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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过去擦何斯野的衣服,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单凭着一双手去胡乱地擦他衣服,根本擦不干净,急得要哭出来,“小野哥你别生气。”
何斯野终于动了,轻瞥了眼落在地上的鸡腿。
颜兮恍然看出何斯野好像在说她很能吃么,馋丫头一个,霎时间涨红了脸。
何斯野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捡起裤子上的排骨,放到餐桌上,拿出滚进他衬衫兜里的两个玉米粒。
都被浇成这样,他仍不显狼狈,徐缓从容的动作反而使他多了两分优雅。
他平静地推开颜兮湿了吧唧的手,“行了。”
颜兮被推得一怔,脑袋垂得更低,犯了大错一样手足无措地呆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咬着嘴唇想,她太笨了,为什么连个餐盘都端不住,她什么都不做好,又惹小野哥生气了。
两秒钟后,何斯野声音忽然泛寒,“你他妈的是瞎。”
颜兮被骂得脸瞬间变成一张白纸,身体瑟瑟发抖。
何斯野下一动作却是拽颜兮到他身后,抬眉看始作俑者,继续道:“阎淏,欺负我何斯野的妹妹,你牛逼啊。”
沈飞听得一惊,心道完了,四爷真生气了。
他真生气的时候不是暴躁,而是平静。
沈飞赶忙让正要朝颜兮发火的告白女生闭嘴,又对颜兮哄着说:“他骂阎淏瞎呢,没骂你,你别哭啊。”
同时暗暗将颜兮挡在身后。
阎淏扬着脑袋晃,满意地看见何斯野脏了白衬衫,一脸奸计得逞的嘚瑟相,“我可没欺负她,谁让她站过道中间啊,我是不小心撞到她的。”
何斯野徐徐起身,端起餐盘朝阎淏走过去,“不小心么。”
阎淏朗朗地说:“对啊,就是不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何斯野猛地举高餐盘里的牛肉砂锅,朝阎淏脑袋扣了下去。
红油牛肉浇在阎淏头发上,水晶粉丝从他脑袋上滑下,像串珠门帘一样,狼狈又滑稽。
何斯野平静地说:“哦,我也是不小心。”
阎淏暴怒一声喊,“我|操|你妈!”
他伸手就要扯何斯野衣领打架,身材超壮的沈飞先一步挡到何斯野,抓住阎淏伸出来的手。
何斯野气定神闲地转身,又抽了张纸递给颜兮,目光清冽,嗓音却压得小,“别跟我妈说。”
颜兮都懵了,惊慌的小鹿眼睛变得呆滞,“啊?啊,好。”
后面打架还在继续,何斯野恍若未闻,悠闲地垂眉擦拭他手指尖的砂锅汤。
沈飞抓住阎淏中间三指向后用力一掰,阎淏疼得声音变了调,“操操操,停停停——”
沈飞不松手,阎淏抬脚踹他,沈飞曲起膝盖挡住,周围看热闹的女生惊呼起来,有谁喊了声主任来了,沈飞才松了手。
阎淏好似很怕被抓到打架,连一句“你等着”都骂不出了,胡乱撸了把头发撒丫子狂跑。
*
学校发生的事,颜兮听话的没跟叔叔阿姨说,但她还是想跟何斯野道歉和说谢谢。
放学吃完晚饭后,颜兮蹑手蹑脚地推开何叔叔家的大门,结果就看见钟阿姨跟小野哥俩人撕撕扯扯,俩人旁边是一辆粉色自行车。
钟芸抬头看见颜兮,烦躁的脸立马笑成朵花,“小兮来了,我听你方阿姨说你不会骑自行车,正好正好,让你小野哥教你。”
何斯野双手插兜,额前短发挡住了他的神色,一只脚踩着自行车的脚蹬,以没转身的冷清的颀长背影表示拒绝。
颜兮知道小野哥还是讨厌她,连忙说:“不用不用,不麻烦小野哥了。”
钟芸知道俩孩子以后要一起长大的,都是邻居,总不能一直关系不好,就故意让儿子教颜兮,改善改善关系。
可儿子躲了半个月,气得她想揍人。
这会儿颜兮来了,钟芸可不能放过何斯野,她低声说:“你不是攒钱买车么,教完妈给你一千。”
何斯野眯眸三秒,转身看向缩着身子的颜兮,“就教你这一次。”
他话音才落,沈飞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妹没跟你爸妈说吧?”
何斯野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妈,“沈飞找我出去玩,加五百,现在给。”
钟芸深呼吸,咋还带临时加价的,但也忍了,不然又抓不到他人影了,点头。
何斯野泰然自若地按着音量减小键,“教人骑自行车,不出去了。”
沈飞顿时一声嚎叫,“我前阵子让你教我你都不教,还骂我小脑发育不良,你教谁呢?!”
何斯野不耐烦地直接挂了电话,钟芸认命进去取钱。
何斯野手撑车把,深棕色的眸子轻扫着缩脖子的小丫头片子,讥讽的腔调微沉,“教你骑个自行车,我妈替你教一千五的学费,你倒像她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四爷很宠的!!!才不渣!!!
把评论里说男主渣的拉粗去!!!!!!!
ps。小四爷就是这个人设,不是中央空调的人设凹
第6章
何斯野长影挺拔,低眉挽衣袖,逐次露出腕上棕色皮带手表,淡青色经脉的手臂,和精致的肘骨。
如刚洗过的洁白衬衫的袖口,折到手肘,折得一丝不苟。
他稍稍屈身,双手扶住自行车后座,“坐上来。”
颜兮胆子小,怕摔,曾经从房顶摔到地上过,屁股疼的不得了,手臂和膝盖也都擦伤出了好多血,有阴影。
她双手紧紧握住车把,右脚踩车蹬,半圈半圈地试探往前蹬。
“左脚踩上来,不准落地。”
何斯野没什么情绪地下命令。
她努力试着抬起左脚,看到车筐晃得厉害,越怕越急越掌握不了平衡,向一侧栽过去,她慌张地寻求安全感左脚又落了地。
何斯野不耐烦道:“我说过不会让你摔了,你还怕什么?不想学就算了。”
颜兮生怕小野哥生气,她已经打碎他奶奶的照片,又在军训时让他丢脸,还在食堂浇他一身的汤,她双眸泛红,哆嗦着嗓子说:“小野哥我好好学,你别讨厌我行吗?”
何斯野没理她,已经绕老槐树骑了五圈,榆木疙瘩也该开窍了,她还没学会,畏首畏尾胆小若鼠,太浪费他时间。
“最后一圈,”何斯野嗓音发沉,辱道,“学不会就继续让人开车送你上下学,大小姐。”
颜兮听得嗓子一堵,戳心的讽刺在她身体里蔓延,流进了她每个细胞与血液。
她咬牙想,这次一定要抬起左脚,多蹬出去一圈。
终于,她抬起左脚蹬出去了一圈,可接着再用力时又失去平衡,自行车整个都斜下来要摔倒,她内心不安骤起,再次落地失败。
何斯野刹那失去所有耐心,转身离开,“不教了,自己学吧。”
*
白日里骄阳高挂,晴空湛蓝。
晚上就刮起狂风呼啸,暴雨倾盆。
沈飞家车送何斯野到胡同口,何斯野撑伞下车,急风弹雨砸到黑伞,砸湿他黑裤黑鞋,他步伐依旧稳健,神色自诺。
路过的行人驼着背匆匆顶雨急跑,何斯野恍若撑伞走在屋中,闲散信步。
忽的,他脚步停在雨里。
胡同里,一辆粉色自行车在顶雨前行,车座上瘦弱的小丫头浑身湿透,手肘和后背满是黑脏的泥泞,不知道已经摔了多少次。
她顶风迎雨,背影单薄,右脚连续蹬半圈,待稳住平衡后,左脚颤颤巍巍踩上去。
半圈,一圈,两圈,左脚再未落地,单车未再倾斜。雨夜狂风若鬼哭狼嚎,阴昏的狭窄胡同里,小丫头像倔犟顽强的野草,在烈风猛雨里摇晃生长。
*
颜兮终归是学会骑单车不需要车接车送了,可也直接被暴风雨刮得生了病。
她从高烧到扁桃体,又流鼻涕和咳嗽,本就瘦弱的身子骨,瞧着更可怜让人心疼。
颜兮已经三天没上课,心里急得不行,每天都在求方然,“阿姨,我不难受了,可以上学了。”
别看方然面相温柔,但性格强势,“我是校长我说的算,好好养病,下周一再去。”
直到一周后,差不多病愈,她终于被同意去上学。
她高兴的时候酒窝会很深,笑容在阳光下晃得灿烂,欢欢喜喜地骑车去上学。
家里有车,就没道理让孩子坐公交车上学,可孩子若喜欢骑自行车上学,这就没理由阻止了。
颜兮骑着单车,穿着蓝白色校服,短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心里却开心得紧,终于不用司机叔叔接送她了。
*
韩伊娜一周没同桌,相比有同桌的就孤单好多,上课无聊了只能画画。
终于颜兮来了,韩伊娜超开心,先是关心地问她感冒怎么样了,之后就忍不住和她八卦。
韩伊娜是那种五官漂亮性格又好的班花,不高冷,说八卦的时候都很好看,不聒噪。
“你知道高二的阎淏为什么总惹你哥吗?”
颜兮摇头。
她话少,大多时候就是点头和摇头。
韩伊娜不指望颜兮反问,所以自己继续说:“听说阎淏的妹妹喜欢你哥,被你哥拒绝了,阎淏就总惹你哥麻烦。”
“还有还有,你哥也太厉害了啊,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你哥那么厉害啊?”
颜兮迷茫,“啊?”
“你不知道啊?你怎么能不知道?你哥是学神啊!”
“他初中的时候就被国外学校看中收过邀请函,到高中就更多了。”
“高一去国外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物理竞赛拿金牌,高二就开始出入大学实验室研究凝聚态物理什么的。”
“imo满分,还在vex机器人世锦赛上夺过冠,反正拿过数不清的奖,都说哈佛和麻省理工早就给他发了邀请函,他太厉害了啊!”
颜兮听得身上一阵阵发麻,麻意从脊梁骨直升到后颈和头皮,被震撼到了。
她只知道杨叔叔是大学教授,小野哥跟杨叔叔学习,她不知道他还拿过这么多奖。
小野哥太优秀了,是那种她永远不可比拟的优秀,他站在高云之上,她深入泥潭,她爬得再高,都碰不到哪怕他的脚尖。
颜兮轻轻垂眸,她曾经中考年级第一的事完全算不上什么了。
她要努力,期中考试一定要好好考,和小野哥没法比,但也不能辜负叔叔阿姨对她的期待。
“颜兮,”桌旁突然响起一道温润的少年音,“上一周你没来,我帮你补习吧。”
颜兮转头望过去,学委任奕鸣坐在窗边,刚好窗外阳光落在他脸上,干净的侧脸轮廓好像度上了一层暖晕。
颜兮不太会和人交流,哪怕是和同桌韩伊娜,大多数时间都是听韩伊娜讲话。
突然听到学委要给她补习,她顿时结巴,“不,不用,太麻烦你了,谢谢。”
任奕鸣好听的声音若暖泉温柔,“是班主任交代的,不麻烦,从这周开始,每天放学我给你补习一小时。”
韩伊娜眉间飞速闪过不悦,又很快笑起来,“哇,开小灶,那我能跟着一起听吗?”
任奕鸣歪头道:“你是年级前十考进来的吧?还需要补习?”
韩伊娜:“……”
*
任奕鸣说是班主任交代的,颜兮猜想可能是阿姨嘱咐的,所以未再拒绝。
接连三天晚上放学后听任奕鸣给她补习,一直很努力。
一节体育课前,韩伊娜小声对颜兮说:“有人看你不顺眼呢,你小心。”
颜兮不太明白。
“哎呀,你惹校霸阎淏,学神给你撑腰,还有校草任奕鸣给你补习,你现在很有名啊,长得也好看,就有人看你不顺眼啊。”
颜兮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其实还是不太懂会有什么事。
体育课结束回到班级,颜兮懂了。
她看着桌子上被撕掉的每一本书,数学物理英语书,软睫轻颤,身体都在发抖。
一张黑色信纸在一滩碎书页上,格外醒目:以后离任奕鸣远点,否则下一节体育课见。
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挨打的时候,脸上火辣辣的疼,可她不能哭,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出来,努力忍泪,忍得喉咙发痛,忍得浑身发冷。
*
食堂里,沈飞站在何斯野身后唠唠叨叨,“借我一千,就一千,我要带那姑娘去海洋馆玩,还要请她吃饭,一千应该够了。”
何斯野白衬衫一尘不染,领口散了两颗扣子,白皙的颈与分明的锁骨间,露出一颗小黑痣。
那颗痣生在他喉结正中央,小黑痣上下起伏,嗓音慵懒,“去海洋馆?幼不幼稚。再说我钱留着买车用,一分钱都不外借,谁都不借。”
沈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