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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无大碍
商东旸确实那处没有危险，跟侍卫们一起赶到现场。
看见那一长排被扒得溜溜，用被子盖住，用冷水都泼不醒的数十侍卫，商东旸心底的不祥感更甚。
“怎么回事”他心惊肉跳地问。
“回殿下，那些贼人扒了他们的衣服，烧了，然后跑了”现场一名带队的侍卫长回。
在场诸人：“……”
大过年的，这些贼人是不是在搞笑？
商东旸对侍卫长身边，敲得盆底都瘪了的两只铜盆看了半晌，突然心中灵光一闪，顿时惊得后背一阵阵冒冷汗：“糟了！”
他率先进入那处秘密洞府，一路急匆匆地进去。
储物石室中央的空地上。
被迷晕的侍卫们几乎摞成了小山，旁边的三十二个储物石室的门尽皆开着，内里只剩下一排排空荡荡的大木架子。
我的天啊！
商东旸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剧烈摇晃了两下，险些当场栽倒。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东西，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有半个人发现半点异常，你们都是死人吗”商东旸声嘶力竭，状若癫狂，气得两眼通红，生生逼出的泪光，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这是他所有的，准备起事的家底啊！
没了这些东西，别说精兵强将，就连那些人他都要养不起了。
大昭国强民富，人家又不是傻。
没有巨大的利益驱使；
谁特么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逸日子不过，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饿着肚子跟你造反、打仗？
今夜当职的那些侍卫也是齐齐傻眼：今晚确实没有异样，也没有可疑人进来过！
所有出入的人，他们都仔细检查过腰牌了！
而且如此多的东西，就算他们所有人出动也得搬几个来回，这怎么眨眼之间就凭空消失不见了呢？
这不是出了鬼了？！
“难道是上天知道太子要篡位造反，使了神鬼手段给咱们警告”一个胆怯的侍卫，悄声和自己的好兄弟如是猜测。
旁边的几个侍卫听了，尽皆一脸惊惧。
妈吖！太可怕了！
神仙鬼魅都出来惩戒太子了，这反还能造吗？
那端。
商东旸气怒攻心，猛吐几口老血，终于晕了过去；
出了这么诡异、这么大的事，太子直接被气晕，府里没了主心骨，几个时辰内，东宫就接连发生了数十起侍卫席卷财物跑路的恶劣事件。
非但如此，还有一则更可怕的流言悄然从东宫流出：太子无德，连天都不容他，降下了神秘手段警示东宫诸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漏夜跑路！
商东旸清晨时醒来，听见心腹贴身侍卫王鉴汇报上来的，如此种种的情况，拍着床沿，梗着脖子暴怒咆哮：“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些叛徒统统抓回来，本殿要将他们扒皮抽筋，诛了他们的九族！”
吼罢，商东旸又是几口老血喷溅，再度气晕。
“殿下、殿下！”王鉴焦急呼唤。
一直候在旁的御医刘祎焘赶紧上前查看，一脸的便秘之色：“殿下这是急怒攻心，无大碍。”
第644章 放开那只鸟，冲我来
王鉴：“……”
快闭嘴吧，老货！
殿下不要面子啊？
谁还能看不出来殿下这是急怒攻心？
你这么直戳戳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殿下的短，看殿下醒了不大耳光抽死你！
暗渊深处，姬凤鸣正盘膝打坐。
少年本就生得清俊灵秀的面庞经过修练淬体后，越发显得出尘俊逸，令人见之心喜。
有灵石为辅，姬凤鸣与黑枭的伤势已然痊愈。
但此时黑枭却是眉头轻皱，眸有忧色。
他搁在右膝上的右掌微张，掌心内浮起的内息（灵气）分明带着一点暗色，乍看之下恍若黑色轻烟。
他能感觉到，他丹田内有个什么东西。
这些黑色轻烟便是那东西生出的，且那东西正随着他的丹田被修复而苏醒！
那东西很邪恶。
每当他梦见那些莫名的血色幻境时，那东西就像挥舞黑色枝丫的藤蔓，试图缠上他的神魂、掌控他的情绪。
它像情绪催化剂；
最大限度的催化加深他的悔恨、愤怒，甚至是嗜杀！
金鸾蹲在黑枭腿畔瑟瑟发抖，清脆童稚的声音在黑枭脑海中响起：“主人，你身上的气息好生吓人。”
“吓人？”黑枭以神念不解回问。
“很黑暗，让人害怕”金鸾扑棱了一下小肉翅。
“不必害怕，你是我的楔约灵宠，我不会伤害你的”黑枭伸手托起金鸾。
“嗯，我知道”金鸾乖巧答。
既然一切问题都出在他的丹田上，黑枭便不想修练了。
不修练，他固然不会强大。
那未知的，不受他控制的东西也便不能再成长。
见他抱了金鸾，青鸾也扑腾着小肉翅，拖着圆滚滚的身体往他身上扑，“啾啾”叫个不停，似在抗议。
姬凤鸣自打坐中被吵醒，见青鸾又往黑枭身上扑，两指捏着它的小肉翅将它拎了回来：“你主子在这，往谁身上扑呢，又想背主求荣是不是？”
“啊啊啊，好疼，主人，你太粗鲁了”青鸾悲催控诉。
它好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它哪怕和主人签个平等楔约也行。
现在它和姬凤鸣签了主仆约，连换主人、后悔之类的玩笑话都不敢说，连想都不敢想。
否则，轻则头疼欲裂，重则直接被抹杀！
“你还嫌我粗鲁，嫌我粗鲁”姬凤鸣食指在青鸾头顶轻敲了两记，严肃教导道：“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知不知道？自己认的主人，含泪也得跟着。”
黑枭听得“嗤”一笑，道：“它还小，别净吓唬它。”
“我这不是无聊嘛，咱俩大男人，我总不能找你逗乐子，只能找它喽”姬凤鸣嬉皮笑脸的，理直气壮地欺负鸟。
青鸾：“……”
感觉自己受到了亿万点暴击伤害！
黑枭：“……”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他总不能说，放开那只鸟，有什么冲我来吧？
两人闲聊间又如往常一样下了水，沿着水流一路往下。
大约两三个时辰后。
黑枭突然停了下来，拉住身畔还要往前游的姬凤鸣：“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第645章 人间小霸鸟
“什么声音，没有……”姬凤鸣刚要否认，静下来后，耳畔没了他动作时带起的水声，果然隐隐听见了一阵沉闷的轰轰声：“好像，是瀑布？”
黑枭点头：“我也觉得是，而且我感觉此处的水温回暖了许多，空气也比从前流畅了许多。”
“这说明我们快到出口了，我们能出去了！”姬凤鸣兴奋揽着黑枭的肩，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大爷的，本少爷终于又可以过着脚踩瘪犊子、掌掴龟孙子的快意日子，不用再每天跟只鸟逗趣傻乐了！”
说着，姬凤鸣大掌一拍，把正努力远离他的青鸾一巴掌拍进水里，又捞回来，笑得肆意张狂：“小皮球，从今天开始，你就准备好跟你家子主我，吃香的喝辣的，做人间小霸鸟吧！”
金鸾：“……啾啾……噗哈哈哈！”
青鸾：“！！！”
人间小霸鸟是什么鬼！
神特喵的人间小霸鸟，我拒绝！
黑枭和姬凤鸣寻着那隆隆之声，继续往前游。
那隆隆水声几乎达到震耳欲聋的地步时，他们果然看见前方淡淡的浅光中，隐隐出现了洞口的轮廓。
“真的出来了！”
黑枭长吁一口气，一直压抑的心境终于松懈下来。
自黑炼狱出来之后，他和小九对密闭的黑暗的环境就一直不太喜欢。这次在这阴河洞中困了这么久，若不是姬凤鸣每天在身边各种搞怪逗趣，他怕是早就疯了。
“哈哈，陈家几个龟孙子，敢害本少爷，你们颤抖吧，你姬大少爷我回来了！”姬凤鸣兴奋地大喊笑着。
他勾着黑枭的肩，压得黑枭在水里浮沉沉。
水声太大，他怕黑枭听不见，传音入密问：“萧辰，你说，咱俩是直接回京都把陈国公的老窝搬了，还是去西北找那仨瓜皮龟孙报仇？”
“去西北，陈家京都的老窝，自有小瑶儿和小九去”黑枭亦是心情颇好，传音回话。
他对姬凤鸣动不动就勾肩搭背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也懒得反抗了。
瀑布是个非常壮观的大瀑布。
水流辅满了约两百余米的整个洞口，摔下高约千丈的悬崖，再冲入墨绿色的深潭，如万马奔腾，声势十分浩大。若是普通人被湍急的水流冲到这里，绝无生还的可能。
黑枭和姬凤鸣冲至洞口时，却是脚下齐齐一点，往山崖旁边凸起的巨石掠去。
两人沿着陡峭的斜坡来到山顶。
脚下是皑皑白雪，绵延起伏的群山尽皆白头，隐隐露出一点久违的苍翠。
广袤的天地让人心旷神怡，身心愉悦。
姬凤鸣突然回身紧紧抱住黑枭，十分感性道：“萧辰，我们一起死过了，以后，要一起好好的活。我在洞中对你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算数，你都可以当真。”
少年炙热的体温，滚烫的话语，在这凛冬寒雪中慰藉着黑枭那颗被黑暗围困伤害过的心。
他的手轻颤抬起，又放下。
如此反复几次后，终是绕过姬凤鸣，轻轻拍拍他：“好，一起报仇，一起好好的活。”
第646章 你是不是在鬼扯？
彼时，姬臣海营帐内。
营帐里燃着两盆烧得极旺的炭火，既便门帘子半卷着，外头的寒风呼呼往里倒灌，营帐内也是暖融融的。
姬臣海手里握着一份密函，是商熹夜自京都传来的。
“让陈家父子败归，又不影响战局”姬臣海弹了弹手中抵报，唇边漾起邪肆笑意：“这好办。”
“要他们败归，又要不影响战局，这还好办”卫舒看姬臣海的眼神简直像在看怪物：“难不成，还能让陈国公自己带着他的人，上城外找片小树林，每人一棵树自己撞死？”
跟着王爷的这个岳父，他感觉三观每天都在被刷新。
姬臣海大手一挥，胸有成竹道：“不用，你让伙房里的伙头兵煮三百斤牛肉就成。”
卫舒：“……”
老头，你是不是在鬼扯？
给自家将士加餐，就能让陈国公父子败归？
年节里，纵是边关，亦洋溢着年节的喜庆。
军营里的将士们最近伙食十分好，天天加餐，除了不能喝酒，每天肉和饭却是管热、管够！
当然，这仅限于九王麾下的将士们。
陈家带来的那些将士们就没这么好命了，他们的房间和锅灶都是临时征用或搭建的，只求能有瓦遮头，不被日晒雨淋，却难保四面紧实。
那呼呼的寒风一吹，屋子里到处都漏风。
边关酷寒，简直能冻死狗。
缺衣少食的将士们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每天应付完操练后，就挨挨挤挤地躲在破屋子里抱团取暖。
如此情况之下，火头兵们也没有什么烹饪的心情。
每天一把米兑三瓢水地煮一锅清汤米粥，大家各分一碗喝了垫垫肚子就完了，别的东西没有。都是一米七八的大老爷们，这一口清汤粥，连续个命都难。
陈家的兵大多都是从京都带来的，从前过惯了和暖温饱的日子，骤然受这样的苦，每天都人崩溃大哭。
陈国公父子三人也不好受：
补给军粮连连被劫，物资匮乏，除了所带的衣物足够保暖，他们吃的也不见得比底下的那些将士们好多少。
从之前的每顿六菜两汤，五荦一素的标配，降到现在的一菜一汤，也是难以果腹。
他们若要见荤腥，也得去山上现打猎物。
可眼下大雪封山，哪有多少猎物给他们打？
陈肖亦饿瘦了两圈，面泛菜色，腹中的饥饿感让他脾气越发狂燥：“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么着，咱别说打仗，连走回京都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你说怎么办，最后一次粮草被劫，那还是你亲自接应的，不成器的东西！”陈国公又恨又气，责怨地瞪着陈肖亦吹胡子瞪眼。
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些物资十有八九就是姬臣海带人劫的，可恨的是，他们每次都没能抓到什么有利证据。
父子几人正郁闷不已。
门外进来一个士兵禀报道：“陈老将军，安平候带了一队人前来求见。”
陈国公正饿得火焦火燥的，大掌拍桌：“他还有脸来！轰出去！不见！”
第647章 送肉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姬臣海爽朗的笑声：“呵呵呵，老国公，天寒地冻的，我都到门口了，你还将人拒之门外，说出去不太好听罢。这要是叫皇上知道了，那还不得以为老国公你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
陈国公闻言，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