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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官吏道:“想要反悔,还不容易,就以大人是鸿胪寺少卿,管不到新军为理由,随便就能给他打发了。。。。。。”
见周正仍旧不以为意的表情。
他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焦急,面露担忧之色,急促道:
“大人,下官这不仅是为您着想,也是为朝廷着想。”
“耗费重金打造的新军,若是被虎贲军轻而易举的击败,这可不仅是颜面无存的问题!极有可能引发朝廷动荡啊!”
周正道:“你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那年轻官吏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
周正却是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悠悠道:
“你觉得这样的事,若是无人授意,本官会心血来潮的提起?”
那年轻官吏微微一怔,竟是无言以对。
好一会,方才反应过来,道:“大人的意思,提出比试,是方相的授意?”
周正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悠悠的道:“本官能做到鸿胪寺少卿的位置,做事岂会如你想的那般草率。。。。。。”
“想要在这朝堂上站稳脚跟,你啊,还要多学,多看,多想……”
说到这,周正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继续饮酒。
这些年轻人,自以为饱读诗书,就总是想着教前辈做事。
殊不知,能在这朝堂上站稳脚跟的前辈,哪一个不是从一群人中厮杀出来的。
他能想到的事,在场的前辈,又怎会想不到?
那年轻官吏经过点拨,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心中有些羞恼,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二楼,雅间。
小女帝看向方修,问道:
“与虎贲军比试,是你的授意?”
方修道:“陛下觉得呢?”
这话基本就代表了答桉。
小女帝眸子里露出疑惑之色,问道:“你为何这么做?”
方修反问道:“为何不这么做?”
小女帝道:“比武输了,岂不是很丢脸。”
“丢脸也是丢臣的脸。”
小女帝啐了一口,没好气道:“丢你的脸,和丢朕的脸,丢朝廷的脸,有何区别?”
听见这话。
方修转头看向小女帝,耸了耸肩,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随口问道:“陛下也觉得新军一定会输?”
小女帝看见方修的表情,犹豫了一下,道:“那虎贲军毕竟是周国精锐中的精锐,几年前,曾经以五万的兵力,追的吴国二十万大军狼狈逃窜。。。。。。”
方修嗤笑一声,道:“吴国的士卒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和府兵比也好不到哪去,随便一支经过训练的军队,都能将他们击溃。”
小女帝撇了撇嘴,没有反驳。
方修没有得到回应,看向小女帝,眉头一挑,笑道:“臣与陛下打一个赌。”
小女帝果断的道:“不赌!”
方修道:“陛下不好奇赌注?”
小女帝道:“反正就是不赌!”
方修见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小女帝却忽然伸出了纤纤玉手,拦住了他。
“别说!说什么,朕都不跟你赌!”
“赌注再诱人又如何,反正最后一定是朕输,没意义!”
方修:“。。。。。。。”
这是什么人间清醒。。。。。。
他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既然陛下怕了,那臣也没什么好说的。”
小女帝哼哼道:“朕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激将法对朕没用!”
说着,昂了昂小脑袋,一脸的骄傲。
“。。。。。。”
方修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
小女帝忽然问道:“你为何对新军如此自信?”
听见这个问题。
方修转头看向小女帝,表情忽然变得认真,正色道:
“新军是臣亲手打造,若是臣都不自信,还有谁会自信?”
小女帝犹豫了一下,道:“可是他们连兵器都不会。”
方修轻笑一声,道:“陛下可知,角力是何意?”
小女帝想了想,道:“不就是比武?”
方修解释道:“准确的说,是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比武。”
小女帝面露恍然:“原来如此。。。。。。”
顿了顿,又道:“比试那天,你别忘了提醒朕,朕想去观战。”
方修拱了拱手道:“遵旨。”
一楼。
虎贲军和新军比试的事,基本已经确定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场宴席也快要接近尾声。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喝的微醺,摇头晃脑,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使团一侧。
魏兴来见状,望向身侧的一名锦衣华服的青年,俯身在他的耳畔,问道:
“刘俞,本官让你作的诗,可作好了?”
锦衣华服的年轻人,清秀的脸庞带着微醺的红润,回道:
“不过是一首小诗,有何难。。。。。。”
说到这,打了个酒嗝,继续道:
“实话告诉大人,大人刚吩咐在下的那一天,在下便已经将诗做好。”
魏兴来微微一怔,眉头皱起,质问道:
“那本官之前问你,你为何一直推脱?”
有燕北府诗魁之称的刘俞,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道:
“若是在下之前就将这首诗的内容告诉大人,大人将其据为己有,在下又能如何?”
魏兴来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火,不冷不澹的道:
“本官不是答应你了,这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你,你作的诗,由你自己诵!”
刘俞眼睛微微眯起,看向魏兴来,好似醉了一般,用含湖不清的声音道:
“你们这些人。。。。。。说一套做一套……不可信。。。。。。”
此话一出。
魏兴来眸子里迸发出熊熊燃烧的怒火,但想到要他还有用,隐忍不发,只是冷冷的道:
“将你诗的内容告诉本官。”
刘俞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轻声念诵。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桂千树,尽是赵公去后栽。”
听闻此诗。
魏兴来眼眸一亮,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道:
“好!好诗!”
这首诗的第一句描绘长安街上行人车马川流不息的场景。
第二句描述人们刚从玄都观里赏花回来。
玄都观是长安城南的一座道观,颇有名气。
最后两句则是在说。。。。。。
玄都观里栽种着许多株桂花树,全都是赵公离开长安后栽下的。
这里的赵公,毫无疑问指的是十年前,受乾国丞相方修排挤,被迫致仕的上一任丞相——赵景。
四句诗听着没什么,只是描绘了长安城百姓欣赏桂花的场景。
实际上,讽刺意味浓厚!
前两句。
看花之人代指的是长安城的新贵,如吏部尚书杜晨安,户部尚书秦兴言等。。。。。。
他们为了富贵利禄,奔走权门,就如同在紫陌红尘之中,赶着热闹去看桂花一样。
后两句。
桂千树指的则是新任丞相——方修!
十年前,赵公致仕,离开长安。
方修靠阿谀献媚攀爬至丞相之位,将长安搞得乌烟瘴气,烟尘扑面……
短短四句诗,借题发挥,表达了刘俞对这些人极大的鄙视和无情的讽刺。
而这。。。。。。
正是魏兴来想要的!
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看向一旁的翰林院典簿,叮嘱道:
“本官不管你怎么想,等会这首诗,一定要记好了!”
紧接着,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就要念诵此诗。
这个时候。
刘俞却是一把拽住了他,似醉非醉道:
“大人方才不是答应在下,由在下念诵此诗?”
第144章 自己打自己?
魏兴来想了想,反正诗已经作好,谁念还不是一样。
点点头,答应道:
“好,你来念。”
紧接着又坐了回去。
刘俞见状,眸光闪了闪,缓缓站了起来,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
“良辰美景,美酒佳人,没有诗词助兴,怎么能行。”
“在下虽是不才,但也愿意赋诗一首,抛砖引玉!”
话音落下。
尹人居里安静了一些。
众人望着这突然站出来的华服公子哥,目光中流露茫然之色。
“此人是谁?怎么突然站起来要赋诗?”
“听说周国使团里有一位诗魁,名叫刘俞,应当就是此人。”
“也不知他要作什么样的诗。”
众人议论纷纷。
周正见状,心里却是紧张起来。
他知道,这个诗魁刘俞是魏兴来找来砸场子的,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希望他只是作诗,不要搞一些乱七八糟的隐喻……”
周正心里叹了口气,如此想道。
二楼,雅间。
“终于还是来了!”
小女帝看着突然站起来,说要赋诗一首的华服男子,心里一沉。
别看之前那魏兴来又是大谈礼乐,又是要比试武力。
落在武明空的眼里,都是小打小闹,赢了更好,输了无妨。
但这诗词,可不一样!
要是这刘俞真的作出了绝佳的讽刺诗词,必定会流传天下,传诵千年。
这可比报纸上的几篇文章,杀伤力大多了!
虽说武明空对这些虚名不是很在乎,可要是能避免,也没人想被写进诗里,遗臭万年。。。。。。
一旁。
似乎是察觉到小女帝有些不安。
方修轻声道:
“陛下放心,刘俞要作的诗,与你我、朝廷都没有关系。”
听见这话。
武明空微微一怔,好看的眸子望向方修,眸子里显露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方修澹澹道:“因为那诗,是臣给他的。”
这奸贼还会作诗?
武明空又是一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听见楼下传来男子响亮的声音。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刘俞不紧不慢的念完了前两句,端起酒盏,轻轻的抿了起来。
众人听了,皆是面露思索,议论起来。
“这两句诗,不写花本身动人,只写看花之人为花所动,巧妙而又简练,实属上佳。”
“紫陌红尘拂面来,虽是描绘长安城之繁华,但放在这鸿胪寺宴上,本官总觉得是意有所指。。。。。。”
此话一出。
其余人也都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如今是秋季,盛开的花只有那么几种。
若要选取意象,很多比花更加合适,即便如此,这刘俞仍旧以花为题,说明这花理应是暗喻。。。。。。
在这鸿胪寺宴上,以花作为暗喻……
众人面露思索,仅仅片刻便露出恍然之色。
“刘俞这是用赶热闹看花之人,暗喻趋炎附势之徒?”
“那这花指的应该是。。。。。。丞相大人?”
“红尘拂面,是说我大乾乌烟瘴气?”
在场的官吏都是实打实的进士出身,一个个也都算得上是才华横溢。
结合作诗的背景,以及这刘俞的身份,很快就能猜测出诗背后的讥讽之意。
“莫名其妙说要赋诗,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没招他没惹他,偏要作诗讽刺!这不是犯贱?狗一样的东西,得揍他一顿!”
鸿胪寺的官吏们这么想着,看向刘俞的眼神中带着愤怒。
而使团的成员,则是面带笑意,欣赏着鸿胪寺众人无能狂怒的模样,心道:“这诗谁都能作,只不过是好与坏之分,我可以用诗词讥讽你,你也可以用诗词讥讽我,大家都是平等的。
你们要觉得这诗讽刺意味太重,尽可以自己作一首当作反击!
要是你们作不出来,那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一群蛮夷,又怎知诗词歌赋的美妙,怕是给你们一年,都未必能做出这般精妙的讽刺诗!”
想着想着。
使团成员们皆是露出得意之色。
二楼,雅间。
小女帝听见前两句诗,眉头微蹙,冷冷道:“就知道这狗东西没安好心!”
方修道:“有吗?臣怎么没这么觉得?”
小女帝望向方修,没好气道:“他就差明着骂,咱们大乾朝廷都是一群趋炎附势、攀高结贵之徒了,你听不出来吗?”
方修悠悠道:“臣觉得,是陛下想得太多,人家或许只是单纯写城市繁华,赏花者多呢?”
小女帝有点儿生气,哼哼道:“你个狗奸贼,又装傻充愣!”
方修斜睨小女帝,道:“陛下想挨打了?”
小女帝不甘示弱的瞪着方修,道:
“好心拿当驴肝肺!朕这是为你不平!”
“你可知道,这首诗要是传出去,有多少人看你的笑话!”
“从今以后,你方修就成了为了富贵利禄,投机取巧,极尽谄媚的佞臣!”
方修有些诧异,好奇的问道:“难道现在的臣在陛下心里不是这样?”
小女帝微微一怔,神色有一些恍忽。
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气哄哄的道:
“就算你是佞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