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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太后这些年-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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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书,李羡读一遍,他要读三遍,才能达到和对方一样流畅。所以李羡玩的时候,他常常在读书,李羡睡觉的时候,他也在读书,在慧娴看来,他太“用力”,太苦心孤诣,缺少了一点优雅。

    到后来,李羡和父亲关系闹僵,他成了父亲最看重的儿子。在仕途上的成就也远远超过大哥,有能力,试图摆脱这段家庭婚姻时,慧娴便认为他“心里只有自己”,狭隘,好争,为了小时候的事嫉妒大哥,跟她,跟家人赌气。

    幼年的时候他不太爱说话,性子非常温顺,父兄说什么就是什么。随着年纪长大,角色变化,越来越强硬。在慧娴看来,他大概就是那类人:出身不如人,天分不如人,非常卖力地终于爬到了顶峰。但骨子里总是嫉妒,好争,狭隘,欲求太多,不够淡泊名利,属于小人得志。

    李益也无意去辩解,无意去改变慧娴的看法。一个人十岁,二十岁,你可以去改变她的看法,因为年轻人的思维尚未成型,观点尚有可改。三十岁四十岁,大半辈子已经历练出一套自己的人生经验来,都认为自己已经懂得了世间真理,看透了人的百态,再说那些就没意思了。

    第26章 爱恋

    李羡心情不太好, 下了朝到署中处理公事。

    刚刚坐定, 公文才看了才几份,宫中遣来个小宦官,送来一盘水灵灵的葡萄。

    “这是宫中刚进的龙眼葡萄, 最新鲜的,才摘下来不久,娘娘命小人送一点来给大人尝尝。”

    李益听到她名字, 心中一动, 脸上肌肉就控制不住地牵动,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他低着眼, 唇边带着一抹隐约的笑意, 不注意看却很难察觉。手上蘸墨走笔不停, 他一边阅着手上的奏报,一边挥毫疾书, 轻声说:“放在桌子上吧, 替我向娘娘问安。”

    小宦官领了赏去了, 李益继续处理事情。

    他上午都比较忙,正事一堆, 没有时间吃东西, 那葡萄又多水,一吃弄的满手都是,没法做事了。本来打算空下来再吃的,哪晓得那人按耐不住,没过半个时辰又派了小宦官来:“娘娘问大人吃了葡萄味道怎么样?要是大人喜欢吃, 让小人再送一点过来。”

    李益笑说:“我这边还忙,稍等一会吧。”

    小宦官去了。

    李益说吃吃,结果忙着忙着,又给忙忘了。两刻钟后,那小宦官第三次寻来,问他葡萄吃了没有,并送来一盘哈密瓜。挖去了籽,洗净切好,用小竹签扎着。

    “这是宫中刚进的哈密瓜,娘娘说让李大人尝一尝。”

    这一上午没完没了了,每隔半个时辰就来一趟,一会葡萄一会哈密瓜,一会又是核桃酥酪。李益一个没注意,那面前的桌子上就摆了一排,各色瓜果点心开会了。

    李益有点害臊。

    往往都是男人去追求女人,宠爱女人,送吃的送喝的,没有倒过来的。他没有遇到过,便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心里又隐隐的欢喜,忍不住笑,感觉特别傻。

    他起身洗了个手,去吃葡萄。葡萄圆圆的,红的鲜艳透亮,像上好的玛瑙珠,光看着就感觉酸甜可口。哈密瓜也清甜,酥酪入口即烂,他每样各吃了一点,重洗了手,回到案前,处理剩下的工作。

    小宦官过来,看他吃了,便十分高兴,询问他味道如何,李益说好,小宦官便喜地过去回话了。

    那小宦官跑来跑去,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没了,也没觉得枯燥。

    大概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小宦官又来了。

    “娘娘问,大人中午准备吃点什么?”

    李益说:“怎么了?”

    小宦官说:“娘娘让大人下值了去崇政殿,太后设宴,嘱咐李大人要早些到。”

    李益说:“我知道了,有哪些人?”

    小宦官说:“只有李大人一个,没别人。”

    李益笑,知道她的用意了。

    他一目十行地浏览奏报,含笑轻声说:“好,我早点去。”

    小宦官说:“娘娘问大人喜欢吃什么。”

    李益说:“都可以。”

    小宦官说:“大人说几样吧,小人才好去回话。”

    李益笑,实在很难为情了。他从案上抽了一张便笺小纸头,抬笔书写了三个字:不吃葱。一折二,夹在手中递给小宦官,强忍着笑说:好了,去吧。



    第20节

    

“不吃葱?”葱那么好吃,这个人竟然不吃葱。

    这人的癖好真奇怪呀。

    冯凭知道他能吃甜的,口味比较清淡。是北方人,喜欢吃面食,不太吃米饭。

    过了一会,李益收到了传回来的小纸笺,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字。

    “姜和蒜呢?吃辣吗?”

    他再次忍俊不禁。合上纸条,他手扶着额头,挡着眼睛,笑了半天,再次拿了张便笺,又写道:可以的,都不忌的。

    又让宦官传了回去。

    事情处理完,刚刚好到下值,一切都是这么合适,他让下人送来水,就冷水洗了个脸,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去了崇政殿。

    冯凭上午身体还是不舒服。还是流血,躺在床上躺不住,坐在那,腹痛的厉害,腰又直不起来,只好借了个凭几放枕边靠着,难受时趴一会。但是心情不坏,一会这事一会那事。李益进来时她正休息,听到脚步声从臂弯里抬起头来。

    她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背稍稍有些佝偻,像是直不起腰。但是笑容还是暖的,像初春正午的日光明亮,让人心情柔软。她看着他,目光热烈的像有人在她眼中放了一把火,又因为热烈的过度,所以有点羞涩:“这路上过来很热吧?”

    李益笑了笑,脸皮跟她一样薄,受点刺激就要红。

    “还好。”

    两人虽然认识很久了,但止步于君臣,对于彼此私底下的爱好习性,其实不甚了解。除了床上的欢好,类似这样日常的相处之前没有过。她在试图熟悉他亲近他,在除了**之外的领域探索彼此,他心里也一样。但因为两个人都很害羞,心一起跳,脸一起红,眼睛一起笑,就都羞愧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冯凭一边笑,一边感觉自己的脸在隐隐发烫。这太大胆了,简直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好像在上赶着倒贴,但就是非得这样做。时刻牵挂他,把自己喜欢吃的一股脑儿塞给他,找机会跟他见面,听他说话。除了这样,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表达自己渴望恋慕的心情。

    不好意思找话,就吃饭吧。

    叫的设宴,其实很简单,就在榻上摆了个食案,两三道小菜。一道去了骨的烤乳鸽,将整只乳鸽剃了骨,又不损其形,烤的焦香四溢,切成薄片,摆在银器里。一道烤脆饼,是将面擀成薄面皮,将肉糜调好味,抹在面皮上,放进炉中烤制,出来是脆脆的。还有一道羊羹,是将上好的羊肉煮至融化,使肉完全烂入汤中,倒进容器,放凉后结成凝固的羊肉冻子,再切成薄片。吃的时候蘸着酸辣的蘸汁,夏季凉爽开胃,一道凉拌的罗勒,另有几片哈密瓜。主食是汤饼,煮熟捞起来又过了冷水,再入放凉的汤中,看起来也十分凉爽,最适合炎夏食用。

    两个人的宴也是宴。

    他吃饭的动作也很认真,细嚼慢咽不发出一点声。冯凭坐在对面,手托着下巴,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两眼迷迷看着他笑。

    李益被她一直看着嘴咀嚼,就也是笑,感觉他在吃饭,她在吃他。

    “为什么不吃葱?”

    李益笑:“不知道,就是不爱吃,吃不惯。”

    “还不爱吃什么?”

    “肉桂茴香,香味太重的香料都闻不惯。”

    冯凭心想:可爱。

    不吃葱,不吃肉桂茴香有什么可爱的?但听他一说,就觉得满是可爱。

    吃完饭,李益漱了口,问她:“下午还长,要睡一会午觉吗?”

    冯凭说:“要的,要先洗个澡。”

    李益说:“身上不方便,这要怎么洗?”

    冯凭笑说:“不能下池子,抬个大沐桶进来,站在沐桶里,用水淋浴。”

    李益说:“那你自己不好弄,我来帮你吧。”

    冯凭有些羞:“身上不干净,还是不要了。”

    李益笑说:“没事。”

    冯凭拒绝了两次,李益坚决,她便笑了。等食案撤下去,太监抬了个大沐桶进来,足足有半人高,大的可容纳四五人。大桶的热水也抬进来。冯凭除了衣服下到沐桶中,过了一会儿,后背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肌肉和体温,李益也下来了,他也除了衣服,不留寸缕。

    冯凭就背对着他笑。

    很快,温暖干净的热水从肩上浇灌下来,烫得她浑身舒服,反射性地打了个哆嗦。

    李益也笑,一边用瓢连续不断地往她身上浇水,一边说:“水烫不烫?好像有点烫。”

    冯凭说:“不怕,烫一点好。”

    李益说:“冷不冷?”

    冯凭笑说:“不冷。”

    血水顺着她的腿往下流,混合着热水,在脚下汇聚成红的颜色,淹没了两个人的脚,却谁都不在意。她低头看到脚背,男人的脚大一些,瘦而且骨骼分明,女人的脚嫩小一些,柔若无骨,但颜色都是象牙般的无暇净白,各有各的美处。

    冯凭有些无力,他胸膛的体温刺激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靠,后背几次贴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李益一只手抱着她靠在怀里,一只手给她身上抹澡豆粉子。

    他很仔细,将她脖子,手臂,腰上都抹了,然后用手搓起细沫。

    冯凭笑说:“好舒服。”

    李益笑:“水舒服还是我给你洗的舒服?”

    冯凭说:“都舒服。”

    李益笑,拉她手:“转过身来。”

    冯凭转过身去,面对他,先是看到他脸上的笑,然后是看到他白皙的胸膛和上身。他算不得顶强壮的人,但胜在身材高匀称,肩膀到腰部的线条非常流畅,条顺,肌肉饱满,正经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她目光看到他下面,那里已经棒槌似的举了老高,颜色红的非常鲜艳,跟他身上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知道,但是没当回事,只由它挺着,继续给她身上搓澡豆,搓了背上又搓正面。

    冯凭在他的掌控下,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突然就感觉特别活泼快乐,在他身边可以自在畅游。她不由地笑出声来。

    李益笑说:“把你高兴的。”

    他蹲下去,捉住她脚踝,将她一只脚举起来。冯凭忙配合着他抬脚。他将她腿上,脚踝,脚背和脚底心也搓了一番,搓了这只脚又换那只脚。冯凭一只脚独立站不稳,就将两只手按在了他肩膀上,低头看着他,笑道:“你是不是经常干这个啊?怎么这么熟练?”

    李益笑说:“我倒是想有这艳福,谁给我练手来。”

    第27章 聊天

    冯凭就只是笑。

    李益将她身上的水擦干, 又用一张大布巾将她裹了。两人面对面, 他低头她仰头,两人注视着彼此的眼睛,都是笑。

    冯凭说:“好了, 去床上了。”

    李益说:“我抱你去吧,踩在地上弄的到处是水,还把脚踩脏了。”

    冯凭笑说:“我这么重, 你有力气吗?”

    李益说:“抱得动。”

    他擦掉身上水, 出了沐桶,冯凭也出去。正傻笑着, 身体就一轻, 脚离了地, 被他轻巧巧横抱起来。

    冯凭坐在床上,李益又将她脚掌托着, 脚上的水擦干:“好了, 可以了。”

    两人欢好过很多次了, 这样单纯的抱在一起睡觉却是头一次。因为她身体不舒服,没法做别的, 反有种别样的亲昵。

    李益抚摸她肩膀, 亲吻她脸。她的短发像羽毛一样轻拂在他脖颈,有点痒酥酥的。

    “身上还难受吗?”

    冯凭说:“你抱着我,我就不难受了。”

    李益说:“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你直不起身的样子。”

    冯凭笑说:“腰酸。”

    李益说:“看得我都难受了,我跟你说个事。”

    冯凭说:“什么事。”

    李益说:“昨天, 我去了太医署,问太医要了你的药方子,带出宫去,找先前那医生看了看。他改了几味药,变成了一个新方。中午我入宫前又去了一趟太医署,找太医问过。太医署这会还在商榷,要是可行的话,过几天给你换个方子。”

    冯凭说:“要是御医商榷可行,便换吧。”

    李益说:“其实我想让他入宫,当面给你诊治的,毕竟没有面诊,仅凭我描述和太医的单子也看不出详细。兴许会有什么遗漏的,得亲诊才好,所以我想着引荐他入宫。”

    冯凭说:“这是好事,为什么不早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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