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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老大警惕起来:“你做什么非要搭我们的船”
孕妇疲惫道:“大爷你行行好,我也是没办法”
正说着,郭大有带人匆匆赶来。
船老大急忙迎上去,指着孕妇低声把情况告诉他。
“已经给她银子了,她偏不走。”
郭大有便走近前来,看是何许人。
一看之下奇道:“又是你”
原来又是曾氏。
曾氏见了他。面上现出喜色,也顾不得了,忙求他,指望他看在相识的份上。允她上船,带她回娘家。
郭大有认真问:“你为何一定要跟郭家船”
曾氏摇头道:“不是一定要跟郭家船,是”说到这停下,向他身边凑得更近些,又放低声音“我不敢在那边搭船。我男人在布政使司衙门里做事。最近衙门里查账。闹得厉害我总被人找麻烦,我害怕,想回娘家躲躲”
雨声哗啦啦响,船老大等人听不清她说什么。
但是,最后郭大有让她上船了。
上船的时候,他小心扶了她一把,“别踩滑了。”
郭家船离开码头,江边一棵大柳树后才闪出一个男人,望着消失在江心的船,阴沉着脸。半晌才离开。
郭大有将曾氏安全带回霞照不提。
他在霞照住了一晚,次日便和吴氏返回绿湾村。
大雨接连下了三日,江水暴涨。
此后也一直是阴雨连绵。
这日,陈氏带着严暮雨去府城看严未央,清哑随着严家大船一同前往。她既为了伊人坊和严未央会面,也顺便了解郭家专利案的进展情形。她特地带上巧儿和沈怀谨,为的是让她们亲眼看见伊人坊成立,增长见识。本来福儿和盼弟也要随同她去的,可是盼弟却说,她要留下来帮三嫂照应家里。况且她最近织布有些心得,要好好琢磨,不想出门。清哑见她最近确实用功,便留下她了。
严纪鹏和沈寒秋都派了精干人手护送。
在景江码头。他们又遇见韩家大船。
“郭妹妹,我正好也要去府城一趟。”
韩希夷笑望着清哑,一副巧遇的样子。他一身白衣,说不出的潇洒飘逸,看向清哑的目光,比江边的草树还有生机。比天上细雨还要绵柔,比表面平静、实则一往无前的滚滚江流还要决然
清哑想问:“这么忙,你怎么走得开”
可是很明智的,她没问出口。
问了也是白问,他肯定有一套合理说辞应对她。
她便道:“那我们正好顺路了。”
韩希夷重重点头,笑道:“是”
那喜悦,从他剑眉下的星眸中流泻出来。
清哑困惑又别扭:不是已经对他说明了自己的心事吗为什么还要跟着她呢可是她又不能不让他跟,这条江不是郭家的,她也没有理由阻止他去湖州府城,只得装糊涂,心里终究不大自在。
她那点小心思哪里能瞒得过韩希夷,他有些欢喜,又有些歉意,冲口叫道:“妹妹”把“郭”字给省略了。
清哑忙道:“上船吧。”
再不看他,转身就往上船去了。
细腰细妹忙跟了上去。
经过韩希夷身边,细腰瞅了他一眼,破天荒没有横眉冷对,还冲他颔首致意。
这次去府城,她被沈寒秋叮咛又叮咛,十分慎重。有韩希夷相随,想必他也带了人手,路上也能照应一二,她也可放心些。
韩希夷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不禁失笑。
笑罢,对身后挥挥手,也大步往自家船上走去。
身后除了小秀,还有韩大总管等一大群人。
别误会,这些人并非都要跟他去府城的。
一上船,他就忙开了:
“你,把这信马上飞鸽传书去京城。”
他将一个小小的竹筒递给一护卫。
那护卫双手接过信,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韩总管,今日起,通传各地:茧价逐步提升。特别是两湖之地,最好一日一个价。要抢在别人前面收购。”他嘱咐韩总管。
“这会不会太伤本了”韩总管有些迟疑。
“就按我说的办”韩希夷回答很专断。
“是。”韩总管无奈,只好遵命。
“韩嶂,你过来。”韩希夷又叫。
韩嶂忙走上前来。
“等红妈妈那边得手就把人送去府城。”韩希夷低声道。
韩嶂点头应“是”。
韩家大船不断有人匆匆上下,临开船时,还有人下船;等船驶离景江码头,走了好长一段路,还有人放小船下水、上岸,不知内情的人看得稀里糊涂。
韩总管等人却在心里抱怨:“少爷只顾追着郭姑娘跑。把书房搬到船上来了。本来一句话就能交代的事,害得大家跟着折腾,多余跑路。眼下还好,等到了府城。路更远了。”
韩希夷临时得知清哑要去府城,当即就要跟去,哪有空安排手头事;更何况他事情也多,杂无头绪,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安排了的;今日就算安排了。明日又有新的事,又要调整,哪有妥的呢
他足足忙了一个多时辰,才把紧要事安排下去。
等把人都打发了,他走到船头,看向前面大船。
“虽说同行,可又不同船”他心中有些不足。
怎样才能让她感受到他就在身边呢
眼珠一转,他解下洞箫。
须臾,箫声飞上大江上空。
小秀还在忙碌。
他在为韩希夷收拾衣物。
听见箫声,他看向依在窗边的大少爷。满眼钦佩。
每天晚上,大少爷都要吹箫到子时以后才回去歇息;早上卯初就起身处理事务;白天更是像陀螺一样旋转,一刻不能闲,就这样,也不见他露出半点疲倦,精力充沛不说,还异常的精神焕发。
今天早上临时出行,韩家闹得兵荒马乱。
这样情形下,大少爷还不忘叫静女和陶女把他所有夏季衣裳都搬上船,又不让二女随行。全丢给他小秀一个人收拾。
对着各式袍服,小秀很想不通:大少爷对服饰要求高,每一件衣裳从布料选择到颜色搭配,再到缝制刺绣等无不精细。因此所有衣裳都是精品。平日里他并不留心穿衣这等琐事,往往随手挑一件就穿上,却并不会令他有任何不妥。今日,他却特地吩咐叫带上许多衣裳,实在不像他平日行事风格。
小秀偷偷猜测:大少爷应该是为了郭姑娘。
女为悦己者容嘛
当然,大少爷是男人。不过也是那个心思。
他一面想,一面很认命地将大少爷的华服按颜色、款式分开摆放,有些还悬挂起来,便于大少爷挑选。
好容易忙活完了,见大少爷还在吹,有些心疼。
想了想,他走去外边烹茶。
等韩希夷一曲吹完的时候,他便端了杯香气四溢的茶进来,赔笑道:“大少爷,歇会喝口水吧。老是吹也累。”
韩希夷放下洞箫,笑道:“我不累。”
却还是接过惯常喝的玉杯,抿了一口。
又问:“衣裳都收拾好了”
小秀忙道:“都收拾好了。大少爷要换衣裳吗”
就算换了,佳人不在这船上,也看不见啊
韩希夷想了想,道:“等会再换。”
小秀微微错愕还真要换
他霎时对郭姑娘的魅力无限敬仰。
这一路上,箫声都随着滚滚江流飘飞。
严家船上,陈氏意味深长地对清哑笑道:“韩大爷这箫吹得好。这一路上,我们可不寂寞了。不然,坐船也闷的很。”
清哑微微点头,觉得脸儿有些发烧。
箫声才起的时候,她听得还蛮舒畅,也觉得很好。
后来发现他不停地吹,箫声频频透出邀请、询问之意,她便有些心乱了他应该是希望她以琴相和。
如此一来,她明明想弹琴的,也不好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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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章 歌声
傍晚时分,两条船在一处村镇泊下,要在此过夜。
陈氏命人去请韩希夷过船用晚饭。
韩希夷欣然应允。
他立即去更衣。
最近一段日子,他对自己容颜服饰很挑剔,仿佛过往那些年都白活了一般,如今要重新塑造形象,减少些风流倜傥,增加些儒雅高洁,以求与心中那个人相配,务必达到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效果。
站在衣柜前,他目光从各式衣服上一一晃过,一面想:“穿什么颜色的呢早上她穿了件浅绿色的,就像被雨水冲洗干净后的青嫩,清新柔软。白色原也和浅绿相配,可是太素了,也不够朝气。不如选暗红色,凭她换哪一件,也容易搭配。”
他便取了一套暗红绣墨竹箭袖,又取了玉带、荷包等配饰。
等换好,小秀看着大少爷便磨不开眼光了。
大少爷一向都穿白色、银色、浅灰、浅蓝等,且大多为广袖袍服,尽显飘逸洒脱;而方大少爷常穿深蓝、深灰、暗红、暗紫等色,符合他沉稳干练一面,今日大少爷换了暗红箭袖,竟另有一种风采
“大少爷真荣光焕发。”小秀赞道。
“真的吗可有不妥”韩希夷问。
“没有。简直如玉树临风。”小秀竭力夸赞。
韩希夷笑了,令他带上些鲜果,同他一起过严家船上。
陈氏是长辈,清哑便代为迎接客人。
见面,也是一愣。
无他,韩希夷少以这形象示人。
她上下打量他后,道:“韩兄今日好精神。”
韩希夷剑眉微扬。笑问:“是吗”
清哑点头,道:“嗯。显得蓬勃有朝气。”
韩希夷立即决定:从此要多穿红色。
二人并肩走入前舱厅堂,陈氏看见他们,眼睛一亮,目露欣赏,笑道:“韩少爷来了。请坐。我想,咱们原是故交。既一路同行。一起用晚膳,也是情分;说说笑笑的,又能解旅途劳顿。我才命人去请你。”
韩希夷忙躬身道:“谢伯母厚爱。侄儿感激”
礼毕,大家分宾主坐了,仆妇们摆上酒菜。
每人面前摆一长几,巧儿和沈怀谨共坐一处。菜肴都用精致的细白瓷花卉碗碟盛装。陈氏面前有四五个碗碟。韩希夷、清哑和两孩子面前则有十来个。
韩希夷道:“伯母太客气了。出门在外,原可省事些的。”
陈氏笑道:“不知韩贤侄口味。因此多做了几个菜。再说,你们年轻人,胃口好,不像我到了年纪。不敢再贪嘴了。”
一面举杯道:“请”
韩希夷和清哑都端起杯子。
沈怀谨、巧儿和严暮雨不喝酒。
沈怀谨很懂礼,觉得长辈在上,她们又是搭的严家船。因此多食少言;巧儿见她不说话,她也学着规矩。也安静吃饭。
清哑一向寡言少语,剩下韩希夷,极善交谈,说起严家新女婿蔡铭,赞他人品和才学上佳,是难得的少年俊彦,更不要说家世背景了,来年定能蟾宫折桂。
因诚恳道:“可见姻缘天定。严姑娘的福气,早注定的”
对于女婿,陈氏心满意足。见韩希夷诚心夸赞祝福严未央,对他十分喜欢,早不计较他回拒严未央之事,想来正如他所说,确是姻缘天定。因笑道:“韩少爷将来必定也姻缘美满”
韩希夷忙抱拳道:“承伯母吉言。”
又含笑看一眼清哑。
清哑不自觉避开他目光,低头吃菜。
韩希夷没有纠缠聒噪她,只和陈氏说话。
一团和气用罢晚膳,巧儿和严暮雨沈怀谨玩去了,剩下三人说笑。
陈氏叫韩希夷他们自去外面看江景,不必理会她,“我懒得动,和她们玩会牌,也就要睡了。你们不同,你们年轻。既出来了,总要四处看看。尤其郭姑娘,不大出远门的。虽说下了雨的,但雨天有雨天的景致。况这又不是秋天,秋雨清冷萧索;初夏的雨天,又在江边,水汽朦胧间,别有韵味。”
韩希夷欣喜道:“多谢伯母厚爱”
又朝清哑伸手延请:“郭姑娘请”
清哑确想出去走走,也没矫情拒绝。
因对陈氏道:“伯母,我出去了。”
陈氏忙道:“去吧。”
于是二人来到船头,在栏杆边站定。
那时雨已停了,只见暮色中江面雾蒙蒙的,两岸墨树烟村,远近浓淡不一,仿若身处画中;又有隐隐狗吠人声传来,夹着近处水流声,提醒这画是生动活泼的。
到外面,韩希夷反不说话了。
两人静静地站在船边,看着江上晚景。
不知哪个舱房里,传来严暮雨等人童稚的笑声。
似乎过了许久,韩希夷忽然道:“郭妹妹,弹一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