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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靠近,就能闻到他身上不知名的香,他没有丝毫动作已撩得她心神荡漾。举止也越发大胆,学着那些讨好恩客的艳伎矮身依偎。
她才蹲身,徐砚修长的手便伸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手腕。
柳娘子惊得抬眉,猛然对上他深幽无波澜的黑眸,这样被他凝视着,有着勾人魂魄的魅力。
她身上酥了半截,只感觉被他握着的手软软无力。
下刻,她猛然被推开。一声受惊的娇呼高吟一半,身子已重重跌坐在腥红的地毯上,手里的酒也泼得她满身都是。
徐砚推开人,屈指弹了弹袖袍,站起身抱拳朝看傻了的众人道:“下官衣裳被酒水打湿,且先家去换过一身,扫了诸位雅兴十分抱歉。”
他话里说着抱歉,面上却冷冷清清。
众人这才看到他衣襟而下都被酒染得斑驳,这是刚才他握着柳娘子的手倒自己身上的?
握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手泼自己一身酒?
这徐砚是真清高,还是有毛病?
众人神色不一,柳娘子还怔懵在地,徐砚拱拱手,话落也就抬脚离开。
直至他身影消失,众人才回过神来,吴沐川在一片寂静中哈哈哈大笑:“都说庸脂俗粉入不了徐嘉珩的眼,柳娘子,你这杭州第一美人的头衔要让别人了!”
其他人也跟着笑。
本就是来寻欢作乐,有人不喜欢也正常,众人一笑继续喝酒吃菜。柳娘子失神从地上爬起来时发现,自己手腕刺疼,撩开袖子一看,被徐砚握过的地方淤青一圈。
他当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徐砚耐性被磨光,出望仙楼时一脸阴沉,齐圳见他一身酒,嘴张了张。
“三爷,还能有不长眼的姑娘把酒倒您身上了?”
那姑娘瞎眼了?
徐砚没有说话,冷飕飕地瞥他一眼。
齐圳当即闭嘴。
看来有内情,但三爷身上都湿了,还不在温柔乡多呆会,也太不解风情了。
齐圳默默看着他上了轿子,自己翻身上马,心里却在算数。他跟三爷快十年了?
十年都看着三爷斋着,连夜里入他帐的蚊子估计都是公的。若不是时常能看到他早晨沐浴,亵裤常有可疑痕迹,他都要认为自家三爷有毛病。
难道因为三爷一斋多年,在外头怕被人知道是个雏,怕丢了男人的面子,索性不碰?
齐圳坐在马上胡思乱想,徐砚在轿子里却满脑子都是京城的一些消息。
前来的钦差显然和吴沐川关系很好,说话也没太多避讳,提了提二皇子的事。
吴沐川面上是中立的,私底下是谁的人,他也没有完全弄明白。
明德帝准备明年给太子选侧妃,其他几个儿子也捡个便宜,一同跟着立侧室,所以现在京城里又因为开始选妃暗流涌动。
那是谁在这关头想打压吴沐川。
他明面是太子的人,吴沐川转火在船厂,是有人示意,还是向太子示警。
小小的一个杭州已经关系错综复杂,更不要提现在的京城了。
好在是徐家适龄的姑娘已经有婚配,徐家倒不用淌进这浑水中。
徐砚一身不爽利的回到府里,着急换衣常。
不但是身上的湿意,还有在醉仙楼沾的一身脂粉味,让他心情烦躁。
结果才进院子就看到廊下坐着汐楠和绿裳,两人正悠闲的打络子。
她们怎么跑他这里来了。
想着,心里头脏就漏跳一拍,在她们喊三爷的请安声音,一袭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已经从屋里出来。
她站在门边,身形纤细,那样娇嫩明艳的颜色,让人联想到不堪风雨的四月海棠。
“卿卿,你怎么在这里。”他喊了一声,初宁已抿紧唇快步走上前,抬头对上他闪过紧张的双眼:“徐三叔,我是来和您说。。。。。。”
因为徐立轩提起亲事,她闷闷一中午,想了许多,决定现在就告诉徐三叔自己的想法。不过话没说完,先闻到他身上一阵浓郁的酒味,发现他衣襟湿了一片,再有是。。。。。。扑面而来的香粉味。
小姑娘话音嘎然而止,杏眸里升起疑惑,然后眼神又渐渐清明,眸光再明亮不过。
——她想起来醉仙楼是什么地方了!
徐砚看着她表情变化,微微垂眸,抵拳清咳一声,说道:“你想说什么,我们进屋说。”
有生以来的作贼心虚转移话题。
初宁那头却又犯耿直的毛病了,张嘴就说:“徐三叔,您去听曲儿了!”
是上回那个柳娘子那里吗?!
徐砚被她问得深深吸气。。。。。。
作者有话要说: 初宁:徐三叔,您是去见柳娘子了吗?
徐砚:没有,不是,别瞎想。
两人成亲后,初宁突然想起来,又问:当年你去听谁唱曲儿?
徐砚:没有听曲儿,没有谁,别瞎想。
两人儿女成双时,初宁和孩子们说:当年,西湖有个柳娘子,你们爹爹还去听曲儿。
徐砚:。。。。。。这事就不能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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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端午安康!
第47章
徐砚似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分明是清清白白的事; 张着嘴却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
小姑娘睁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看他; 是好奇、是惊讶; 带着不敢置信; 好像他在她心中风光霁月的形像崩塌了。
徐砚头疼。
柳娘子是唱曲儿了,他心思没在上头; 说没听又是听了。
“卿卿。”他抬手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 神色有几分严肃,“姑娘家不可以说这些。”
初宁瞳孔微微一缩,跟犯过的孩童一样垂下脑袋:“哦——”
她委屈又无辜的‘哦’一声,徐砚手心顿时汗淋淋。
他这个样子; 像极了心虚过后的恼羞成怒,听曲儿的事是坐实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有唱曲的,但我是去谈公务。”
他到底还是解释,初宁偷偷抬头,瞄到他极认真的表情,忙不跌点头。
徐砚心里咝一声。这是信了还是没信,他就该一开始解释清楚才对。
总感觉小姑娘不信。
他索性也不纠结这个问题; 去牵她的手:“进屋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初宁就感觉到他手心潮潮的。天气明明不热啊,难道徐三叔是紧张?
紧张自己发现他去听曲儿了?
可他为什么紧张?
初宁想着; 又偷偷去窥他的神色,不想正好瞅到他低头在看自己,吓得脖子一缩; 继续垂着脑袋。
心脏在怦怦跳,好像做了坏事被抓包,莫名还带着些欣喜。
徐三叔一定是在紧张自己发现了,不然怎么也会偷看自己,是在意她的想法吗?
初宁就觉得心里头甜丝丝的。
其实长辈做什么,哪里有她置喙的份,何况他说了是去谈公务,她当然相信的。但徐三叔紧张自己的看法呢,也不怕把她宠上天了。
现在她就很肆无忌惮。
小姑娘在他跟前向来不隐藏什么,想得高兴了就扑哧一笑。
徐砚听得越发奇怪,她在笑什么?脊背绷得笔直。
等他换好一身衣裳再出来,初宁已经悠闲自得地捧着茶杯,见到他又跟以前一样甜甜地喊徐三叔。
“是有什么难为的事?”
徐砚换了身宝蓝色的直缀,腰间挂着块雕竹子的翠玉,撩了袍摆往屋里一坐,俊雅清贵。
初宁已经打好腹稿,闻言将杯子放下,双手规矩放在膝盖上回道:“徐三叔,是想和您说关于我的亲事。”
她突然提到亲事,徐砚心惊,深邃的眼眸凝视她。
为什么会现在提起?
他免不得想到徐立轩,难道是侄儿已经对她说了什么。他才刚刚净过手的,又感觉到手心黏腻一片,拢在袖中,慢慢握成拳。
他笑了笑,声音仍旧七平八稳:“怎么了,难不成我们卿卿已经有倾慕的人?”
初宁正盯着自己的脚尖,听到这话将头摇成波浪鼓:“不、不是的!”她激动到站起来,因为激动,声音拔高,有些尖,“我不想嫁人!”
“徐三叔,我不想嫁人!”徐砚错愕,还没再细想她的话,小姑娘已经冲到他跟前,直接就跪倒:“我不要嫁人,我害怕!我害怕遇上陈夫人那样的婆母,徐三叔,不要让我嫁人好不好,我。。。。。。我自己赚银子,自己养自己!”
初宁说着双手去揪住他的袍子,抓出深深的几道皱褶来。
她垂着头,双肩垮着,身子轻轻发颤。
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忐忑害怕。
徐砚心头被她那句我害怕狠狠扎了一下。
他一直以为陈家的事退亲就过去了,结果今天小姑娘和他说害怕,甚至害怕到说不要嫁人。
“卿卿。。。。。。”徐砚心惊又心疼,伸手要去把她拉起来。结果她就扒住他的袍子不放,额头贴在他膝盖上,“徐三叔,我不要嫁人。。。。。。”
已经带了哭腔。
她是真的抗拒又害怕。不管是陈夫人看她的眼神,还是任氏任夫人的目光,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每回想起来都如一根针扎在身上,就她血肉骨缝间游走。
拔除不去!
“卿卿,先起来,地上凉。”徐砚弯腰去架她胳膊,她在拼命摇头,“您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竟然是首回向他撒泼。
她哀哀地想。即便徐三叔觉得自己不知好歹,觉得自己像块狗皮膏药,他不应下,她就不起来。
这么想着,泪盈于睫。
下刻她却发现自己被人硬生生给拉了起来,搭在腰间的胳膊十分有力度,不容她反抗。
她在惊惶中抬头,发现徐三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身,她像只小鸡一样被他提起来。靠在他身前,似依偎似被圈在他怀里。
“卿卿,你若不想嫁人,不嫁又如何。。。。。。我总能养得起你的。”
他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听着有些压抑。
初宁泪眼婆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出神看他,那样子带着几分傻气。
徐砚圈着她纤细的腰,眸光晦暗,情绪汹涌。
她说不想嫁人,有那么一瞬,他居然是高兴,还十分自私地应下她荒谬的要求。甚至对伤害过她的陈夫人和任家人都少了些怨恨。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是那么一个心思阴暗的人。
他喜爱她,喜欢到可以不择手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徐砚再也压制不住心里住着的那头名为卑劣的凶兽,放任它冲出牢笼,让它凌驾在他所学过的礼义廉耻之上,肆无忌惮!
“卿卿不想嫁便不嫁。”除了我,你也别想嫁别人了!
到底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徐砚没把凌厉的话说出来,圈着她腰的手臂却越来越用力,是他不甘的霸道。
初宁终于听清楚他在耳边的话,对自己的自投罗网还毫无所察,反倒鼻子一酸,揪住他的衣襟感激得半晌无言。
徐三叔怎么会答应她这种无理取闹,他要怎么跟爹爹交待?
初宁又喜又忧,眼角被人用指尖轻轻抚过。
她再抬头,是徐砚抿着唇,用手指揩去她眼角的水汽,严肃又温柔。
“我会和你爹爹说,你什么都不要担心。”
“好。”
小姑娘乖巧地点头。她全心的信赖与依赖,徐砚对自己更加不齿,可他放不开手了。
初宁倒没真哭出来,眼晴鼻头却红红的。徐砚还是叫绿裳去打水,把她按坐在椅子里,亲自绞帕子给她净脸,细心、宠溺。
初宁其间几回抬头,都看到他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幽深的黑眸里仿佛有什么在跳动,像火一样带着温度,眸光似乎都灼热起来,让她不敢多看。
三叔父为什么这样看她,还是因为自己给添麻烦了吗?
她不安,无意识地咬唇,没看到徐砚把帕子往铜盆里一丢,手指就按在她娇嫩的唇上。
他指尖微微有些粗粝,轻轻抵开她的嘴:“什么时候沾的毛病,不疼吗?”
略带责怪的声音响起,初宁回神。他正弯腰前倾身子看她的唇,脸就与她的贴得十分近,初宁被眼前放大的俊颜吓一跳。
她猛地往后退,结果一头撞到官帽椅的椅背,疼得直抽气。
徐砚也没想到她那么大反应,等看到她捂着脑袋,却没忍住低低笑出声。
她怎么一惊一诈的,不就是靠得近一点,两人再亲近的时候都有。
初宁捂头着,见他居然幸灾乐祸的笑,瞪大了眼。
徐砚见小姑娘有要恼的前奏,大掌就摸到她脑后,轻柔地用手指按了按,没撞出包来。手就落在她发顶,像以前那样摸她的发。
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