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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裳睡得不安稳,凌晨四点的时候,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睛看着医生办公室里蓝色的窗帘和半新不旧的办公桌,一时又有点恍惚。
后半夜醒来,她脑子没那么清爽,处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中,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再一次向罗裳卷过来,好象又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你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在做梦。
罗裳揉了揉额头,呼吸沉重起来,好像小时候被梦魇着了。
这时屏风后冒出一个人影,韩沉身上穿着白衬衫和毛衫,来不及披棉衣,就走了过来。
“是不是累着了?你睡得不大好,说了好几回梦话,就是听不清说什么。”韩沉额头上有压出来的几道印,看那印迹,他刚才好像趴着桌子睡了一会儿。
他就在身边,无论是那股淡淡的气味和呼吸都很真实,如此熟悉,再一次将罗裳拉回到现实中。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疑惑地道:“你怎么在这儿?医生不是给你另外安排了一个房间吗?”
“我看你精神不好,就没去。郭老也说你今晚有点恍惚,除了给人看病,其他时候好象都魂不守舍一样,我俩都不放心,就在这屋睡的,郭老在行军床上躺着呢。”
韩沉说着,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干净的毛巾,就着墙角边脸盆里的水投洗了一下,随后走到罗裳身边,不由分说,就给她轻轻擦了擦脸,估计是想让她清醒一些。
罗裳仰着脸任他擦了一遍,等他把毛巾挂到椅背后,便拍了拍自己床沿的位置,让他坐下,“在这儿坐会,我心里确实有点慌,身边一没人,一没事儿干就慌,说不清怎么回事。”
韩沉听完她这几句话,赶紧坐到床边,将她的手圈在自己手心里。
他是个聪明人,跟罗裳认识大半年的时间,闲下来的时候,难免也会去想,罗裳年纪轻轻,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本事?
怎么想都不合情理,据他了解,罗裳在八院时并没有什么突出表现,是突然之间才变成一个有本事的大夫的。
以前他或许还能够自己欺骗自己,可最近跟张一行和薛炽等人接触下来,他也了解到了这世上有许多事是超出普通人认识的。
这个认知,也将他之前曾经怀疑过的事情再度拉回来,即使他不愿去想,也会在某个时刻想到罗裳的特别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让他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些恐慌感,他担心他松手了,罗裳就会飘走。
好在罗裳一会儿就有了困意,韩沉看着她睡下,帮她掖紧被子,自己则拖了把椅子坐到床头,直到困得不行了,才阖上眼睛趴在床边,一只手仍拉着罗裳眯了一会儿。
早六点多钟,郭老从屏风后的行军床上坐了起来,起床后他不忙着去洗脸刷牙,反倒先从屏风后绕过来,去看罗裳。
这时罗裳和韩沉都醒了,也整理好了衣服,刚洗过脸。
“小罗,昨天晚上你像失了魂一样,小韩担心得不行,都不敢出去。现在精气神瞧着好多了。”
郭老这一说,罗裳也意识到自己头天晚间从宾馆离开到医院后,确实有些魂不守舍之感。现在天一亮,太阳出来了,就跟平时正常的时候差不多了。
但她不免也产生了几丝担心,就道:“郭老,要不你给我开几贴安神药吧,医者不自医,我自己给自己开药可能不如你开的效果好。”
在她看来,用医疗手段来改变现状,是上天法则允许的,而且不需要背负因果。如果通过服药能安神定志,让她的神魂得以安定下来,那自然再好不过。
“这当然没问题了,一会儿我给你切个脉吧。”郭老对此欣然从命。
但他还是说:“小罗,要我说,你最近最好不要胡思乱想。去药厂检查的事要暂停一天,咱们得放假,但你不能闲着。要我说,你今天就留这儿看病得了,一忙起来你就安定了。”
“我跟这家医院院长熟,回头我跟他打个招呼,你这儿就不用愁病人了。”
罗裳自己也还记着些头天晚上的情况,她并不想再有那种经历,就道:“那就找一些吧,可能要下午才能回宾馆了。”
两人简短交流后,打算先跟另一位老大夫和韩沉汇合,去食堂吃个饭再忙。
一行人下了一楼,往食堂的方向走着。走到一楼大厅时,有几个人便从院门口快步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罗裳认识,正是之前在宾馆碰到的小伙子。
罗裳头天晚上去医院的路上就把她给小伙子父亲开的药方拟好了,现在看到他,罗裳就打算把药方亲手交给他。
“罗大夫,我还说要去找你呢,就在这儿碰着你了。你这还没忙完吗?”小伙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罗裳。
“还没呢,我可能得下午才能回宾馆了。你爸的方子我写好了,你拿回去照方抓药,一周左右大概会有效。”
小伙子急着救人,匆匆把罗裳写的药方接过去,放到了兜里。又指着另一个男人跟罗裳快速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朋友。他那条街上有个小孩吃了毒/鼠/强,中毒了,我朋友和几个邻居给送来的,孩子爸妈一会儿就能到。”
听他这么说,罗裳顺势走过去,从那小男孩脸上瞧了一眼,她越发觉得蹊跷,因为她跟其他人不熟,不好贸然说话,就只跟那小伙子小声说:“他这样,不像是喝过毒/鼠/强的,好象也没什么大病。”
“不能吧?听我朋友说,他亲眼看到□□的包装袋了,孩子嘴角和地上也有撒下来的粉末。”
罗裳:……
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口又传进来一连串的呼天抢地声,看样子这些人都是家属,哭得这么大声和悲伤,应该是都认为这孩子喝了毒/鼠/强了。
家属一围过来,那年轻小伙和他那三十多岁的朋友就挤到后边去了。
这俩人刚才帮忙把人背进来,现在却被挤在外围,那家人担心孩子死了,顾不了那么多事也算有情可原,罗裳就跟那小伙子说:“你朋友戴的表挺贵吧,鞋子也是名牌,家庭条件挺不错的。他条件这么好,还总帮别人吗?”
小伙子连连点头:“对啊,他家不缺钱花,他什么爱好也没有,不怎么抽烟,不喝酒,不赌钱也不喜欢瞎撩,就爱帮忙,最近他还打算拉起一个救援队呢,哪里出了事都是自费上。”
罗裳惊讶地看了眼那三十来岁的男人,不由心生敬意,笑着跟小伙子说:“还挺不错的。”
小伙子呲牙笑了下,说:“他救人救上瘾了,这几年光是从河里捞上来的人就得有四五个。”
罗裳听到这些,心情都跟着好了几分,这世上多几个爱救人的有钱人不是更好吗?
但她仍然坚持认为那孩子没什么事,可她觉得,她就算解释,这家人也不会信的。
小伙子却跟他那朋友说了下罗裳的意见,那朋友惊讶地看了眼罗裳,又看了下躺在床上的男孩子,面上也露出几分疑惑。因为这孩子情况确实不太像是喝了毒/鼠/强的人。别的不说,孩子嘴里就没吐泡沫。
这时候门诊还没开,来急诊的人不少,前边还有人在排队,一时没轮到这个孩子。
趁着人还没开始接受治疗,那三十来岁的男人走到孩子父亲面前,和气地问道:“孩子吃的真是耗子药吗?我以前也救过人,瞧着不太像啊?”
“当然是,袋子里剩的那点都没了,这我不能看错吧?”
见这家人坚持如此认为,那男人没再自讨没趣,等他转回来时,却悄悄跟那年轻小伙子说:“搞不好那药是假货,假的就没药力了。”
这时大夫终于过来了,他搭眼往那孩子身上脸上瞧了瞧,也不急着进一步询问情况,反倒连着开了好几个单子,给了家属,说:“先去交费,带孩子做几个检查,结果出来再来找我。”
家属一听就急了,其中一个人说:“同志,孩子吃了耗子药,这么急的事哪能等着一样样做检查?能不能不检查了,直接给他开药或者扎针。”
大夫生气了,将那几张纸往这家人面前的桌面上一丢,掀起眼皮冷声反问:“你是大夫我是大夫?中毒了不检查一下,谁敢肯定到底是什么毒?”
这种态度让几个家属又气又无奈,孩子还得留下来看病,所以他们最终打算选择忍下来,照着医生说的做。
那三十多岁的男人跟这家人是街坊,都是一个街面上的,他家里经济实力雄厚,做事自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别人怕的很多事,他可不怕。
所以这大夫说完,那家人敢怒不敢言,这男人却问负责接诊的大夫:“就算你是大夫,在开检查单之前,至少先看一下,给他初步检查下吧?这个要求过分吗?”
第131章 专家
“你是家属吗?不是家属出去; 别在这儿闹事。”大夫斥道。他被当众质疑,当然不高兴。
背孩子过来的大哥姓岳,刚三十出头; 他对这大夫的态度很不满,要是换个情况,他肯定会跟这大夫要个说法。
但那孩子还等着大夫看病; 他便把不满咽下去; 走到门口; 问那孩子家属说:“你们怎么打算的?就这么等下去?不该让大夫赶紧给孩子安排洗胃的事儿吗?”
家属挺无奈的,孩子的病着急,这时候就算被人抢白几句也只得忍了。
几个家属便走进去; 向那医生说了几句客气话; 询问要不要给孩子洗胃,那大夫才不耐烦地让他们赶紧带孩子去做检查; 然后说:“洗胃的事等我安排下,家属留个人在这儿等着; 一会叫你们。”
家属不敢再多说,当下由其他人带孩子去做检查; 孩子小叔叔留在诊室门口。
岳哥就在附近没走; 孩子小叔凑上前去,客气地跟他说:“算了算了岳哥; 别跟他一样; 哪都有这样人,也不是谁都像他这样,这次碰上了就是咱们倒霉呗。”
他这么说主要是怕岳哥被大夫抢白了心里不舒服。不管怎么说; 岳哥刚才做的事都是为了孩子好,他们家人不能什么都不说。
再说岳哥在他那一带是出名的热心人; 谁家孩子丢了、有人落水或者要跳楼了、哪家婆媳夫妻不和要打架等等,这些事街坊邻居们都乐意找岳哥帮忙或者调停,他在那一片威望挺高的,这孩子的家属自然也会对他客气几分。
岳哥摆了摆手,跟孩子小叔说:“这个大夫是有点差劲,但我想的不是这个,你也知道我救过不少人,中毒/鼠/强的也有,别人吃完药跟你家孩子好像不一样。刚才有两个中医大夫经过这里,看到你家孩子了,也说那孩子不像用了耗子药。”
“我说,那个药在哪买的啊?靠谱吗?如果真是假药,孩子兴许不会有什么大事。”
孩子小叔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住了,稍后他才反应过来,又惊喜又不敢信:“这可不好说,搞不好真买到假的了。我看飞飞情况也不是很吓人。要是假的那可太好了,这个假药卖得好。”
“你等下,药在哪儿买的我不清楚,好像是我嫂子买的,我去找她问下吧。”孩子小叔不由分说,去找他哥嫂了。
没过多久,孩子爸先回来了,留他老婆带着小孩做检查,自己先来岳哥这里讨个准话。
再次确认后,他也半信半疑地说:“说不定是真的,那药是我媳妇在家附近杂货店买的,开店那家人平时就爱占点小便宜,动不动就缺斤少两,烟酒都有假货。”
“要不是离得近,图方便,谁乐意去他家啊?他们家卖的耗子药说不定真掺假了。”
“真这样就太好了。刚知道飞飞吃药时,我都快吓死了,魂差点吓没了。”
岳哥接着告诉他:“这事没检查完也不能完全确定,先这么着,该做的检查都做了,结果出来了你们也能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你得跟家里人说一下,要紧的东西都得放好了。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耗子药这种东西说什么都不能让他碰着,再有下回,未必就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看你们一家人,刚才吓成什么样了?腿都软了,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岳哥这话说完,几个邻居也都叮嘱这男人以后得注意点。
孩子父亲连声保证以后会注意,岳哥就让他去陪孩子,至于那些来帮忙的邻居,有好几个还要上班,都先走了。岳哥时间自由,还有点事想留下来,就没走。
孩子小叔仍留在这边照应,岳哥却问同行的年轻人小乐:“那几个中医什么来头?你说他们很厉害,真这么厉害啊?”
小乐和岳哥一起参与过几次公益性的救援活动,两个人是因此而结识的。小乐对岳哥挺尊重,来了汇川还特意看看他,正好碰到孩子吃药的事,两个人就一起来医院了。
这时闲下来,小乐暂时也没什么事,就把他这两天在酒店听说的见闻给岳哥讲了讲。
岳哥听完却大为震惊,他是本地人,消息是比较灵通的。所以他知道,前几天在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