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牙牙吐了吐舌头:“这么狠的吗?”
贺霄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没听过一个说法,情人分手后百分之八十会变成仇人,而且是仇恨值加十倍的那种,他现在一定想把我一枪爆头,扒皮抽筋,挖个祖坟什么的!”
牙牙:“……”
贺霄看着他被噎到了的表情,觉得这孩子可能这辈子都不想谈恋爱了。
他叹了口气,把啃了一口地玉米远远扔到院墙外,精神瞬间委顿。
“怎么啦?”牙牙问。
贺霄瞄了一眼他的枪,随即目光空远地往向碧蓝天际。
“饿。”
牙牙困惑:“饿?饿你还扔食物?”
“怎么吃啊?硬邦邦的,我可吃不进去!”贺霄一脸嫌弃,接着,他精神一振,“哎?反正北溟他们都不在,要不咱们去城里买点吃的?”
“啊?”牙牙被他这个大胆的想法震惊到了。
“怎么?北溟临走前说过不许我们进城吗?”贺霄问。
“没有……但是……”
北溟走之前什么也没说,甚至没像上次那样要求他好好看着贺霄,就说让他们两个好好看家来着。
“那还有什么问题?走?”贺霄说着站起来,看样子是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牙牙看着他:“你……有钱吗?”
“嘶——我没有,可你不是有吗?”贺霄大大方方地说,“等到了西非,哥赚了大钱还你!”
牙牙的耳朵里就剩下“大钱”了,毕竟,眼前的男人今后可以分到北溟三分之一的财产。
他说:“……那倒是没关系,只是……”
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还是跟北溟说一声。”
牙牙说着掏出电话,却被贺霄按住了。
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傻吗?你这电话打出去,咱们还能出得去吗?”
牙牙鼓着嘴巴。
“一看你就没在体制内混过!”贺霄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点江山,“你这不是让领导为难吗?明明就一点小事,领导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你非得摆台面上,那么多手下看着,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咱们悄悄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什么也不耽误不是?”
牙牙不明觉厉,眼里光芒四射,感觉自己像是收到了神明点化的芸芸众生,今后必有一天会飞升。
五分钟后,两个人的车子驶上山路。
半小时后,他们出现在琳琅商场的停车场。
牙牙问:“干吗来这?”
贺霄看了眼曾经挂住自己的楼顶:“楼上有家中餐馆,请你吃好的!”
牙牙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一脸苦逼。
通缉犯贺霄出发前跟牙牙借了墨镜,又在不知道是谁的房间里翻出一顶鸭舌帽戴上,这会儿若不是熟人,应该没法认出他就是新上榜的通缉犯。
一进商场,他们直奔楼上的中餐馆。
牙牙看起来有点心虚,贺霄就很体贴地跟侍者点了饭菜,说要打包。
然后对牙牙小声呵斥:“怎么那么没出息呢你!慌什么!”
自从他发表完那一番高见后,牙牙简直为他马首是瞻,这会儿被他一说,羞愧地低下头。
贺霄的眼睛在客人不多的餐馆里扫视一圈,动作幅度很大地抓了把裤腰,惹来好几道奇怪的目光。
他指了指门外大厅的另一侧,问牙牙:“我去厕所,一起?”
牙牙:“……不了,我等你。”
贺霄知道他不会去所以才故意这么说,这家伙在进城的路边已经放过水了,这会儿想放也没有。
于是,他拍拍他的肩膀,手指紧紧攥住口袋里的玉米叶子,大摇大摆地往厕所的方向晃悠过去。
才一走出牙牙的视线范围,他立刻隔着护栏低头去看一楼的红酒专卖店。
仍然是客人很少,整洁明亮,贺霄希望朱丽叶能在店里,也祈祷她愿意帮自己把东西交给徐景辛。
这个决定实在是冒险,可是他没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他只能赌一把,赌朱丽叶跟徐景辛的友谊足够深厚。
他知道,宁珩对自己的防备从未降低过,他派牙牙盯着自己也是人手不足的无奈之举,另外,也是自己这几天咸鱼的表现让他稍微安心。
他在厕所跟前晃了一圈,从工具间拿出“清洁中”的牌子竖在门口,然后大摇大摆的顺着扶梯下楼。
等下到三楼的时候,他看到从红酒店里走出来一个人。
漆黑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
那是徐景辛!
他眼睛下面挂着淡淡的青灰色,头发长出耳朵很多也没剪,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看得贺霄一阵自责和心疼。
看来,这阵子不好过的不只是他自己。
他想要给徐景辛一点信号,可是,他发觉在头顶正有一道紧张的视线向自己投来。
余光不经意一瞥,就看到牙牙已经从餐馆走出来,眼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不过,在他路过厕所门前,发现“清洁中”的牌子时,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他尾随着贺霄上了四层到三层间的扶梯,这时,贺霄已经下到二楼了。
他假装没看到牙牙,注意力全放在大厅中间一个高大的装饰花树上,余光却始终从眼角黏在徐景辛身上。
徐景辛的步伐有些蹒跚,透着漫无目的的疲惫,目光始终盯着地面,所以也没发现扶梯上的贺霄,眼看就要走出商场大门。
贺霄忍住喊他的冲动,心里疯狂盘算着要怎么才能拦住他,又不引起牙牙的怀疑。
之前听牙牙的描述,他应该不认识徐景辛,这还稍微好一点,应该不会给他带来危险。
难道就这样错过吗?
除去要亲手把东西交给他不提,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跟他说几句话!
就在这时,徐景辛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他摸了摸上衣口袋,像是叹了口气,然后转了个身。
第88章 十分钟
今天恰巧是周末; 琳琅商场人不少。
明亮的感应玻璃门前,徐景辛停下脚步,刚刚发现他的手机忘在朱丽叶那了; 于是转身回红酒专柜去拿。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漫不经心地往回走,光洁的浅色理石地面上没留下任何痕迹,擦得能让人当镜子照。
贺霄顺着扶梯下到一楼时,两个人的距离不到十米; 可徐景辛仍然没看到他。
身后是尾随而来的牙牙,贺霄不能停; 而他也不能叫住徐景辛; 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
他扫了眼徐景辛的侧脸。
才分开十天; 他就瘦了这么多; 本来线条流畅的侧颊居然凸出了棱角。
贺霄咬了下嘴里的肉,强迫自己冷静; 他瞄了一眼扶梯上的牙牙; 忽然扬声大喊:“牙牙,你他妈不是说不尿么?怎么又跟下来了?你要一起就快点儿的!”
粗俗的话乍然在大厅响起; 所有客人都回头向他们行注目礼。
熟悉的声音一传出来,徐景辛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呆立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前方一男一女在对着电梯旁窃窃私语,嘲笑意味明显,徐景辛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就看到一个戴着墨镜和鸭舌帽的高大男人; 正面朝电梯上招手。
那是贺霄!
徐景辛连呼吸都快停滞了; 他差点就冲上去质问他; 但,在看到电梯上那个陌生的当地年轻人时,又暂时压下了一切欲望。
虽然不清楚刚刚贺霄刚刚在对他喊什么,但,长久以来的默契让他按捺住所有的冲动。
那个年轻人显然不适应这么多陌生人的注视,霎时间红了脸。
他恼羞成怒:“着急你就先去吧!我又不急!”
话音刚落,贺霄大骂一句“真他妈事儿”,就扯下墨镜蒙头蒙脑地朝卫生间的方向冲过去,差点撞到愣在原地的徐景辛。
徐景辛下意识想要拦他,却被他一个颇具暗示性的目光给制止了,就那么短短半秒钟的时间,四目相对下,他居然领会了贺霄的意思。
眼神不会骗人,他还是原先那个贺霄!
徐景辛的呼吸骤然急促,眼看着贺霄冲进卫生间。
热闹没了,客人们就像是看了一场闹剧,继续各做各的事。
徐景辛也跟所有人一样,若无其事地往卫生间走。
他目测自己跟贺霄的同伴差着一层楼的距离,不远不近的有点尴尬,于是干脆不着急了,就做出一副要去如厕的样子,走的稳稳当当。
进了卫生间,发现里面没人。
他很纳闷,又不太敢声张,正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挨个隔间检查的时候,突然,身旁的隔间门猛地打开,一只有力的大手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进去。
紧接着,他的嘴巴被牢牢捂住,所有骂人的话都被统统堵了回去。
贺霄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食指竖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于是徐景辛点点头。
现在的确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打开,牙牙走进来招呼:“贺霄?”
贺霄看了徐景辛一眼,转头朝外喊话,语气很不耐烦:“干什么?催什么催?上你的得了!”
来都来了,牙牙没好意思说自己是来监视他的,只好到小便池前硬挤了挤,然后心虚地说:“那我出去等你?”
“随便,要不就到楼上等着吧!真特么烦,你小学生吗?上厕所还得做个伴!”
“……哦。”
牙牙开门出去了,卫生间里恢复了安静。
贺霄很庆幸今天陪着自己的是这个毛头小子,脸皮有点薄,要是换成桑切或者丹罕,那说不定就直接表明“就是来监视你的”,一点都不带客气。
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趴在卫生间门口偷听呢?
徐景辛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反正外面的人走了。
他盯着他布满沧桑的脸,眼眶早就红了,嘴唇颤抖得相当厉害,一肚子的疑问到现在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贺霄深情地凝视着他,修长的指尖一点点抚过他的脸颊,慢慢抵达眼角,轻巧地抹掉他的一滴泪,可却像是点燃了引线,更多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俯身吃掉那些咸咸的泪水,温热的唇在他脸上缓慢游移,试图安抚他的悲伤,最后却没忍住,重重落在他颤抖的唇瓣上。
一吻过后,两个人都气息不稳,徐景辛终于止住眼泪,微微启唇:“你……”
一个音节还没发出来,就再次被堵住了嘴巴。
这次,贺霄品尝的很仔细,流连沉醉,片刻,他恋恋不舍地挪到他耳边:“马上交给程星阳。”
徐景辛一愣,随即掌心里就被塞了一个粗糙的东西,他下意识低头一看,是一片被煮过的玉米的叶子。
……怎么看都不很靠谱的样子。
“你到底……”
贺霄再次吻了上来,双手攥住他的手腕,摆明了不让他开口,也不让他挣扎。
徐景辛怒了,想咬人,结果还是没下得了口。
这次贺霄点到为止,看着他因为愠怒而泛红的脸,终于笑起来。
他再次贴上他的耳根:“一定要交给程星阳……我走了,你十分钟后再出来。”
徐景辛整个人都有点发蒙,他愣愣地看着贺霄,总算从乱七八糟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意识到他是在做正经事——很重要的正经事!
他挣扎着问:“楚禹……”
贺霄的笑容凝固,抢着问:“他死了吗?”
徐景辛摇头。
“太好了!”贺霄吐出一口气,用力闭了一下眼,露出释然的笑。
其中的经过不需要知道,有这个结果就够了。
他冲徐景辛点点头:“别到处找我了,也别再跟不正经的人打交道,我走了!”
“别走!”徐景辛低呼着抓住他的袖子,但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留他。
贺霄把他焦躁的样子完全纳入眼底,他连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还时不时朝隔间上方的空档看一眼,好像生怕从那里钻出来个脑袋似的。
徐景辛确实很紧张,因为牙牙。
刚刚他从大厅走到这里,仿佛把这辈子所有的淡定都用光了。
贺霄见状,迅速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轻笑:“别怕,等我回来!”
之后,又忍不住轻轻啄了一下,一下,又一下,亲不够似的。
直到他意识到不能再磨蹭,才把袖子慢慢从徐景辛的手上扯回来,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头发,转身出了隔间的门。
卫生间门“吱呀”打开,又轻轻合拢,徐景辛从茫然中骤然清醒,看着手里卷得皱巴巴的玉米叶子,又飞快看了一眼手表。
【13:37】
他在心里拼命念叨着“十分钟”、“十分钟”,整个人却越来越紧张,他一边止不住地流眼泪,一边把身体紧紧贴在隔间墙壁上,每从外面进来一个人,他的心脏都会跟着狂跳一番。
这时,他的手指就会抚上自己冰凉的唇瓣,感受上面残留的一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