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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葛大夫跟罗裳说:“神经外科有个小孩,说是确诊了脑积水。做手术的话,怕出意外,而且容易复发,所以主治医生建议保守治疗。经过家属同意,主治医让我过来一趟,看看能不能用中医手段给这孩子治好。”
罗裳顿时想起了罗妈刚才说的那个患儿,当时她就猜测对方可能是脑积水。葛大夫说的患儿,可能就是那个孩子吧?
她就问了一句:“确诊了啊?有三联征吗?”
“说是有,步态不稳、痴呆、还伴有尿失禁,三联征是齐全的。如果他们说的没错,确实能排除掉其他相似病了。”
“这孩子脑袋相对于正常孩子也偏大,但我还没看到人。巧得很,这孩子就在这层楼住院。”
罗裳就跟他说:“那你赶紧去吧,应该都等着你呢。”
至于她自己,在未受到邀请的情况下,她是不会主动提出去给别人看病的。除非遇到急症,还得是她有把握能处理的情况,她才会考虑主动。
医不叩门绝对是有道理的,送上门的大夫别人未必会当回事,搞不好还会被人当成骗子。
葛大夫挥了下手,带着徒弟去了前方不远的一间病房。
罗裳没跟出去,转身就回了病房。结果她一转身,就看到常秋芳姐妹俩全都盯着她看,看她时还都是一脸的惊叹和自豪。
郭毅她妈感慨地跟她二姐说:“姐,你可真是熬出来了,以前你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多难啊。现在好了,老大干个体,老二学玉雕,最小的这个更有出息,你看刚才那老大夫,跟她说话多客气!”
罗妈连声道:“你家小毅也厉害,现在都能抓劫匪了。他小时候多淘啊,整天玩泥巴,拍画片,爬上爬下的,你看现在,大领导都来看他。”
姐俩聊得挺好,病床上的郭毅有些无语了:“妈,你干什么来的,不是来看我的吗?”
“啊,对,可不是吗?小毅,妈还想问问你呢,你这伤是怎么弄的啊?听说你们当时在抓劫匪,是不是在跟劫匪搏斗时受的伤?”
她是真这么认为的,不然这伤又是哪儿来的呢?总不会是自己磕出来的吧,那必然是儿子跟人英勇搏斗受的伤。
郭毅一下子像被击中了死穴一样,哑口无言。
他这时候非常后悔,早知道他妈会问起他最不愿意提的事,他干嘛多嘴把他妈叫过来?
哪来的搏斗?他到现场后确实也动手抓了俩人。但后来却是他单方面被一个戴着手铐的通缉犯砸到脑袋、连反击一下都没有就晕过去了好吗?
这话要是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没法听。
郭毅沉默着,室内的气氛有些奇怪。
那位陪床的处突队员口才不如小谢那么好,但也知道打圆场。他当即说道:“差不多吧,当时我们要抓的人有四十来个,你们别看郭毅才进队三个月,他一个人就抓了俩,厉害吧?”
“总之郭毅这伤不轻,得好好养养。”
韩沉也听出来了,连忙在旁边帮忙说话:“对,郭毅自己抓了俩,这个成绩对新人很不错了。”
郭毅妈惊喜地说:“他爸,你听着了吧?咱儿子也挺厉害的。”
郭毅爸赞许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吗?我就说得把孩子送出去锻炼,不能让他在家待着,你看他现在不也练出来了?”
郭毅把头扭到一边,感觉自己要自闭了,恨不得把耳朵捂上。
罗裳看出来他情绪不太好,连忙说:“三姨,三姨夫,你俩坐火车有座吗?是不是站着来的?”
“又不是提前预订,当然得站着来,哪还有坐票?”郭毅他妈说道。
“那我先给你们俩在医院附近招待所订个房间,先休息下吧,一会儿我请你们吃顿饭。”
郭毅马上道:“爸妈,你俩去休息吧,睡一觉再过来,千万别累着。我这边没事,有战友陪着呢。”
郭毅爸妈确实很累,他俩在火车上人挨人人挤人地站了八个小时,还要防备着小偷,真是个极其累人的事儿。他俩就跟罗裳出去,先拿着介绍信去招待所办入住手续。
韩沉也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但他先去了招待所附近的一个饭店去订餐。他跟罗裳说好了,罗裳带郭毅爸妈订好房后就去饭店找他,大家一起吃顿饭。
招待所就在医院斜对面,前台一个单眼皮小姑娘看到有人进来,掀了下眼皮,不冷不热地接过介绍信,看了看,随即问郭毅爸妈:“结婚证带了吗?”
他俩走得急,这个还真没带,当时心里乱糟糟的,哪记得结婚证这种事?
郭毅妈当即说道:“忘带了,晚上就他一个人住。我在医院陪床,你开一间房吧。”
“那不行,没结婚证就得开两间,要不然谁知道你们在房间里做什么?”
郭毅妈听到她这么说话,脸上的表情都像要裂开了一样,就感觉挺难堪的。
她都四十二岁了,这么大年纪被一个小姑娘这么排揎,脸上真的挂不住。
“你……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就是两口子,你就算不能开一间,也用不着说这种话吧?”
“我也没说啥啊,反正这事不合规定,要开就得两间,不开就换一家。”
郭毅妈被气得胸口起伏,罗裳冷冷地瞧着说话的小姑娘,看了看她的胸牌,随即说道:“我们都是来陪床的家属,他们俩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开一间房只是为了休息一下。”
“如果确实不符合规定你可以拒绝,但你没有必要说出这种话。”
“你的工号我记下了,稍后我会向你们领导反映情况的。”
那小姑娘斜倚着柜台,呵地笑了下:“行呗,你愿意反映就反映呗。”
旁边还有两个年轻姑娘,都是在前台干活的,还有个保洁人员,这几个人都在旁边瞧着,脸上全是看热闹的神色。
罗裳心里清楚,这个招待所开在医院附近,一向不缺住客。又因为它是个国营单位,以前并不对社会人员开放,在这儿住宿的一般都是各地来出差或者开会的领导干部以及公职人员。见多了这些人,招待所的人眼光难免高一些,对普通人不大看得上。
她们现在的工作也挺稳定的,思维还停留在前些年的状态上,觉得自己这份工作可以做到老,所以在一些普通住客的面前,有着莫名的优越感。
可事实上,他们每个月的工资也就五六十元左右,倒把招待所当成自己家开的了。
罗裳本想再开一间房,反正她现在也不缺这点房钱,但这女孩的态度让她实在难以接受。她就考虑着,去附近一家条件更好一点的宾馆给她三姨和三姨夫订房。
郭毅爸面上表情很不好,但他是男的,不好跟几个小姑娘吵起来,只好憋着一口气忍着。
见他们几个人暂时没说话,那小姑娘便不耐烦地催促道:“办不办?不办让下地方。有人来了,别在这儿挡着。”
罗裳正要说什么,郭毅他爸叹息地拉了下她的袖子,说:“算了,在医院随便找个地方歇歇,怎么都能凑合一晚上。明天我就走了,不办了。”
罗裳看出来他们很疲劳,现在还是先带他们找地方休息为好,其他的事可以稍后再办。她就转头看了看那几个小姑娘,没说什么,打算先带郭毅爸妈换个地方。
她这边刚转身,那小姑娘脸上就带着笑,和后面过来的两个人说话。
罗裳心中暗暗冷笑,往那两人身上瞧了瞧。
“咦,你是不是山河路的罗大夫?”这两个人都是中年男人,罗裳一个都不认识。
“对,我是,怎么,这位先生您认识我?”问话的人身穿西装白衬衫,还打着领带,是典型的商务风格。
这人正在办入住手续,这时手续也不急着办了,介绍信被他抓在手里,并没有递给那服务员,反而转过头来跟罗裳说话。
“当然认识啊,罗大夫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还记得那次义诊吗?”
“当时来了不少大夫,有汇川的,还有咱们青州的。都是名老中医啊,只有你一个人年轻。我当时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专门在你那儿排的队。”
罗裳印象真的不深,当时广场上人真的太多了,看病时间很紧,她没有时间去记所有的病号。
但她还是问道:“那你拿药了没有,有效吗?”
“拿了啊,还是在你那诊所拿的。事后我找懂行的人帮忙看了看药,人家说你那诊所药材特好。我吃完真有用,现在心脏好多了,我还想着过阵子去山河路找你再复诊一下呢。”
中年人说到这里,也注意到了罗裳这几个人的情形,很明显,刚才罗裳和那对中年夫妇跟前台小姑娘好像起了什么争执。
所以他在发现罗裳的那一刻,就扣住了介绍信,没有继续办入住的事。
服务员僵在那里,不敢不理这人,又不敢催促,只好尴尬地站着。
这时那中年人回头瞧了眼单眼皮的服务员,指着她对罗裳说:“你们这是怎么了?没办成入住?”
罗裳淡笑了下:“我弟在长荣动手术,我三姨和三姨夫远道而来,挺累的。我想着让他们在这儿休息一下,再吃点东西,恢复好了再去病房。不过没办成,因为我姨忘带结婚证了,我打算带他们去另一条马路上的大酒店去住。”
“那地方虽然是私营酒店,但服务要更好一些。”
中年人混社会这么久,自然是个人精,一听就知道那小姑娘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如果只是因为不符合规定没办成的话,罗大夫不至于那么生气。
他就笑着收回手里的介绍信,跟旁边那位中年人说:“得,咱们也跟罗大夫换个地方吧。”
“我都行,随你。”另一个人也表示同意。
服务员当即有点慌了,因为她认识这俩人,知道这两位都是民营企业家。现在市里正打算拉投资呢,领导特意叮嘱过她们,见到这两位,说话一定要注意,不能得罪人家。
“姚先生,您等等,不是说好了吗?给您开一间贵宾房。我这就给你办理入住……”
那中年人回头平静地跟她说:“不必了,我住哪儿都成。我想跟罗大夫聊几句,这次就不在这儿住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罗裳能看出来,那服务员脸色发白,伸手想阻拦却又不敢拦。但她对这人没有任何同情的心思,转身就带着郭毅爸妈出了招待所。
他们前脚才走,招待所的经理就从楼上办公室下来了,他快步走到前台,疑惑地道:“姚先生不是来了吗?这么快就办好入住了?”
“他,他没……他可能是有点事,又走了……”小姑娘不敢说实话,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又不敢跟经理对视。
经理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事情出了岔子。
这年头,各个地区对于招商引资都极为重视。对于领导来说,能拉来投资商,是绝对加分的行为。所以这对于一些相关部门来说,也算是政治任务。
经理一下子变了脸,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谁能告诉我?”
招待所这边发生的事,罗裳并不清楚,她也不关心。姓姚的中年人一路与她同行,说话一直很客气,还给了罗裳一张名片。名片上印的是远达电子信息公司,职位是总经理。
对这个公司,罗裳也没什么概念,她也没多问。
几个人客气地说着话,还约定好了,等罗裳过阵子回诊所接诊,姚经理就去找他复诊。
这次订房很顺利,前台仍然要求出示结婚证才肯开一间房,但她们说话很客气,所以罗裳也能接受。她也知道,这年头宾馆对结婚证查得很严,她就开了两间房,就是想让郭毅爸妈住得好一点。
姚经理和另一个中年人没有多打扰她,几个人开好房后,姚经理就带另一个人上去休息了。
“小裳,刚才那人,是什么人啊?看着挺威风的。”几个人安顿好后,罗裳带着郭毅爸妈下楼,准备去和韩沉汇合,一起吃顿饭。在半路上,郭毅妈就好奇地问了起来。
罗裳就道:“生意人吧,可能生意做得挺大,招待所那边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们也听到了,他就是我一个病人。”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郭毅爸妈却看明白了,他们这位外甥女看病的水平一定很不错,所以那中年人才对她这么客气。还故意换了个地方订房,还不是想跟罗裳示好吗?
罗裳现在虽然不是官面上的人物,但她所能接触到的人已经不是他们夫妻俩能比肩的了。
几个人到了饭店时,韩沉已经订好菜了,桌上摆着四道凉菜。看到他们进来,韩沉就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过来,订房不顺利还是路上有事?”韩沉一边给郭毅爸妈倒茶,一边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累了,走得有点慢。”罗裳知道韩沉最近很累,并不想用订房这样的小事来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