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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老朽，你们到底是谁？”
“呵，你这老头管我们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们找的是你就行！”
为首壮汉赤着胳膊，在得到确切答案之后慢慢朝着角落里的老人走去，两只手捏的咯吱咯吱作响，一看就是要揍人。
“老朽自问没得罪过你们，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何不将缘由告知？”
“老大，他让你告诉他是谁派我们来的。”
“我听出来了，还用你来教？！”
那壮汉一巴掌拍在多嘴小弟的头上，没好气的啐了一口，“到底是读书人啊，问句话都文绉绉的，怪不得会写话本呢。”
草堂先生活了这么多年，一听就知道自己得罪的人是和话本有关，细想了片刻脑中多了几个怀疑之人。
随着两人之间距离一步步缩短，草堂先生自知今日之祸避免不了，叹了口气索性闭上了眼睛，等着头上的拳头砸下来。
奈何半晌也没感受到什么痛意，睁开眼之际便见刚才那壮汉的一只健硕无比的拳头落入了旁边少年之手。
“痛痛痛！你是谁？还不赶紧给老子放开！”
“就是就是，快把我们头儿放开，不然有你好看！”
壮汉几个手下一脸凶狠，望着陌苍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个个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一看就是平时没少打架。
草堂先生定定神，看向陌苍的眼中带着担忧，“这位壮士，这些人是来找我的，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人就不要蹚这趟浑水了，这份心意老朽领了。”
陌苍经常穿着一身劲装，修身的衣服将精装的身材包裹在里面，但和旁边几位壮汉相比就显得消瘦了许多，对此草堂先生十分担心。
这个少年，明显打不过旁边那四五个看起来十分有力气的人啊，更何况这几个口吐狂言，一看就是在京城混出来的，绝对有后台。
“老人家，不用担心我。”
话音刚落，陌苍放开了钳制住壮汉的手，向前一步用身型挡住了后面的老者。
“给你们一个忠告，这位，你们惹不起。”
淡淡的嗓音带着无比确信，一双眸子漆黑无比，对面揉着手腕的壮汉先是怔了怔，有一瞬间被陌苍身上发出来的凌厉之势给镇住。但脑海中转了一个遍也没想起京城有他这一号人物，心顿时定住了。
“小子，老子也给你一个忠告，不在道上混的不知道老子的名头，识相的赶紧给老子让开！”
这边，趴在屋檐上看戏的夏婉柔坐不住了，随手在房顶捡了块石头，毫无力道的朝着胡同内砸去。
“我说，聊什么天啊，直接干啊！”
陌苍可真是的，跟这帮杂碎讲什么道理，有这功夫直接把对方干趴下不就得了，她这戏都看得不过瘾。
小石子是真的没什么力道，落在地上“啪嗒”一声响，跟从屋顶自由落体一样的效果。陌苍望着地上多出来的东西抽了抽嘴角，表情十分无语。
这士子，其实就是提醒一下，顺带刷刷存在感的吧？主子您真是对得起您那一身的武功！要是让伏辛前辈知道了，会不会后悔收了这么个徒弟？
几个壮汉自然是get不到陌苍蛋蛋的忧伤，见房顶趴在一个粉雕玉琢的年轻小公子，还一脸看戏的状态，顿时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奶奶个熊的，这小白脸又是谁？！你们一伙的？”
夏婉柔没说话，耸耸肩递了个眼神给陌苍，后者无声的叹了口气直接上手，把指着自家主子的那双手直接给卸了下来。
下一秒，小巷子里就传来了一声杀猪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
这个时候，“老子”这个自称可就没“我”来得省精力了。
其他几人见头儿被收拾，纷纷撸起袖子扑过去，“臭小子，敢跟我们头儿动手？找打！”
然而事实是找打的是他们，陌苍的身手不是盖的，处理几个地痞流氓分分钟的事，不多时就爬了一地的人，鬼哭狼嚎凄惨的不行。
草堂先生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救了。
“这位壮士，多谢搭救之恩。”
“您谢我家公子就行了。”
陌苍随口说了一句，转而一只脚踩在了那为首壮汉的胸口上，疼得对方龇牙咧嘴。
“大侠，大侠手下留情，我们也是拿银子办事！”
“谁指示你们的？”
“这这，道上的规矩”
“自己的命都不保了，还管道上的规矩？我倒不知你们竟然这么讲义气。”
陌苍嗤笑一声，对他十分瞧不上眼。
第734章 734。太凶残了
随着陌苍脚下的力度加重，身上传来的疼痛感也越来越让壮汉受不了。
他招了，“壮士饶命，公子饶命，我说，我说！”
“那还不赶紧交代？”
“是祥瑞书肆的一个伙计找到我们的，他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让我们教训教训草堂先生，顺便告诉他京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倘若他还不听话的话”
“不听话怎么办？”
“就，就找个时机让他消失。”
壮汉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交代了，屋檐上的夏婉柔和陌苍未见意外之色，毕竟草堂先生为人豁达，这样的性格很少与人结怨的，除了林如之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能这么干。
但草堂先生听到这番话脸色就有点绷不住了，他怀疑过同行，甚至还怀疑过是劫财，却没想到来找他麻烦的会是他原来的东家。
陌苍收了脚上的力道，看了一眼夏婉柔，见她没说话便将皮球踢给了当事人。
“老先生，这些人您打算怎么处置？”
草堂先生神色复杂的盯着地上的几人，半晌没说话，看得几个壮汉心惊胆战。
打是打不过，如今又落到对方的手里，貌似今天不太好解决。
“草堂先生，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找您的麻烦，您是读书人大人有大量，就绕过我们吧？”
草堂先生缓缓摇了摇头，“算了，今日之事多谢这位壮士搭救，他们也是拿银子办事，老朽和他们也是无冤无仇，就放他们走吧。”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几人纷纷从地上爬起，朝着草堂先生磕了几个头以示感谢，他们是真的被陌苍给打怕了，双方的身手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那可是单方面碾压。
这样的实力，就算是再给他们几十年也不一定打得过。
陌苍没说话，等着夏婉柔吩咐。
当事人心善，但他知道放走他们之后，无异于是告诉林如之今日这事没办成，以后还会有麻烦，这样的处理方式完全就是治标不治本。
夏婉柔的视线略过草堂先生，暗叹一声果然是读书人，心肠就是软。
“你们几个，听说在京中还有点地位？”
“不不不，不敢！”
在真正的大佬面前，他们哪里还有脸敢说自己有地位？这不是纯粹找锤吗！
夏婉柔翻了个白眼，运气轻功从屋檐上飘了下来，“问你们话呢，有还是没有？”
虽说是问句，但那眼神明晃晃的就是威胁。
有，还是没有？壮汉纠结了。
未等他想个明白，身后一个小弟试探性的开了口，“公子是不是想吩咐我们办些事？”
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猜测了，不然谁打你一顿还特意问问你有没有地位？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哟，这里还有个聪明人呐，要不以后这老大你来当？”夏婉柔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
一句话，顿时让那说话之人脸绿了。
这位公子您这句话可就鸡贼了啊，不就是猜中了您的心思吗，怎么还来个离间计？！
小吴用悄咪咪的戳了戳自家老大的后腰，示意他说句话，那壮汉这才反应过来。
“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我们兄弟几个身手还算不错。”
很明显，在最后“还算不错”四个字上，壮汉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夏婉柔一脸兴味，“你们不会就只有这四五个人吧？”
“不是不是，我们几十号人呢！在京兆衙门也有亲戚，真的！”
“哦，所以平时没少干点鸡鸣狗盗的事？”竟然还官匪勾结。
“”这个问题，怎么答才好呢？
“我不管你们以前干了什么，既然你们知道草堂先生出现在这里，那应该知道他住在哪里。从明日起多去他老人家那里转转，要是看见有人找麻烦，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我们一定保护好老先生，不让他掉一根头发！”
壮汉小心瞄了夏婉柔一眼，见这位少年公子穿得十分得体，暗想着或许是位读书人，这是替草堂先生打抱不平来了。
“嗯哼，算你们上道，我会时不时的派人去查看，倘若你们胆敢再欺负先生，卸你们一条腿。”
“”呜呜呜，太凶残了！为什么处置起人来你比我们还专业？
见自家主子训完话，陌苍自动扫尾，“还不快滚？”
“是是是！”
几乎是在几秒钟内，四五人就消失在了小巷之中，脚下如同安了无敌风火轮。
夏婉柔转身，双手合起朝着草堂先生郑重行了个晚辈礼。
“老先生，您受惊了。”
“老朽没事，还得多谢这位公子相救，老朽感激不尽。”
“今日晚辈也是偶然遇见，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更何况先生高义，是我等读书人之楷模。”
夏婉柔瞬间把自己伪装成了崇拜偶像的读书人，“恕晚辈愚钝，老先生既然已经知道此事是祥瑞书肆在背后搞鬼，刚才为何不选择带着几人见官。”
她很想知道此时草堂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刚才陌苍在问及他如何处置时，很明显老先生沉默了许久。
对方闻言叹了口气，“纵然林掌柜如此待我，但当时也是给了老朽一碗饭吃，这两年来因着祥瑞书肆也小有积蓄，这份恩情就当是今日还了吧。”
林如之找人恐吓他，甚至想要他命，草堂先生不是不伤心，但他一向看得清楚，恩怨分明。
“活到老朽这把年纪，什么事也都看淡了，让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先生事情看得通透，不愧是我辈楷模。”
不过林如之可不是那么轻易放弃之人，倘若让他知道草堂先生安然无恙必定会另生毒计。
寒暄了几句，双方提出告辞，待目送草堂先生消失在巷口，这次冲突也算是落幕了。
锦儿抱着一摞账本从拐角处蹦了出来，“刚才奴婢可都看见了，那几个壮汉长得真吓人，不过还是陌苍厉害！”
夏婉柔的思绪还没从刚才的事上收回，沉吟道，“林如之恐吓草堂先生，怕是不仅仅想让他再回祥瑞书肆那么简单。”
第735章 735。这个脑残
“主子为何这么说？”
“刚才那歹人说的很明白，先生若是不答应就让他消失，这明显就是得不到就得毁灭的心思。草堂先生之前曾经明确表示过对文渊先生十分敬佩，林如之应该是怕先生会另择其主。”
作为一个现代人，员工跳槽这种事时有发生，一方辞职那就意味着另谋高就，因此夏婉柔对林如之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啊？原来祥瑞书肆是打的这个主意，那主子您刚才为何不让草堂先生来我们文渊斋？”
锦儿有些不明白，既然自家主子想到了，抛个橄榄枝不是顺手的事？
“文渊斋和祥瑞书肆原本就是竞争关系，倘若草堂先生来了我们这儿，林如之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不希望先生活了这么大岁数生命还要受到威胁，顺其自然吧。”
她是真的蛮佩服这位老先生的，尊重他的任何选择。
“找几个人盯着刚才那几人，别出了什么岔子，顺便查查他们是不是真的是京中一霸。”
陌苍应是。
这个世界上不缺有身份之人，但每个地方都会有地痞流氓的存在，而这些人一旦用起来往往比身份尊贵之人更有价值，毕竟他们混迹在市井之中，人际关系更加错综复杂。
“主子，您如今行事风格怎么有些变了？”
这是陌苍的亲身体会。
搁在以前，自家主子遇上麻烦事一般都是能免则免，看上河村的那位经常挑衅的张嫣儿就知道了，不痛不痒的话根本就没搭理过，也就是最后那人把手伸进了作坊才不得不出手整治一番。
可是最近他感觉主子做事方法变了许多，竟然威胁那些地痞流氓行保护之事，好像，嗯变得有点无赖了？
陌苍顿时被“无赖”这两个字给雷得不轻，一定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混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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