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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天,方初和清哑都忙着安排交代手头事,并打点行礼和粮食等带去奉州;清哑又进宫恳求蔡钥,请皇上收回接适哥儿进宫的口谕,忙忙碌碌过了三天,第四天便踏上去奉州的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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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8章 沉沦
韩希夷感觉身上冰火两重天,说不上是痛苦还是舒适,只觉浑身火烧火燎的难受,烦躁的想宣泄,而他也正做着宣泄的事他怀里搂着一具软玉温香,缠绵难舍。
他努力地想,这到底是春梦还是真实。
外面似乎很乱,人声鼎沸、疯狂吵嚷。
正纳闷时,耳边忽然传来细微呢喃、口齿不清的叫唤:“方初方初”随着这叫唤,有人摩挲他胸口,努力抱住他腰,四肢都攀在他身上,不断扭动叫道:“方初初”声音带着哭意。
他曾经疑惑过:清哑为什么总直呼方初的名字,甚至不习惯叫他的字“一初”,叫“方初”叫得那么自然,透着一种别样的滋味。
此时此地,听见这样的呼唤,韩希夷却懵了。
等意会过来,他脑子“轰”一声,浑身仿佛被火点燃。
不对,他原本身上就像着了火一样,现在这火更是毁天灭地、席卷了他全部灵魂和肉体,疯狂得令他恐惧。
他不由自主地搂紧怀中人,也不知是因为不舍或者贪恋,还是想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是梦幻。
这是清哑吗
她怎么在这里
柔软的躯体,带着寒意,还有极淡的寒香。
那是寒梅的清香,仿佛她刚从风雪中赏梅归来。
黑暗中,他奋力睁大双眼,看不清怀中人。
触手间,她身上还穿着大毛披风,上身锦袄也还在,只有下身衣裳退了,他下身衣裳也退了,两人亲密接触
他用力一咬舌尖,脑子清明了些许,顿时想起昏迷前的事:
傍晚灾民暴动,混入城中的山匪趁机发难抢劫大户。他接到消息说一批歹徒袭击方家,而方初和沈寒冰被困在粮仓那边。他急忙带人赶来救援。方家混战两个歹徒躲在墙根下密谋,说要给郭织女点一炷香,让她变成“郭仙女”他让护卫杀了那两人他被人从后偷袭,然后昏迷
韩希夷想到这,身上激起一层冷汗。
他这是怎么了
清哑又是怎么了
都遭人暗算了吗
这是在哪里
他努力推清哑,想把她推开,可发出的力量却反而抱紧了她,更抵制不住心底渴望:再抱紧些,清哑,清哑
他又愧又痛苦,简直要崩溃了。
他想效仿方初伤害自己来保持清醒,并脱身,可是他此时就像一匹狂奔疾驰的骏马,任凭怎么勒缰绳也勒不住。
他艰难道:“我不是一初,是韩希夷。”
天可怜见,他还能发出声音。
虽然那声音微弱黯哑,好歹发出来了。
他连说了几遍,怀中人有一瞬间的停顿。
她似乎有些迟疑,或者也在艰难地抵抗体内狂躁,好一会,她才喃喃道:“韩希夷韩兄”
韩希夷狂喜,急忙道:“是,是我。”
他激动万分,也不知是为清哑确认了他的身份、不再把他当方初而高兴,还是因为唤醒了清哑,两人可以共同努力挣脱困境。
怀中人似乎醒悟到现实,觉察抱着他不妥,便扭动身子挣扎低哭道:“韩兄韩兄”好像想要逃离他,却成了最有效的引诱。
两人一齐疯狂沉沦,丧失了最后的理智。
韩希夷完全崩溃了,其后做了些什么,印象清晰深刻,又混乱迷茫,既坚决果断,又不受控制。混乱中最清晰的感觉是怀中人异常的静默,和身体激烈动作极不相符的安静。他觉得,她一贯不喜惊乍,二来她应该在害怕。哪怕他们此时身不由己,那恐惧始终如一团阴霾盘踞笼罩在心头,胆战心惊,又惊险刺激。
外面喊杀声越来越大,乱哄哄的搅扰了寒夜。
韩希夷又痛苦又甜蜜,喃喃地叫唤“清哑清哑清哑”不断爱抚和召唤,又似宣誓和渴求,意乱情迷
他仿佛回到当年和清哑同行去府城时,那日傍晚在一地泊了船,他们站在暮色中看雨后的江景。后来清哑弹琴,他唱合,唱的是蒹葭,清朗的声音散入江天,深邃、悠远。
那时,伊人虽在眼前,却触不得,歌声寄托了他的相思。
眼下,伊人却在怀中,完完全全属于他。
所有美好的记忆都随着内心的满足浮现在眼前:和她在田湖共乘一艘小船穿梭在藕荷间、五桥村观音庙银杏树下的相逢、夜晚在灯下静静为她画像、雨中在城西郭家园内向她倾诉衷情
这梦幻般的记忆仿佛成了现实,填补了他一直的缺憾。
忽然谢吟月闯进记忆,宣告韩谢两家定亲了,他惊恐之下,死死地抱住清哑疯狂起来,唯恐一松手就失去了她。
等云消雨散,两人都失神。
可怕的静默,外面鼎沸人声依旧。
忽然,韩希夷感觉怀中人不住颤抖,低呼一声“方初”,挣扎起身,匆忙中手撑在他左臂上,顿时他眼前一黑,只来得及叫一声“清哑”,便又晕了过去。原来他臂上受伤了。
他昏迷前,想对她说这都是他的错。
死,也要让他去死。
奉州,方家三进宅院前喊杀震天。
二进院内,紫竹、青竹、水竹等女严阵以待,紫竹穿上清哑的大毛披风和裙袄,梳着清哑常梳的发髻,坐在东间大炕上,身边站着两个婆子;院外是黑风等护卫,正和匪徒恶斗。
喊杀声激烈起来,似乎要冲进内院。
细妹扯着清哑悄悄离开了,盼弟青竹水竹紧随其后。
她们去往后园的梅心小筑。
梅心小筑是一组大青石建造的屋子,一点不小,建在一片梅林当中。宅子的原主建造这地方时,一是为了冬天赏梅,二是为了夏天避暑。梅心小筑地下造了地热,所有朝园景的屋子窗户都安的玻璃,冬天赏梅极好;又因为墙裙都砌的是丈高的大青石,有几间屋子地面也铺的青石,隔热效果很好,夏天这院落也很凉爽。
细妹来这,也是以防万一。
这院落结实,水火都不怕的。
几人穿过梅林间的香径,走向梅心小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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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9章 动乱
自清哑来到奉州,发现灾情比她想象的更为严重。
奉州去年就经历过一次干旱,百姓勒紧腰带加上官府赈灾,好容易挺过来了。今年开春下了两场雨,人们以为年景好了,结果从那以后再也没下过雨。这一年干旱下来,庄稼地都成了荒地。清哑等人一路走来,大地上除了一些干巴巴的树木,连枯草都没有。
奉州百姓逃荒去外地的不知多少。
好在,十一月中旬下雪了。
接连两场大雪,给了人们无限希望。
这片土地上的植物也孕育着无限希望。
方家这片梅林不等春日来临就首先复苏开起花儿来雪夜的梅林幽静、暗香浮动,在雪光映衬下,枝头梅花清丽无双。虽然比起京城有些迟,可花儿们依旧展开了,小心翼翼的,带着大难不死的喜悦,越冷越鲜艳,香气沁人心脾。
外面嘈杂的喊杀声衬得这梅园格外像片净土。
到近前,细妹叫院门,只有两个婆子在门房值守。
一婆子过来开门,细妹严肃问:“这边没有动静吧”
那婆子忙殷切地笑道:“没有。这边还算安宁。真有人来,也是从前边来。殷奶奶,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前面没事了”
她心里疑惑,听声儿前面还闹的很呢。
细妹道:“大奶奶让我带她们来这边守着。”
又问:“后边屋子几个人上夜”
另一婆子道:“两个。我去叫她们过来回话”
细妹忙道:“不用。”一面引清哑进来。
她并不想惊动太多人,更不想让人知道清哑来了这边。
两个婆子也没疑心,赔笑看着众人往上房去了。
清哑和盼弟穿着寻常衣裳,她们也没认出来。
几人进去,清哑自入了东边她和方初常住的屋子,和盼弟在临窗炕上坐了。炕是热的,屋里也非常暖和。因梅花开了,她和方初白天是没空赏花的,便晚上过来睡,就怕错过花期,是以地热和炕都烧起来了,一应坐卧铺盖等也都安置齐全。
细妹先点了灯,等清哑坐定,就灭了烛火。
她低声道:“大奶奶和姨奶奶歇会儿吧。”
有了灯火会引人注意,所以她熄了灯,然后出去了,和青竹将前后暗中检查了一遍,见无异样,才回来守在清哑室外。
清哑默默地靠在引枕上闭目歇息,一面沉思。
这次灾民暴动,起因还是赈灾。
募集了那么多银子,赈灾依然艰难。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置信,但这是事实。
因为方初那个商业赈灾计划,在朝廷和锦商们全力运作下,各地商贾纷纷启动,运了许多粮食来奉州;朝廷也接连拨了赈灾款、开军用储备粮仓救急,但奉州各地还是饿殍遍野。
大雪给了人希望,也让许多灾民绝望。
今冬的大雪,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贪官,在这雪上加霜。
古往今来,任哪一个朝代都不缺贪官,也斩杀不净。他们无处不在、贪污的手段层出不穷,地皮都能刮三层。
奉州大灾,奉州一地的官员原本最艰难,没有政绩,没有油水可捞,后来这灾害成为他们聚敛财富的借口和手段,源源不断的银子从上面拨下来了,粮食也来了,富商也来了
有个成语叫“阳奉阴违”。
顺昌帝再爱民,接二连三的圣旨下来后,也被执行得变了样。当然,官府表面功夫做得还是很好的,只是百姓得不到实惠。
方家等富商倒是切实在赈灾,运来的粮食都发放到灾民手上。随同粮食一齐发给他们的,还有一份文书。方家执事人告诉他们:只要她们家里有善于纺织的女子,凭此文书到方家作坊做工,不但管吃用,来年还能领到一份口粮并春耕的种粮,还有机会成为方家的长期雇工,将来养家糊口都不成问题。
这便是以工代赈。
若有人贪便宜,拿了粮食不回头,也没关系,他同时也丧失了进入方家做工的机会,方家不会追究他,只当这次是做善事。
方初算计的是人心,只要是良善百姓,都会回头。
然人心复杂,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奉州地方官府的破坏力。
受灾面积广大,各地方官赈灾不力,终于演变出了大事。
奉州城内外许多富商发粮食,钦差也坐镇在奉州城,奉州城内的官员不敢明目张胆弄鬼,比周边的府县情形要好多了。周边府县那些被大雪逼得走投无路的灾民就往这边来寻求活路;暴民和山匪也混进来了,城里大户多啊,借着灾民动乱可以放手抢劫。
傍晚发生动乱,方家首当其冲。
凡事都有利弊两面性,方家吃亏在织女名头太盛了。名头盛,给方家带来好处不用说,弊端也是显而易见。
对外突如其来的暴乱,清哑并没有惊慌害怕。
这并非说她有运筹帷幄的能力,所以胸有成竹。
主要是方初在家里留有人手,她身边也都安排了人。
这些人迅速反应过来,和暴民歹徒对抗。
事发后,清哑也一直在想办法,可惜每个人的天赋是有限的,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对敌法子,只能被保护。
她镇定,是因为她经历过和这类似凶险的情形。
比如她被指称为妖孽时,虽然有不少人相信她,但很多善良的百姓也怕她真是妖孽,她真的差点被烧死呢。再比如她被卫昭掳去后,差点被普渡给换魂,从地下逃出来也是惊心动魄。
经历了那些事,眼前这阵仗她便能镇定以对了。
虽然没能力指挥战斗,但她也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她当初从卫昭的飞絮阁逃离前,也没忘记踢卫昭一脚呢;那天在慈善中心被追杀,她一样凭借自己的优势将刺客给制服了。
她找细妹要了一柄匕首,藏在袖中,以防不测。
清哑不担心自己,却十分担心方初。
也不知外面情形如何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声音小了。
清哑抬头,见门口一尊黑影,看身形是细妹,便问:“停了吗”
细妹侧耳听了听,道:“停了。”
盼弟打了个盹,这时也醒来,愤愤道:“这些人真不知好歹”
关于这点,清哑不知如何评价。当生命得不到保障的时候,一切社会秩序都混乱了,是无法再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