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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欠下身,眼睛和她平齐,近到能感觉到她起伏的呼吸。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阮妤看着顾南浔幽深的眼睛,深的像一片湖,仿佛能沉溺一切。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要跳出来,呼啸着,在街上跑二十个来回。
她的目光慢慢下移,顾南浔的嘴唇微微抿着,唇峰锋利,质地却好像很柔软。
新年伊始,夜色正浓,雨意正酣,一切时机都刚刚好。
第二十四章 撩一把试试?
阮妤在自己的家乡主场; 在昭示着新开始的元旦,占尽了天时地利,面前站着一个落魄淋雨的大美男,人之和谐唾手可得。
这一切因缘际会; 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不就是顾南浔吗?何不上去撩他一把; 大不了就是个回家待业!
这样想着; 她心一横,闭上了眼睛。
“阮妤!”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阮妤一个原地起跳,额头狠狠撞在了顾南浔的额上。
她捂住脑门,惊恐回头; 果然看见自家老爹举着伞; 手里还拿着一把小伞站在街角。
阮先生三步并做两步,大跨步走上前来; 把雨伞往阮妤和顾南浔一边一横:“下着雨还不知道早回家,你妈非让我出来接你。”
话是对阮妤说的,但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住顾南浔。
阮妤赶紧接过伞; 甜甜道:“还是亲爹疼我,这不雨下大了嘛,我在这儿避雨。”
阮先生把女儿扒拉开; 仰头直视顾南浔:“你是她同学?”
阮妤赶紧解释:“不是; 爸,他是……”
“我是她学长。”
阮妤瞪大了眼睛,不知顾南浔卖的什么药。这种东西有什么好说谎的,张女士可是离水中学的数学老师,一下子就能查出来,到时候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果然; 阮先生继续套话取证:“哪一级的?”
顾南浔镇定自若:“零四级。”
阮妤捂脸,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编瞎话啊大哥。
“那个,爸,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吧!顾……学长,这把伞给你,别淋着了,再见!”
她把伞塞进顾南浔手里,钻进亲爹伞下,推着他走了。
阮先生甩也甩不开,不满道:“我跟你学长还没说完话呢,没礼貌!”
“没事儿,我俩不熟,就是避雨碰见的。”
“真的?”
“真的!你竟然不相信我?”
父女俩斗者嘴走远,顾南浔看了看手里的伞,小小一只,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画着一只粉红色的胖兔子。
十三年前的那个雨天,阮妤穿着蓝色校服裙子和明黄色的雨靴,打着这样一把兔子伞,一蹦一跳地来到他面前,问他为什么不去躲雨。
后来她试图把伞送给他,但他没要,冲进了雨里。兜兜转转,这把伞还是回到了他手里。
阮妤和爸爸回到家,张女士一边埋怨丈夫去得太晚,一边拿过吹风机对着阮妤的长发一阵猛吹,直到头发干燥到几乎分叉才罢手。
阮妤直到拗不过张女士,只得由她摆弄。
“对了妈,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学跳舞的那位南老师?”
张女士略一思索:“记得呀,好漂亮的,跟我一样的年纪,看上去比我年轻二十岁。”
阮妤揽住她:“她是走仙女路线的,你是人间富贵花路线,道不同不能放在一起比。”
张女士白了她一眼:“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编排我。”
阮妤把头靠在妈妈肩膀上:“妈,你知道南老师后来怎么样了吗?”
张女士叹了口气:“唉,也是红颜薄命。她当年在离水很有名,不到二十岁就到北京的艺术团做了首席,全世界各地去演出。谁知过了几年,自己大着肚子回来了,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受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儿子上了高中,长得一表人才,成绩也好,可是她身体不好,不到四十岁就生病去世了。”
阮妤心里一阵酸涩,没想到是这样落寞的故事。
“那她儿子呢?”
“那就不知道了,南老师走得很突然,病情忽然就恶化了,也没有亲人在身边,葬礼上还是几个学生家长去送了送她。我当时也去了,没见到她儿子,听说是被他爸爸接走了。”
阮妤默然。
虽然她不认识这位学长,可是他叫南寻,自己就莫名觉得和他有了连结,很难不为他的遭遇难过。
阮先生见母女俩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走了过来:“你啊,不要说这些家长里短没用的了,你闺女刚才在外面跟她学长一块躲雨,都快黏糊到一块去了。”
张女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学长?离水中学的?叫什么名字,我给你打听打听,说不定我还教过他呢!”
阮妤一看势头不对,拔腿就跑,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我要睡觉了!”
张女士不想在短短的三天假期惹怒女儿,转头和丈夫兴致勃勃地嘀咕起来。
***
这天晚上,阮妤做了一个梦,梦里也下着雨。
她回到少女时代,穿着她最喜欢的明黄色雨靴,打着粉红色兔子伞,在雨水里笑着踩水坑玩。
路边坐着一个长腿少年,垂着头看不清面目。雨水打湿了他的高中校服,他却恍若未觉,周身散发着沉郁的气息。
阮妤走过去,把伞遮在他头上,问他:“下雨了,你怎么不去躲雨?你在这儿淋雨,不开心的事也不会被冲走呀。”
少年没有应声。
阮妤继续说:“我的伞太小了,遮不住两个人,我都被淋湿了,要不我们去那边的小卖部躲雨吧?”
“多管闲事。”少年终于出了声,十分冷淡和抗拒。
阮妤去拽他的衣袖,笑道:“怎么是闲事呢?我忙得很,那边还有上百个水坑等我踩呢!不要不开心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少年的袖子湿哒哒的,阮妤一拽,就拧出水来。
他不耐烦地甩开她,阮妤没站稳,扑通一声坐进了水坑里。
少年下意识地站起身,手抬了一抬,想去拉她,又放下来。
阮妤朝他伸出手:“学长,我这可是在舍命逗你,你不考虑笑一下吗?笑一下,或者拉我起来,你选一个吧。”
她从小就跟人自来熟,和陌生人也能毫无避忌地开玩笑。
少年犹豫了一下,握住了阮妤的手。
阮妤站起来,踮起脚尖,努力把伞举高,可是少年比她高了一头半,粉色的伞卡在他头上,十分滑稽。
“学长,要不你帮我举一下?我真的够不着。”
少年抿住唇,接过了她手里的伞,然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露出清晰的五官。
浓眉下,是一双幽深的桃花眼,里面盛满了化不尽的沉郁。冷淡的目光,浓密的睫毛,让还是少女的阮妤心砰砰直跳。
“学长,你长得真好看。要是笑一笑就更好看了,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少年别过脸:“不要烦我。”
阮妤不依不饶,拉着他把自己会的所有笑话讲了一个遍,尤其是前两天从《谐音笑话大全》上看来的谐音梗。
少年始终冷着脸,直到阮妤几乎讲完了所有存货,有些急了:“你笑一下嘛,我会的笑话可多了,你要是不笑,我就在这儿给你讲三天三夜!”
阮妤从梦中猛然惊醒,坐起来,看着眼前的黑暗。
那张脸,那双眼睛,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和顾南浔的一模一样!
这个梦如此栩栩如生,就像是埋藏在她脑海里的记忆。可是,这不合理,如果真的是他,她怎么会一点都不记得?
他会是那个叫南寻的学长吗?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摇摇头,想把顾南浔从脑中从眼前赶走。
可她却忍不住想,后来怎么样了呢?那个长得像顾南浔的学长被自己逗笑了吗?
阮妤的手微微颤抖,点开了微信里那个漆黑的头像。
要不要问问他?问他到底是真学长,还是假学长。
她犹豫着,忽然有些羡慕小时候的自己,什么也不怕,什么都敢说。
这一犹豫,就到了早上。
早饭是张女士精心包的小馄饨,阮妤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头昏脑涨,食不知味。
张女士和阮先生对视一眼,以她多年当老师的经验,半夜不睡,白天走神,这是典型的早恋症状。
阮妤虽然早就超龄了,但她没谈过恋爱,四舍五入也能归为一类。
“小妤呀,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找学长不错的。一个地方的,知根知底,口味习惯什么的都能合得来。不过你也不要有压力,好好相处,妈妈不会催你的。”
阮妤嘴角耷拉下来:“母上,您现在就在催我。”
张女士撇撇嘴:“哼,长大了关心一句都不行,还不如我的老姐妹们贴心。”
阮妤正要安抚,忽然手机震了一下。
【我要回京城。】
阮妤一下子清醒了,腰杆挺得笔直,认真思索怎么回复。
一路顺风?路上小心?还是和往常一样回他一个段子?
张女士看她神色,用筷子捅了捅老公,捂嘴偷笑。
回复的话还没编辑好,对方又来了一条。
【一起走吗?】
阮妤这次站了起来。
“妈,我要回京城了!”
张女士也站了起来:“火车票不是明天的吗?怎么突然要走?”
阮妤实话实说:“我上司让我回去。”
阮先生着急了:“哪有大过节催人回去工作的,你们领导真不会做人。假期车票不好买的,现在改签来得及吗?”
阮妤问顾南浔:【有顺风车吗?】
【没有】
阮妤一愣,堂堂大总裁,不可能连辆专车都没有。那还问自己干嘛,耍人玩呢?
手机又震了一下。
【有顺风机。】
第二十五章 顾南浔的唇,出乎意料的柔……
阮妤粲然一笑; 对爸妈说:“正好有人回京城,可以开车带我去宁市机场。”
张女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谁呀?莫非是……你学长?”
阮妤作膜拜状:“母上当真料事如神。”
张女士立刻着手为她收拾行装:“约的几点?快去画个妆,别让人家等你。”
阮妤一甩头:“不用了,他一会儿就来; 我今天要展现自然元气的美感!”
顾南浔很快就到了楼下; 难得一身休闲装束; 黑色高领毛衣,外搭浅褐色风衣; 开的是一辆黑色奔驰大G。
张女士指挥老公帮阮妤把行李箱放进车里,上下打量了顾南浔一番,慈爱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年少有为; 我们家阮妤就拜托你了哦。你怎么称呼?”
“张老师好; 我叫顾南浔。”
阮妤从没想过,这辈子会见到他如此谦和有礼的样子; 心里直呼救命。
“小顾呀,这一路辛苦你了,还专门来接她。她最会聊天了; 让她多跟你聊聊天,路上不要打瞌睡。”
顾南浔乖巧点头:“知道了老师,您放心吧。”
一口一句老师; 把张女士哄得醺醺然。阮妤赶紧和爸妈告别; 省得他们再查户口。
上了车,阮妤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顾总,我爸妈比较关心我在婚恋市场上的活跃程度,所以对你兴趣浓厚。”
“不要叫我顾总。”顾南浔又说了一次。
阮妤心中一动,如果他真的是南老师的儿子,那么“顾”这个姓; 就是南老师去世后才改的。他不喜欢“顾总”这个称呼也就可以解释了,毕竟若老顾总真心疼爱他,也不会十几年都把他放在离水不管不问。
“那……学长?”阮妤说完,去瞄顾南浔的表情。
他没有反对,唇边甚至带了一丝笑意。
阮妤继续试探:“学长随口编一句瞎话,我却得花好大功夫搪塞我爸妈。我妈就在离水中学上班,拉着我问你的学号要查你户口呢。”
顾南浔目视前方:“我从不说会被拆穿的谎话。”
阮妤撇了撇嘴,自大狂。不过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
“你以前来过离水吗?”她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对方否认得很干脆。以顾南浔的身份,这的确是第一次。
阮妤又陷入了沉思,难道那真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梦境?
她不是个心里藏的住事的人,困惑的表情写在脸上。
顾南浔余光瞧见她苦恼的样子,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有趣。
“昨天没睡好?”
阮妤一惊,拿出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了照,果然眼睛下面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她有些后悔没听张女士的话,好好化个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休息一会吧。”顾南浔道。
阮妤一口拒绝:“不行,张女士专门叮嘱我路上不准睡觉,要和你聊天解乏。”
“你倒是听妈妈的话。”
阮妤叹了口气:“可不呗,自己投的胎,怎么也得让着她点。”
顾南浔的车开得很稳,变道提速都很果断,从不会急刹急停。
阮妤忽然想到了什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