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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挨打的时候他告诉过老师，但是闫立恒他们只说是一点矛盾，他伤得不明显，老师批评了一顿，责令闫立恒几人写检讨，这事就结束了。这次之后，闫立恒他们就不再明着动手，而是语言羞辱，打扰他学习，他也告诉过老师，开始老师也还是帮他批评闫立恒几人，但是次数多了，老师觉得他事多，自己也有原因，不然为什么闫立恒就盯着他一个人？偏偏闫立恒在班里人缘还挺好，渐渐地老师不管他了。
第643章 活着才是把柄
从此之后，闫立恒变本加厉，将他关在厕所、撕毁他的课本、往他书包里倒水……他们手段很多，他没办法专心学习，成绩直线下降。
有一次他忍不住报警，但是警察叔叔来了之后，搞清楚事情后只教育了闫立恒一顿就交给了老师处理，老师怪他闹事，影响学校形象，将他批评了一顿，让他以后安分点，别整天跟同学闹矛盾。
他知道妈妈工作辛苦，也知道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真的撑不下去了，告诉妈妈他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可是妈妈只操心他的学习，不要跟同学闹矛盾。他提出转学，可是妈妈说没能力帮他转学，让他有事找老师。
他终于意识到，没人能帮他，彻底坠入欺凌的深渊，连挣扎都无法。
听他说完，病房里一片寂静，徐舒芬泪流满面，但不敢出声，死死捂住嘴，几乎背过气去。
校园欺凌的持续发生往往有多方面原因，学校和家庭都是不可忽略的因素，学校没有建立预防欺凌机制，家长的不作为都会令欺凌被隐藏且长期存在，李星辰刚好这两方面都占了，最终他走向极端并不是意外。
秦聿问道：“你有没有告诉其他同学朋友？”
“我没有朋友。”李星辰的声音很低。
“有没有写相关博客或日记等文字记录？”
李星辰顿了顿，没说话。
“有？”秦聿从他的反应中得出肯定答案，“给我。”
李星辰握紧了手，又表现出抗拒的意思。
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心里路程，不想被扒开伤口，如果可以，他想全部忘掉那些记忆。
“公开这些文字没有人会嘲笑你，相反，这是你的武器，人们只会唾骂那些欺凌你的人，如果放到网上，他们会成为过街老鼠。”
李星辰抬头，又听秦聿道：“但我不希望你轻易这样做。”
“为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李星辰默了默，“我写过日记，在家里。”
“还有别的吗？”
“他们拍过照片，有时候还会逼我看……”他咬着牙，睫毛微微颤抖。
“都有哪些人？”
李星辰说了几个名字。
秦聿点点头，又问了几个细节，临走之前突然问：“听说你用美术刀割腕的？”
“秦律师。”赵思雨连忙朝他使眼色，李星辰现在有心理阴影，不能随便提这事。
秦聿跟没听到提醒似的，继续道：“既然带了刀，为什么不反击？那种情况下你进行正当防卫，杀人都不犯法。”
“秦律师！”赵思雨不敢置信地叫了声，他怎么能跟小孩说这种东西？
秦聿充耳不闻，又道：“就算无能不敢反抗，死之前为什么不留个血书，告诉别人是谁逼死了你，这样你死之后，你妈妈还能从那些人那里得到一笔赔偿，如果不是有人碰巧路过，你死也了白死。”
“秦律师！”这孩子的心理已经备受摧残，不安慰就算了，怎么能打击？
“不要做毫无价值的事情，懂吗？”秦聿居高临下看着他，“加害你的人不会有任何损失，他们只会得到解脱，你活着才是他们的把柄。”
李星辰低着头没说话，但双手紧紧扣住了被子。
秦聿瞥了眼，转身离开。
离开医院，赵思雨去李家拿日记，随后返回律所。
这时，她出钱帮当事人打官司的事已经叫其他几个相熟的律师知道，萧然见到她便忍不住问这事，“你真出了十万块帮当事人请秦律师？”
赵思雨：“……”肯定是陶霖泄露出去的！
赵思雨点点头。
萧然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不赞同道：“你何必呢？这个世界太多这种事情，每天都有人被迫害，被冤枉，每一秒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不幸，你顾不过来的。”
赵思雨知道她为自己好，想起自己的负债，心情有点低落，但并不后悔：“我知道，但是那孩子出事前来过律所，我没碰到他还好，但是我碰到了，如果当时我能拦住他，就算我帮不了他，我可以帮他找到可以帮助他的人，我有这个能力，那样或许他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她看着萧然，眼神澄澈而坚定：“如果我不知道他后来遭遇过什么，我不会再想起他，就像你说的每天都有人遭遇不幸，我不是神，顾不来，也没义务，但是我后来又知道了他的遭遇，那天我看到新闻赶去医院的时候，看到一张病床盖着白布推出来，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感觉自己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去死一样，好在不是他，如果他真的没有抢救过来，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帮他。”
她顿了顿，有点没信心：“萧律师，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很可笑？”
萧然道：“是的。”
赵思雨：“……”
萧然又道：“不过你没折腾到我，我欣赏你的善良。”
“……被内涵到了。”
萧然叹气：“你这样以后会很累。”被自己的善良所累，这样善良也不是不好，对别人都好，但是对自己不好，她见过这样的律师，那些律师啊，过得都不好。唔，也不能说过得不好，他们做着自己想做的事，经济贫瘠，精神富裕？
赵思雨明白她的意思，低声道：“可能我永远也没办法成为你和秦律师那样杀伐果决的律师，但是我想用自己所学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萧然轻轻笑了声，“你可误会我和秦律师了，杀伐果决应该是每个律师都具备的品质。”看在她没自己聪明的份上，萧然决定再给她上一课，“律师杀伐果决才能更好维护当事人的利益，你也可以倾向于帮助弱势群体，专注于去接某方面的委托，但不论什么时候，律师的同情心只能是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情绪，但不能用在工作上。但你也要清楚不是所有的弱势群体就是正义方，他们有些人可能就是贪婪无知造成了损失，让他们原本糟糕的生活更加糟糕，既可怜又可恨。”
“李星辰是真正的受害者。”
“我没说他不是。”萧然笑笑，“你想好就行，不过你无法给所里带来收益的话，陆老板不会要你的。”
赵思雨：“……”
萧然温柔地撩了撩她脸上的发丝，“加油吧少女，可不要轻易被现实打败。”
第644章 心有点脏
C区法院。
坐在审判席上，姜芮书翻着双方提交上来的证据，下面双方当事人对彼此怒目而视，任谁也想不到他们一个月前还是如胶似漆的情侣。
这个案子的原告是男方，他在恋爱期间给女朋友各种转账，总额达到26万，现在分手了，要求女方返还26万转账，女方不同意，于是他把前女友告上了法庭。
原告律师道：“审判长，原告给被告的每一笔借款都有银行转账记录，事实清楚，被告应当全部返还。”
被告律师反驳：“恋爱期间男朋友给女朋友花钱很正常，这是赠与，只有渣男才会分手跟前女友要回恋爱花费。”
原告律师呵呵：“原告与被告在一起仅仅半年，双方都不是豪富家庭，半年间怎么也不可能花费二十多万，又不是包养。”
被告律师道：“那只能说明原告曾经爱得炙热，不然为什么总是转有特殊含义的金额给被告？”
“那都是被告要求的。”
双方律师辩论挺有意思的，不过姜芮书很快就搞清楚了事实，等他们辩论结束就有了判断，当庭做出了判决：原被告恋爱期间，原告向被告一次性转账的用于做生意的21万元为借款，其余多笔红包支付宝转账的5万元为赠与，因此依法判决被告返还原告借款21万元。
但是这个结果双方都不满意。
原告不服气道：“审判长，那五万块里面有一笔一万多的转账，这么大额的转账总不能是红包吧？”
被告更不服气：“那是你在我生日时候给的红包！审判长，你也是女性，如果你男朋友跟你分手，要你把恋爱期间的花费都返还，你能忍吗？”
姜芮书道：“这不可能。”
“啊？”
“他不会跟我要钱，不过我会给他青春损失费。”
所有人：“……”
这是秀恩爱吧？是吧？
姜芮书道：“判决中我已经说的很清楚，21万元借款没有争议的地方，至于原告你说的13145。21元转账，跟情侣示爱语言高度一致，应为示爱的赠与，其余多次转账的1314元和520元与此一致——恋爱是有成本的，白嫖的都是渣。”
原告：“……”
姜芮书又道：“如果恋爱是为了找取款机，也不怪别人想白嫖。”
被告：“……”
“本案审理结束，闭庭。”法槌落下，姜芮书离开法庭。
“早听说有那种分手要把恋爱花销要回去的人，今天还真见着了，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作为单身狗的刘一丹开始发愁遇到渣男怎么办。
姜芮书安慰道：“这种情况不多。”
“那万一碰上这种分手要返还红包的人呢？”
“这还不简单。”姜芮书笑道，“男朋友给你发红包的时候，你多说一句‘谢谢亲爱的红包’之类的话，不管是给你发520还是1314或者其他金额的红包，你多说这句话就能证明对方是赠与，反过来你给男朋友发红包的时候，不管是不是有特殊含义的金额，转账的时候多说一句‘这是你要的钱’，那就是借款。”
刘一丹：“……”突然觉得法官的心也有点脏。
姜芮书笑道：“不过这种藏着算计的恋爱，谈了也是浪费生命，不如单身。”
“那你跟秦律师呢？”刘一丹挤眉弄眼，“秦律师有没有经常送东西给你？”
“他啊……他是挺喜欢送东西的。”姜芮书想了想，秦聿的确送了不少东西给她，他光是首饰就送了她两套了，价值大概有个百八十万了吧，另外还有些七七八八的小玩意，但好像自己还真没送什么东西给他，连定情信物都还没有……
想着她心里有了打算。
“秦律师都送你什么？”刘一丹一副苍蝇搓手的表情。
姜芮书眨眨眼，一脸单纯：“他把他自己送给我了啊。”
刘一丹：“！！！！”
刘一丹：“我刚才好像听到了火车污污污。”
“我们这儿没有铁轨，哪来的火车？”
刘一丹摆出一副“我读书多你骗不了我”的表情。
姜芮书笑着点了点她鼻子，笑着快步离去。
刚回办公室，就收到了秦聿的信息：【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的时候，索性打电话过去，“你忙完了？”
“嗯。”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带着鼻音的声音，听得她耳朵有点发痒，“你开完庭了？”
她靠着椅子，“你怎么知道我开庭？”
“看了你们法院今日的开庭安排。”
姜芮书笑了笑，就听他说：“我过去接你。”
“好啊。”她没有拒绝，“晚上去我家吃饭，我叫范阿姨做你喜欢的菜，我爸不在家了。”
秦聿直接转移话题，“我十五分钟后到法院。”
姜芮书忍不住笑出声，但没拆穿这男人的不自在，道：“一会儿见。”
她整理一下案卷，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一看时间，已经下班了。
法院大门外，一辆熟悉的宾利停在路边，她小跑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矮身坐进去。
“你下午没在律所？”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大安到法院差不多半小时路程，他这么快过来，打电话的时候应该就在外面。
“下午去了趟医院。”
“嗯？”她连忙打量他，“去医院做什么？”
“接了个委托，当事人住院。”他没详说，不想在两人相处的时候谈论工作。
原来如此。姜芮书放下心来，也没问他接了什么委托，“我们先回家吧。”
回到凯旋公馆，范阿姨刚刚把饭做好，见他们一块回家，脸上满是笑容，“芮书回来了，秦先生也来了。”
姜芮书问道：“范阿姨，饭做好了吗？我有点饿了。”
范阿姨笑眯眯：“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呢。”
姜明德不在家，这次餐桌上的气氛要轻松许多，不过这是秦聿见家长后第一次来姜家吃饭，感觉还是有点不同，范阿姨也没跟他们用餐，餐厅里就他和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