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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点也不想需要这种廉价的花，凑单的，随手买的，谁要这种没意义的东西？他还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一点也生不起来。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回道：【以后不要给我送花，我会直接扔掉。】
【给你送花的人很多？】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秦聿都不想理她，【反正我不收。】
【那你收什么？】
什么叫打蛇上棍得寸进尺，这就是！秦聿嘴角抽了抽，【什么都不收。】
【那饭你吃不吃？】
【？】
【我排到了一家私房菜馆的预约，排了半个月呢，晚上一块去？】
第488章 关于你的事，我听说很多
秦聿想说没空，但回复打好后顿了一下，发出去的时候变成了，【现在还不知道。】
【那你下班前跟我说。】姜芮书没问别的，跟着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忙去了。】
就在她要放下手机的时候，突然跳了一条信息出来，【你先把地址发我看看。】
姜芮书唇边露出笑意，给他直接发了个定位，【法院过去比较远，我下班才能过去，大概七点到，你有时间的话早到也可以。】
秦聿放下手机，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到了桌上的月季上。
这一天十分忙碌，开完视频会议，下午两点左右临时来了一个客户做咨询，一直谈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跟着他马不停蹄赶去检察院，因为案卷信息量很大，他查阅了许久，最后复印了一部分带走。
回到车上，他抬手看了下时间，又打了个电话，挂电话的时候检察院已经下班了。
S市的检察院和法院上下班时间是一致的。
他给姜芮书发了条信息，但等了许久没见回复，打着方向盘缓缓离开了检察院。
姜芮书这一天也异常忙碌，上午没开庭，但连续来了两波当事人来询问案情，还要抽空写判决书，下午有个离婚纠纷开庭，双方当事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始终没能达成一致，鉴于实际情况未达到离婚的条件，最后没有判离。
作为原告的男方把姜芮书骂了一顿，说她偏帮女人，简直是无妄之灾。
回到办公室，看到秦聿发来的微信，她微微一笑，给他回了一条信息。
【我刚下班，你先过去吧。】
微信新消息跳出来，秦聿飞快瞥了眼，趁着红灯停下，回了个嗯字。
等待红灯变绿的过程中，他忽然想起姜芮书早上送的那捧月季，想了一会儿，他点开导航搜索，这时红灯跳转，他在前面的路口打了个弯，往回开了七八分钟，停在了一家安静的小店门口。
“欢迎观临，先生您想买什么花？”听到门上的风铃声，店里一个年轻男子微笑着站起来。
秦聿被问住了。
看着店里姹紫嫣红的花，他不知道买什么花。
老板见状笑着问道：“先生您是要送给什么人？”
“一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这个问题……秦聿顿了下，“也是邻居。”
“那关系应该比较亲近吧？”
“嗯。”他低低应了声。
“男士还是女士？”
“女士。”
“是年轻女士还是年长的女士？”
“年轻。”
老板心里有数了，转身捧了一束花过来，“那就送粉色郁金香吧，代表爱惜和幸福，可以送给关系好的朋友，也可以送给爱人，很适合送给年轻女士。”
秦聿看着老板。
老板点点头。
看着他怀里粉嫩的花朵，秦聿淡淡嗯了声。
五分钟后，秦聿抱着一捧粉色的郁金香回到车上，放在旁边的副驾驶上。
快七点的时候，他到达了目的地。
姜芮书预约的私房菜馆在一座商业广场的楼上，位置很好找，本身人流很大，他上去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不过好在这个私房菜馆打的是中高端品牌，虽然满座了，但并不拥挤，每桌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还有装饰绿植隔着，装修也很雅致，用餐环境非常适宜。
暮色越来越浓，马路两边的灯亮了起来，时值上下班高峰期，路上的车越来越多，姜芮书连着被堵了三个红绿灯，恍然自己是不是被秦聿传染的错觉。
不过好在堵了这三个红绿灯后，后面的都很顺畅，七点二十分钟左右，她终于赶到菜馆楼下。
等她走进餐厅，远远看到男人坐在窗前，安静看着窗外的夜景，露出令人惊艳的侧颜，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叫人不忍心打破这样美好的画面。
“秦师兄。”
秦聿转过脸来，便见姜芮书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衬衫裙在自己对面坐下，温文尔雅，清隽娴静，一双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下班稍微耽搁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
“也没多久，这里环境还可以。”他淡淡道。
姜芮书看了看四周，“他们家的菜也不错，我试吃过，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
秦聿淡淡应了声，将菜单递给姜芮书，“先点菜吧。”
姜芮书一边翻菜单一边问：“你看过菜单了吗？”
“你先点。”
姜芮书一口气报了几个菜名，秦聿没有意见，便招服务员过来点菜。
跟服务员确定了点单，秦聿转过脸来，发现姜芮书双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不由皱起了眉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
“姜芮书。”
被直呼名字，姜芮书放下了手，坐直身体，正经问道：“最近忙不忙？”
“还好。”
“这周末有空吗？”
秦聿看着她。
“去Y市玩，现在不仅可以钓鱼，还可以冲浪，周末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周五下班后出发，玩两天，周日下午再回来。”姜芮书发出邀请，脑子里不由想到了秦聿穿泳裤的样子，还没见过呢，想看……
周五出发的话，就要在Y市住两天。
秦聿心里浮出了一点小小的异样，淡声问道：“你还会冲浪？”
“不太会，但你会吧？”姜芮书一双眼睛又明又亮地看着他，写满了期待。
“你怎么知道我会？”
“我听说的。”
秦聿不由想起上次去海钓的时候她扒拉了一堆他的黑历史，“你听说还真多。”
“关于你的事，我听说很多。”姜芮书没有否认，眼里含着笑意。
秦聿垂下视线，“你不是很多关系好的朋友同事，怎么不找他们？”
“跟他们有别的好玩的地方，去海边的话，我觉得比较适合跟你一块去玩，上次我们就玩得很开心，不是吗？”姜芮书想起一件事来，笑道：“对了，你上次赢了我，可以跟我提个要求还没提呢。”
秦聿还记得这件事，只是一直没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第489章 分别
秦聿深深地看着她，一瞬不瞬地对上她含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双唇轻启：“如果有时间的话。”
姜芮书眼里的笑意轻轻荡起来，“我觉得一定会有时间的。”
秦聿看着她，最终没有说话。
很快，服务生开始上菜。
这家餐馆的确没辜负它的高人气和姜芮书的称赞，饶是秦聿素来挑剔，也能给个不错的评价。
见他似乎还挺喜欢，姜芮书把这家餐厅列入白名单，以后约他可以再来这家餐厅。
“时间还挺早，要不要去下面逛逛？”用过餐后，姜芮书提议道。
秦聿看了下时间，没有反对。
走到电梯前，秦聿忽然问道：“你开车过来的？”
“嗯，怎么了？”姜芮书回头看他反问道。
“你把车停在哪层？”
“负三层。”她来的比较晚，只有偏僻些的车位空着，这么一说，她可能跟他要分开走了。
秦聿也想到了这点，开口道：“回去的时候……”
“滴滴滴滴滴……”
秦聿的话还没说完，姜芮书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姜芮书歉意的一笑，从包里拿出手机，等看到是谁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不由有些惊讶，跟秦聿示意了一下，走到一旁接通电话，“倩倩？”
电话那头却没有回应。
“倩倩？姜如倩？”姜芮书又叫了两声，但电话那头一片安静。
难道是无意间按错了？
就在她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姜如倩细若蚊呐的声音，“姐……”
姜芮书听她声音不对，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了？刚才叫你怎么不应？”
“没，没什么事。”姜如倩低声道。
“那你这个点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我想跟你说说话，我……”姜如倩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如倩是个什么性子姜芮书很清楚，明明是个柔软的性格，却喜欢什么事都自己咬牙扛着，最不愿意欠别人人情。以前小婶就总是怂恿姜如倩跟她借钱，说她钱多，手缝随便漏一点就够她生活费，而她作为堂姐，给点生活费给堂妹总不好意思再要回去吧？能要到就是白给的，不要白不要。
还有她结婚的时候，说好婚房是双方一起给首付，但小婶不给钱，示意她来跟她这个堂姐借，可她硬是咬着牙没松口，还是后来爸爸知道了这件事，把小婶小叔骂了一顿，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做嫁妆，这才凑够了首付。
很多时候明知道她可以帮她，而且很轻易就能帮到，可是这姑娘就是犟，不到山穷水尽不会开这个口。姜芮书还从来没听到过她这么难受，心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二话不说马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听到这句，姜如倩再也忍不住，呜咽着哭起来，“姐，吕靖要跟我离婚，他爸妈都逼我，我……”
姜芮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过年的时候小婶还打电话来炫耀，说姜如倩准备怀孩子了，问她有对象了没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要是没对象的话给她介绍一个。
明明那时候还很好，怎么这才多久就要离婚？
她马上问道：“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姜如倩声音沙哑，“我在医院……”
姜芮书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磕到了头。”
姜芮书一想她现在还能打电话，声音也挺正常，应该暂时没事，稍稍放下了心，接着问了她在哪家医院：“你在那儿等着我，我现在马上过去。”随后又叮嘱了两句不要乱跑，便挂了电话。
“有事？”秦聿看她脸色变得严肃，不由问道。
姜芮书嗯了声，歉意地看着他：“我现在要去一趟市人民医院，抱歉，你先回去吧。”
“发生了什么事？”
姜芮书按了电梯，“我家里的一点事。”
她这么说，他不好再多问，也不方便掺和。
到了嘴边的“要不要跟你一起去”默默咽了回去。
叮，电梯打开，姜芮书直接按了负三层，又问他：“你在哪层？”
秦聿嘴唇动了动，最终吐出两个字：“负一。”
很快，又是叮一声，电梯再次打开，见他没动，姜芮书提醒他，“负一到了。”
秦聿走出电梯，转身默默看着她，姜芮书挥挥手：“回头联系。”
砰一声，电梯再次合上。
秦聿站在电梯前一动不动，看着电梯门上清晰映出自己的影子，仍是那般熟悉的眉眼，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可心里却滋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上不下又空荡荡的感觉。
叮的一声，电梯再次打开，里面已全是陌生人。
回到车上，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开导航，忽然看到副驾驶上娇艳欲滴的郁金香，不由顿了一下。
他觉得抱着花到处走很傻，像开屏的孔雀，跟世人昭告着什么，所以他想吃过饭后送给她，这也算是……小惊喜吧？
她收到花应该会开心，他都能想象到收到花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话，但是……
过了许久，他收回目光，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缓缓开出了停车场。
…
姜芮书匆匆赶到市人民医院，下了车就直接冲上外科，在外科的走廊里，远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瘦弱的人影坐在长椅上。
“倩倩。”她大步走过去。
那人抬起头，额头上包着一块醒目的纱布。
姜芮书一眼就认出了她，可等她走近了却有点不敢认，姜如倩是偏瘦体质，怎么吃都吃不胖，但并不是那种病态的瘦，稍加打扮就是个清秀佳人，一直以来都把自己收拾得很妥当，一看就是那种宜室宜家的女孩子，可是现在她肤色蜡黄，眼睛无神，双颊凹陷，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
“你这是怎么了？”姜芮书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感觉到了磕人的骨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怎么弄到的？”她感觉这伤不像是自己磕到的，姜如倩脸上还有点伤痕，她一把抓住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