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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谁做交易不都是为达目的,那还有什?么好忸怩的。
“那就是半年后??”宋敬云若有所思,随后?又冒出一个大大的疑问,“威远伯不是武将吗?为什?么他?要在科举之后??难道他?要参加考试?!”
本朝并没有规定武将不能参加文官选拔的科举,但……也没有几个弃武从文的武将啊!
一句话让林幼萱也愣住了。
是啊,她怎么也忘记了,威远伯府是马背上立战功而受封的,陆少渊不该参加科举才对?。
“他?是想在这段时间,帮我尽量脱离祖母掌控吧。”她给他?找了个借口,也是为自己找了借口。
她实在是一点也不了解陆少渊,猜不透他?的想法。
是夜,林幼萱疲惫地?睡去,梦里的她却依旧在拼命奔跑。
她梦见自己嫁给了陆少渊,挂满红绸的婚房内,陆少渊却一直冷着脸,喝交杯酒的时候更是像被迫上刑一般,闭眼仰头一口就喝尽。
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冷淡,那一夜她是自己在新房度过。
可梦里的她神色平静,一丝抱怨都不曾有。
紧接着场景就变成了她和闵氏相处,闵氏朝她笑得温和,眼里却闪动着怨毒的光忙……下?一刻闵氏就化身为毒蛇,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长?长?的獠牙追赶她。
她拼尽全力?的向前奔跑,看到了陆少渊,他?身边围着很多人,朝他?笑得谄媚,喊他?首辅。她朝他?跑去,希望他?救自己,赶走身后?的毒蛇,可他?冷漠地?拍开?了她的手。
“别妨碍我。”他?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她脚下?一空,猛然坠落,也是在这一刻,林幼萱从梦里惊醒,冷汗湿透了寝衣。
第29章
午饭时分; 林幼萱屋内比寻常都要早的收拾碗筷。
福丫看看没动几口的饭菜,又扭头去看坐在南窗下手里拿着书本的少女。
明明手里的书都要快掉下去了,她还没有察觉; 双眼只盯着窗外出神。
“姑娘这是怎么了; 平日最爱吃的酸辣笋丝也没用几口。”福丫忍不住嘀咕道。
冯妈妈投去?担忧的目光,将饭菜都放进食盒:“给后头那几个嘴馋的送去?; 这几日安分不少; 就说是姑娘赏的。”
福丫应一声; 拎着食盒慢悠悠往后罩房去?; 冯妈妈想去?问?问?林幼萱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刚迈开一步; 门?外就传来婆子的通报。
——林大姑娘又回娘家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 还直奔他们二房的院子。
冯妈妈心里不喜; 想着找个理由把人拒之门?外; 省得又来惹他们姑娘心烦。
不想出神的林幼萱被惊动,听?见了通报; 在后头说了声请进来。
姑娘开口了; 冯妈妈哪里能驳了她的面子,烦闷地朝婆子挥手。
林幼涵很快就进屋来,冯妈妈领着她走过落地罩,来到南边窗户前。
林幼萱这才把快掉下去?的书丢在暖炕的小几上,抬头去?打?量大堂姐。
不见几日; 大堂姐又消瘦了,脸颊凹陷下去?,鹳骨微微凸起; 羸弱得刮阵风都能将她刮跑似的。
林幼涵也知道自己如今的瘦脱相?,并不好看; 在她打?量的目光下有些窘迫,可?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不知为何在此刻都涌了出来。
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不可?控制。
林幼萱正想着大堂姐来寻自己什?么要事,下刻就见到林幼涵眼眶一红,泪水大颗大颗往下落。
把她吓得坐不住了,站起来尴尬笑笑。
“大姐姐这刚回家里就哭了,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大姐姐了。”
她说话素来都是温声细语的,林幼涵听?着更是情难自禁,哇一声抱着她大哭。
林幼萱:……
这一场发泄情绪的哭声持续良久,林幼萱站得脚都麻了,耳边的哭声才开始渐小,然后她终于被放开了。
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肩头湿漉漉的一块,无奈叹一声,扶着哭到打?嗝的林幼涵坐下。
“劳妈妈去?打?水来。”林幼萱朝冯妈妈示意。
冯妈妈摇头离开。
都仗着他们姑娘心软,哭一场就又得姑娘关心了!
“实在是叫二妹妹见笑了,我?这一时忍不住……我?婆婆说我?和你?姐夫成亲一年多还不见有孩子,昨夜直接给你?姐夫纳了个姨娘,都不曾通知我?一声,甚至是来我?房里把你?姐夫拽走去?成的礼!”
荒唐的事多了去?,可?婆婆到儿媳妇屋里抢人这事还真是头一遭听?见。
林幼萱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好半会才道:“大姐姐先前不是怀上了,但没察觉去?给侯夫人请安的路上滑一脚不小心落了吗,怎么能说不见有孩子!而且……这、这……”
她这了半天,实在不好评价别人的长辈。
林幼涵哭一场,丢脸的事也说出来了,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哪怕是揭自己的伤疤亦要不吐不快!
“那个孩子并不是不小心滑胎了,是我?那婆母明知我?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依旧要我?去?晨昏定?省,一日都不能落。那一阵子你?姐夫在外头还闯了祸事,我?这头要担忧你?姐夫,还得到婆母跟前立规矩,实在是累得心力交瘁。在婆母跟前站了半个时辰后落的胎!”
说到自己的孩子没了,从小端庄的林幼涵眼里闪动着怨毒的光芒,神色更是沉了下去?。
这中间居然还藏着一个真相?,林幼萱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一家子混账玩意啊。”
话落,她忙捂住嘴。
不小心说了大实话。
林幼涵见她紧张的样子,反倒笑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去?把她捂嘴的手拿开,附和道:“是啊,一家子的混蛋,祖母怎么能把这一家子混蛋说成是宝贝,非得让我?嫁过去?了呢。”
一句话让林幼萱明白,林幼涵在和自己交底了。
她眸光一闪,沉默了下去?。
她一直知道祖母看中的是侯府的势力,虽然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叫侯世子娶了大姐姐,但确实是把大姐姐往火坑里推。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都听?过大姐夫那些风流艳史,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对妻子有多少感情。
只是她不曾想到侯夫人亦如此刻薄,就跟梦里的闵氏一样。
想到昨夜的梦,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独身一人对抗闵氏那种害怕,像是一个没有支援的士兵,面对着敌方千军万马。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梦里的陆少渊无情得很。
明明是梦,可?每一幕就又像是亲身经历,真实得叫她醒来后也依旧心悸不已。
也因?为这个梦,她更能理解大堂姐在侯府的艰难处境,同?样,在大堂姐身上看见了未来自己的影子——如若没有挣脱祖母的掌控,她以后就是第二个林幼涵。
既然没得选,还犹豫什?么?
“大姐姐的意思我?听?懂了,但我?依旧不会帮大伯母出半个子,长房欠我?的,我?还是会要讨回来。但大姐姐想要帮忙,能和祖母谈合,那我?倒有个主意,就是怕大姐姐不愿意,事后还要怪我?出了个馊主意。”
林幼萱沉吟片刻,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林幼涵察觉到她情绪忽然高涨起来,不明白是出自什?么,可?自己有自知之明,清楚绝对不会是因?为长房任何一个人。
“二妹妹请说,如若不成功,都是我?自个懦弱无能罢了。二妹妹上回让我?等,不过几日,我?就退败了,我?无法在婆家继续忍受下去?……我?是个人啊,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思考,也会委屈的,可?他们从来只把我?当个物件,甚至连一个物件都不如!”
林幼涵声如悲鸣,笑得惨然,眼角未干的一滴泪珠沿着脸颊话落。
她真的是束手无策,亦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那大姐姐就直接留在家里就是了。”林幼萱微微一笑,大大的杏眸闪动着明亮的光,比宝石都要耀眼。
林幼涵一怔。
留……留在林家,婆母那边不是对她更多不满,祖母也会对自己不客气,甚至会捆了自己送回去?。
到时候,她更无法逃脱,甚至母亲那边也救不了。
不……不对,逃脱!
林幼涵猛然站起身,她明白二妹妹的意思了!
祖母既然要她去?维系和侯府的关系,那么她母亲若是被林家抛弃,她在侯府就更没有地位了,甚至也会被休弃回林家。
所以从一开始林幼萱就告诉她,只管安心等着,等到最后,祖母因?为要和侯府继续攀姻亲,就只能让她母亲好好会到家里来,甚至外头不能有任何不好的风评。
现?在的威胁不过是祖母想要再从她和舅舅家里套取好处,让母亲知道这个林家究竟是谁说了算!
“是啊,林家是我?靠山,侯府的人如此欺辱我?,我?还回去?作?甚。没人给我?讨个公?道,我?就是一头撞死在侯府的大门?口,也绝不会回侯府去?!”
撞死二字说得杀气腾腾,林幼萱忍不住抿抿唇,低头摸了一下鼻子。
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是自古以来最好使的招数,她们祖母无赖惯了,就不能让她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要想通其中关系,彼此之间其实就是一把双刃剑,真拼死一搏,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林幼涵带着决然回了长房的院子,下午冯妈妈来告诉她说,林幼涵已经跟祖母说要在娘家住几日,较量就那么开始了。
连出嫁的林幼涵都和她祖母宣战了,她再这样瞻前顾后的,也太没胆了。
梦境再是真实,也是梦境,但依旧是提醒了她真嫁到陆家了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
起码闵氏不会喜欢自己。
可?相?比闵氏不喜欢,让宋家远离自己才是重要的。
林幼萱下定?决心,当即就让取来笔墨,给陆少渊去?信相?约明日见一面。
不曾想到的是,她信还送出去?,陆少渊却先送来书信……约她明日在酒楼相?见。
这算不算一种默契呢?
林幼萱看着信,有些好笑。
第30章
再去汇福楼; 林幼萱的心情是尘埃落定的轻松。
见了陆少渊也不再感到拘束和窘迫,比起能瞧得出来特意打扮过的陆少渊,反倒还显出一份从容。
她眸光扫过他簇新的锦袍; 然后发现?他连腰间的香囊都是崭新的。
算不算对这次两人的见面十分隆重?
林幼萱此时此刻有点儿?相信他说的真?心; 但?也不多,毕竟每回见到他; 自己本能的还是先没来由觉得烦闷。
她压下翻涌的情绪; 朝他蹲身福了一礼。
陆少渊亦一板一眼地朝她拱手作揖; 待都直起腰; 对视中莫名就多了分尴尬。
林幼萱眼观鼻鼻观心; 站定不动。
装傻充楞是她多年来的拿手本事; 只要陆少渊不开?口; 她也能面不红气不喘的站上一天。
果然; 还是陆少渊打破了这份沉默; 比了个请的手势让她入座,拿起茶壶给她倒水。
“这是汇福楼特有的花茶; 用了几样西域才有的花晒干冲泡; 有着美?容养颜的功效,是西域王妃的最爱。”
打开?了话?题,气氛当即缓和起来。
林幼萱道一声谢,捧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
花茶里?还加了蜜; 很甜,下刻就有一股淡淡的花香缠绕在唇齿间。不像梅花的清冷,也不像茉莉的清雅; 是若有似无的淡香,细品亦依旧缥缈不可琢磨; 却不会被蜜的甜所遮盖。
“托陆世子的福,让我也尝到了贵人的喜爱。”林幼萱眉宇舒展,确实挺喜欢这茶。
陆少渊见此高高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欢喜染满了眼眸,一双桃花眼似乎更亮了。
林幼萱再是能装傻,也抵挡不住他不懂遮掩,过于热切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直白。
她只好低头咳嗽一声做提醒。
陆少渊倒是没觉得尴尬,反倒又?给她刚浅浅下去的茶水又?添了添:“姑娘若是觉得还合口味,等回去的时候我让人给姑娘包一些,就当初见姑娘时,冒犯的赔礼的。”
她原本想要拒绝这份好意,可转念一想,推辞后估计又?是毫无意义的一车轱辘话?你来我往,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她点点头。
难得她接受自己的好意,陆少渊自是高兴的笑了。
这茶其实还有别的用处,能调肝脾。
前世她病重后,他才知道她是郁气伤肝和伤神,而?且这股郁气并非一朝一日积累下来的。反正和她嫁到陆家?后受的委屈脱不得干系,但?她在林家?这些年,估计也没有少受委屈,所以他特意让人寻得此古方。
不管如何,他希望这一世她健康长寿。
茶喝过了,正事就该拿到桌面上来摆开?了。林幼萱在想是不是自己先开?口,有了决断后,她反倒不觉得谈嫁娶合作之事叫人难堪了。
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清楚,那?就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