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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山让我回来的。”余燃的表情很是冷硬,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当初走的时候没想过回来。”
“我现在在云南当缉毒警察,我对我的工作感到很自豪,也从来没觉得后悔。苦是应该的,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人去承受这些,比起躲在北京待在你给我安排的职位上平步青云,我更想去基层奉献自己,这才是我实现价值的地方。”
余老爷子没说话,余燃总归是他的孙子,这些年虽然明面是断了联系,但背地里他没少去打听余燃的情况。他知道他的孙子去了云南,成了一名基层的缉毒警察,知道他每天都在与毒贩搏斗,每次行动都安危难料。
余老爷子的心里其实是欣慰的,大丈夫志当报国,余燃比他想象得更优秀更勇敢,足够让他刮目相看。听到余燃在任务中负伤的消息的时候,余老爷子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比谁都着急。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抵触。偶尔深夜梦回,他甚至还会从梦中惊醒,呆呆地看着寂静的窗外,心想自己当初如果同意这两个孩子交往,余燃那小子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他年纪大了,上了年纪的人再也没有年轻时的争强好胜,只想安静地颐养天年。
“爷爷,你如果还是不同意我和晚山,我就去外头继续跪着。”余燃从沙发上站起身。
余老爷子气急败坏,手握着拐杖狠狠敲着地面:“余燃你可真是要气死我啊!外人都比你这个亲孙子顾家!我倒了八辈子的霉养了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狗崽子!”
“爷爷,我只想向你证明,我是真心喜欢他。”
“说实话,我不想骗您。”余燃认真地继续说道,“我们家一直以来都亲情淡薄,自从我妈死了,我总感觉那最后一点维系着我的羁绊也快没了。”
“刘声也好,我爸他也好,其实这个家自始至终都没能给我多少归属感,无非是彼此之间的血缘关系和名字里余这个姓氏。我知道我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是不孝,是大逆不道,但这就是我感受到的现实。但晚山和我不一样,他把家庭和亲人看得很重,他不希望我为了他抛弃家人,所以我回来了,我希望你们能接受我和晚山之间的关系。”
“除了他,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何晚山了。”
“他是唯一的!你的家就不是唯一的吗!你姓余!”
“我记忆中的家,在我妈死的那年就已经不在了。我现在的家在云南,有晚山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余老爷子的脸色很难看,眼珠子一直瞪着余燃。
他没法反驳,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余燃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他妈的死和刘声的存在,就是他们亲手插在这孩子身上的刀。当他们计算着利益得失不自觉地把这当成一场锱铢必较的博弈,却不曾想,人心这种东西,一旦在上头捅了个口子,就再也没有机会填补完整。
事到如今再想着补救,再想着用所谓的血缘亲情逼那孩子选择自己,只是他们这些不要脸的大人的自我感动罢了。
一切都太迟了。
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来不及了。
许是看余燃表情倔强,一副绝不回头的架势,余老爷子僵持了好一会,才不死心地颤着声音问:“你真的决定这辈子非他不可了吗?”
“已经,决定以后一直都这样了吗?”
余燃点点头,表情坚定没有半点犹豫。
“要不是晚山劝我,我是不会回来。他不想看到我和家里关系闹僵。”
“倒还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不像你。”余老爷子哼了一声,眼里满是疲惫和无奈,“我要是还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你会听那孩子的话回家吗?”
“不会,如果你们不同意,晚山离开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没想到才没见这么几年,你都敢威胁爷爷了!你这脾气,真就是随了我。”余老爷子抬起头,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呆呆地看了好一会,“算了,这样也没有办法了。”
“找天,找个时间,带他来,给家里人看看吧。”余老爷子抖着手,抹了一把脸,“你非他不可,为了他能连家都不要,我还能怎么办。”
“回来吧,别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就当自己多了个孙子,我这把老骨头没了你们好歹还得在我身边给我送终。”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完结喵!
这个礼拜去考试了QAQ;累得岔气
第45章 正文完结 ◇
感谢阅读
得到了余老爷子的肯定; 余燃心满意足地买了第二天的机票,火急火燎地赶回云南。
余老爷子被他这副归心似箭的模样气得不轻,心想真是嫁出去的小子泼出去的水。去了云南好几年没回来; 他现在松口了居然不想着他这个爷爷; 满脑子都是回去找自己相好。
第二天,余燃给远在云南的何晚山买了机票,十几个小时的旅程结束,何晚山再次踏上北京这片繁华的土地。这是他第一次以余燃爱人的身份登门拜访; 余家长辈虽然依旧有些别扭,但眼神中已然没有了厌恶与反对。
余燃牵着他的手; 挨着他坐得很近; 像是故意要显摆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脸上的表情活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何晚山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若是能寻得两全法; 谁会愿意在家人与爱情中择二选一。余燃很好; 这样好的人不该为他抛弃家庭。
他做不到那么自私; 也不想做浪漫爱情故事里追随着富家少爷私奔的女孩。所谓的爱情应当是双向奔赴,任何一方的单向付出都是不公平的,他会永远站在余燃身边; 和他一起面对未来。
余老爷子看着两个孩子亲密无间的模样; 除了无奈,心里也有些许安慰。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有承认自家孙子是同性恋的一天。他的思想做派都是几十年的那套; 那个包办婚姻尚是主流自由恋爱会被批为生活作风问题的年代早已成为历史,他的观念早就不适合现在。
他想他应该是难过的; 但他转念一想; 自己年事已高; 再过几年不过就是一捧黄土,强行把人拆散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家里人知道这事吗?”余老爷子问的是何晚山。
何晚山很早就把他和余燃之间的事告诉了远在老家养蚕种田的爷爷,比起反对,爷爷更多的是震惊,久久地回过神来之后才哑着声音问他——
“小桥,那孩子对你好吗?”
电话那头,何晚山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爷爷,他对我很好,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到像他这样对我好的人了。”
“对你好,那我就放心了。”老爷子又恢复了那副乐呵呵的模样,“我们小桥小时候吃了太多苦,老天爷都看在眼里,从今以后要一直幸福快乐才行。”
“爷爷啊,会永远支持你的。”
何晚山微微垂眸,压下心尖泛起的那点酸涩:“我爷爷不反对我和余燃在一起。”
“那就好。”余老爷子有些怅然若失地松了口气,倒也不是后悔,只是觉着他雷厉风行了大半辈子自以为看穿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到头来却还不如人家老爷子豁达开明。
“以后你有空就和余燃一块来家里看看,要是愿意你们可以直接调职到北京。”余老爷子叹了口气,“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了,等过了冬天你们跟我一块备点礼物去南方”
“我总要去见见我的亲家。”
/
有了余老爷子发话,余燃和何晚山算是正式地从「私奔」转型成了「光明正大地处对象」。
他和余燃都很忙,难得的假期会回北京或是南方,看望一下家里的老人。
一切到此似乎已经是尘埃落地,展望未来一片坦途,可何晚山却总觉得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他早已经不再纠结自己做的那些梦究竟是预知还是所谓的前世。
28岁之后他不再做奇怪的梦。
梦里见到的事并没有完全变成现实,很多事都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和余燃走在了与梦境中的他们完全相反的道路上,照理说再难重蹈覆辙,但何晚山不知为何还是有点不安。
他的梦定格在最后,梦里的余燃一身警装,殷红的鲜血染红地面。
何晚山忍不住瑟缩,心中不安的情绪像是被夜色放大。恰好这时余燃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卷着被子一下子把他裹进怀里,一副准备偷袭调情顺带着吃干抹净的架势。
“余燃。”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何晚山轻轻抓着余燃的外套衣角,眼神从飘移逐渐化作坚定,“我有东西要给你。”
余燃连忙收敛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何晚山的表情明显就是要和他说正事,这时候胡搅蛮缠,不合适。
“晚山,是什么事啊?”余燃把被子放在一边,在床上端正坐好。
何晚山想了想,转身从书柜里拿出了一个陈旧的锦盒。
余燃认得这个东西,这是何晚山的父亲殉职时佩戴的警徽,也是他唯一留给自己儿子的遗物。何晚山一直把它看得非常重要,时不时地就会拿出来用细绒布仔细擦拭。
“这是我爸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何晚山把警徽连着警徽一起递给了余燃。
余燃顿时被吓了一跳,这是何晚山殉职的父亲留给他最后的遗物,何晚山把这枚警徽看得很重,于情于理他都没法收下:“晚山,这是你爸的遗物,我不能收下。”
“没关系的。”何晚山轻轻握住了余燃的手。
“说实话,其实我一开始以为那只是你哄我的玩笑,我没想过你会真的选这条路。我想,如果我爸的在天之灵知道你的决定,他也会同意的。毕竟你现在也算是他的儿子了。”
余燃一听这话,顿时不好意思地笑出了声,心想自己和自家相好在一块了这么多年,他知道晚山父亲的警徽对于晚山而言具有多大的意义,晚山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他,他受宠若惊的同时又忍不住暗喜,心想这是不是等同于天上的岳父也承认了他这个女婿。
余燃心里想得美滋滋,连忙把锦盒收好放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想着改明有空再去买个玻璃罩省得放着落灰。
岳父的东西,既然给他了他就得拿出一万分的态度好好对待,这才对得起何晚山的信任。
放好锦盒,余燃跳上床,趁着高兴开始胡搅蛮缠。何晚山拗不过他,只能从了。
一觉到天亮,余燃精神头好身体也棒,却是被折腾了一宿的何晚山先醒了。
小心翼翼地起身穿好衣服洗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余燃还没有醒,窗外稀薄浅淡的天光飘忽落在他的眼睑上,干净得让人忍不住屏息。
何晚山本应该出门去客厅里吃早饭,但不知为何,那一刻,他却只想安静地守在他的身边。
冬日温暖的骄阳洒落余晖,眼睑闭合的虹膜处覆落一层模糊柔软的橘黄。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床边,也不知是什么驱使着他俯身在余燃的唇角落下一吻。
余燃猛地伸手抱住了他,睁开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全都是诡计得逞的笑意。
何晚山这才反应过来余燃这是在装睡,心下一阵羞恼,下意识地就想躲。但余燃却抓住了他,像个初尝恋情的毛头小子一样急切索吻,变着花样地说些惹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哄他再给些甜头。
一直等到何晚山挨不住他捉弄的吻露出一副准备生气的模样,余燃才心满意足地收敛,然后悄悄压低声音靠在对方身边说道:“晚山,我想和你一块去蜜月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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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后把蜜月旅行的地点定在了意大利。
这是何晚山第一次出国,一切都是新奇的。余燃牵着他穿过充满异域风情的街道,他们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彼此的眼中满是对对方的深切爱意。
旅行的最后一天,余燃带他去了阿马尔菲海岸。
临近黄昏,漫天云霞恣意渲染,冬日瑰丽的落日余晖在海面上斑斓晕染开浓郁的灿金,和夜色将至的浅淡雾蓝。
余燃站在海边的沙滩上,何晚山去街边的饮品店给他买热饮。阳光微凉,冬日的余晖温柔洒落在柔软潮白的沙砾上,泛着金白的日光覆落眼尾是恰到好处的温热。
走出饮品店的时候,何晚山扭头看见海岸边的余燃。脱了外套,余燃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毛衣,就这么站在波光微漾的大海前向他张开双臂。
辽阔宽广的地平线中央,海水与天空交汇相接的地方。或许是有了落日苍穹和波光海洋的映衬,余燃的身形隐匿在满天水色烟霞之中,白色的轮廓有些微微的突兀,背影显得是那么的孤单,像极了追逐阳光不断迁徙离去的候鸟。
没来由地,何晚山突然想起了那个重复了无数次的梦。
望不到终点的列车,突兀响起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