质又让她问不下去。尤其是缭缭烟气勾勒着他静默冷俊的脸。
看上去太忧郁了。
倒是季遇自己说了:“我睡不着,就出来吹风。”
“噢。”徐潇点头,“啸哥早睡了吧。”
“嗯。”
“啸哥很容易困。”徐潇的声音在夜风中,缥缥缈缈的,带着一种粉丝的单纯柔情,“他平常通告满,活动也多。他有时候睡着是控制不住的,就太累了。”
“嗯。”
徐潇也不知道为什么面着季遇,就很想讲励啸,站姐本能像突然被激发了一样,她又说:“啸哥以前采访,说自己外号就叫励小觉呢,很有意思。”
“励小觉?”
“对,睡觉的觉。我们还笑,说啸总把自己搞得这么萌。”
季遇眯了眯眼,没说话。
徐潇看着他,张唇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儿,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趁着无人的夜色,不再顾忌,把憋了几天的猜测问了出来:
“大佬,你和啸哥……不只是大学室友吧。”
季遇手中的烟火光一抖。
良久,他才微微点了个头。
“啸哥说的那个初恋就是你,对不对?”
徐潇的语气里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却也更是斩钉截铁。
季遇夹着烟猛吸了一口。
山里的夏夜凝滞而沉重,拖着他颀长的影子。
过了一会儿,他又把烟掐了。
“是。”
猜测被验证的一瞬间,徐潇有一种“我他吗就知道”的如释重负,也同时被更大的惊愕布满。
“怎么看出来的。”季遇问,眼神越过远处看不清的黑色群山。
“其实……挺明显的。”徐潇挠了挠头,有些呆滞,“可能是因为我是粉丝,看啸哥看得太多了。你知道吧,粉丝都是用显微镜研究自己爱豆的,有些事儿比当妈的还看得清楚。”
季遇笑了笑。
“第一天啸哥看你那眼神儿,我都觉得不一样。不夸张的说,我就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认真地去看一个人,而且我每天都盯着他,就纯粹粉丝想欣赏爱豆那种盯哈,但他每天都盯着你。”
季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还有你们俩相处那感觉……”
“很尴尬是么。”
“不不不,”徐潇摇头,“是太自然太默契了。就……就比如今晚不是烧烤比赛吗,你俩选菜的时候也没问过对方的忌口,烤的时候也不说话,就啸哥烤,你给他递调料,你可能不知道那感觉有多和谐。刷油啊放孜然粉儿啊,啸哥不说,你也能在需要的时候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