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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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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喝闷酒无趣,我陪先生喝几杯”一个五十来岁,微胖,一身古铜绸长衫,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踱到陈江旁边,一边笑着说着话,一边坐到了陈江对面,招手叫来茶酒博士,要了两壶酒,又添了几个菜。

    陈江双手撑在桌子上,上身笔直,直视着对面的老者。

    “我姓朱,单名一个喜字,邻里邻居的,都叫我老朱,陈先生不认识我,我可认得陈先生。”朱喜迎着陈江不怎么友善的目光,呵呵笑着,介绍自己。

    陈江沉着脸,直视着他,目光没动,也没说话。

    “熊大一家四口,天没亮就出城走了。”朱喜从茶酒博士手里接过酒壶,给自己手里的杯子斟满酒,悠悠闲闲道。

    陈江一动没动,片刻,手从桌子上放下来,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才冷声道:“熊大是谁”

    “熊大一家,是六年前逃难进京城的,当时找过我,拿了百十两银子,说要求个公道,我听了他的冤屈,就劝他算了,他还算好,听了我的话,就在这南城根下顶下个小院,在京城落了脚,这一恍,五六年过去了。”

    朱喜的话不紧不慢,如同说着最普通的家常。

    陈江脸色如常,捏着杯子的手指,却紧了又紧,“怎么突然走了”

    “熊大昨天找过我,说他跟你说了几句从前的旧事,还说,你和他说,能替他伸张这个冤枉,问问我的意思。”朱喜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是你把他送走了”陈江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一只手平平的伸出,按在杯子旁边,淡定依旧。

    “不是,我犯不着送他走,我倒是很愿意看一场热闹,只是,我劝了他几句,他那桩案子,怪不得别人,他们熊家,就他这一支独苗了了,他儿子还小,又聪明,安安稳稳过日子最要紧,不要被人利用了。”朱喜头摇的爽快,话说的更爽快。

    “六年前,熊大找你求个公道”陈江紧盯着朱喜,重重咬着个你字。

    “是,”朱喜呵呵笑起来,“陈先生还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我们朱家是团头世家,到我父亲,还做着团头行当,到我,年青时候心高气傲,看不上团头这一行,就把祖上留下的行当扔了出去,后来。”

    朱喜一边摇笑一边笑个不停,“人吧,生在哪儿,就爱呆在哪儿,活了三十多年,我才知道,我天生就是混南城根下九流的,那皇城根的高雅,我消受不起。想明白的时候,团头的行当已经送出去了,拿,倒是能拿回来,可我嫌那行当挣钱不多,就没要,进了访行,先生听说过访行吗”

    朱喜笑眯眯看着陈江,陈江点头,脸上有几丝意外,他没想到对面这个气度不凡,满面慈祥睿智的老者,竟然是个讼棍

    怪不得熊大找他。

    “在访行一做就是十几年二十年了,不光是熊大这桩事,唉,这世间,匪夷所思的人犯案子,多如牛毛,真是长了无数见识。”

    朱喜看起来十分感慨。

    陈江神情平淡中,隐隐透出了几丝慎重,一言不发的看着朱喜,专注的听着他的话。

    “先生,恕我直言,熊大一家远走高飞,对先生来说,是极好的事。”朱喜对着陈江,仿佛对着几十年的老朋友,推心置腹,语带关切。

    陈江拎起自己那把酒壶,倒了杯酒,只看着朱喜,却不说话。

    “我在访行做了二十来年,说句不托大的话,这京城,没什么案子是我不知道的。”朱喜态度谦恭,话却不客气,“先生现在手里这桩案子,我也略知一二,不瞒先生,从都水监事发那天起,我就知道,这桩案子,要露出头脸了,后来,说是点到了先生头上,我就略打听了些先生的事,先生极其难得,由先生来查办这桩案子,实在让人期待啊。”

    陈江神情凝注,这几句话,句句都是深意。

    “朱先生托庇在哪家门下”陈江突兀的问了句。

    “刚才和先生说了,我家是团头世家,到我这一代,还是个团头呢,偏偏我这个人又眼高于顶,家里又不短银子用,用不着听谁使唤。”朱喜呵呵笑道。

    陈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朱喜这几句话,他一丝儿也不信。

    “要说随心自在,就是我们南城根下下九流,就象我现在,想跟先生说几句话,我就过来,跟先生说几句。”

    朱喜根本不在意陈江信还是不信,自斟自饮自说自话的十分自在。

    “先生手里这桩案子,做得好,可是桩能在史书上单列一章的事儿,可先生找到熊大还好还好,熊大走了,我先跟先生说说熊大的冤屈”

    朱喜慢慢抿着酒,将熊大的家事说了,“这桩惨案,惨是极惨,可熊家没有冤屈,把他扯出来,不过是个引子,引出皇庄上下其手的猖狂混乱,要是有人借势可对熊大,有什么好处熊大媳妇是个极其明理的,有些事,你一说,她就懂了,熊大笨了点儿,好在听话。”

    “是你送走的熊大。”陈江上身靠在椅子里,一只手松松的放在桌子上。

    “不是我。”朱喜随口说了句,没有多解释的打算,“在先生,全家这案子,头一件,先牵出了赵家,从皇庄里索要田产,赵家做的,这可是犯忌的事。先生手里这桩案子,这样的事,多得很呢,可不只赵家,实在是多得很啊,先生今天出这雷霆一手,就算扳倒了赵家,后头,先生打算怎么办难道这京城的高门大户,就跟地里的大白菜一样,长在那里,就等着先生一颗接一颗的扳倒”

    陈江的手轻轻在桌子上拍了几下,没说话。

    就凭这么件事,他扳不倒赵家,可他剑指赵家,所有从大小弓中得了利的诸家,会默契的联手,把他碾入尘土中,把这桩案子,也碾入尘土中。

    “先生手里这案子,是从密州那案杀官造反大案起,直到现在,一桩绵延了三四十年的重案,无数枝丫无数牵连,先生都处置安排好了朝中的援手呢可靠得住或是得了皇上的密旨了皇上可靠得住这桩大案,究竟大到什么程度,先生心中已经有了丘壑了这就动上手了,我看,先生太低估这个案子了。”

    朱喜仰头喝了杯中酒,看着陈江,一脸忿忿,“这样一桩案子,要是不能办成史书上单成一章,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先生说到朝中援手,照先生看,朝中,怎么援手”陈江没理会朱喜的忿忿,直截了当问道。

    “这案子太大,当然是找最大的做援手,朝中最大的,皇上嘿。”朱喜干笑了一声,“得找明白人,由奴儿看主,皇庄出了这样的大案,都水监简直没法提,皇上就算了,那就是金相了。”

    朱喜半分架子不端,爽快极了。

    陈江看着朱喜,好一会儿,上身微微前探,“史书上章成一章的案子,先生想在其中留个名字”

    “我一个下九流,不敢想这种事。”朱喜这话明显的言不由衷。

    “咱们回去说话。”陈江站起来,看朱喜一脸迟疑坐着没动,嘿笑了一声,“你找我,不就是求的这个不管是青史留名,还是受人之托,总之,不就是要在这案子里掺上一脚走吧。”

    “哎你这话走吧。”朱喜一句话没说完,干脆的一声走吧,跟着陈江,出了分茶铺子,说着话往陈江那处破落小院过去。:



    第四百零六章 抄没就是一句话

    看着陈江出了书房院门,金相背着手呆站了片刻,转过身,脚步缓慢的穿过月洞门,从后角门出去,往自己院子回去。

    闵老夫人站起来,金相落了座,才又重新坐下,仔细看着金相的脸色,“怎么了”

    “陈江来见我。”金相喝了几口茶。

    “陈江”闵老夫人有几分惊讶。

    “嗯,他来跟我皇庄的案子。”金相顿住话,垂眼喝着茶,一杯茶喝完,才看着关切的看着他的闵老夫人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入手,做那件不可能的事。”

    闵老夫人脸色微变。

    “唉,陈江这一趟来,我想通了,乱中才有机会,我从前求的那个稳字,错了。”金相神情晦暗。

    “鹦哥儿说,皇庄那案子,牵涉极大。”闵老夫人声音低而轻。

    “嗯。”金相这一声嗯,有几分心不在焉,出了片刻神,看着闵老夫人道:“乱相起来,火中取栗,咱们这长沙王府,也许满门就没了。”

    “总还要两三年吧。”闵老夫人声音低而淡定,“今年里,就把秋姐儿的亲事定下来,明年她就十八了,能嫁了,余下的,都是该担待的。”

    余下的,也就是她们祖孙三代,三对夫妻而已。

    “这是最坏的打算。”金相伸手拍了拍老妻的手,闵老夫人笑容安然,“我知道,咱们做了错事,鹦哥儿,这是他自己执意要走的路,鹦哥儿他爹他娘,是咱们的儿子媳妇儿,鹦哥儿的爹娘,没法子。”

    第二天早朝后,金相跟在皇上后面进了后殿,低声道:“全氏兄弟的案子,我昨天把陈江叫过去问了问,陈江说,眼下他查到的,都是几十几百亩地大小弓的差异,从北到南,牵涉的地方很多,极其琐细繁杂,陈江的意思,这些都得核查核对清楚才行,这话说的极是,只是这样一查,这案子,只怕就要旷日持久了。”

    皇上皱起了眉头。

    “陈江查到的这些,有地方取巧,可有几件,牵涉到皇庄的田地”金相的话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皇庄的田地”

    “嗯,大弓出,小弓进,帐面上是平的,或是大弓进,之后再换小弓,多出来的,悄悄割让出去。”

    皇上的脸青了。

    “地方上取巧,急不得,只能慢慢查实纠正,可皇庄,”金相看着皇上,拧着眉,看起来担忧而焦急,“眼看要夏收秋种,没有总管事不行,二来,这皇庄,肯定不能再放到全氏兄弟手里,得有个能干的合适人,指过去,花上半年一年,或是一两年,把皇庄的田亩,好好清理清查出来,把全氏父子扰乱的地方,纠正弥补回来。”

    “这话极是。”皇上立刻答道,“先生觉得谁合适”

    “皇庄供奉宫中用度,外人不宜,老臣觉得,江延世是个合适的人,他是太子属官,又是江娘娘嫡亲的侄子,人又精明能干,这些年料理上元节诸事,周到妥帖,十分难得。”

    金相立刻推荐道。

    皇上嗯了一声,“先生这话极是,延世确实十分能干很难得”皇上声调犹疑,金相眼皮微垂,等他来回犹疑。

    “这是件小事,他是东宫属官,东宫诸事繁杂,他该多留心国事上头,朕看,让苏烨去吧,我看他这个翰林做的过于清闲了,听说最近跟着一帮士子胡闹都是闲的,正好给他找点事情做做,多历历实务,对他只有好处。”

    皇上一边说一边想,没多大会儿,就有了决断。

    “还是皇上想的周到。”金相抬头看着皇上,欣慰中透着敬佩,敬佩中掺着仰视,呵呵笑道。

    “全氏案中,陈江要理清的,不过是些具体细务,之后再纠正回来,这些都是水磨功夫,全氏一案,大体是明了的了,嗯,陈江要理清这些细务,要多久”皇上看着金相问道。

    金相带着几分苦笑,“陈江说要三五年,我看他太乐观了,清查几亩几分这样的琐细之事,最耗功夫,照老臣看,少说五六年,多了,得十年。”

    “嗯,这些细务不急,让他理清楚些,全氏的案子,既已明了,不宜再拖至理清这些细务。”

    皇上走到长案前,翻到陈江上一份折子,折子上大略估了全氏父子这些年从皇庄以及大小弓案中贪墨的银两,皇上看着那笔刺目的银子数,哼了一声,“全氏成丁,俱发配到极北之地,其余家眷,驱出千里之外,家产抄没。”

    “是,全氏家产,都是从皇庄中贪墨所得,不宜充入国库,收入内库才最合适,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金相答应了,忙又拾遗被缺。

    “这话极是正该如此。”皇上连声赞成。

    “既然是皇庄流失之财,也没入内库,老臣的意思,这抄没全家的事,苏烨前去,比较合适,正好,若是有皇庄田亩数目,历年收租细目等等帐册,也省得别人抄检时,损坏遗漏了。”

    金相紧跟着建议道,见皇上点了头,接着笑道:“还有一件,陈江所清查的那些细务,几乎都经了全氏三兄弟的好,老臣觉得,全氏三兄弟宜暂时交给陈江,等清查完这些细务,再行论罪。”

    “还是先生想的周到,就依先生。”皇上连连点头,确实如此。

    陈江拿到这份旨意的抄件,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兴奋,不紧不慢的回到自己那间破烂小院里,让人去请了朱喜过来,指着抄件,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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