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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
下午有一个交通事故调解，情况很简单，姜芮书预估双方对责任划分的分歧应该不大，主要是赔偿金额无法一致，搞不好要一番扯皮。
谁知她刚来到调解室，后面突然有个人叫她，“姜芮书？”
姜芮书寻声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朝自己走过来，挺括的西装也遮不住他那存在感极强的啤酒肚，发际线如沙漠绿洲不断后退，典型的中年油腻男形象。
“你是……”
从对方的口吻，姜芮书感觉他似乎跟自己很熟，她感觉对方的确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是谁。
啤酒肚男看出了她的疑惑，哈哈一笑：“真是你！这么多年你都没怎么变，还跟中学那时候差不多，怎么，认不出我来了吧？”
中学？
难道是中学同学？
姜芮书打量他，试图从他的脸上发现熟悉的痕迹，但中学时代已经过去十几年，大部分人她都已经记不清楚，这些年她又很少参加同学聚会，几乎跟中学同学都没了联系。
她有点尴尬，“抱歉，太久没见，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啤酒肚男摆摆手，“别说你不认识我，十几年前的我也不会认识现在的我，给你一个提示：你的后桌。”
后桌……
姜芮书飞快回忆，高中她只读了两年，高二的时候直接参加高考，但是后桌的话，她有很多个，因为大家的座位都是按月考成绩排，几乎每个月都会换，不过……
她一下子睁大眼睛，上下打量啤酒肚男，脱口而出：“沈城？！”
那时候她几乎每次都是班级第一，而沈城基本在前五，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换座位的时候，沈城五次有三次会坐她后面，大家还总说他俩有缘分，还有人传言说沈城暗恋她。
可是，当年沈城可是又高又瘦的班草啊！白白嫩嫩的小白杨，班里诸多少女们的白月光。
眼前这个体重失控开始头秃的中年男人是沈城？？
“哈哈，就是我，没想到吧！”沈城爽朗一笑，“是不是认不出来了？”
姜芮书突然理解了刘一丹那句“男神肿了”是什么意思，岁月不仅是把杀猪刀，还是把猪饲料……
“你变化挺大的。”她委婉地说。
沈城摸摸自己的肚子，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从小白杨变成了老菜帮子，还颇为得意：“这要是走街上，你肯定认不出我吧？”
别说走街上，刚才你不说我都认不出。
姜芮书有点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可一想，竟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了，那时候她整天埋头读书，顾不上跟同学们打好关系，所以高考后渐渐跟大家失去了联系，哪怕就在一个城市里，也不曾联系过。
“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我们都还是青葱小苗，转眼都毕业这么久了。”姜芮书无限感慨，虽然玩得好没几个，但她并不是不想跟大家玩，那时候大家都很单纯，朝气活泼，特别可爱，经过时光的滤镜越发叫人怀念。
“可不是，我孩子都两个了，大的那个都上小学了。”沈城也很是感慨，“倒是你没什么变化，就是比看起来长大了，以前还跟个小孩似的。”
姜芮书无语，“不就是比你们小两三岁，哪有那么夸张？”
“哈哈，真的，你那时候就跟小朋友一样，全班女生最矮最小的就是你，排队的时候你都是第一个，矮别人一截，就像误闯进来的小孩子，不过呢，你总是喜欢板着脸，特别少年老成，看起来特别好玩。”
好吧，她那时候是挺矮的，谢天谢地高考完后开始猛蹿个子，最终在成年前长到了现在的身高，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日同学们眼中竟然是这种印象，倒是真有点怀念了，很遗憾那时候没有多花点时间跟大家相处。
可是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大概还是没时间，因为她必须尽快考上大学，她学习一直很好，但并不是天才，想要提前高考并保证优异的成绩，只能靠勤奋去拼。
她摇摇头，把心思收回来，突然想起：“交通事故的当事人是你？”
沈城点头，“我看到承办法官是姜芮书就觉得应该是你，今天过来看果然没错。”
姜芮书看了看时间，“时间到了，先去调解室吧。”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当事人赶到，姜芮书原本以为他们要扯皮一番，心里其实还有点担心沈城会不会希望自己帮他，但结果出乎预料，双方当事人在庭外已经达成和解，只是为了保险才到法院来，让法官出具调解书。
“其实你们私底下签署和解书也是有法律效用的。”
双方当事人在调解书上签名后，姜芮书跟他们说了声。
“这不是觉得有法官见证更保险，正好可以跟法官确认一下有没有不规范的地方，免得以后再产生纠纷。”沈城道。
姜芮书笑了笑，“其实差不多的，有很多人还不愿意来法院。”
“大家都说你当了法官，就是没正经见过，要是早知道你在法院，估计都愿意来法院解决问题。”
“案子都是随机分配的，大家想见我容易，想到我手上开庭可不容易。”她开了个玩笑。
“看来我这次是运气好，不然也不知道你就在这里，真的当了法官。”沈城拿到调解书，也不多耽误她的时间，“得了，不打扰你工作，回头大家搞个聚会，你可不准不来了。”
姜芮书点头，“好。”
第164章 谢礼
傍晚，姜芮书回了凯旋公馆。
吃过饭，范阿姨提了件事，“芮书，下个季度的衣服过两天就送过来，你看是送这里还是南山那边。”
姜芮书知道这是范阿姨借着衣服的事问自己要不要搬回来，没怎么想便道：“先送这里来吧。”
范阿姨眉开眼笑，“那好，回头我给你放进衣橱里。”
姜芮书笑笑，其实放哪里都差不多，她在这方面不怎么挑，衣橱里还有好几年前的衣服，不过真正搬回来住还是再看看吧，“我跟大橘出去散会儿步。”
见姜芮书拿牵引绳，姜大橘喵喵跑过来，乖乖地让姜芮书给它戴上，让姜芮书有种自己养了一只狗的错觉。
“大橘你要成精了。”姜芮书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喵呜~”
俗话说狗仗人势，姜芮书觉得猫也会仗人势，以前姜大橘还有点胆小，跑出去也是偷溜，这段时间由她带出去散步，这货胆子就越来越大，见到生人不躲，遇到一些脸熟的邻居，它还敢冲人喵喵，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离开。
它还会冲人撒娇，有小朋友被它迷得神魂颠倒，哭着喊着要把姜大橘抱回家，一度让姜芮书以为姜大橘是祸国妖姬，不，祸国妖猫。
这次见到姜大橘，小朋友送了一袋猫粮，足足八斤重，交给她的时候叮嘱她一定要让大橘吃得饱饱的，她很想说姜大橘圆成这样像是吃不饱的样子吗？
不过小朋友一片好心，上次还特地打听了姜大橘喜欢的猫粮品牌，可以说非常用心，她不忍辜负小朋友的一片心意，收下了猫粮，还说答应让他周末到家里跟姜大橘玩。
拎着猫粮，姜芮书又是好笑又是无语，“行啊，大橘，都能自己挣口粮了。”
姜大橘甩甩尾巴，一脸茫然无辜。
拎着这么一袋东西散步是不方便了，姜芮书干脆打道回府。
路过秦聿家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秦聿还没发照片给自己，这会儿门关着，里边听不到动静，也不知道在不在家。
这好几天过去都没发照片，是还在生气吗？
不过答应的事不能反悔吧？
这一码归一码。
大橘这辈子就这三个孩子，总不能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想着她拿出手机，给秦聿发了条信息：【小猫的照片？】
天色已经暗下来，她不打算多留，发完短信便牵着姜大橘准备离开，但就在这时里面突然哗啦一声响，二楼的窗户一下子推开，秦聿面无表情地出现在窗户后面。
……他不会以为自己是上门讨要照片的吧？
姜芮书有点尴尬，待见到他的目光从自己转向姜大橘，顿时警铃大作。
“散步路过，马上就走。”说罢抬脚就走。
“站住。”
姜芮书回头看他，“有事？”
“你进来一下。”
“我先送大橘回家，一会儿过来找你？”姜芮书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保险起见，她不是很想让他见到姜大橘。
“不用，我不会对它怎么样。”他说罢便关上了窗，很快门锁轻轻响了声，大门缓缓打开了。
他在这种事上应该不至于骗自己，只是姜芮书想不到他有什么事找自己，最近两人都没什么交集，墨玉也生了小猫，难道他改变主意，准许自己看望小猫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姜芮书没有踏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望了望，姜大橘也不知道是闻到了其他猫的味道，还是因为来到了陌生环境，有些紧张地围着她打转，小小地叫了声：“喵~”
姜芮书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大橘别怕，一会儿我们就回家。”
这时，秦聿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托着一个比巴掌略大的精致纸盒，见她站在外面，淡淡说了声：“进来吧。”
姜芮书把猫粮放在门口，把姜大橘抱在怀里摸了摸，缓步走进去。
秦聿瞥了眼她怀里的姜大橘，没说什么，示意她坐下，然后把纸盒放在她面前。
“这是……”姜芮书不明所以。
“给你的。”他说，“谢礼。”
“谢礼？”她很快就想到了怎么回事，不由笑了，“不用这么客气，你要谢我的话，让我看看小猫就好了。”
“可以。”
她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开心地站起来，“姜大橘可以吗？”
他的眼神有点谴责：“不行。”
好吧，预料之中，对墨玉来说，姜大橘现在恐怕也相当于陌生猫，怕是不会喜欢它的靠近。
为姜大橘默默点蜡，她把牵引绳拴在桌子脚上，摸摸不安的姜大橘，“我一会儿回来，乖乖呆在这里。”
秦聿走在前面，房门推开的一瞬，温暖扑面而来。
姜芮书脚步放得很轻，怕吓到墨玉和小猫，但墨玉还是很敏锐地觉察到有陌生人进屋，马上探了头出来，一双古铜色的眼睛瞬间锁定姜芮书。
姜芮书连忙靠近秦聿，表示自己跟他一伙的，朝墨玉笑了笑，轻声打招呼，“墨玉，你好。”
墨玉眯起眼睛，发出威胁的嘶声。
还是不欢迎她啊……
姜芮书能理解，小猫还处在很弱小的状态，猫妈妈会排斥一切陌生生物靠近它的孩子，害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大概是跟秦聿一块进来的，墨玉的反应没有太激烈，只是警告了两声，见她不再向前，便懒洋洋地缩了回去。
秦聿已经为墨玉和小猫们换了一个窝，宽阔干净的木箱里铺了小毛毯，墨玉躺窝着张开身体，将三只小猫圈在怀里，以免它们着凉。
三只小猫一只灰色，小爪子仿佛踩到了雪，被染成了白色；一只狸花，毛色偏深，像是长了虎斑纹；一只纯黑，没有一丝杂毛，可能长大后会跟它妈妈一样威风神气。
刚出生一周的小猫已经是毛茸茸的模样，眼睛还没睁开，也没有听力，只能靠本能拱来拱去，墨玉不时舔舔这只，舔舔那只，由于小猫还很小，有时候会被舔得打滚，委屈地小小声地喵喵叫，简直不要太萌。
第165章 俄罗斯套娃
姜芮书恨不得打包带回去，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心中万分遗憾，只能小声问：“我可以拍张照片吗？”
秦聿嗯了声。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镜头对着墨玉母子。
嘴上说拍一张，实际按了不知道多少次拍照键，这还不够，还开了录像，暗戳戳地拍了几段视频。
秦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他不由想起她说小时候有过的那只花猫，还有她带大的几只小猫，那时候她才几岁呢，就能做那么多事，不但帮助大猫生产，还照顾小猫长大，大概那些猫咪是她唯一类似玩具的存在吧。
“好了。”怕墨玉紧张，她没有待太久，很快退出了房间。
姜大橘看到主人马上小跑过来，但是牵引绳勒住了它的脖子，一张大圆脸差点被扯变形了，委屈得喵喵直叫，姜芮书连忙走过去把绳子解开，安抚地摸了摸大橘，回头对秦聿道：“我先回去了。”
“谢礼。”秦聿提醒。
姜芮书看了看纸盒，最终没有拒绝，纸盒拿起来分量不重，也没什么声音，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秦聿送谢礼还挺叫人意外的，她总觉得他是那种尔等凡人高攀不起的人，可现在她发觉自己错估了，仔细想想，他脾气大是大，可在人品上没什么欠缺，路见不平也会出手帮忙，冒犯到他也不会有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