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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儿,过?去都过?去了。”他手掌心轻轻覆在了她手背上,企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意,“你总要给?我一次机会,知道我可以重新被信任。”
是啊,过?去都过?去了,她如今再?不是孤身?一人去面对困境。如今她身?后有?宋家,她还知道许多不曾发?生的事,哪怕没有?陆少渊,她都还有?能够赌翻盘的机会!
她慌乱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下来?,忽然被揭开旧伤疤的那种刺疼消失。
“可以相信又如何,我不愿意去相信你啊。”她收回?手,手心依旧发?凉,可手背上的那片肌肤被他双手焐得?发?热。
少女不动声?色把手背在身?后,巧笑嫣然,却说着最?为理智的话?。
“陆少渊,不管如何,我都做不回?以前那个林幼萱了。哪怕你拼尽全力,也不会再?得?到那个她。”
这话?非但理智,甚至冷酷,正如陆少渊方才那句,过?去都过?去了。
他执着的一直是前世那个爱他的林幼萱,他在苦苦寻找的是那个对他信赖甚至等待他拯救的林幼萱,而她是经历过?他冷漠的回?应后的林幼萱。
所以,过?去都过?去了。
林幼萱甩了甩袖子,歪着头再?打量他,给?了让他面对现实的一击,也给?了他肯定,笑道:“其实执迷不悟的应该是你,不过?……你这个扮相确实很好,只要不开口,不是熟悉我的人轻易认不出来?。”
陆少渊嘴里泛起苦涩的味道。
真正不愿意面对现在的人确实是他,她的话?宛如刻刀,削掉了他用过?去了三字当挡箭牌的表皮血肉,把他骨子里在逃避的狼狈一面清晰的展现了出来?。
他沉默了下去,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抬着眼眸看她,表情无比地悲伤。
这一刻林幼萱反倒同情他了。
走不出来?的人一直是他罢了。
她努努嘴,到底还是先?离开了屋子,随着她走步远离,腰间环佩撞击出清脆悦耳的节奏声?,直至她身?影消失不见。
刚刚还说要回?房休息的人,不过?片刻就占领了自己的书桌,宋敬云皱眉看她:“你屋子里没有?能写字的地方?非要抢我的?”
林幼萱不客气地让他干活:“帮我磨个墨,我得?给?吴大他们送封信,让他们好将新府邸收拾一下,不然我们回?京了还得?挤在宋记后的小?院子里。 ”
宋敬云:……
“你现在哪里还有?身?为妹妹的模样,不知道的,我都要成你的书童了!”
“那你帮不帮嘛。”
“是,遵命,林大姑娘!”宋敬云没好气应一声?,下刻自己就笑起来?了,一句话?就戳破了她,“怎么,你的情郎霸占了你屋子,你就来?抢占我的?你还怕他不成?”
林幼萱对他的揶揄根本不在意,老?神在在铺好纸,从容应对道:“顶多就是个前情郎,我怕他作甚,只是好心给?他一个自我反省的安静。”
宋敬云挑眉,庆幸般长叹气:“好在我先?前去林家的时候听你的放弃了,不然现在被甩下可怜反省的就是我了吧。”
“你和他不能并为一谈。”林幼萱拿起笔,下巴一点,示意他快别?动嘴巴不干活。
某人嘴里啧啧有?声?地半抗议着,在砚台上滴上两滴清水,慢悠悠给?林姑娘当起书童,嘴巴当然还是不能停的。
“其实我很好奇,他是怎么说服我爹不跟随的。”
林幼萱沾笔的手一顿:“什么叫他说服了大舅舅?”
宋敬云神秘兮兮地往前凑了凑,压低声?说:“我也是今儿早上才知道的,除夕那晚,他到家里来?了,单独和我爹见的面。初一那天,我爹,你的大舅舅不是出门去了,是去醉香楼了。所以你说这事是不是有?他的手笔。”
经次一提,林幼萱终于明白大舅舅今天面对她时为何欲言又止了。
她刷地站了起身?,抬脚就往外跑。
“你不写信了?”宋敬云被她忽然又离去闹得?摸不着头脑,在她身?后喊。
少女丢下一句你替我写,房门就被她关?上了。
“——你们都先?出去一会儿。”林幼萱回?到屋,见到坐在明间的冯妈妈和福丫,急急遣开两人。
冯妈妈见她神色不对,刚才她和陆少渊说的那些话?还透着古怪,什么过?去已经过?去了,不像是说之前两人谈婚论嫁的事,如今又慌慌张张地让他们离开……他们姑娘当真有?和那陆少渊是有?秘密啊。
冯妈妈担忧着拉福丫出门,犹豫片刻后到底从门口离开,避到了一边。
陆少渊还是她离开前那出神的模样,端坐在椅子里,白纱遮住半张脸,比她这个原主还要端庄优雅几分。
“你是不是和大舅舅说了我们之间的那些事!”她没空欣赏他扮作女人的美,甚至一只手揪住了他襟口。
他这时才慢慢抬眼,眼眸深幽,像一口会将人魂魄都吸入内的深渊,不见任何情绪。
“是。”他点头,语气坦然亦淡然。
林幼萱脑子空白了片刻,下刻推了他一把:“你有?什么资格去告诉他这些!你究竟要做什么?!”
怪不得?大舅舅愿意放弃跟随回?京,是因为听到他说前世她是为了宋家操心致郁,还是因为他故意说她的死和宋家有?脱不开的关?系?!
“为了让宋家和你都不会再?重蹈覆辙。”他又垂下了眼眸,麻木地说,“一个谎言要用无数谎言去补救,你无法用最?有?力的证明和逻辑去说服他们,倒不如诚实告知。我知道你会不高兴,但我不想你再?留遗憾,这次回?京路有?什么意外,你我都不敢乱作判断,宋家也不能再?次被动了。”
“可你起码要和我商议!”
“你不会同意的。”陆少渊说这句话?的时候笑了,“我虽然常自欺欺人,但我知道你会在遇到什么事上,去做什么决定。萱儿,我们曾经是夫妻,很多时候,你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
林幼萱哑然。
他说的是事实,可一想到大舅舅知道了自己前世那些遭遇,她就止不住打寒战。
那么多的不堪……正是她颇为绝望的时候,他去握了她发?抖的指尖,声?音很低,却无比坚定:“萱萱,我们都坦然面对过?去吧,没有?什么不能让亲人知道的,重要的是以后。”
他怕她再?将这些事憋在心里,在宋家人面前不得?不愧疚周璇,再?次得?了郁症,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赌。
林幼萱气急反笑,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当真是自负至极!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你都改变不了!”
说罢,她一手指向?门口:“给?我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他在她怒气冲冲中又垂下眼,用最?怂的语气说着最?赖皮的话?:“对,我就是自负,我不走,再?是打得?我鼻青脸肿也不走。”
林幼萱:……
她造了什么孽啊!
“——你个混账!我今日就和你同归于尽!”
她的咆哮声?传遍了船的每一个角落,正代笔写信的宋敬云被吓得?笔都掉了。
第67章
宋敬云丢下?笔跑过来后; 就看到自家表妹跨坐在一个不曾见过的姑娘身上挥拳头。
他还来不及想船上什么时候多了外人,已经先上前去拉架,好不容易才把被气得失去理智的少女从人身上拉开。
陆少渊脸上的面纱也?在此时滑落; 露出那张化妆后秀气的脸蛋; 把要?开始询问前因后果的宋敬云吓得不轻。
“陆、陆世子?!”宋敬云几乎是不敢认,上上下?下?一番打?量方敢确认。
陆少渊淡定地扶了一把发髻间摇摇欲坠的发簪; 然后朝宋敬云拱手?一礼:“是我。”
“你怎么这身装扮; 这……这还有点儿像萱表妹。”宋敬云在他镇定中也?冷静下?来; 大概猜到了陆少渊的想法。
是想要?桃代李僵; 当他表妹的替身啊!
林幼萱被拉开后恍惚回神; 懊恼地咬了唇。
她最近情绪总是被陆少渊所?挑拨; 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他这不要?脸的东西; 越揍他他反倒越心?安理得!
那头陆少渊已经把自己?准备就守在林幼萱身边的计划说?了出来; “此事我已经和?宋大老爷商议过了,我自小习武; 真遇到紧急的事能应对; 比让她一个人在船舱了强。再来可以迷惑他们,万一有什么危险就都冲我来了。”
宋敬云难得认同陆少渊一回,摸着下?巴连连点头:“确实?,陆世子想得周到,但你和?我表妹孤男寡女地住一块儿; 是真不妥当。我表妹往后还得嫁人呢,你这不就是毁了表妹的名节!”
认同归认同,但也?不能有碍林幼萱的名誉。
陆少渊知道不能轻易过宋敬云这关; 那句还得嫁人也?直扎他心?脏,但比起林幼萱的安危他自然不会让步; 再一拱手?道:“众所?周知,这船上只有萱儿和?她表哥在,谁人会知道还有一个陆少渊在?”
“那也?不行。”宋敬云摇头,下?刻去看还气得脸颊通红的林幼萱,心?中有了主意,“这样吧,我和?陆世子一块在外间打?个地铺,内间有屏风有落地罩间隔着,也?不算共处一室了。”
“他胡闹,你还跟着一块胡闹不成!”林幼萱终于开口说?话,松开的唇有着一排深红的牙印,好歹冷静下?来了,“他女装,你男扮女装睡这儿?不然万一有人闯进来,或者来打?探被发现了,我们更说?不清楚,你以后就不用娶媳妇了吗?”
“那也?不能留他一个人……”
“表哥还是快去温书吧,等着开年会试呢,你就别管他了。他若真敢对我怎么着,我绝对让他当一辈子的姑娘。”
宋敬云还想据理力争,被少女咬牙起床一句话吓得打?了个哆嗦。
从刚才她压着人打?的场面看,她绝对敢下?这个手?的。
宋敬云在她怒气冲冲的眼神中并拢了双腿,颇同情地看一样陆少渊,到底是离开了。
他爹都同意了,表妹也?没说?不同意,那他说?破天都没人听他的。管不了,不管了,他读他的圣贤书去!
宋敬云离开,陆少渊垂眸扫一眼凌乱扯开大半的襟口,上方好几道指甲印子,一声不吭地伸手?去拢好。
林幼萱冷眼望着,知道是赶不走他,况且他说?得有道理。
她希望那些人全冲着她来,不要?影响宋敬云,陆少渊假扮自己?确实?是最稳妥的,为了摆脱皇贵妃母子,没有什么不能忍的!
她把冯妈妈和?福丫喊了回来,说?明陆少渊从现在开始会一直在屋内的事,然后丢下?一句困了,直接上床补觉。
她正要?把帘子放下?,陆少渊就来到床边坐下?。
“我靠床头坐着看会书,你放另外半边的帘子,遮挡一下?就行。不然哪里有‘他人’睡在姑娘床上的道理,万一真有人闯进来,一眼就会发现不对。”
林幼萱还没说?话,陆少渊就赶紧先解释。
她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把自己?裹着挪到最里头,闷笑了一声:“所?以说?陆首辅算无遗策啊,这就要?和?我同床共枕了。”
按他的说?法,晚上他不也?得跟她睡一块,果然每一步都是算好的。
陆少渊承认自己?是有小心?思在里头,不过出发点还是她的安危为主:“你若是信不过我,不会让宋敬云离开,我也?不是乘人之危的禽兽。”
“那就希望陆首辅好好地当人。”林幼萱闭上眼睛,懒得跟他多掰扯。
都在一条船上了,更何况又不是没睡一起过,她不至于矫情这些。
很快,她呼吸变得平稳,安然地进入梦乡。
反观终于能挨得近一些的陆少渊身体紧绷,生?怕微微有点动作就把熟睡的少女惊醒,到时候又引来一顿抓挠。
倒不是怕被挠的那点疼,而是怕她再扑倒自己?坐身上的那亲密距离,天知道他用了多少自制力才没把她搂到怀里。
守在她边上,还蹭鼻子上脸上了她的床榻,看着是他占足了便宜,其?实?何曾不是对他的一种惩罚和?考验。佳人近在身侧,他却不敢起一丝亵渎的心?!
陆少渊就那么靠坐在床头,闭上眼,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自己?在心?间默默背起了经文。
两人在内间没有了动静,冯妈妈眉头紧锁地探过屏风看了好几回,心?情那一个叫复杂。
姑娘也?太信任这陆世子了,居然还敢让他上床,难道晚上两人也?就那么睡一块了?老天爷啊,这叫什么事儿啊!
船只按着原定速度一路南下?,走了近五日,皆风平浪静。
有着时间的缓冲,冯妈妈和?福丫跟陆少渊的相处也?越来越放松。
冯妈妈前几日夜晚连眼睛都不敢闭,就睡到脚踏上盯着陆少渊一举一动,而且发现她家姑娘是真的不担心?,夜里该睡就睡,睡得有一晚打?雷都没被惊醒。
不过打?雷那一晚,冯妈妈看见了陆少渊伸了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家姑娘的背,跟哄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