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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予芷强调道。
秦夫人表情怔了怔,仿佛第一次才认识这个继女般。
脑海中浮现的确实亲生女儿那没有感情甚至带着恨意的眼神,她指尖不断地颤抖。
最后低低应了声,转而下楼。
秦梵一路跑得极快,在看到宴会厅角落沙发上,已经没有了那个淡金色身影后,顿时手心冰冷。
“漾漾,漾漾。”
秦梵提着裙摆,在宴会厅到处寻找,丝绒质地的蓝色长裙飞扬,如落跑的公主。
只是公主此时精致的面容一片惨白。
并未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宴会厅议论纷纷:
“这是秦梵,她疯了吗,用这种方式博眼球?”
“不是仙女吗,怎么跟疯子似的。”
“她好像在找人。”
“找人至于这个样子吗,估计是为了博眼球。”
“我听说哦,秦梵跟秦予芷私下关系很差的,搞不好是故意破坏她的生日宴。”
“那秦予芷邀请她干嘛?”
因为秦梵很少作为秦家二小姐出现,从未出席过正式的豪门宴会,所以豪门圈内基本上只认识秦家大小姐,不知秦家还有个二小姐。
直到秦家低调与谢家联姻,秦二小姐的名号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秦梵脑子里满是姜漾,众人的议论纷纷落在她耳朵里,像是刺耳的噪音。
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香槟杯上。
秦梵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拿起酒杯往桌面上一按,玻璃杯发出清脆声响:“安静。”
女孩沙哑好听的声音在宴会厅响起。
原本乱糟糟的宴会厅内陡然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这个竟敢在秦家闹事的人。
而秦家唯一能管事的秦夫人,站在楼梯旁,怔怔地望着自己生出来的女儿。
她的女儿眼神冰冷又无情,脑海中浮现出梵梵小时候笑得眼睛弯弯的眼睛,仿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对了,她的女儿还有一个小名——璨璨。
秦夫人手指抓在扶手上,穿着旗袍的纤细身子微微颤抖。
好像,她这次真的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秦梵桃花眼环顾四周,稳住情绪:“请问诸位,谁看到姜漾了?”
“姜家大小姐,姜漾。”
“半小时前,她坐在这里,穿着淡金色的鱼尾长裙,很漂亮。”
秦梵知道,姜漾的长相绝对不会被忽略,她尽量让自己声线清晰平稳一些。
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秦梵这样像是逼问的语气,谁都不愿意低头回答她的话。
反倒是有人出来:“秦小姐,就算你要找人,也没必要影响到别人吧。”
“果然,娱乐圈出身的就是没教养,比不得名媛的修养。”
“穿上华丽的裙子,麻雀也变不成白天鹅。”这是嫉妒从秦梵一进门就吸引无数目光的秦予芷闺蜜所说。
“……”
只是些无用的话,完全没有用处。
就在秦梵快要隐忍不住时,谢砚礼从宴会厅外走进来,俊美面庞上带着冷色:“她问什么,你们答什么。”
“有问题?”
“谢,谢总?”众人齐刷刷看向秦梵和谢砚礼。
豪门圈的人士们忽然想起一个流传很久,但没有被证实的言论:
谢佛子与一个秦姓女明星的风流韵事。
此时亲眼见他为秦梵站台,这个消息重新涌上来。
或许可能是真的?
谢砚礼音质偏冷,在宴会厅内格外清晰:“谁还有疑问。”
“没有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回忆秦梵的问题,“可我们好像没注意过。”
“我上次看到姜小姐的时候,她就在哪儿坐着。”
“我看她拿了几盘哈密瓜坐那吃,也不跟人交流。”
“……”
秦梵越听,心底越凉,十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她刚才几乎把能找的地方全都找过了,秦家很大,难道是已经走了吗?
去哪儿了?
她肯定是被人带走的?
不然不会不接她电话,更不会一声都不跟她说。
秦梵小脸泛白,纤薄的肩膀不自觉轻颤。
不知是冻得还是怎样。
谢砚礼看着她脆弱模样,眉心深折,抬头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秦梵肩膀上,旁若无人揽着她,“别慌,不会有事。”
秦梵点点头,抓着谢砚礼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十指微微用力。
这种未知的恐惧萦绕在心尖上。
谢砚礼第一次见她这么关心一个人,才发现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真正的表露过真实情绪,将自己藏在重重云雾之下。
秦梵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心慌得厉害。
漾漾不会随便消失不见的,她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其实很细心,绝对不可能故意玩失踪。
谢砚礼眉眼冷静,下令让跟来的保镖们地毯式搜寻,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姜漾应该还在秦家。”
因为刚才谢砚礼就在秦家门口,如果有人进出他不会错过。
“裴景卿呢,他是不是跟漾漾在一起?”秦梵忽然想到什么一样,仰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谢砚礼,被水洗过的眸底染着不自觉地期待。
如果姜漾因为谈恋爱把她忘了,秦梵想,她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重色轻友的小混蛋。
谢砚礼嗓音低沉:“裴景卿有急事回去,不在秦家。”
秦梵唇瓣褪去绯色,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回去了,所以姜漾呢?
宴会厅安静一片,大家都看着秦梵和谢砚礼不敢做声。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声音响起:“姐姐,我看过那个淡金色长裙的漂亮姐姐。”
秦梵手指紧紧攥住谢砚礼的手,然后身子僵硬地转身,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到了她:“她在哪儿?”
小女孩刚才不敢说,怕被爸爸妈妈责骂她偷偷喝酒,但看到这个美得像是仙女一样的姐姐那么担心那个漂亮姐姐,“我被人不小心撞了下,酒撒到那个姐姐身上,所以她去洗手间了。”
“哪个洗手间?”
小女孩摇摇头:“她去洗手间弄裙子,但不知道是哪个。”
秦梵知道这个家里所有的洗手间,她转身就跑,一个洗手间一个洗手间的找。
就在这时。
保镖在大厅客用洗手间的声音响起:“找到了。”
声音有点不稳,“谢总,姜小姐出事了。”
秦梵红唇紧抿着,看似冷静,往那个方向跑时,差点摔倒。
幸好谢砚礼一直跟在她身后,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扶她一把。
秦梵一进入洗手间,刺目的鲜血差点让她晕倒:“漾漾!”
秦梵看着躺在地方,原本张扬明媚的少女此时苍白无力的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不敢去碰她的呼吸,“漾漾……”
谢砚礼随之进来后,脸色阴沉不定:“叫救护车来。”
看秦梵颤抖的身影,谢砚礼揽住了她的肩膀:“你先冷静,刚才保镖检查过了。”
秦梵不知道什么时候,指甲已经把掌心掐的伤痕淋漓。
她终于缓缓地伸出一只手,碰了碰姜漾指尖:
亲自确定。
姜漾还活着,并不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悲喜之下,秦梵忽然晕倒在谢砚礼怀里。
苍白的脸色比起失血过多的姜漾,也不差什么了。
**
“漾漾,漾漾!”
秦梵在一片迷雾之中,怎么都找不到出路,但是潜意识告诉她,她要找的人是姜漾。
是从小陪着她长大,不离不弃的小姐姐。
当前方出现一个纤细曼妙的身影时,秦梵眼前一亮,“漾漾,是你吗?”
那人陡然转身,满脸都是鲜血。
“啊!”
秦梵猛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雪白冰冷的墙壁:“漾漾!”
谢砚礼将秦梵从病床上扶起来:“她没事。”
第 59 章(有佛)
秦梵听到姜漾没事后; 这才感觉天旋地转。
起的太猛,而且许久没吃东西,有些血糖低。
扶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 秦梵那股子眩晕感才渐渐消失。
谢砚礼坐在她旁边,修长白皙的指尖打开保温桶; “吃点东西,不然等会怎么去看她?”
秦梵浑身软绵绵的,想下床都没力气。
只好被谢砚礼喂了点汤进去,有了力气,迫不及待地要见姜漾。
掌心包裹了纱布的手握住谢砚礼的手臂; 满是期待:“带我过去。”
谢砚礼垂眸对上她那双眼眶还通红的桃花眼; 知道如果她没有亲眼看到姜漾的话; 一定不会安心。
瞥了眼桌上的保温桶,幸而吃了一些。
于是压低了嗓音:“等着。”
谢砚礼拿出手机。
不一会儿,温秘书亲自推着轮椅进来。
谢砚礼弯腰将秦梵抱到轮椅上:“有点远,你昏迷刚醒走不动。”
秦梵没答; 只是自言自语说着:“漾漾最爱美了,额头上伤口那么深,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温秘书站在秦梵身后,看了眼自家boss。
顿时明了,谢总这是没跟太太说实话。
不然太太怎么还会有心思担心留不留疤的问题; 应该关心姜小姐能不能脱离生命危险。
身后两人一言不发。
秦梵忽然声音淡了淡:“凶手找到了吗?”
温秘书连忙说:“太太放心; 已经报警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这种事情,还是得请专业人士来。
秦梵咬了咬下唇; 垂眸嗯了声,安静下来。
细微的脚步声与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 秦梵不由得握紧了轮椅扶手。
隔着薄薄的纱布,掌心传来一阵刺疼。
秦梵这才发现,自己手上包了纱布,她有些茫然,什么时候手受伤的?
谢砚礼目光落在她手上,语气平静:“被你的指甲抓破了。”
这得用尽多少力气,指甲才能把掌心掐的鲜血淋漓,伤痕累累。
也更能清晰的感知,姜漾的失踪时,她的心情多紧张。
“哦……”秦梵有点迟钝地应了句,没再说话。
医院走廊幽深,而且越走人越少。
秦梵再次攥紧了扶手,刺疼感让她大脑清醒,直到看到了ICU病房,瞳仁放大。
“这是什么意思?”秦梵猛然从轮椅上站起来,踉跄着往门口走去。
“太太小心。”温秘书连忙扶住她。
刚伸出一只手,秦梵便被谢砚礼拦腰抱到门口,撑着她站稳,嗓音低沉:“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毕竟伤到了脑部,可能醒来所需要的时间会很长。”
秦梵不可置信地仰头看向谢砚礼,张了张唇,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什么意思?”
会永远醒不来吗?
这话她不敢问。
谢砚礼被她紧紧攥着衬衣领口,双手握住她冰冷入骨的指尖,“最晚一两个月,也会请最好的医生,尽量让她早些醒来。”
他也不敢想象,如果姜漾真的醒不来,秦梵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无论什么样子,总不会是他希望看到的。
一两个月,不是一辈子。
秦梵整个人像是虚脱一样。
温秘书接到后续消息,连忙禀报道:“太太,谢总,警察局有消息了,监控显示程熹与姜小姐一前一后进入洗手间,后来程熹出来,姜小姐却没出来。”
明明医院温暖如春,秦梵却硬生生打了个寒蝉。
泛红的眼睛里并不是害怕,而是冰冷的恨意:程熹,是她。
谢砚礼薄唇紧抿着,还未来得及说话。
“漾漾呢!”
这时,裴景卿的声音陡然传来。
他不过离开短短几小时——
秦梵闭着眼睛陡然睁开,一把推开谢砚礼,挡在病房门口,冷睨着裴景卿:
“裴总既然处理不好未婚妻,就不要来招惹漾漾。”
“招惹了漾漾,就保护好她。”
“现在装什么情深,漾漾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距离漾漾出事已经半天了,同在一个城市,裴景卿到现在才过来,在他心里,漾漾到底算什么。
如果没有裴景卿,漾漾就不会认识那个恶毒的女人。
如果没有谢砚礼,那个恶毒的女人也不会纠缠裴景卿,更不会伤到漾漾。
于是,秦梵连带着也不想看到谢砚礼。
秦梵明知自己是迁怒,但看着命悬一线的姜漾,还是忍不住。
迁怒谢砚礼,迁怒裴景卿,更迁怒她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她身边,为什么明明早就察觉到了会有阴谋,还没有打起更深的戒备心。
是她过于自傲,以为这两个人阴谋针对她,而不是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