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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圈化为半透明的宣纸,浮空飘过她眼前,纸上跳跃着文字,赫然是一纸赌约。
“取一滴指尖血,签吧。”
云晚毫不犹豫拿出匕首,正要割,被谢听云握住。
他皱眉,一脸不赞同。
此术乃妖界魂咒,以血立契,锁魂为约,凡毁约者,皆会被咒术伤一缕魂夺一缕魄,哪怕是元婴期的修士也不敢贸然立契。
单为一栋屋宅,属实不值。
云晚忽而冲他眨眨眼,悄悄地把匕首往过递了递,待看清其中玄妙,谢听云呼吸一窒,默默放下了拉住她的手。
云晚微微笑了笑,锋利的匕首划破指尖,猩红的血珠子与宣纸融合,青色纸张转瞬为红,随即,宣纸化作红烟,重新飘至裘爷的烟斗里。
云晚收起匕首,用手帕裹住指尖,“裘爷可满意?”
裘爷踢开脚边按摩的女妖,“明日辰时,东乌岛。”
云晚委身施礼,缓缓退下。
目送她离开的身影,裘爷重新靠倒在美人怀里,食指在翠绿烟斗一敲,魂契坠出,已失去先前血色,他哂笑:“小姑娘看着不起眼,倒是精明。”
“要寻狐卫吗?”
“不必。”
“为何?”
裘爷闭眼:“这血虽不是用她的,赌约却是我二人定的。杀她容易,事后丢的还是我裘不殊的脸。”
她敢如此做,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女妖没有再问。
自黑市走出,李玄游神情激动:“姑娘,你怎么就滴血了啊?那妖族魂契可不是玩笑,要是滴……”
未等他把话说完,楚临倏自打断:“她没滴。”
李玄游怔住。
秦芷嫣也很是愕然:“你、你没滴?”不可能啊,她可是亲眼看见云晚割了手指头,当时还想嘲笑她傻来着。
谢听云和楚临早知一切,对此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
云晚自袖口抽出那柄匕首,“看看。”
秦芷嫣小心拔出,匕首除了小巧些并未有何不同,她左右把玩,忽然不小心碰到刀柄上的坠饰,只见一滴血顺着刀尖滴坠在地。
秦芷嫣……傻眼。
云晚嘻嘻笑着:“来前我都摸清了裘爷性格,特意在黑市里买了这把刀,血也是用的兔血,就算我们输了,那咒术也动不到我身上。”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血交给陌生人。
楚临瞥她一眼,对她的小聪明不敢苟同:“裘不殊生于狐族,你真以为能骗过他?”
“自是骗不过。”谢听云忽然开口,“做个样子罢了。”
虽说是小聪明,却也耍对了地方。
谢听云深感欣慰,忍不住背对众人,偷偷用指尖在她手背上点了一下。
云晚点头:“就算血是假的,我也当着所有人的面滴了,那赌约他也允了,要他现在杀我,看是他难堪,还是我难堪。”
裘不殊此人,最重一个面子。
哪怕为了面子,也不会在今晚出手,倒是可能会在飞剑大赛上动点小手脚,但是她并不慌。
“李玄游,你来。”
李玄游此刻对她说五体投地,屁颠屁颠跑过去,狗腿子的很。
云晚自储物袋掏出一个小瓶递过去:“拿着,明日赛事上用。”
“这什么呀?”
“明天你就知道了。”云晚说完又看向楚临,懒得接近他,直接把瓶子扔了过去,“喏,你也拿着。”
楚临单手接过,未多看她一眼,率先扭头离开。
“师兄你等等我!”秦芷嫣顾不上愣神,拎着裙摆追了上去。
云晚也拽住谢听云,朝相反方向走去,杵在中间的李玄游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最后还是选择了云晚。
天色已晚,三人在城内选择了一处客栈落脚。
这次客房充足,云晚也有钱,就给三人一人订了一间上房。
上房的环境自是不用说,窗倚湖心莲,还有专人伺候。
她命人打水,用等待的功夫打坐修炼。达到筑基期后,灵气比原来更好凝聚,云晚试着让气息裹挟指尖,浅白的光点在指尖上微微跳跃,这种感觉说不出的舒畅。
“姑娘,水好了,需要贴身服侍吗?”
“不用,我自己来。”
小二退下,云晚褪衣没入浴桶。
水雾萦绕,上面飘散着一层金黄色的桂花莲,花瓣明显还很新鲜,一看就是刚采摘而来。
桂花莲香味清新,有安神助眠之效。
她很快困乏,打了个哈欠,倚着浴桶缓缓合眼。
半梦半醒间,云晚忽觉身上灼热的厉害。
最终抵不过如此热意,刷的下睁眼醒来。
透过清透的水面,她看见小腹处隐现着两条很浅的红纹。
云晚摸上去,烫烫的。
别是花瓣过敏了吧?
云晚不敢继续泡下去,急忙从水里头站了起来。
奇怪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她双脚发软,没站稳直直跌在地上,还有身下铺着毯子,不疼,就是觉得脏。
云晚站不起来,身体火炉似的烫。
神志昏沉时,门外传来谢听云清冷的声线——
“吃饭。”
云晚一下子有了力气,支起眼皮,强撑着身体起身,随意用衣袍裹住躯体,跌跌坠坠地去给他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云晚立马软绵无力地倒在他怀里,紧紧抱住眼前腰身,仰起头,双眼布满朦胧的水汽:“谢听云,我好像发烧了~”
她的声音勾着软媚,让谢听云防不胜防,手微抖,差点控制不住把人甩下去。
第22章 022
旁边传来一阵娇笑; 是路过的住客。
女子那暧昧的眼神不住在紧拥的两人身上流转,最后低头掩笑,一溜烟地跑远。
谢听云克制住情绪; 掌心以不轻不重的力度压住她肩膀,轻轻往里一推; 然后抬脚关门; 双手施力将人腾空抱起。
云晚乖巧贴在谢听云怀里; 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连难受都缓解许多,可谓比灵丹妙药还有效果。
他抱着云晚大步走进内室; 把她放在那张红木床上,这才开口:“哪儿难受?”
“那个花……有毒,我中毒了。”
谢听云一放开她,难受劲又上来。
她揪扯着胸前衣襟; 躺不安生,双腿相抵摩挲; 脊背也热; 不禁又侧翻了一圈。
“谢听云,你来摸摸我; 我真的在发热; 不骗你。”
那洗澡水肯定有问题; 若不就是裘爷动了手脚,所以她才会如此难堪。
谢听云不理会她的纠缠; 二话不说起身向浴房走去。浴桶里的水早已变凉; 他轻捻起水中一片花瓣; 很正常; 没有一丝毒素。
他重新回到床前; 指尖抵在云晚胸前,专心探着体内气息。
云晚心跳的很快,看他的眼神活像是吃人。
谢听云不小心探入她的识海,里面的秽物让他的思绪一顿,瞬间将手收回,语调平寂:“你在胡想什么?”
当然想的是那样这样再那样……
云晚也不清楚自己是怎的了,看见谢听云就想扑上去不可描述,为所欲为,好似体内有奇怪的东西将她控制,让人根本把持不住。
“罢了,我先去给你倒些水。”
谢听云一经起身,腰带就被云晚食指勾住。
倒水?她现在要的是水吗?
云晚用力往下一带,谢听云毫无防备地倒在床榻之上,云晚欺身过去,低头掠夺住那双凉薄的唇瓣。
舒服。
宛如久渴之鱼逢甘露,浑身都畅快了。
谢听云指尖微顿,掌心缓缓贴上她纤细的腰肢。
云晚身上的衣襟本就裹得不牢固,一阵揪扯后早就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欲掉不掉。
谢听云眼角余光向下一撇,骤然注意到云晚腹部皮肤那片红灼的云纹。
“晚晚……”
“你别说话。”云晚忙着亲,不想他的嘴唇有多余的动作。
谢听云很想叹气。
等到她的唇游离至喉结,也没阻拦,只是淡淡低语:“待会儿亲,先让我看看。”
云晚总算停下,仰起脸问:“看什么?”
“躺好。”
云晚懵懵然然地平躺在床上,然后……她就见谢听云凑到自己的小腹前。
“……”
玩的还、还挺野?
各种画面在云晚的识海是周游一圈,有点小害羞,更多的是小激动,然而意想中的事情并未发生,他就……真的只是在“看一下”,看的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谢听云将一缕元阳之气引入云晚丹元,微微掀起眼睫:“有何不适?”
不适倒是没有,只是那股烧热感更炽烈。
腹下两条赤色云纹时隐时现,沾染上元阳之气后,颜色愈发鲜明妖艳。
不像是不小心中的毒,更像是修炼旁门左道带来的某些蛊咒。
谢听云又是一声叹息,抬手在房屋周围布上结界,确定外人不会听到一点动静后,才缓缓引下幔帐。
“继续罢。”
云晚眼神浑噩:“继、继续?”
“嗯。”谢听云修长漂亮的五指穿过她的发丝,“做你想做的。”
云晚先是一愣,接着眉眼炽热,毫不犹豫地猛扑过去。
轻薄幔帐笼罩着两道模糊纠缠的身影,影子分离交叠,亲密无间。
逼仄的环境中满是粘稠之气。
云晚呼出的气息也是热的,抬眼只看到那人因动情而发红的眼梢。他细细密密拥着她,胸膛宽厚,可以轻松将她禁锢在怀息之间。
谢听云指尖下移,云晚好不容易找回的意识又散乱开来。
不知何时,耳边传来谢听云喑哑的声线:“该你了。”
云晚会意,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他就看着她,偶尔伸出手把玩着她垂落在胸前,摇晃的发丝。
视线下瞥。
只见云纹的颜色转为深红,印在那光滑的皮肤上,无端诱惑,惹人口干舌燥。
谢听云自入道来,每日潜心修炼,自认为清心寡欲,不受外界干扰。如今,好像和凡夫俗子也没什么两样。
“晚晚。”
“嗯?”云晚迷迷糊糊地应。
“无事,想叫你一声。”他眼带笑意,掌心温柔在她额前轻触,“累吗?”
云晚诚实点头。
轮到他时,一改最开始的生疏,把云晚脑子里的那些东西都亲自实践一番。
云晚明显感觉丹元处蠢蠢欲动,越激动,越控制不住内力,如果不是有灵印压着,估计早就把谢听云吸得一干二净。她怕再这样下去会失控,若灵印失效,那问题就大发了。
“不、不来了。”
云晚正要离开,就被谢听云抓住。
她低头看他:“干嘛?”
“凝神聚气。”
“?”
“引入丹元。”
那、那玩意还能往丹元引的?
“可以让你的修为更上一层。”
还、还能这样?
云晚闭眼调息,顺着感觉将周身之气引入腹下三寸,云晚第一次这样修炼,多多少少有些难度,她控制不住力度,稍微使劲,然后——
咔嚓!!
两边的雕花床柱倾泻一角,云晚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又是轰隆一声,这次的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
她低头看去,紧接着床榻就向里塌陷,云晚毫无准备,重重摔坐在谢听云身上。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肚子要被穿烂了。
周围都是木桩断裂迸发出的尘屑,灰扑扑地十分呛人,云晚顾不上呛,光顾着疼,疼得满眼都是泪。
然后很快,云晚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
肚子穿烂倒是好说,谢听云……
云晚也不好继续疼下去,猛地激灵蹦跶起来,着急拍拍他的脸:“谢听云你没事吧?!”
谢听云比她惨百倍。
下面有木头,上面有云晚和碎屑,俊脸满是灰土,发丝也被搞得凌乱不堪。
谢听云不说话。
云晚一颗心沉入谷底,吞咽口唾沫,小心翼翼开口:“断、断了?”
不、不能吧……?
断……断的话应该可以修补修补还能用??
那要是修补不了……
云晚清扫开身旁碎木,挥去杂尘,胆战心惊向下瞄。
很好,看起来还很健康,但也好像不是太健康……
“你能起来吗?”云晚心虚极了,缩起脖子轻轻在他胳膊上戳了戳。
谢听云总算有所行动。
他从那片废墟中爬出来,眉目阴沉,不知是疼还是在生气。
“我不是故意的。”
云晚目光诚恳。
她真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按照谢听云所说的那样凝神聚气,结果不小心聚过头,气全泄在了外面,万万没想到会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