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二三十盆,有点儿太多了。
“挑六盆出来送过去,这一盆怎么样”李夏点着最前一盆,秦王点头,也点了一盆,两人斟酌着挑了六盆出来,李夏吩咐韩尚宫亲自走一趟,把菊花送过去。
李夏指着余下的菊花吩咐了去处,和秦王一起进屋,秦王示意端砚,屏退众人,和李夏笑道:“刚刚收到霍连城的信儿,已经大致平息了江阴乱军,只是,冯福海联络了海上悍匪邵大棒子接应,没能拦下人,只截下了几船行李。”
“行李是金银吧。”李夏接了句。
秦王笑着点头,“我想着也是,霍连城和邱贺看起来都是一幅老实忠厚相,做事却”秦王笑着摇头。
“要是不狠辣歹毒,怎么纵横海上十几年冯家家眷不少,大约也带了不少精兵强将,银子却没能带出去,只怕要艰难一阵子了。”李夏沏了茶递给秦王。
“女眷可怜,只怕能活下去的不多。”秦王低低叹了口气,“都是无辜之人。”
“富贵人家女眷孩童,一生下来就金尊玉贵,因为家族父母,风光大嫁,十里红妆,都说她福气好,没人觉得不应该,等到因为父兄丈夫之罪,下到狱中,甚至流徙千里,无数艰难,或是没了性命,怎么就可怜无辜了
享家族父母之福,理所应当,受家族父母牵连,就无辜可怜甘蔗哪有两头甜的”
李夏横了眼秦王,不客气道。
秦王张了张嘴,没等他说话,李夏接着道:“比如你我,年纪轻轻,何德何能,就能身居这亲王,亲王妃的位置,几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是因为你是太后的儿子,我是你的媳妇,没人觉得不应该对不对假如有一天国破了,你我就是死路一条,难道就冤枉了”
秦王呃了一声,不是因为李夏这道理,而是因为她那句国破了。
“你今天心情不好”秦王挪了挪,离李夏近些,伸头过去,仔细看着她。
“有一点儿。”
“谁惹你不高兴了这府里没人吧”秦王不敢确定,这府里人太多了。
“婆台山别院那位老夫人,捎了话给大伯娘,说四哥那份七品恩荫该是三哥的,让大伯娘要么再给三哥要一份比七品高的恩荫,要么,要没有都没有,否则,她就到礼部去告大伯娘和阿爹阿娘不孝。”
秦王听的呃了一声,“老夫人不是清修多年,不问世事”迎着李夏横过来目光,秦王后面的话没说下去,“我来想办法,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急,确实不是大事,她又病着,这话是她说的,还是二伯娘托言假传的话,还说不准呢。”顿了顿,李夏脸色渐冷,“她病倒了,还病的挺重,这件事更烦。”
秦王皱起了眉头,太医院里,阿娘的人已经告老告病,都退出来了。
“不请太医吧,不孝,请太医吧,就怕诊出个气结气滞,活是被不顺子孙活活气死的,这可做的文章就多了,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李夏烦恼的拍着秦王的胳膊。
“你大伯娘什么意思”秦王也发愁了,这种家务事,他不擅长。
“大伯娘和阿娘都去婆台山了,说是看看再说。”李夏一脸烦恼,永宁伯府那位伯爷最近也闹的厉害,都是在最该安静的,一点儿也不安静。
“真要是”秦王顿了顿,“不是坏事,你大伯回家守制最好。小古刚才来说,太子有意要推你大伯到兵部,这几年,你大哥和莫涛江书信来往,十分密切。太子大约还想让你二哥领一份太子属官的闲职。”
李夏脸色微沉,烦恼的叹了口气,扬声叫端砚,“请郭先生立刻来见我。”
“你叫他来,有什么事儿”秦王带着几分惊悚的看着李夏。
李夏横着他,“你真想知道要是想知道,一会儿你躲在屏风后面听着。”
“阿夏,”秦王抓住李夏的手,“你”
“嘘。”李夏伸手抵在秦王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嗯,我其实不知道你想的是哪样,娘娘说她年青的时候,一切都明白,就是不忍。”顿了顿,李夏接着道:“就当是君子远庖厨吧。”
“阿夏,你问小佛堂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秦王伸手揽住李夏,说不上来的心疼。
“不能。”李夏干脆的拒绝了,“至少现在不能。”
端砚在帘子外禀报,郭先生到了。
李夏站起来,示意秦王到屏风后躲一躲,秦王跟着站起来,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出屋,迎着长揖见礼的郭胜,点了点头,往前院书房过去。
郭胜进了屋,躬身见了礼,李夏站着,也不让郭胜坐,眼皮微垂,声音落的极低,“那一对双胞胎,送走一个,老三吧。”
郭胜一呆,随即醒悟,眼里亮光隐隐,“在下懂了,要往哪儿抛个线头吗”
“不用,都是极聪明的人,抛线头只怕最后牵出自己,干净利落最要紧,这事不能假手他人。”顿了顿,李夏低低道:“在宫里最好,可现在宫里没有可用的人,姚氏,我还信不过她,至少这样的事上,信不过她,你亲自动手,你知,我知。”
“姑娘放心。”郭胜目光灼灼,下意识的动着手指,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第四百八九章 姑姑们
江延世进了东华门,看了看太子宫,犹豫了片刻,径直往前,请见江娘娘。
江皇后正站在正殿廊下,看着堆满天井两侧的各色怒放的菊花,江延世站在垂花门下,犹豫了下,从两侧满是菊花的天井中间穿过,站在台阶下,冲江皇后长揖见礼。
“进来说话吧。”江皇后看着江延世站直上身,转身进了屋。
江延世跟在后面进到正殿,江皇后屏退众人,看着江延世,直截了当问道:“江阴军怎么样了”
“家眷都赶进安福镇内拘守,拿了四五千人,死了近千人,具体还没清点出来,其余四处溃逃,都已经移交到唐继明手里。冯福海带站家眷家将,趁乱逃出,大约已经到海外了。”江延世答的十分详细。
江皇后说不上来什么意味的哼了一声。
“冯福海刚刚被人告到谢余城手里时,翁翁打发来喜命冯福海自杀谢罪,以给冯家其余诸人,求一条活路,前天来喜回到京城,说是,在安福镇遇到郭胜身边一个叫富贵的管事。郭胜从是永宁伯府李文山的幕僚,现在在秦王府参赞,秦王府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多是他经手,富贵是他手下极其得用的心腹。”
江延世多解释了几句,江皇后对郭胜知之不多。
“你的意思,冯福海的事,秦王府插手其中了是江阴军动乱之前,还是去挑动动乱的”江皇后的反应快捷敏锐。
“冯福海叛乱,只怕怪不得别人。”江延世答的干脆,“陈家刚刚告发,冯福海就让儿子冯英到明州求助,贪生怕死,不肯担责。翁翁打发人走后没几天,他就声东击西,窜逃出海。”
江延世的话顿住,“不过,秦王府只怕是看到冯福海这样的品性,预料到他的贪心怕死和无法无天,才挑起的利家案和冒功杀民案。”
江皇后沉着脸,江延世看着她,突然问道:“姑姑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嗯”江皇后一个怔神。
“姑姑一直说,太后只有一个儿子,说太后恨皇上,恨您,恨所有的皇子,恨不得这些人都死了,姑姑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江延世接着问道。
江皇后直视着江延世,一声没响。
“太后死的太突然了,无缘无故,要说心悸突发暴病而死,那她怎么知道自己要暴病而死,及时召进了秦王和秦王妃你说过,眼看要落钥,太后却要召进大婚之日的秦王和秦王妃,你就赶到了萱宁宫,太后是当面把你打发出来的,那时候她没有病倒,心悸发作,要么当时就死了,要么,就没什么大事。”
江延世话说的极快,“太后临大行,难道不是应该召见您和皇上,这样才对秦王最有利,为什么她不见你我觉得皇上进去时,太后已经死了,皇上不是太后召进去的,是秦王假托传的话,这些,都太不合情理,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我不知道。”江皇后在江延世一连串的问话后,倒镇定淡然下来,“我查了好些年,想了好些年,想不出有什么隐情。
我只是觉得不对,太后看皇上,看太子,看所有的皇子,再怎么亲热,都透着股子厌恶,好象,”江皇后顿了顿,眼睛微眯,“她的儿子,孙子们,是一堆堆让人恶心的污秽,我和大长公主说过一回,大长公主说,那是因为她一直病着,病了好些年,人就有点儿怪了。
这是混帐话,她看老二可不是这样,单看她对老二,她是个慈母,绝不是个怪物,我查了二十多年,想了二十多年,想不出能有什么隐情。”
“那姑姑觉得,她想干什么她想让秦王干什么”江延世沉默片刻,低低问道。
江皇后斜睨着江延世,“我说过,你们觉得我失心疯了,她就想一件事,她想让她厌恶的人,都死光了。”
江延世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最近,他也有了这种感觉,这种可怕的感觉。
“冯福海造反,是他自己自作孽,不能多怪别人。大哥因为这事日夜兼程赶进京城,言下之意,江家,太子,要是不替冯福海解脱这罪孽,就是江家的不是。”
顿了顿,江延世直视着江皇后,“冯氏和大哥一起从明州启程,中途去了江阴,冯福海一家窜逃,接应之人,必定是冯氏联络的。她忘了她是江家妇,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这是要害死江家,害死太子”
江皇后神情淡然,看着愤然的江延世,轻笑了一声,“老大来找过我,我没责备他,他是个有情有义的。至于冯氏,冯家把她嫁进江家,肯定不是因为她和老大情投意合,她嫁进江家,就是替冯家攀权攀贵,让冯家百年昌盛,发扬光大,在冯家出事的时候,江家能伸手拉一把,现在冯家出了事”
江皇后拖长声音,笑了两声,“僻如江家出了事,你们肯定求到宫里,求到我面前,哪怕我要粉身碎骨,也得保全江家,保全你们,是不是
你翁翁肯定会说:当初送你进宫,这些年江家倾尽全力支撑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今天为了江家全族
这样的事儿,放到自家女儿身上,理所当然,怎么放到别人家女儿身上,就罪不如恕了”
“姑姑。”江延世脸都青了。
江皇后咯咯笑起来,“不过呢,这事要是放到那位李氏亲王妃身上,那就不一样了,她肯定亲自动手,把永宁伯府,把李家灭个满门鸡犬不留,以免连累了她和她的夫君。”
江延世一张脸由青而白。
“还有啊,三哥儿,我告诉你,李家姐儿不嫁给你,不是因为你身不由已,不是因为你不得不承担什么,而是,你承担的不够,你要是太子,她早就嫁给你了。”
“姑姑昏头了。”江延世甩下一句,转身就走。
江皇后眯眼看着江延世有几分仓皇的背影,端起茶,笑眯眯抿起来。:
第四百九零章 本质是捆绑
江延世走的极快,直冲到太子宫大门外,才仿佛醒过神般,一步呆住,仰头看着太子宫门上的匾额,心里由混沌暴怒而瞬间清明,站了片刻,再抬脚,就恢复了平时的睛风霁月,抖开折扇,不紧不慢的上了台阶。
太子刚刚议事回来,看到江延世进来,似有似无的松了口气,“我正要让人去请你,今天议事,吵的乱成一团。”
“又有折子递进来”江延世坐到太子对面,自己动手倒了杯茶。
“一堆,两浙路,江南东西路,挨着挨不着的,一堆的折子,弹劾唐继明,谢余城,弹劾整个两浙路,弹劾邱贺部,连死了的马怀德,都有一堆的弹劾折子,唉。”太子烦恼的叹着气。
“这是好事,越乱越好。”江延世却笑起来。
“有份唐继明和谢余城联名的折子,附了一份审讯所拿参将统领的口供,口径一致,都说冯福海所谓利家案和杀民冒功案,是苏党为了打击我,陷害的江阴军,说是奉了我的指示,先避至海上,待我临朝之后,再回来洗明冤屈。”
太子看着江延世,话说的慢而清晰。
江延世脸色微青,“这是冯福海用来提振军心,哄骗众人为他卖命的话。皇上什么意思”
“皇上什么话都没说。魏相提过话头,苏相也提过一回,皇上都没接话,这份口供,只让众人传看了一遍,一句没议。”
太子神情黯然,江延世脸色白了,“皇上这是信了他怎么能”
“这事咱们议过。”太子声音疲倦的打断了江延世的话,“几年前广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