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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芮书挥挥手，转眼出了门。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范阿姨忍不住嘀咕：这大半夜出门，一会儿回来，是要去见什么人？该不是上次来家里那个秦先生吧？
姜芮书在路上也忍不住嘀咕，秦聿大半夜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总不会有遇到蟑螂了吧？越想越有可能，这人看着那么大一个，却是个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少爷身，看到个蟑螂就吓得花容失色。
上次还没告诉他，S市的冬天有时候也会有蟑螂出没，也不知他知道后会不会马上回北方……
秦聿家距离姜家很近，姜芮书快步走了几分钟就到了门口，按了对讲电话，“是我。”
门应声而开。
第153章 秦医生
客厅里只开了吊顶灯，光线有点昏暗，秦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到她走进来，腾一下站起，如临大敌一般。
姜芮书觉得他奇奇怪怪的，打量了他一会儿，“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是不是有蟑螂？”
一提起蟑螂，秦聿瞬间想起了某些不美好的回忆，胃隐隐翻滚起来，“别跟我提那玩意儿！”
“那你大半夜叫我过来做什么？总不能讨论案情吧。”
秦聿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拉着人就往里面的房间走。
“哎！”姜芮书轻轻叫了声，见他拽着自己往房间走，心里马上警惕起来，不是吧！这人想干嘛！
正准备甩开他，秦聿突然停下来松开了她。
“你……”秦聿示意她，“帮我进去看看。”
进去看看？
姜芮书觉得他今天太不对劲，不住打量他，很快就发觉他整张脸绷着，瞳孔微微有些放大，眉毛也有些上抬，是明显紧张的表现。
难不成这个房间里有一大窝蟑螂？
满心的疑窦在推开门之后有了答案——
这个房间里东西不多，一目了然，最显眼的是一座抵着天花板的猫爬架，地上摆着一些猫咪玩具，诸如转盘、隧道和一堆的毛绒公仔。姜芮书一看便知道这是墨玉的房间，因为姜大橘也有一个差不多的屋子，所以墨玉是在这里面？
她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墨玉的身影，最后在墙角看到了一个崭新的纸板箱，约莫小腿那么高，纸板箱正面开了一个洞，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就在这时，纸板箱里突然传来微弱的喵喵声。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秦聿，“墨玉生了？”
“不是生了，是在生……”他干巴巴地说。
姜芮书瞬间明白了秦聿叫自己过来的用意，连忙关上房间，“墨玉羊水什么时候破的？”
秦聿哪知道，他今天回来得很晚，回来之后没看到墨玉，找了一圈才发现墨玉踉踉跄跄从房间里跑出来，屁股后面湿了一片，想到宠物医生说的预产期，才明白墨玉要生了。
“大概十分钟前。”
所以他一发现墨玉要生产，就马上给她打了电话？姜芮书也不知该高兴他的信任，还是生气他下意识使唤自己，不过看在姜大橘是小猫爸爸的份上，姜芮书决定不跟他计较。
“有医用手套吗？”
“有。”
“你去换套干净的衣服。”
秦聿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过了一会儿，他换下了西装，穿了套休闲装回来，手里拎着一个手提箱，姜芮书从手提箱里出翻出医用手套、小钳子、小剪刀、消毒棉线，液体钙、猫条，居然还有手术衣。
准备还挺齐全。
姜芮书把手术衣递给他，“穿上。”
秦聿抿着唇，明白她什么意思了，有点不情愿。
“快点！”姜芮书催促他，“墨玉第一次生产没经验，难道你打算让它自己在里面生小猫？”
秦聿只好忍着心里的不适，把手术衣穿上。
姜芮书捣鼓了一下要用的东西，回头见他已经把手术衣穿上，还戴上了手术帽和口罩，眉目精致，神情冷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个外科医生，马上要做一台重大的手术。
“秦医生。”姜芮书笑着叫了他一声，很想把他这模样拍下来，这照片要是传出去，肯定惊掉一大群人下巴，不过想想还是忍不住了，转身推开门，轻声示意他，“你进去。”
见她没换衣服，秦聿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没换上？”
“我跟墨玉不熟，它闻到我的气味肯定会害怕，你是它主人，这时候只有你能靠近它。”
这是要他一个人亲手给墨玉接生？！！！
仿佛晴天霹雳，秦聿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我给墨玉接生？！！”
“不然呢？”
“那你——”
“我在外面给你做后勤。”
“我叫你来不是做后勤的！”
“可是我跟墨玉不熟，只能做后勤。”
“你……”
这时，纸板箱里又传来虚弱的喵喵声，因为顶部封闭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可以听出墨玉现在肯定不舒服。
“你快点！”姜芮书推了推他，把整理好的东西塞到他手里，“动作轻一点，这时候墨玉很敏感，吓到了容易难产，纸板箱的顶部是可以打开的吧？你打开顶部，只要看着墨玉生产顺不顺利。”
“我……”他扒着门不肯动。
“我什么我呀，你再磨蹭，墨玉都把孩子生下来了。”
“只要看着？”他克制住自己心里的不适，确定般地询问。
“没意外的话只要看着就可以。”
他刚松开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如果有意外呢？”
“那要看什么意外。”姜芮书怕他进去不知道怎么办，便补了几句，“你进去后先看看墨玉开始生了没，给它补充一点液体钙和猫条，如果墨玉还没生却不停地踢自己的肚子就要送宠物医院去，如果小猫的头先出来就不用管，不然你就要帮忙拽一拽。”
秦聿刚要走进去，听到最后一句马上扒着门，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绿。
“……”姜芮书扶额，她真不该多嘴说哪一句，不过这人在法庭上又凶又狠，一张嘴能毒死人，怎么遇到这些不算大的事就这么怂？
“一般猫咪生产都不难，看着点只是防止发生意外。”
“或者你站远点？”他脸色异常严肃，还是没放弃让她一块进去的想法，掰着门框的手指都发白了。
“站远点能干什么？”姜芮书嘴角抽抽，好像他一个人去的不是猫咪产房，而是去送死，“不然这样，你跟我开视频，我在外面帮你看，如果发生什么你应对不了的情况，我再进去。”
这时，墨玉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秦聿咬咬牙，转身走进产房。
为了防止墨玉被她的声音吓到，他戴上了蓝牙耳机。
“能听到吗？”姜芮书跑到客厅试了试通话。
秦聿嗯了声。
“你轻轻地走过去，可以叫叫墨玉。”姜芮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也不知是怕吵到他还是吵到墨玉，她不自觉把声音放得又轻又柔，通过耳机直接传入耳中，听起来跟以往有些不同。
第154章 聊天
通过视频，姜芮书看到了纸板箱的全貌，纸板箱顶部果然是可以揭开的，这应该是他特意给墨玉做的产房。
纸板箱里，墨玉正躺在软垫上，身下有明显的水渍，发觉顶部被揭开，它抬起头来，见是自己的主人，小小地喵了声，一双古铜色的眼睛水汪汪的，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凛凛。
姜芮书见小猫还没生出来，便在耳机里说：“墨玉现在应该还在阵痛，你先给它吃点液体钙和猫条，猫咪生产前一天一般不进食，需要补充体力。”
秦聿拆开猫条，弄了点液体钙，伸到墨玉嘴边。
墨玉嗅了嗅，似乎不想吃。
秦聿眉头拧起来，“它不想吃。”
“你再试试。”
秦聿又把猫条往前伸了伸，墨玉又嗅了嗅，大概是意识到主人很想自己吃这个东西，顿了顿，终于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猫条。
吃了半根便停了下来。
秦聿没有勉强，放下吃剩的猫条，站在旁边等待。
“现在室内温度是多少？”姜芮书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
秦聿看了下空调温度，“29℃。”
“墨玉的分泌物有没有血块或者臭味？”
秦聿蹲下来观察了一下，“没有。”
“它没有踢自己的肚子吧？”
“没有。”
姜芮书看了看时间，“再过一会儿应该要生了。”
秦聿顿时紧张起来，饶是姜芮书看不到他的脸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因为视频有点抖。
姜芮书失笑，这人真的很矛盾，一方面理智冷漠，为了胜利可以变得心黑手狠，冷酷到无情，谁也打破不了他坚固的防御。
可一方面特别富于责任感，譬如上次寻找失踪女孩楠楠，原本与他没有任何关联的事，可一旦参与进来便责无旁贷，任劳任怨地帮忙找了一整天；再譬如现在，明明很厌恶的一件事，还是勉强自己会去做。
大概每个人都是多面体吧。
为了缓解他的紧张，姜芮书找了个话题，“你给墨玉拍过片吗？”
他嗯了声，突然不想说话。
姜芮书若有所察，“几只？”
“三只。”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姜芮书不知道为什么就秒懂了，他嫌弃三个太多，要是能选择的话，估计只想要一个，不，他可能一个都不想要……
都是姜大橘造的孽……
“三个还好，一般猫咪第一胎就是二到四个，多的有七八个呢。”她安慰，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人要往好的地方想。
秦聿呵了声，“你该庆幸墨玉没怀七八只。”
“为什么？”
秦聿呵呵冷笑。
如果墨玉这一胎是七八只，想想八只猫满地乱爬，猫毛满天飞，简直就是灾难！
他一定会跟姜芮书走法律程序！
姜大橘那只猥琐的肥猫就是罪犯！
姜芮书就是帮凶！罪名是包庇！
八只小猫就是证据！
就在这时，墨玉连续叫了几声，姜芮书感觉它叫得有些异样，连忙让秦聿把视频对着墨玉，只见墨玉侧卧在垫子上，伸长了脖子，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排出来。
“墨玉要生了！”
下一刻，它生下了一个白色的泡泡。
秦聿放大的瞳仁里映出那个奇怪的东西，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手别抖，让我看看那是什么。”姜芮书提醒他。
秦聿连忙拿手机对着墨玉。
姜芮书飞快查了查资料，“那应该胎衣，猫妈妈会自己舔破，你不用帮它，但是如果它没有及时舔破，就需要你帮忙撕破，用纸巾吸干净羊水。”
说得秦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好在下一刻，墨玉开始舔白色的泡泡，很快一只光溜溜的小猫就出来了，小家伙眼睛还没睁开，本能地朝自己妈妈拱去。
很快，墨玉又产生了第二只小猫，如第一只那般把它舔干净。
生完第二只，墨玉似乎有些力竭，第三只小猫迟迟没有生下来。
姜芮书有点担心，“你看看胎衣是两个还是三个？”
秦聿看着两只小小的小猫，忍着不适，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两个。”
两个胎衣说明第三个还好好的在墨玉肚子里，姜芮书看了看手表，“先等四十分钟看看。”
秦聿眉头轻蹙，“这么久？”
姜芮书把网上找到的猫咪生产注意事项照本宣科念给他听：“产出胎儿的间隔时间一般是五到六十分钟，全部胎儿产出大概需要二到六小时，有些猫妈妈分娩会出现不明原因的生理性停顿，可持续十二到二十四小时。”
秦聿：“……”
也就是说，墨玉快的话可能也要一小时后生完第三胎，如果出现分娩停顿，他可能要等一天？
听他突然没了声音，姜芮书很能体会他的心情，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不如我陪你聊天？”
秦聿没作声。
姜芮书当他默认了，很快找了话题：“我们就从墨玉说起吧，墨玉是你自己买回来的还是别人送的？”
秦聿蹲得有些腿麻，干脆靠着墙坐下来，这才回答：“送的。”
“谁送的？”
秦聿的语气柔软了些许，“我爷爷。”
“你跟你爷爷感情应该很好吧？”姜芮书听出他语气的变化，有点羡慕他，她没有体会过这种跟长辈感情很好的经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是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到S市来太孤单，所以送你一只猫咪作伴？”
“他只说把家里最后一只小猫交给我照顾。”
姜芮书轻轻笑了笑，“墨玉品相这么好，要找个好主人照顾很容易，而你……”
“我怎么？”
“不大像会养宠物的人。”
“是啊，一个没注意就让外面的猫占了便宜。”他语气阴恻恻的。
“……这事我们能翻过去吗？”
“你觉得墨玉生的这三只小东西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