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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你怎么总护着他
藏身于树稍上的商北钰听着营帐里细微的动静，唇角不禁开心地扬得更高。
小女匪那模糊的呓语人寻常人听不清，他却听得清。
她说：“没有之前暖和，我不喜欢。”
所以她也有不喜欢九王的时候和可能，只要他知她心意，用对方法。
姬臣海想了一整夜，次日早上一起来便打定了主意。
从此以后，他姬家与黑炼狱不死不休。
没办法，谁让姬凤鸣和姬凤瑶一声不吭地，就和商熹夜和黑枭，将此处黑炼狱的分坛给剿灭了？
两个是自己的儿女，一个是自己的女婿，还是一个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
个个都是他手心手背上的肉，他不还能怎么的？
既然命中注定要对上，那就对上吧！
他姬臣海这一辈子除了妻儿，还真不怂谁！
姬臣海过来看姬凤瑶，姬凤瑶也是刚梳洗完毕。
看见姬臣海来。
姬凤瑶如远行初归见了巢的小雀鸟，飞奔投入姬臣海怀里，娇娇地唤了声：“爹，我好想你。”
“爹也挂记你得紧，昨儿看见你昏睡不醒，爹还差点把九王拎出去暴揍，幸亏你哥和黑枭解释及时”姬臣海笑呵呵地轻拍女儿后背，爽朗的声音丝毫不加掩饰。
至于昨晚将姬凤鸣骂了一顿狗血淋头的，关于黑炼狱的话，他却只字不提。
旁边的商熹夜：“……”
岳父，在人前给本王留点面子行吗？
无仲：“……”
王爷大抵已经与面子绝缘了。
一家人在早饭桌上集了合，偏姬凤鸣不死心。
他扭头悄声问：“妹妹，爹骂你没有？”
“嗯？骂我做什么？”姬凤瑶反问出声，一头雾水地望望姬臣海，又看看姬凤鸣。
姬臣海抬手照着姬凤鸣手背就是一筷子：“你带着你妹妹到处闯祸，你还指望我骂她，你个臭小子，有你这么坑妹妹的吗？昨儿脱力的怎么不是你，你这哥哥怎么当的！”
姬凤鸣露出一脸“我就知道我是捡的”的悲愤表情，扁了扁嘴，干脆不说话了。
反正他也不是真心想妹妹挨骂，就是嘴欠；
要是妹妹真的挨骂了，他也心疼。
“你是什么表情，不服？”姬臣海其实心里看得很乐呵，只不过他们父子平时皮惯了。
这时他故意扬起筷子作势又要打，却被黑枭以手腕格挡了下来：“伯父……”
黑枭这一挡才知道，姬臣海看似打得挺重，其实落在身上真不疼，就跟挠痒痒似的，纯属听个响。
“咦，你这孩子，你怎么总护着他”姬臣海指着姬凤鸣道：“他就是个皮猴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黑枭：“……”
您这哪是打他，您这是花式秀父子爱呢！
这回我知道了，以后等您把他打得见了血，我再护。
商熹夜不时给笑咪咪看热闹的小媳儿添菜，一边抓紧时间继续翻看军情记录薄。虽然平时大事会有抵报进京，但在战场上，有些小事亦关系着整个战局；
他身为一军主帅，必须对整个战局了如指掌才行。
第697章 土匪后备军
陈肖亦是个货真价实的草包，但陈国公是只老狐狸，陈识羽看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所以明日与陈国公父子三人的一战，商熹夜也得斟酌一下。
不过对付那三父子，也不必太过费心就是了。
中午，商熹夜带姬凤瑶，与黑枭和姬凤鸣父子一起，去看那些从黑炼狱中被解救出来的孩子们。
四十余个孩子，挨挨挤挤地呆在一处。
他们昨夜都洗了热水澡，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经过一夜的休息，孩子们看起来精神没有昨日那般萎顿了，但大多数仍然不太肯说话，看人的眼神也充满了惊惧与警惕。
“昨夜都挨个问过了，这些孩子大多数都亲眼看见自己的村子被屠或焚毁，有些直接是流浪儿，基本都已经无家可归了”无仲低声向商熹夜和姬凤瑶禀报，语气怜悯。
“那些畜生，就该拉出来当着天下人的面千刀万刮！”卫舒握拳，气愤低吼。
屋里的那些孩子见他这样暴躁动怒，吓得齐齐后退两步，彼此间又挤紧了些。
“你怎么还是这般冲动暴躁，要生气发火冲敌人、冲黑炼狱的人去，别当着孩子们的面，吓着他们”姬凤瑶赶紧上前制止。
“王妃！”卫舒面对姬凤瑶，想起当日的蠢事，顿时涨红了脸。
他极为尴尬地负手向她施礼，不敢顶嘴。
姬凤瑶倒是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回头对商熹夜道：“王爷，这些孩子你准备怎么安置？边城战火频频，肯定不适合养孩子，要不，都带回京都？”
“不行不行，京都那个吃人的鬼地方，老子呆着都难受，更不适合养孩子”姬臣海摇头：“去秃鹫寨吧，去了秃鹫寨，不出三年，保管给这些小鹌鹑个个养成小老虎。”
“对对对，去咱们秃鹫寨，凤华和凤萧和他们年纪差不多，能和他们作伴。那俩小兔崽子，保管天天带他们满山遍野的疯”姬凤鸣亦是满口附和。
诸人皆默：“……”
这不是去给你们秃鹫寨做土匪后备军么？
商熹夜默了一会儿，道：“让他们去沧州，沧州是本王的封地，将来本王也是要去沧州的。”
“沧州？”姬臣海愕然：“皇帝跟你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怎么给你封了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封地？”
“那才不是鸟不拉屎的地方，那地方鸟多着呢”卫舒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就是鸟太多了。”
姬凤瑶对这个世界的地域还不是很清楚，好奇地问：“沧州在哪里？”
“距南海月余路程，靠大昭南北边境”商熹夜道：“此处山高水恶，冬短夏长，人口亦不多，是穷山恶水之地。”
姬凤瑶一寻思，这不就相当于地球上的蜀地吗？
若是建设好了，那可是个老天爷赏饭吃的好地方！
“那你还把这些孩子往那送，送那去逗鸟啊”姬臣海铁了心的要为秃鹫寨添生力军：“还是去咱秃鹫寨吧，啥都是现成的，寨子里老人女人多，每家分一个照顾，还不够分。”
第698章 不麻烦不麻烦
姬凤瑶心中两下里权衡了一下，回头劝商熹夜：“王爷，不如先让孩子们去秃鹫寨，等沧州建设好了，再迁去沧州。”
说罢，她悄声传音道：“这些孩子痛失亲人，又倍受折磨，身体上的创伤容易愈合，心灵上的创伤却很难消除。秃鹫寨的人皆性格豁达热情，不同于普通人，不会带有色眼光去看这些孩子，和对待这些孩子。
再说秃鹫寨的老人和女人们，在带孩子的经验上，肯定比你在沧州的那群大老爷们儿们强，能更好的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给予他们家庭温暖，你觉得呢？”
商熹夜听了这话，想到自己和黑枭这黑暗的二十年；
若非遇上小女匪；
若非遇上姬家这窝子土匪；
他和黑枭恐怕现在还不知道温暖为何、光明希望为何。
“好，那就先送去秃鹫寨，只是要麻烦岳母了”商熹夜点头松了口，看着姬臣海欲言又止。
算了，不说了。
岳父岳母的品性他信得过。
孩子们养得彪悍些也没什么不好。
“不麻烦不麻烦”姬臣海嘴角都快咧到后颈窝去了，说罢搓着双手，冲那些瞪着眼睛骨碌骨碌打量他们的孩子们嘿嘿笑道：“小毛头们，以后你们就是我秃鹫寨的娃娃兵了，谁再敢欺负你们，就报老子的名号，老子扒了他们的皮！”
孩子们：“……”
屋内诸人：“……”
陈国公那边。
既然已经决定要回京了，他们父子三人也便不再精打细算地省口粮，吃了三天好的，精神气也回来了。
就连他们手底下的将士们，这三天的食物也多了一些，除了一碗清汤薄粥，每人还添了一个小窝头，但这仍然不能填饱那些七尺大汉的肚子。
在九王安插在陈家军营里的眼线煽动下，陈家将士们心中的怨气非但没有缓解，反倒更大了。
一个普通营帐里，一堆普通士兵挤在一起取暖。
其中有个九王阵营安插过来的眼线，故意低声对身边的同伴恨恨嘀咕：
“他们明明有食物，那后头营帐里藏的，都是粮食，就是舍不得给我们吃，见我们士气低落才给加一个窝头！”
“就是，我中午分明看见他们父子三人和他们的亲信，吃的是山菇炖肉，那香味儿，老远都能闻见。”
其他士兵听见他俩的对话，尤其是听见后面那个士兵的话，顿时直冒口水，只觉腹中更是饥饿难耐。
人在饿的时候，再好脾气的人，也难免会生出三分邪火，更别提军营里大部分都是年轻气盛的糙汉子，顿时有人跟着附和议论起来：
“陈家父子难道想活活冻死饿死咱们，咱们可是他陈家编制下的兵，饿死咱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你怕是没听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眼线甲秒怼。
眼线乙也冲大召召，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咱也别把自己个看得太高了，什么他们陈家的士，咱就是个炮灰。我听说，那父子仨本来就不乐意来这西北，是跟安平候有了磨擦，吵到圣上跟前去了，被圣上罚来西北的。”
第699章 送人头的来啦
诸士兵惊：“还有这回事？”
“哎，还真可能是，我上回就听见陈二公子和大公子骂安平候世子来着，说什么安平候世子命大，在京都被安平候世子戏耍了，这回怎么没弄死他之类的”士兵丙听他们说到这里，连忙给自己的难兄难弟们分享他的见闻。
士兵丁亦积极分析道：“若国公三父真是与安平候有过节，以安平候那火爆脾气，肯定得闹到皇上那儿去。”
“这事儿错不了！”
“咱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进了陈家军营，当初我踏马就该狠狠心，直奔边关投奔九王，现在说不定也混了点军功在身，至少捞个百夫长、千夫长什么的当当。”
“就是，我家在京里还有点关系……”
大家的话匣子一打开，便像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不多会儿，几乎大半个军营的将士都在暗地里议论。
陈家将士的军心，溃散到了极至。
次日一早，陈识羽和陈肖亦带着相对丰盛的食物来点兵，本以为看见食物，那些士兵会很高兴。
没想到，这些士兵看见那些丰盛的食物，和听见一会要出发去打仗之后，眼中却都射出了复杂的目光。
而那些被他们点出来的士兵，再看他的眼神近乎仇恨！
——原来，昨天有人说，今天陈国公父子三人，会把他们其中一部分从送出去当炮灰的传言，是真的！
这陈国公父子，太不是东西了！
简直不是人！
出发的路上，陈肖亦感觉底下的将士们气氛有些怪，低声道：“大哥，我怎么感觉他们有些不对劲？”
“你三天前也是这个德性”陈识羽不闲不淡地答。
陈肖亦：“……”
也是，谁踏马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却饿了一整冬还能有好脸色？
到了陈识羽与黑炼狱的人约好的戎玛村。
看着前面那静悄悄的，仿佛空无一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鲜血与杀戮的村子，陈肖亦眉头微皱，又悄声问：“大哥，这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啊。”
“村子里有许多人埋伏”陈识羽淡淡道。
他的武功要比醉心沉迷酒色的陈肖亦高得多，所以能轻易察觉到村子里许多道轻浅的气息。
似乎对方也没有存心掩饰自己的存在，这让他隐约不安的心安稳了些。
若非存心让他发现，对方根本不用故意卖破绽。
“全军戒备”陈识羽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
可跟着他们的那些将士们听了他的话，也只是稍稍站直了些身子，手里依然有气无力地提着长枪或大刀，不少人甚至暗自不屑地翻了翻白眼。
黑心肝的狗东西！
饭都不让人吃饱，还想人替他卖命打仗？
自己以一挡百去吧！
陈识羽见底下的士兵对自己的话没什么反应，这才真正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正想说几句话鼓舞一下士气。
突然前方的村口跳出来一个黑衣蒙面的少年。
少年举着手里的胡刀振臂高呼：“兄弟们，约好给咱们送人头送军功的人的来啦，冲啊！”
第700章 这特喵是派的哪个傻缺
陈识羽：“……”
陈肖亦：“？？？”
约定好送人头，什么意思？
陈家的一众将士们听了这话，却是露出了空前悲愤的表情，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在京都那个富贵都里长大的。
许多人在家也是被捧在手里呵护的公子哥，只是想为了跟着陈国公府这棵大树混点军功，这才参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