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聿本来想先送她上车,不过见她跟着自己走,还以为她的车跟自己停在了同一层,便问道:“你的车停在哪?”
姜芮书一脸自然:“我的车拿去保养了。”
秦聿:“……”还真巧。
见他一脸不相信,姜芮书噗嗤笑了声,“好吧,事实是借给同事开了,我想你肯定开车,应该不介意我搭个顺风车,就答应了。”
这个解释比上一个靠谱多了,至于上一个,秦聿发现她特别喜欢开他的玩笑,有时候真不想理她,不过也不能把她扔这里,今天也没喝醉,便不再说什么,“上车。”
姜芮书熟稔地坐上了副驾驶。
舒缓的音乐响起,车缓缓开出停车场,驶向了回家的方向。
“你觉得今天的电影怎么样?”姜芮书先找了个话题。
秦聿掌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里面提及的空间理论挺严谨,应该找专业人士咨询过。”
姜芮书闻言忍不住笑了声,“人家拍的是人生,你就看到科学理论?”
“这个片子的主角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嗯?”
秦聿语气淡漠,“因为对丈夫不满意,意外回到过去就想改造少年时期的丈夫,她把一个独立的人当成什么了?傀儡?”
“她是希望丈夫能变得更好,很多人心中应该都有一个完美伴侣的幻想,纵使爱着身边的人,也会期待他在某个方面变得更完美,这很正常。”
“这不一样,希望伴侣变得完美是基于当下期许未来,但女主角相当于将一个跟自己丈夫同名同姓同一个身体的陌生人改造成她所期待的样子。”
“那不是她丈夫年少的时候吗?是同一个人。”
“她丈夫年少的时候并不认识她,没有后来的阅历,没有经过成长,没有后来的记忆,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照你的说法,小时候的我跟现在的我不是一个人喽?”姜芮书饶有兴趣地问。
“没有记忆,怎会是一个人?”他淡淡说道。
姜芮书理解了他的意思,“对现在的我来说,小时候的我也是我,但对于小时候的我,长大后或许会变成现在的我,也或许会变成另一个我。”
他没说话,但也没反对。
姜芮书摸了摸下巴,“那这样的话,我现在做出一个选择,在我选择的那一刻,会不会产生另一个我并且按照另一个选择发展下去?”
秦聿嘴角抽了抽,“你以为自己是薛定谔的猫吗?”
不,她不是猫,是干脆面小浣熊,一种看起来很萌也很会卖萌,但野性难驯经常气死人的生物。
“是你说过去和未来可以分裂的。”
“我跟你谈哲学,你跟我谈物理学?”
好吧,是她耍流氓了。姜芮书忍不住笑。
话说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在意记忆的一个人,又或者说,他很在乎真实,哪怕真实不完美,也不会要一份虚假的美好。
所以在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间,才能遇到合适的人,早一点他可能还没有长成你喜欢的样子,晚一点他或许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就如同现在的她,不会喜欢上20岁的秦聿,而20岁的她,也同样不会喜欢上20岁的他,可现在的她却会喜欢现在他。
不过……
姜芮书微微一笑,想到一个问题,“那如果,你深爱的妻子忽然失忆,失去了你们在一起的种种记忆,你还爱她吗?”
秦聿:“……”
她是专门来克他的吧?
车缓缓开到姜家门口,姜芮书解开安全带,转身下车。
“等等。”秦聿忽然叫住她,给她递了一个红包,“帮我跟范阿姨道声谢。”
姜芮书看了眼红包,接到手里便感觉到了踏实的厚度,真大方啊……
“我会转达的。”她顿了一下,忽然说:“如果是我的爱人失忆,我会继续爱他,因为爱他是我一个人的事,这跟他爱不爱我没有关系,想让他开心,想陪在他身边,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只有当他回应的时候,才会变成两个人的事。”
秦聿扭头看她。
“但是——”她眯了眯眼睛,“若他不爱我,我会想办法让他爱上我,失忆了,重新爱一次就好了。”
秦聿突然后背一凉。
“今晚很开心,多谢招待,下次再约。”她挥挥手,笑得灿烂。
第398章 老年痴呆症
秦聿看着她走进大门,直到大门合上,挡住他的视线。
……那莫名的寒意是怎么回事?
姜芮书回到家,把红包塞给范阿姨,很快跑上楼,隔着窗户看到秦聿的车没走多远,车灯在夜色里格外显眼,顺着熟悉的方向渐行渐远。
她靠着窗台,摸了摸下巴,秦律师不排斥吃饭看电影,下次可以继续安排?
不过这几天她是没时间安排了,年后迎来开庭高峰期,整个法院再度陷入忙碌当中,不过这对于姜芮书来说早就习以为常,大部分案子都不复杂,诸如债务纠纷、交通事故、合同纠纷、名誉侵权等等,只要核实了证据就能判决。
在众多案子中,姜芮书印象最深的,还是上次提及的老人监护权纠纷。
双方家属和两个当事人最终没有达成一致,老人的亲属将老人公证的监护人告上了法庭。
开庭当天,姜芮书终于见到了被告陈秋琳,一个头发花白,但打扮得体,皮肤白皙,看起来只有五十来岁的优雅老太太,姜芮书只瞥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很精致的老太太,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妥妥帖帖地贴着头皮。这会儿老太太端庄地坐在被告席里,一点也不骄不躁,她请了个女律师,年纪也不小,估摸着有五十岁,面容肃穆,看起来很是气派。
原告是蒋绘真的侄子蒋文贵,现年四十三岁,是蒋绘真唯一的直系亲属,他和律师一块坐在原告席。
姜芮书敲了下法槌,宣布开庭,“现在确定一下争议焦点,原告不认可被告作为蒋绘真女士的监护人,被告作为蒋绘真女士的意定监护人,你们双方不认可对方的身份?”
“被告是蒋绘真女士公证过的监护人,这一点无可争议。”被告律师出示了公证书,“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第二十六条:‘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老年人,可以在近亲属或者其他与自己关系密切、愿意承担监护责任的个人、组织中协商确定自己的监护人。监护人在老年人丧失或者部分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时,依法承担监护责任。’”
被告律师将公证书送到审判席上,继续说道:“被告和蒋绘真女士认识将近四十年,是多年的同事,关系一直很亲近,如家人般信任彼此,去年六月份,蒋绘真女士提出希望被告做她的监护人,希望自己失能后由被告履行监护职责,被告基于多年的交情同意了蒋绘真女士的请求,随后蒋绘真女士公证了被告为监护人,被告做蒋绘真女士的监护人合法也合情合理。”
姜芮书翻了翻公证书,上面盖的是两个当事人所在地的公证处的章,这个案子其实没什么好争议的,如被告律师所言,蒋绘真自己指定非亲属为监护人合法也合情合理。
她把公证书给旁边的陪审员看,目光投向原告席,“从意定监护的法律制度上来说,意定监护高于法定监护,原告虽然是法定监护人,但蒋绘真女士有意定监护人,应由被告行使监护权。”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但《民法总则》和《老年人权益保障法》关于个人意定监护人的时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才能自己确定监护人,现在的问题是蒋绘真女士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被告的公证书违背法律规定,应当判决无效,蒋绘真女士的监护人应由原告这个唯一的直系亲属担任。”原告律师开口就放了个大招。
姜芮书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反转,“蒋绘真女士是什么情况?”
“蒋绘真女士确诊患有老年痴呆症。 ”原告律师道。
“确诊老年痴呆是年前的事,公证监护人是去年六月份。”被告律师反驳。
“确诊不等于刚刚病发,老年痴呆症不是一朝一夕突然病发,极可能公证前就已经病发,被告利用蒋女士的信任,在蒋女士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时候哄骗她将其公证为监护人。”
“理由?”
“财产。”原告律师语气咄咄,“蒋女士还公证了被告为遗产继承人。明明直系亲属尚在,关系也一直很亲近,蒋女士为什么要把监护权和遗产都交给一个外人?”
“这要反问原告,既然是唯一直系亲属,为什么蒋女士不愿意指定原告为监护人,我有理由怀疑原告并非真心照顾蒋女士,导致蒋女士更愿意相信朋友,而不是唯一的亲人。”
“我也有理由怀疑被告是为了遗产哄骗了蒋女士。”
“照顾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需要多少精力?如果不是蒋女士和被告多年的感情,谁愿意在明知道对方患病的情况下还当这个监护人?”
“原告愿意!”原告律师高声道,“至少是亲人。”
“有些亲人比陌生人还不如。”
“就原告和蒋女士的关系,我方有诸多人证可以证明他们关系很好,没有矛盾。”
“我方也有诸多人证可以证明蒋女士和原告亲如一家。”
姜芮书听双方律师在底下唇枪舌战,从监护权之争变成了遗产之争,所以这个案子的根源还是争遗产吗?
她有点替蒋女士惋惜,若真是如此,意味着她同时失去了唯一的至亲和最好的朋友,不过这样的案子不算少见,她见过太多太多了。
不过看到被告席上淡然从容的陈秋琳,姜芮书心里又有点狐疑,她给人的感觉很淡,不像是贪财之人,当法官这些年,她看人至少有个七八分准,不过直觉只能作为断案的方式,不能作为判案的依据,要理清这一团乱麻,得确定蒋绘真是怎么患上老年痴呆的。
她敲了一下法槌,打断两个律师的争论,“能否确定蒋女士的老年痴呆症是什么时候病发的?”
被告律师摇头:“这个比较困难,蒋女士长期独居,加上老年人本身有记忆衰退的现象,但可以确定的是,公证的时候蒋女士意识正常,自我认知清晰,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第399章 新的麻烦
原告律师反驳:“蒋女士做公正的时候到底正不正常没有经过专业验证,老年痴呆病发早期与普通老人无异,但到底会对蒋女士本人造成多大的影响尚未有定论,在这种情况下做的公证,真实性值得商榷。”
这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姜芮书感觉有点麻烦,询问陈秋琳:“现在蒋女士由你照顾?”
“是的,审判长。”陈秋琳第一次开口,声音清冽干净,不徐不疾,让人心生好感。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现在我搬到她家里,她现在情况还算好,就是记忆不大好,总算错数字,生活还能自理,平时我跟她还会一起弹琴画画,她都没忘。”说话的时候她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跟老友住一起日子过得很惬意自在,连老友的毛病都是可爱的缺点。
姜芮书考虑片刻,低声跟身边的陪审员商量了一下,做出了休庭决定,“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下次开庭的时候希望蒋绘真女士能到庭。”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想亲自确定一下由陈秋琳做监护人,蒋绘真到底过得怎么样,再者根据陈秋琳的说法,蒋绘真的病状并不严重,没有完全失去民事行为能力,是可以到庭作证的,只不过她的证词是否能采纳需要经过旁证印证。
休庭后,姜芮书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秦聿,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上次他说要忙一阵子,不知忙完了没有。
实际这时候,秦聿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准确说是谭冰遇到一个大麻烦。
秦聿接到电话的时候,谭冰已经进了医院,等他赶到医院,谭冰头发凌乱,被打的鼻青脸肿,整个人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
走进病房,他沉声问道:“俞智诚打的?”
谭冰呆呆地摇了摇头,话未说,眼泪先流了出来,“是我爸,俞智诚跟他们说我要离婚,他不同意……”
秦聿眉心轻蹙,“你没告诉他为什么要离婚?”
“我说了,我说俞智诚是个同性恋,他喜欢男人,他骗我结婚给他生小孩,把我当免费保姆,他根本就不爱我……”谭冰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声音越发哽咽,“可是他不信,他说我嫁给俞智诚这么好的男人应该知足感恩,他还骂我下贱淫荡……就是信了,他也不让我离婚,他说我要是离婚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他还要带我妈吊死在我家门口……”
她离婚的时候没有告诉家里人,因为她怕家里人担心,想等自己安顿好一切后再跟他们好好谈。可没想到的是父亲坚决不同意她离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