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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霄神色微凝,抱着膀子姿态轻松地靠上床头桌:“还行吧,长短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干!”
言语和神态都相当不礼貌。
徐景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不明白他又抽什么风。
“说的也是。”宁珩推了推眼镜,笑了一声,随意地问,“您之前是做什么的?”
贺霄冷笑一下:“当兵的,退役之后被徐队长捡走了,月薪八千!”
敌意不要太明显。
救援任务受伤之后迁怒被救助人的情况很常见,徐景辛一直认为这种人不适合做救援工作,太不专业。
“贺霄,你去厨房看看火关好了没有。”在客人面前,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
贺霄没好气地把桌上没吃完的饭菜收进托盘,“乒乒乓乓”地转身下楼。
“宁先生,贺霄性子直,说话冲,请别介意。”
“我喜欢直率的人。”宁珩大度地勾唇微笑,“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安全防范不到位,让各位费心了,其实我一直很佩服做公益事业的人,这次来我还有个目的,就是想给您的救援队捐一批款项,用来补充装备和设备,总不能让公益组织又伤人,又破财。”
这倒是徐景辛没想到的。
但,接受捐赠的话需要各种审批手续,在国外总归不太正规,他不想找没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婉拒:“真的没什么,宁先生,您可能不太清楚我们队里的情况,在国外我们不方便接受捐赠,而且一直以来,除了社会捐赠和志愿服务之外,我们星火救援队的各项支出都是由我个人负责,装备款项我有专门的基金账户支出。”
宁珩始终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诧异:“由您个人支出?”
虽然他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但徐景辛还是能在他的表情里看出,他不相信。
对于自己的家庭情况,徐景辛不想对外人解释什么,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您就当我是炒比特币的吧!”
宁珩愣了一下,摇头笑起来:“真看不出,徐队长这么亲和质朴的人,居然有这么强大的经济实力。”
其实还是能稍微看得出来的,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虽然不昂贵,但却有着不俗的品味。
他猜,徐景辛背后的家庭应该是有着浓厚底蕴的。
宁珩想了想:“换个角度想,徐队长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却亲自下场服务大众,真是道德高尚的人。”
说话时,脸上表情比之前更加敬重。
三个人寒暄客套了一阵,宁珩就以不打扰徐景辛休息为由,起身告辞,临走前双方交换了手机号。
据宁珩说,他不常在这座城市,所以大概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跟苏连深联系。
等他们走后,贺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手里拎着两个羊角瓜。
他笑眯眯给徐景辛了一个,完全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似的:“尝尝,进口水果店买的国货。”
接过羊角瓜,徐景辛就发现上当了。
他本来想好好给贺霄上一课的,但拿着尖尖羊角瓜的样子太滑稽,让他怎么都严肃不起来。
只好咬了一口甜脆爽口的瓜,认命。
于是,画风就演变成了,俩人坐在床上,嘴里塞满甜瓜,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天。
“宁老板惹你了?”
“嗯?没有啊!”
“那你跟人那么说话?”
“怎么说话了?”
“咱们救援队不能对被救援对象有偏见,危难时,我们面对的只是生命,不应该受其他因素影响。”
“我知道,上礼拜学过了。”
“……”
徐景辛放下瓜,瞪他。
贺霄见状蹭到他身边,挨着他的胳膊,用肉麻兮兮的语气撒娇似的:“小花,我对他没意见,但我看他不像好人,你离他远点!”
徐景辛抬了抬胳膊,躲开他,他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地往人身边凑。
“人家怎么就不是好人了?你能不能坐到凳子上去?”
“我一看他那样儿……斯文败类知道不?”贺霄把瓜嚼得咯嘣嘣响,反而挨得更近了。
“你又知道了!”徐景辛气结。
他话里的无奈让贺霄知道,他妥协了。
贺霄嘿笑一声:“小花,没想到啊,你原来是土豪?”
“你偷听我们说话?”徐景辛反问。
“那我不得知道他们有没有说什么你不爱听的话么?要是他们敢,我当场打爆他们的狗头!”贺霄挥舞着猪蹄。
“你一天到晚的能不能正常点?”徐景辛拍掉他的手。
贺霄“嗷”地一声,头一下子倒在他肩膀上,不起来。
徐景辛自然知道轻重,贺霄的表演太浮夸,一看就是装的,他就推着他的头,让他起来。
他还是不想跟他挨这么近,一不小心就会心跳加速。
“你真是炒比特币的啊?哪年买的?”贺霄眼馋到双眼放光。
“炒个屁!”
徐景辛想了想,觉得既然贺霄已经看过自己的手机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索性把心里一直以来的芥蒂吐出来:“你看我相册里的遗嘱了吗?”
贺霄惊讶,他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这件事。
他抿紧嘴唇,脸部表情缓慢变化,最后“噗嗤”一声大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徐景辛脸黑了,想打人。
贺霄收起笑容,正色道:“不是,真的,小花,你很伟大,但是你那个遗嘱吧……”
他又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够了才问:“你强迫症吗?”
徐景辛气得朝他扔了个枕头。
“一半财产作为星火救援基金,一半捐给山区助学,这很好啊,但所捐献器官禁止挪用是什么鬼啊?为什么把没穿过的袜子都安排好了所有权啊?你不考虑找个律师帮你好好拟一份遗嘱吗?哈哈哈——”
“我要休息了!”徐景辛缩进被子赶人,其实主要是借以掩饰自己开始发烫的脸。
那份遗嘱根本就是个雏形,他的想法而已,当然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他有点后悔提起这件事,不提的话,贺霄也不会主动提,现在这样比当众脱衣服还难堪,连瓤子给摆给人看了。
不过吧,反正在贺霄面前早就没什么脸面可言了!
偏偏,贺霄不肯走。
他挨到床边托着下巴,轻轻拉他的被子。
“小花,小花,你多大年纪了还害羞?”
“滚!”
“不是你先问我的吗?我实话实说啊!”
“滚滚滚!”
“小花,我没嘲笑你的意思,我真的特别佩服你!”
徐景辛的被子隆起一个大包,半晌,他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两只眼睛,看贺霄。
“真的!”贺霄说,“你的遗嘱里每一个字都透着善良,特别可爱!”
可爱?
徐景辛这辈子,有人夸他稳重,有人夸他勇敢,有人夸他有责任心有担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可爱。
他以为这两个字跟自己是绝缘体。
现在,不但有人夸他可爱,这个人还是贺霄,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心动过的人。
他为什么这样说?他会不会对自己也……
不,不可能!
血淋淋的前车之鉴让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徐景辛警告自己不要抱有任何奢望,他们只是互相帮忙的关系,自己帮他找个安身的地方,给他提供工作,而他帮自己顶替蒋昆的位置,弥补救援队人手不足的问题。
至于他对自己的态度,是小男孩窥破别人秘密的兴奋,没长大的孩子挑衅大人的权威,所以故意用“可爱”这种词,想在无形间削弱自己的威信。
就是这样!
他很喜欢贺霄的这份率直和不羁,如果自己能克制住不对他产生另一种喜欢,那他们应该是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想到这里,拉下被子问:“贺霄,你很好奇我的事?”
贺霄近距离看着他,猛点头,像一只发现新款咬胶的小狗。
徐景辛笑了一下:“告诉你也没什么,你也算是我遗嘱的见证人了,其实我……有个不太光彩的出身。”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偷东西
说起徐景辛的出身; 那简直是一大泼狗血。
跟大部分业内人士猜测的一样,他的确是有着强大的背景——夜晨集团。
夜晨集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商业帝国,是国内加工业的龙头; 几乎每家每户都能看到他们的产品,这几年更是远销海外。
集团董事是个女人,叫徐嘉,她就是徐景辛的母亲,而徐嘉的丈夫却不是他的父亲。
徐景辛是私生子; 是徐嘉在国外读大学时跟初恋男友的爱情结晶,因为身份关系; 她没法跟徐景辛的生父结婚; 生下孩子后; 她回国继承家业; 把孩子留给了男人。
徐景辛的亲生父亲心甘情愿做女强人背后的男人,那名头上有点绿的集团副董祝清之; 也就是徐嘉的正牌丈夫; 他一直都知道徐景辛的存在,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一切本来无比“和谐”; 可在徐景辛六岁那年,他的亲生父亲车祸去世了。
自此; 徐景辛被母亲接回国,光明正大以养子的身份进入祝家,随母姓徐,直接进全国最好的小学读书; 并且强横地分走了夜晨集团3%的股份——那是从他出生起; 徐嘉想方设法给他秘密保存下来的。
别看只有3%; 但夜晨集团这些年股价翻倍翻倍再翻倍; 每年的分红都够普通人吃半辈子,再加上理财师的专业管理,等到他大学毕业时,愕然发现自己的各种固定和非固定资产竟然以亿记,包括这些年的分红还有各种投资收益,而且可怕的是,他的账户每年将会继续有令人眼红的进账。
徐景辛不淡定了,他觉得这些钱一辈子也花不完,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经过几个月的深思熟虑,他拒绝了母亲让他进集团担任职务的要求,打算投身公益事业。
听徐景辛以平静的口吻说出这些,贺霄半天没回过神。
徐景辛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感觉有点好笑。
“哇!小花……不,花总!你这超超超超级隐形富二代也太拼了吧?出生入死的图什么呢?别说是为了信仰啊!我这为八千块出卖肉丨体的人会自卑的!”
“别那么夸张,我真不觉得有什么。”徐景辛顿了顿,“这事你帮我保密,我不想让人知道。”
事关母亲的隐秘过去,他本不该说的,但他就是直觉相信,贺霄会守口如瓶。
他乐于跟他分享,倾吐,他太少有机会跟人倾吐了。
贺霄猛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你这种情况,确实是该好好立个遗嘱,省得死后钱被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给瓜分去了!”
徐景辛:“……”
“狗血伦理剧都是那么演的……”
“……”
话糙理不糙,其实徐景辛也是担心这个才动了立遗嘱的心思,毕竟救援工作很危险,他又必须事事冲在前面,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徐景辛掀开薄被子,想要下地。
贺霄赶忙扶他:“干吗?要上厕所吗?”
“我想洗个澡。”徐景辛搭住他的胳膊,肋骨上传来的锐痛让他暗暗抽了一口冷气。
“好嘞!”
徐景辛感觉贺霄这一声是欢呼出来的,他停住慢吞吞的脚步,侧头警惕地看他。
贺霄被他看得有点毛,莫名其妙地问:“怎么啦?”
“你……把我扶进去就行,我自己洗。”
“你自己?”贺霄的表情仿佛听到人类飞出银河系那么震惊,“你这个样子,能洗?我说小花,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啊?”
“少废话!”徐景辛坚定。
“怎么这么小气啊!”贺霄大咧咧地摆摆手,“你都看过我的,我看看你的怎么了?你是不是怕自己输给我?”
眼看徐景辛的眉毛缓缓竖了起来,贺霄立刻举起猪蹄做投降状:“行行行,我闭嘴!”
等贺霄乖乖关上浴室门之后,徐景辛看着角落的浴缸和头顶的花洒考虑了片刻,决定还是决定凑合一下,快速洗个淋浴了事。
他开始脱衣服。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高领套头T恤,这种随体的衣服,穿的时候好穿,脱的时候可麻烦了。
他琢磨半天,试着抬起一条胳膊,想用另一只手拽着衣服底边往上扒,稍稍一动,疼的呲牙,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他发愁,一个人脱衣服确实是项艰难的挑战。
喊贺霄帮忙?
刚把人赶出去,多少有点没脸。
不洗?
在医院住了三天一直都没洗澡,就颜阳州用温水帮忙擦了擦,他感觉自己都快跟贺霄口中的小蒙一个味道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徐景辛终于叹了口气:“贺霄,你还在吗?”
“在!”贺霄扔下手机,从椅子上蹦起来。
透过浴室的毛玻璃,徐景辛看到贺霄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门外,不由得翘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