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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既然这般厉害,为何要做出人人可欺的样子?方家……方家的背后又到底是谁?
“算一算,我平日里也没少给你方家下脸子,”甄仕远喃喃自语,“你能弄走一个金陵府尹,安知能不能弄走第二个。”
这等时候,正是他升迁的关键时候,可不能让莫名其妙的人跳出来搅了局。
这方家背后到底是谁,自然是要弄清楚的。
……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唐中元,红豆忍不住得意:“甄大人还挺看重我家小姐的嘛!也是,毕竟我家小姐这般厉害!”
乔苒笑了笑,看向唐中元:“甄大人派你来应当不是仅仅只是为了看我吧!”
唐中元点头,搬出了甄仕远的说法:“甄大人近日对余杭县令杜子衡政绩颇为赞赏,派我来余杭体察民情。”
乔苒听的忍不住挑眉,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你传信于甄大人吧,就说我知道了。”
世事如棋,有些时候冥冥之中的一步更是神来之笔。
就像方老夫人大抵不会想到自己的一次动手,丢了河道图,更没有想到河道图的红利足以让金陵府尹甄仕远升迁。
升迁的官员自然要举荐继任官员,杜子衡的政绩如此显眼,想来也是入了甄仕远的眼。一旦入了甄仕远的眼,那么势必要查一查杜子衡的过去。一个不声不响毁了一位金陵府尹的人物突然进入了视野,这于升迁在即的甄仕远看来,怎么可能不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毒蛇嘛,谁不怕?
甄仕远这个帮手来的委实太过及时了。
如此看来,是不是还要感谢方老夫人对她的动手?这一切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步一步之精妙就连她也不曾预料到。
所以就说她运气还是不错的。
当然,不管是她还是甄仕远胆敢触碰这条毒蛇还是有缘故的,当年杜子衡的事发生在三十多年前。
当时的天子不是现在的天子,当时的重臣怕是也早致仕,否则,这等厉害的权势怎会让她姨母一家滞留在长安不得归来?
因为权势不如当年了,所以,她敢碰这条毒蛇,甄仕远也敢。
这真是所有的事仿佛一个圈,若是权势还是那般厉害,姨母一家没有出事,也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更没有她的重生。
比起她自己查,甄仕远的消息显然会比她来的容易的多。
让唐中元去信是告诉甄仕远她明白了这件事,想来甄仕远很快就会给她消息了。
……
果真是玄妙的配合,收到消息之后,甄仕远也笑了,其实论理,他与这位乔小姐并不算熟识,可这样的配合还是让他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这要是自己的属下该多好啊!
这个念头一出,甄仕远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招来心腹:“去把老周头叫来。”
这个同样呆了三十多年的老狱卒想来也会知道一些什么。
他要先听听,在那时的外人看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
走了二房那一对母女,整个方家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白日里男人不在家,家里的主子除了方三夫人和方秀文两人之外,便只有佛堂里的老夫人了。
没了总是斗的你死我活的妯娌和姐妹,方三夫人和方秀文脸色却愈发的蜡黄。
这倒不是因为随着老夫人吃素吃的,而是另外一种感觉。每一日都跪在老夫人身后听老夫人念金刚经,老夫人也不曾打她们,骂她们,只是偶尔会看她们两眼。
两人跪的如坐针毡,每一日从佛堂出来,都会出上一身的冷汗。
如此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倒是让方三夫人和方秀文开始怀念起了以往总是争执不休的妯娌和姐妹。
今日似乎有些例外。
方三夫人坐在蒲团上,与身边的方秀文对视了一眼,两人看着闭目不语的方老夫人,张口无声的比划着。
“老夫人睡着了?”方三夫人有些惊讶。
方秀文认真的看了片刻,点头。
往日里能念上一天金刚经岿然不动的方老夫人今日居然睡着了。
正诧异间,方秀文又盯着老夫人看了片刻,看向方三夫人,指了指自己山根处,无声比划了起来。
“娘,你看祖母这颗痣怎么看起来没有那般红了?发黑了?”
是吗?方三夫人连忙望了过去,只是还未来得及细看,面前闭目不动的方老夫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方三夫人与她一个对视,蓦地“啊”一声尖叫了出来,整个人吓的瘫软在地。
她说不出来那一瞬间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眼神,只觉得这眼神阴凉的让她如芒在背,自脚底生出了一股寒气。
方秀文将她扶了起来。
方三夫人张嘴,干巴巴的喊了一声:“……娘。”
方老夫人木然无波的看向她们:“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第135章 梦
做了一个梦?
方三夫人和方秀文脸色怪异,感情是老夫人方才念着经念着经突然开始做梦了啊!想到方老夫人方才那一闪而逝的眼神,方三夫人心中闪过一丝后怕,却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娘,您做什么梦了?”
“有一只鸡,长着翅膀,全身着了火,向我冲来,将我狠狠的啄了一顿。”方老夫人缓缓开口道,“你说这预示着什么?”
长翅膀还全身着了火的鸡,那是凤凰吧!方三夫人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凤凰任她再如何睁眼说瞎话都是吉鸟。被吉鸟啄了一顿,这真不是什么好兆头。想起方才老夫人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她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娘,这着了火的鸡可见是离死也差不多了,再者这白日做梦,多数都是反的,娘不必放在心上。”
方老夫人沉默了片刻,而后忽地抬手扶了扶额:“昨日没有睡好,今日便不念经了,你们先回去吧!”
方三夫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拉着方秀文从佛堂里退了出来。
以往怎的没发觉?这些时日二房那两个一走,这家里的氛围好似越来越古怪了。
待两人离开,方老夫人放下了手中的佛珠站了起来,在窗边枯站了片刻,喃喃:“不能再等了……”
……
……
要查三十多年前的事并不容易,更何况而是一件背后涉及诸方势力的事,消息自然不会来的那么快,而且这件事不能放到明面上来做。
明面上,整个江南府开始安排人手挖河道了,这是一件几乎人人得利的事。
对于寻常做工的百姓来说,官府需要人手挖河道,闲着也是闲着,此时官府发俸寻人做工,一日三餐便又有了一段时日的着落。
升斗小民便是如此,只为每日的一日三餐而发愁。
对于官府,这代表着政绩,对于江南各地商贾,这是未来数不尽的白花花的银子。
所以这件事,几乎人人称道。
这件人人称道的事同一个人脱不了关系——最早献出河道图的黎兆。
这些时日,族中那些个姐妹又往她面前凑了。黎大小姐看着凑到面前来的族妹们,心不在焉的承着她们的奉承,却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做着不在意的样子。
“我们家三郎一贯如此,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黎大小姐捏了一颗葡萄塞入口中,垂下眼睑,不敢让人看到她心底的不安。
自从那日与三郎闹过一场之后,三郎再也没有理过她。前两日,她故意折腾了一场“风寒”出来,就连家里不怎么交好的别房姐妹都会过来做做面子功夫,偏往日里传的“姐弟情深”的三郎连个小厮都没让过来问一问。
他是故意的。
这个认知让黎大小姐更为愤怒,却又不知道将这一腔怒火往哪处发去。
几个陪在她左右的姐妹同她寒暄了几句,正要起身告辞,忽地“咦”了一声,指向往这里走来的两个人,道:“这不是六郎吗?他打扮成这副样子,又要往哪儿去?”
黎辰的头上簪着两颗硕大的明珠,带着一个小厮正往这里过来。
既然见到了,便不能当做没见到,几个族中的女孩子参差不齐的喊了几声“六哥”“六弟”的,黎辰也跟着来了一句“见过各位姐姐妹妹”。
眼神飘忽,显然是心不在焉。
这副不着调的样子让黎大小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又要上哪儿去啊?”
“青楼啊!”黎辰不以为意的扇了扇手里的扇子,道,“最近百花楼又来了个姑娘……”
族中的女孩子们听的一阵哄笑。
这黎辰的不着调是出了名的。
其中一个女孩子捂着唇,转了转眼珠,笑问他:“六郎,你还记得那个乔小姐吗?”
黎辰双眼一亮,随即点头:“记得啊,是个美人。就是答应我的事总是不兑现,这一晃眼,如玉都死了,也没同我去清风楼看上一回。”
他说起这些来,口中说着“遗憾”,脸上却依旧笑眯眯的。
这个纨绔就是如此,说他混账,好美人,可也只是新鲜,从不往心里去。
问他这话的女孩子瞟了眼朝黎辰翻了个白眼的黎大小姐,笑道:“你不知道呢,外头在说那乔小姐要成你三嫂了。”
黎大小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最先惹事的是这个不着调的,结果抽身早的也是他,到如今搭进去的反而成了三郎,怎的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吗?”黎辰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那三哥有福了,真入了门,我也能同这位三嫂多亲近亲近。”
这话说的真是不着四五六,想来家里的男儿没有哪一个会喜欢自己将来的夫人同他亲近亲近的。
“你还不快滚?”黎大小姐怒喝了一声,她听不下去了。
黎辰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带着小厮走了。
黎大小姐这才站了起来,瞥向方才那一语双关的女孩子:“黎五,你少掺和我姐弟的事,你再怎么跳,这三郎也是我的亲弟弟,不是你的。”
二房生再多的儿郎,黎五有再多的兄弟又有什么用?哪个比的上她的三郎?
黎五摇着手里的团扇不以为意:“前两日大姐生病也不见三郎遣人来问上一问,亲生的又如何?”
“姐弟间小打小闹也是寻常的。”黎大小姐握紧了手里的团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黎五,你若是再如今日这般妄想插手我姐弟间的事,莫怪我不客气!”
说罢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留下来的几个女孩子神色各异。
“得意什么?”二房的黎五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外人捧着夸着两句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了?”
几个女孩子只笑,也没有轻易站队,二房三房妯娌不对付不是一日两日了,这黎五小姐和黎大小姐相争也是一早便有的事。
相比黎家长房出了个黎兆,黎家二房男儿倒是不少,只没有一个比的过三郎的,这也是大房的底气所在。
三郎不是池中之物,这句话她们未必都懂,却记住了长辈所言。素日里也记着这句话会去捧一捧黎大小姐,可这几日看来,黎大小姐好像同这个弟弟有些离心啊!
眼下黎五这一跳,她们倒是愿意看看。都是黎家嫡出的血脉,她黎素问也没比她们强上多少,凭什么要族中姐妹捧着她?
第136章 一个承诺
因为三弟同她离心,往日里只敢说两句风凉话的黎五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同她抬杠了。黎大小姐握着团扇的手不由的一僵。
如今的金陵城里,提到黎家小姐哪一个不是先想起的她?黎家嫡出的小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她为什么能脱颖而出?是因为相貌吗?她每日里要在妆面上花多少的功夫,黎家二房的黎五,三房的黎六、黎七那对姐妹花,单论容貌并不逊于她;是因为才吗?二房的黎四一手簪花小楷她自愧不如。
那她为什么得以从姐妹中脱颖而出?
祖父未病时,家里一碗水端的还算平,黎家几房相当,长房这一脉并不出挑,是什么时候,黎家长房开始有了现在的地位?
二房于子嗣上一向昌盛,也先有了黎家这一辈的男儿。那时候她也还小,同家中几个年岁相近的姑娘争执时,总能见二房的女孩子得意的祭出她们的杀手锏。
“不要欺负我们,不然回去告诉我哥哥去!”
大人有大人的争锋,孩子也有孩子之间的较量。
那时候她是羡慕的,她没有哥哥,只有一个小她一岁的弟弟,这个弟弟总是安安静静的,她说什么,发脾气也好,闹也罢,总是温和的笑一笑,不以为意。
这让她总是有种无处发力的感觉。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小她一岁的弟弟开始启蒙读书,是弟弟被时常带去祖父那里亲自教导,是父亲母亲开始将“我们三郎”挂在嘴边的时候。
她的弟弟很有出息,就连别房的几个长辈见了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渐渐的,她一句轻飘飘的“回去同我家三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