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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的意思,使馆小吏自然知晓。听她如此问来不由苦笑的解释道:“回大人的话,原先是有的,只是前些时候为搭建观舟楼的事被借调了。”
这大抵也是看使馆里不曾闹大,礼部便将手头的人调去了在上峰看来更重要的地方。
乔苒听到这里,忙问:“观舟楼又是什么地方?”
使馆小吏道:“就是在渭水河上搭建观看龙舟赛的塔楼。”
听到龙舟赛三个字,姚晃肉眼可见的眉心一跳。
这场景他熟悉,三年前,他自己就是这么失踪的。
“此时离端午龙舟赛还早的很,不过是个临时的观赛塔楼而已,不必那么早就开始搭建吧!”比起姚晃,作为旁观者的乔苒显然更为冷静。
对此,使馆小吏却摇了摇头,而后看了眼姚晃,略一踟蹰之后便开口了:“为了不让姚大人的事再度上演,这次礼部和工部决定在渭水河畔特意建造一座观舟楼,往后便不用再临时搭建了。”
这想法倒是不错,不然年年临时搭建也要花费不少人力物力,不如干脆造个一劳永逸,平日里不定还能用作别用。
只是,造观舟楼不是匠作监和工部的事吗?用得着调用那么多护卫官兵?
她能想到这一茬,甄仕远自然也能。
眼见两人脸色有些微妙,使馆小吏仿佛猜出了两人的心思,开口解释道:“之所以借调官兵和护卫是因为造楼的地方有百姓搭建了屋子,虽然给了钱财叫那些百姓搬离了,可后头因着嫌给的钱财少,百姓又闹起来了。”
对此,甄仕远和乔苒都有些意外。
“工部礼部的人怎会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没签契吗?”甄仕远意外的问道。
使馆小吏摇了摇头,道:“签了的,”顿了顿又苦笑了起来,“只是契书只能防得君子却防不得小人。”
真要耍赖,自有千种万种的方法。
譬如将自家养的鸡鸭之流赶过来捣乱什么的,人总不能同鸡鸭争执吧!再譬如暗地里让小孩过来,难道大人还能将小孩吊起来打一顿吗?
这种事多了不伤筋动骨,却委实太麻烦,于是礼部便将使馆这里的人手抽调了过去。
这个事情办得不算漂亮,却也不能说错。
甄仕远“嗯”了一声,没有再问此事。他们今日是为了寻那位失踪的乌孙小族长而来的,还是找人为重。如今几国使节的事暂且都要先放一边,先去看看那位乌孙小族长失踪时的房间摆设为好。
入了别馆之后,那个乌孙人情绪显然激动了不少,他一边走一边指着前头正中的主屋道:“这就是我们小族长的屋子,他便住在这里。”
乔苒闻言立时问他:“你们发现小族长不见便立时出来寻人了,是不是?”
乌孙人点头。
见他点头,乔苒同甄仕远交换了一个眼色,又道:“没有动过屋子里的摆设吧!”
乌孙人连忙摇头,而后脚下加快两步,上前便推开了屋门。
众人看向屋内,皆是一愣。
屋内整整齐齐,连床上的被褥似是都换了新的。
便在此时,那个在一旁垂头耷拉着脑袋,神情不安的使馆小吏开口了:“我……我将屋子打扫了一番,是做错了吗?”
岂止是错了,简直错大发了!
原本没有动过的屋子可说是至关重要的案发现场,从中总能找出一些关于小族长的蛛丝马迹,这么一大扫,倒是好了,对着这样一座打扫的干净齐整的屋子,还能发现个什么来?
甄仕远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回过神来的乌孙人顿时急了,将手头吃到一半的肉饼想扔到一边,上前一把揪住乌孙人的衣襟,怒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把我们小族长抓走的?”
使馆小吏吓的面如土色,忙磕磕巴巴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便是看屋子太脏乱,想打扫……”
“你撒谎!”一道女声便在此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让身后的官差暂且将乌孙人同那使馆小吏拉开,被拉开的乌孙人急的用匈奴话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众人虽是听不懂,却大抵也能猜到估摸着是在骂人。
这还真不怪乌孙人,换了他们也是要骂人了。
使馆小吏吓了一跳,本能的看向出声的女孩子:“我……我没有……”
没有?乔苒一哂,笑了:“你说你看屋子太脏乱想打扫?”
使馆小吏忙不迭地点头:“是……是啊,打扫,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撒谎!”女孩子瞥了他一眼,再次淡淡呵斥了一声。
这一声,声音不大,语气也十分平淡,甚至并不如何严厉,可不知道为什么使馆小吏还是本能的吓了一跳。
“既然想打扫为什么只打扫了小族长的屋子?这大堂踢翻的椅子,冷却的饭菜,过道中的污迹你都看不到么?”乔苒说着摇了摇头,看也不看那面色惨白的使馆小吏,道,“破绽太多,真要说怕是一两个时辰都说不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乌孙人听到这里,更是忍不住就要上前抓住那使馆小吏审问,好在及时被身后的大理寺官差拉住了。
人被拉住动弹不得,乌孙人只能靠嘴喊:“你为什么要抓我们小族长?又将我们小族长抓去了哪里?”
那使馆小吏此时已经被大理寺官差擒住了,他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什么,可对上乔苒和甄仕远冷漠的表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败下阵来。
“倭国的使节给了我一些钱财,让我帮忙打扫一番小族长的屋子。”使馆小吏道。
乔苒听到这里,与甄仕远对视了一眼之后便继续开口问他:“他给了你多少钱财?”
使馆小吏怔了一怔,似是想要摸向自己的袖袋,却因着被身后两个大理寺的官差拉住不能动弹,不得已,只得道:“在袖袋里,蓝色的钱袋。”
甄仕远闻言,也不唤官差来动手了,自己便走上前去摸向他袖袋里的钱袋,很快一只蓝色的钱袋便从小吏袖袋里扯了出来。
甄仕远扫了一眼钱袋上的图纹:他若没记错的话,这好似还当真是倭国人的标记,只是这钱袋标记如此明显,是生怕找不到钱袋的所有者吗?
打开钱袋看了看,甄仕远便递给了乔苒,乔苒扫向钱袋里的银钱,数了数便笑了:“还不到五十两,你腰间那枚玉佩至少三百两往上走,这区区五十两便能将你收买了?”
使馆小吏吓的一个哆嗦,忙结结巴巴解释了起来:“只……只是打扫屋子而已,五十两够多了!”
“撒谎!”
这一声再次让使馆小吏吓的一个激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撒谎”这两个字从这个女孩子口中说来比旁人要可怕的多
女孩子指向那些乌孙人,道:“乌孙人是陛下特意领去年宴的贵客,知晓他们丢了重要的小族长,区区五十两就能收买你?还不快说实话!”
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在大理寺官员面前竟然处处都是破绽!
对上面前两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小吏这才动了动唇,说出了事情:“是……是高句丽的人给了我钱袋有让我将倭国人说出来的。”
第735章 秘密
这次从小吏身上搜出来的可不是几十两银子的钱袋了,而是一沓厚厚的银票。除了这沓厚厚的银票之外还有一封引荐信。
引荐信是写给高句丽的皇帝,大意是他帮了高句丽皇帝的大忙,可以许诺官位什么的。
这封信看的甄仕远和乔苒眉头直皱,甄仕远更是忍不住道:“你便是当真起了更进一步的心思,以为仅凭这封信,那高句丽的皇帝便会允你高官位?若当真是高句丽能够影响他们皇帝决策的高官前来大楚,陛下又怎会不见一见,任凭礼部如此随意的将人安排在这里?”
使馆小吏脸色一白,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楚天朝大国幅员辽阔,资源丰厚,高句丽相比大楚太小了,所食所用都极其稀少,否则又怎会举国皆习惯于食腌制物来保存?再者,看高句丽每一年上贡之物便能看得出其物资缺乏。真要说起来,便当真是高句丽的高官,其待遇或许未必有这个使馆小吏的待遇好。
这使馆小吏的位子是典型的肥差,日常招待使臣,使臣打点等等,所以他腰间带着一枚三百两的玉佩这在他和乔苒看来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实属寻常。
大抵是日常接触各国朝臣,觉得自己才能平庸,想要在大楚出人头地太难,便干脆想着换条路走走,换不得官位便换个小国做个高官。
“人起了贪念便容易被蒙蔽双眼。”甄仕远将那封信放到一边数了数钱袋里的银票,这样的数量确实足够买通一个使馆小吏了。
“所以高句丽人为什么要让你做这些,乌孙小族长的失踪可是与他们有关?”乔苒问那小吏。
“我不知道。”小吏说着摇了摇头,顿了顿之后又道,“不过,我想无缘无故突然使了重金要我这么做,或许是有些关联的。”
从先前这使馆小吏的表现来看便知道他是个聪明的,眼下听他这般说来更是证实了他们的猜测。这小吏聪明的很,心里清楚高句丽人做这些事必然心里有鬼却依旧这么做,可见这不是蠢了,就是单纯的坏了。
坏可比蠢更令人厌恶。甄仕远摆了摆手,让人将小吏押了下去,带回大理寺。
听甄仕远这般说来,小吏顿时慌了,忙喊“饶命”,甄仕远却不为所动。使馆官吏做了这等事,别说保不保的了官位了,就是定罪的可能都不小。
将小吏押下去之后,甄仕远唤来人,让他们去“请”高句丽的使节。
乌孙人在一旁等的焦急万分,想说什么,可想到先前不到区区半个时辰,这两位大理寺的大人便揭发了小吏的谎话,找到了背后使坏的高句丽人,乌孙人便强忍着没有开口,心里不由感慨汉人有句话叫“入乡随俗”说得好,有问题当真是该报官的。似这等事,还是这些大理寺的大人们做起来更擅长,他们便算了。
高句丽的使节就在使馆里,是以,很快,几个高句丽使节就被大理寺官差“请”了过来。
看着几个脸上神情明显带着不悦的高句丽使节,甄仕远转头抓了另一个使馆小吏过来问道:“高句丽的使节便只有这么几个人?都在这里了?”
那使馆小吏连忙摇头,神情忐忑不安。他并非主事的,主事的那位先前也不知怎么回事,问着话问着话突然被大理寺官差拿下了。
他不知道同僚做了什么,只是有些害怕会不会自己也这般问着话问着话便被拿下了。
他数了数高句丽使节的人数,不敢搪塞:“还有五个出门了。”
至于那五个出门的去了哪里,他却是不知道了。
甄仕远也没有问他这些,只是看向那几个面色不悦的高句丽使节,而后将从先前那个使馆小吏那里搜出的钱袋和引荐信交予那几个高句丽使节看了看,这才开口道:“眼下,乌孙人的小族长不见了,你们中有人暗地里指使人故意破坏现场,本官有理由怀疑你们中有人与乌孙小族长的失踪有关。你们虽是高句丽人,如今却在大楚地界犯事,自也要遵守我大楚律法。所以,我若是你们定然会将那几位的行踪如实交代,免得引火烧身。”
高句丽和倭国人受中原文化熏陶要久一些,说话稍稍用些成语,也是听得懂的,引火烧身的意思几个高句丽人自然也明白。
互相对视了一番,略一犹豫之后,其中一个高句丽人便站出来说道:“引荐信是朴先生写的,此事或许要问一问朴先生。方才走之前,朴先生道他要带几个弟子去城外山寺里问问经书的事,便走了。”
引荐信出自这个高句丽的朴先生之手,那与使馆小吏做交易的多半便是此人了。不过高句丽人问经书的事情……甄仕远有些疑惑,道:“我虽知晓姓佛的不在少数,不过佛教可传到高句丽了?用得着如此特意出城去山寺询问?”
那出声的高句丽人闻言忙摇头解释道:“我们不懂佛教,朴先生去山寺问经书的事是因为先前同天竺人发生冲突时不小心弄污了天竺人的经书,那些天竺人口口声声道是不传世的孤本,要我们赔,我们不肯,这些时日为经书的事闹过不知多少回,那些天竺人还扬言道回去要寻人来高句丽讨说法……”
“讨说法”这话已然说的十分委婉了,事实上那些天竺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回去要带兵攻打高句丽。他们此行只是送学生来国子监读书而已,本不是什么重要官员,若是当真因着他们的关系惹的天竺人带兵攻打高句丽,那待他们回去之后必会被陛下怪罪,说不准连身家性命也要赔进去。
所以,虽说在面上他们丝毫不惧,暗地里却为此向那些天竺僧人讨过饶了。可那群天竺僧人恁坏,不肯松口,只要他们赔经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