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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二雪的目光冷了冷,他的确师承黄柳真人,可是黄柳真人仙逝之前,曾让他发下誓言,永远都不可以用他所教的剑术杀人,所以他已经三年不曾碰过剑了。
“好,下官答应太子殿下。”
“既然要顶罪,戏就要做足,你马上写几封情书作为罪证送到刑部,本太子再派人去冷宫让柳疏影签字画押,证明那位画徒的清白和与你的‘奸情’。”
“谢太子殿下!”
……
宫外,一匹快马在街道上飞驰着往午门的方向而去。
马上的官兵手举着诏谕,嘴里不断喊道:“让开!快让开!”
尽管老远就能听见他的吆喝,可是马速太快,路人还是因为来不及躲避而被撞的东倒西歪,这位官员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办。
法场上,监斩官扔出令牌后,行刑的刽子手在刀上喷了酒,抽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苏诗青身后的牌子,然后高高举起散发着寒光的大刀就要往他的头上砍去。
周围的观众纷纷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前来为苏诗青送行的画徒们也都于心不忍地别过了头。
人群里,一位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悄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身旁的手下低声劝阻道:“会主大人!现在动手会暴露我们行踪的!”
揭傲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剑已经出了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刀下留人!”
刽子手及时停住,监斩官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前去迎接诏谕。
马上的官员迅速将皇太子下的诏谕内容念出:“奉皇太子命:经调查核实,顾眉生实为清白,并无秽乱宫廷之罪,其师邵二雪才是欺君罔上之人。故判,原定对顾眉生的斩首刑罚不再施行,另对罪人邵二雪施以流放之刑,流放至万灵园,并革去宫廷画师一职,接诏喻!”
末了又补充一句:“监斩大人,速速放人吧!”
“是!”
监斩官忙上前一步,接过诏喻,然后命手下的官兵赶紧去给苏诗青松绑。
本就被折磨得快要支撑不住的苏诗青,因一时受不了这么多刺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太好了!”
围观百姓纷纷对太子殿下的仁慈高声欢呼,几个和苏诗青比较要好的画徒急忙跑过去将苏诗青架了起来。
揭傲见状立刻收回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得以放下,直到看着苏诗青被送回图画院,才带着手下离开。
图画院。
迷迷糊糊间,苏诗青觉得浑身疼痛,噩梦缠身,最终被梦中砍头的那一幕给惊醒了。
“啊!”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结果牵扯到浑身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罗勇急忙扶住他:“眉生!你醒啦?”
苏诗青想起昏迷前听到的诏谕内容,惊得一把揪住罗勇的衣领问道:“邵大人在哪里?!”
“你身上还有伤,先不要激动!”
苏诗青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痛苦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寒夙兄要这么做?不行!我得去找他!”
罗勇赶紧按住他的肩膀:“别去了!邵大人现在估计已经出城门了,你到哪里去找他呢?更何况你还有伤,怎么去啊?”
苏诗青声音沙哑,难过道:“我一定要去找他,他这分明是在替我顶罪!他是无辜的!我要去禀明真相!”
“顾眉生!”王培林看不惯他这副样子,于是愤怒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邵大人的心意吗?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我不需要他为我这么做!是我犯的错,我一人独自承担就好了,为什么要帮我?”
今天本该是他的大喜之日啊!为什么要替他顶罪,值得吗?
王培林显然被他的不懂事给气到了,狠狠抓过他的手,吼道:“因为你的这双手!他用一生的前途给你换来了这双手!所以你要振作起来,这样才不会辜负他对你的良苦用心!”
“我不明白!”
难以接受和理解的苏诗青,用力地推开他们,不顾伤势一瘸一拐地跑出了东斋。
众人看着他逐渐远去的瘦弱背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邵二雪和他都是这么年轻又那么有绘画天分的人,为什么上天偏要他们受如此折磨?真是怨天不公,愤事难平。
出了图画院后,苏诗青发疯般的在大街上一瘸一拐地奔跑,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好像摔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脑海里交织呈现着与邵二雪相处时的画面,往事历历在目,他无法平复自己对邵二雪自毁前途的愧疚。
这该死的作画天赋让他和柳疏影深陷地狱,把邵二雪推向深渊。他根本不在乎天赋,也不在乎绘画,所以不能理解邵二雪为何要这样做。
不知是不是上天对他还有一丝丝怜悯,竟然让他遇到了押送邵二雪的队伍。
苏诗青立刻追在后面大叫了起来。
“寒夙兄!寒夙兄!”
邵二雪坐在囚笼里,发丝凌乱,双手双脚都被拷在了一起。原本空洞的眼神因为听到苏诗青的呼喊而闪过一丝慌乱,他急忙站起来,抓着木栏看到不停追跑的苏诗青。
“回去!不要再跟过来了!”
“寒夙兄!”
苏诗青一路跟到城外,摔倒了很多次,衣服被新添的和旧的伤口流出的血迹染红。
邵二雪原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谁知道他这么倔强,于是央求押送的官员道:“大人,请等一等吧!让在下和他说几句话再走。”
押送的官员无奈道:“好吧,停下。”
队伍终于停了下来,苏诗青有气无力地步履蹒跚着跑到囚笼面前,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停地流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顶罪!”
邵二雪心疼地看着他身上和脸上的伤,忍不住颤抖地伸出手为他拭去泪水:“你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苏诗青握住邵二雪的双手,抚在自己的脸上,哽咽哀求道:“寒夙兄,我们去找太子殿下把事情说清楚吧,现在去还不晚!”
邵二雪缓缓地摇头:“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怎么可能回去呢?”
苏诗青控制不住地哭起来:“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为什么你要这样……?”
邵二雪哪敢表明自己的心迹呢,只是说了一个听起来很有道理的理由,言语中流露出对他无限的包容与爱。
“你天赋异禀,拥有寻常人不敢奢望的才能,作为老师,我怎么忍心看你就这样陨落呢?更何况,我只是被流放而已,你不必这么难过,也不要自责,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关你的事。”
“可是,你走了就在也回不来了呀!”
邵二雪情真意切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算是为了我,为了守住我们共同的愿望,你也要留在图画院,成为宫廷画师,在绘画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这样才不枉费我的一片苦心,明白吗?”
心力憔悴的苏诗青大声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成为什么宫廷画师,我只要你回来!”
“听话。”
这时,押送的官员催促道:“时间到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说完,押送的队伍继续前进。
苏诗青紧紧地攥着邵二雪的手不愿意松开,邵二雪只好狠心掰开他的手,然后转过身去,不让自己去看他奔跑的身影。
队伍逐渐远去,苏诗青再也追不上,最终因伤势过重而再次晕了过去。
第45章 宴会相逢
从那之后。
苏诗青便如同跌进万丈深渊一样沉睡起来,仿佛死人般安安静静地躺了三天三夜。
醒来了也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时常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即使被柳时颢拉去上课,也是不按规矩乱画一通再将画稿撕毁,公然与老师作对,禁闭室也成了他第二个睡觉的地方。
月假就出去买醉,每次都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图画院。
他疯狂的想念着揭傲,却不知他在何处,传来的都是令人胆战心惊的消息。
对邵二雪有愧,却无法振作起来,更别说像以前那样心无旁骛的作画了。
这日,正午时分。
城墙外,置于蓝天底下的山峰犹如刀裁过一般轮廓分明。
白天的酒街尾处寂静无比,只有阳光在强烈地照射着那满是污渍的酒幡。
苏诗青从酒肆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高举着酒瓶,对着天空吟起了诗:“相思相见只凭梦,侬访欢时欢访侬……愿使遥遥他夜梦,一时同作路中逢。”(《相思梦》黄真伊)
虽然这里很颓败,但是他喜欢这里,因为无人打扰。
走到城南街道,在喝光最后一口酒后,他突然被一个乞丐给撞倒了,试了好几次都爬不起来,索性就躺在那里睡着了。
几个乞丐偷偷摸摸地过去抢走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衣裳。
一顶华丽的轿子从那里经过,耀眼的纹路布满整个矫身,淡紫色的窗布随风摆动,看上去十分气派。
轿夫遇到横在路中央的苏诗青后,停了下来。
帷帘内传来清冷的询问声:“为何停下?”
婢女对着轿子说道:“回小姐,前面有个人挡住了去路。”
“把他挪开。”
轿夫过去将苏诗青拖至墙角。
这时,恰巧一阵风吹过,掀起窗帘的一角,玲珑透过缝隙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年,似乎在哪里见过。
“等等。”
玲珑掀开帷帘走了出来,在婢女的搀扶下来到苏诗青的面前,仔细观察后,想起那晚在颜料坊里见过这个少年。
但是他为什么会晕倒在路上?
想到这里,玲珑赶紧吩咐婢女:“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
婢女忙过去将苏诗青扶了起来,一身的酒味让婢女忍不住皱起眉头。
“喂!醒醒,醒醒!”
怎么叫都叫不醒。
婢女询问道:“小姐,这位公子喝醉了,怎么办?”
玲珑犹豫一下,随即说道:“把人抬进轿子吧。”
“啊?小姐,这怎么行呢?”
“无妨,快点走吧。”
玲珑让轿夫将苏诗青放进轿子里,然后自己和婢女走路回青兰坊。
锦城的九条大街之中,属城南大街最为宽敞。往这条街直走,穿过庭市,就能看到数栋鳞次栉比,高大气派的楼宇。这里夜夜灯笼高挂,歌舞喧嚣,是大名鼎鼎的青兰坊。
是夜。
平常因为宵禁的缘故,坊内客人并不多。
但是今晚庭院里却正在举行一场的秘密宴会,来的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从傍晚开始,秘客便陆陆续续地到来,年龄各不相同,穿着打扮也有等级之分。
他们舒舒服服地坐在庭院中间,听歌舞妓们轻弹浅唱、翩翩起舞,好不热闹。
玲珑坐在阁楼里,淡施脂粉,小巧的樱桃唇瓣涂上鲜红的胭脂;挽起的发髻特意涂上香油,用木梳细细地打理着;再插上各种七宝装饰和翡翠发簪,最后把象征尊贵身份的装饰物和香囊绑在裙带上。
床上,苏诗青头痛欲裂地醒来。
映入眼帘的不是黑夜的天空,而是朦胧的纱帐。
忽然,一阵脂粉的浓香袭来,不由得让他恍惚起来。
这里是哪里?
他迟钝地抬起头,透过纱帐隐约看到玲珑美丽朦胧的倩影。
正想开口说话,婢女突然推门进来。
“小姐,客人们都到齐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婢女出去后,苏诗青看到玲珑打开抽屉,从盒子里拿出一根粗大的银簪。
只见她转动银簪的末端,然后一把特制的小刀映入眼帘,刀刃闪现着令人瑟瑟地寒光,她的目光也宛如照射在冷冷的井水中般幽深可怖。
玲珑再次确认好银簪的开关后,将它插在了发髻上,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苏诗青心里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玲珑也是红巾军的一员,难道他们今晚有什么行动吗?玲珑要暗杀谁?揭傲也在这里吗?
越想思绪越乱,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为了确认情况,他悄悄地跟在玲珑的身后来到楼下。
原来关州大胜红巾军后,嘉王爷召集各功臣来到青兰坊,举行了这场宴会。
参加的人当中,不仅有皇太子的左膀右臂,就连几名富商巨头也都被请来了,甚至还有刺史家的公子周玉然以及原本属于御亲王党派的大驸马和揭傲。
苏诗青躲在围墙外偷偷观察着。
在看到揭傲的那一刻,心里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了,没想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里面。
可是外面全是严阵以待的官兵,他联想起刚才玲珑的举动,突然感到不寒而栗,不知道揭傲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宴会上。
盛装打扮的玲珑缓缓走到庭院中间,优雅地朝众人行礼。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男人几乎都像丢了魂儿一样,各个出神地望着她,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然后纷纷开始称赞。
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