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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温父一耳光扇过来。
“午时一到,晴儿上轿,在这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我劝你给我老实点 ,别想着动花花肠子!”
门重重被关上,顾长生兀自在地上缓神,良久,眼前黑雾才散去。
他挣扎着撞向桌子,一下接一下,放在上面的花瓶摇摇欲坠,终于倒在地上四分五裂。
顾长生被捆在后背的手指捞起碎片,不顾割伤的手腕,迅速而用力的切开麻绳。
他踉跄起身,刚打开门,就被李大娘堵住。
这是温晴儿的娘,他们面对面,顾长生突然没有了主意,喉结滚动,喑哑着嗓音哀求:“我要找晴儿……”
李大娘什么也不说的把他推入房间,泪眼婆娑地跪倒在地:“长生啊长生,你这样闹下去,连你也活不了啊。”
“我要去找晴儿!”顾长生终于爆发,“你是她娘!难道连你也想看着她死!”
“晴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为娘的当然不舍得。”她哽咽着说,“我想让晴儿走,但是她说……她说她要是走了,长生回来就找不到她,所以死活都不肯离开!”
顾长生猛然后退两步,双腿发软,直接栽到椅子上。
他满身狼狈,哪里还有白日里的书卷气。
李大娘跪着走到顾长生面前:“长生,我倒是可以偷偷送她走,但就算走了,晴儿也惦念着你,迟早也会回来的啊!只要你写封绝情信,让她断了念想……”
顾长生面无血色,不住摇头:“不不不,你在骗我,你再骗我……”
“我不信你们,我谁都不信。”他自顾自站起来,不死心的想出去。
李大娘用尽力气攥住顾长生的手,泪湿衣裳,字字挖心:“长生,我可是晴儿的娘,怀她十月的娘啊!虎毒不食子,你觉得我会害自己的骨肉吗?你就写一封信,先断她的念想,等我送她出去,你们再见也不迟。”
李大娘哭得不成声,“不然……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带他走?这房子,这一整个村子被围得严严实实,你一个人怎么带她走?!”
她不住逼问,顾长生喉咙梗痛,无法作答。
他动容了,最后也不知自己写了什么,只记得每个字都像是刀子,挖他骨髓掏他血肉。
然后呢?
然后锣鼓敲响,轿子随着火光消失于眼前。
顾长生站不稳,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直到一张黄符飘在眼前,眼中才慢慢亮起光。
他挣扎着爬起来,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又贴于胸前,然后咬紧牙关,狠狠踹开窗翻了出去。
“这窗户怎么自己开了?”
“顾长生呢?”
顾长生没有理会身后村民,跌跌撞撞冲入夜色。
他找到了他的意中人;她死在了神坛上。
仔细听,还有人在墙里说话呢。
“这是第一个,只要再找七个,便可重聚魂珠。”
“玄阴之体难求,有那群愚民帮我做事,总有一天能全部聚齐,人族,就是如此好骗。”
“让他们小心保护贡台,别出差池。”
顾长生一步步踏上神坛,半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她全身的血已被吸干了,只剩苍白的躯体和容颜不在的面庞。即使如此顾长生依旧觉得她美。
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顾长生屏住呼吸,眸中的泪未滴落丝毫,想触摸过去的手伸出又很快收回。
“绵延情长,只予长生。”
只予长生……
只予长生……
顾长生胸腔憋得生疼,踉跄起身,一步步跑到最近的贡台。
结阵发现不了身带符纸的顾长生,他抱起放有魂珠的黑匣,来到霞玉湖,扯下符纸贴在上面,轻轻一抛,黑匣沉入湖底不见。
村民们发现魂珠消失,火把接连亮起。
顾长生一步一步,从容赴死。
那日所见是毕生恐怖。
他强迫跪倒在巨物面前,头颅高昂,眼中是半点都不怕的。
“你一介凡人,也想学天道与神争斗?”天吴震怒,“你当真不怕?!”
顾长生仰天大笑:笑过又恣意地看着他:“人之将死,何须会怕。”他字字珠玑,“你自以为神明,却滥杀无辜,依靠无辜者血苟活。神?你算什么神,在我看来不过是披着天神外衣的妖兽!”
“住口!”
“你不会得逞!总有一天会有人知道你的恶事,总有一天你会死!”
顾长生疯狂咒骂着天吴,一句接一句,骂完开始笑,狂笑不止,整个神殿充斥着他的笑声。
天吴不杀他,只是把他关在地牢,可是不管怎么严刑拷打,顾长生始终不透露半句。
当五更天来临时,一场暴雨冲毁山崖,同时淹没霞玉村,男女妇孺,无一生还。
唯有被关在地牢里的顾长生还活着。
大雨灌入不到这里,顾长生昏昏欲睡时总会梦到与意中人的日日夜夜,点点滴滴,记忆清晰,宛如昨日;再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触不到尽头的漆黑。
听说人在死时若有怨气,会化作厉鬼不得投胎转世。
晴儿定是对他抱有怨念的,她找不到他,独自流转人间,该多可怜。
顾长生撕开衣袖上的一块布料,缓慢的抬起手腕,张开嘴,狠狠撕破手腕血管,刹那间鲜血四溅。
他用指尖蘸着血,一个字一个字在上面写——
“给后人:
魂珠有八,位阵四方;破之,神魂俱陨;如遇吾爱,请告知,长生心意相随,此生永不相负。
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写下最后的几个字——
“顾长生,绝笔。”
第65章 nbsp; “晚晚你在做什么”……
云晚收好灵骨; 直奔师姐所在之地。
他们都在一棵粗壮茂密的桑槐树下围着。柳渺渺是最先发云晚过来的人,黯淡的眼眸瞬间亮起光芒,拎起裙摆跑过来; 想抱云晚; 最后见她满身伤痕,是选择克制; 只是轻轻捏捏衣襟。
“师妹; 灵骨拿到?”
“拿到。”云晚看出师姐在关心她,轻轻拉住柳渺渺的手; “师姐你没受伤吧?”
她摇头; 也捏捏云晚手指,看她很是精神,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抬眸『露』出一抹浅; 语气也跟着温柔下来:“我们都好,师妹没事就好。”
几人整夜都在和村民打斗; 结束后少人都受同程度的伤,伤者全都躺在地上休息,楚临天吴一击; 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至今都昏睡醒,秦芷嫣将他们统一照料。
这里一共八个人,一眼就能扫完,云晚清完人数,发这里面独独没有郁无涯,见怪属于是。
“郁无涯呢?”
柳渺渺眸光黯黯:“昨夜破坏贡台的时候就见,我和师弟们找一晚上也没找到; 就想着先等你回来,再想办法。”
几人脸『色』佳,想来也知道整晚没有休息好,云晚肯定是能让他们再去的,拍拍柳渺渺的手安抚:“师姐担心,许是在哪里睡着,我在去找找。”
柳渺渺放心,想跟着云晚一起去,云晚见此急忙阻拦:“师姐你整夜没睡,先休息,找到他我立马回来。”
“可是……”
“没事啦。”云晚安抚一,“大师兄修为高超,普通妖兽是伤他的,我找到他就回来。”
柳渺渺只能作罢。
云晚跑向郁无涯一开始离开的方向,天吴的神魂消散后,霞玉村的地势已经发生变化,和初来时判若两地。以郁无涯的『性』格来说绝对会偷偷离开,是遭遇意外就是被人绑架,或许是『迷』路。
云晚会一个人傻傻地找,敲敲镯子,问:“玄灵,你能找到赤影剑吗?”
找人难,找剑容易,玄灵身为器,自然能感受到赤影剑息。
玄灵干脆利落地放出一道白光,云晚一路跟随白光,七弯八绕之后,终于来到霞玉山后面某个隐蔽的地下岩洞。
像是生怕被人找到,他在洞口设有一层结阵,即使如此云晚是能到从里头阵阵传来的怪响,每响一下,山都跟着摇晃一下。
云晚被这架势吓一跳,禁止步:“郁无涯在里面?”
玄灵:'有赤影剑息。'
她拿准意,按理说天吴已死,村民也都回归尘土,这霞玉村应该是没有危险,但也一定……
云晚谨慎地往面走一步。
轰——!
这一声比面几次都要大,山体震动,掀起尘土飞扬。
云晚正想一拳锤爆结阵时,躲在其的郁无涯好像猜出她的意图,猛然开口:“过来。”他的嗓音喑哑干涩得样子,尾音微颤,似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云晚沉『吟』:“你没事吧?”
他只咬牙说出一个字:“滚。”接着又道,“用你多管闲事。”
淦!
什么态度?
云晚暴脾气上来,才屑热脸贴人冷屁股,气鼓鼓扭头就走,刚迈出一步,玄灵就说:'赤影很躁动,希望我们救他。'
云晚驻足:“他怎么?”
玄灵没有回答。
云晚焦躁地在原地踱来踱去,最后深深吸一口气,新来到结阵,将全身的力气聚集在拳头,狠狠挥出,所有的法阵在绝对的物理攻击下都堪一击。
结阵产生缝隙,瞬间碎稀巴烂。
云晚款步而入,岩洞窄小,没几步就能走到头,她在一片冰冷的水面里发郁无涯的身影。
对方倒在水,全身湿透,知从何处渗出的血迹将冷泉染红,赤影就丢在身体的远处,剑柄满是血渍。
他在的样子和之判若两人,就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殊死搏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衣衫凌『乱』,满是狼狈。
云晚被眼情形吓一跳,禁放慢靠近的速度。
郁无涯在呼吸,很急促,觉察到动静,肌肉绷紧,立马握紧赤影,手腕上的青筋为住用力而凸起。
“郁无涯,你没事吧?”云晚戒备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小心观察着郁无涯情况,准备一有对就他一拳。
“出去,过来……”
“师姐让我来找你,你……”
“滚出去!”
郁无涯用剑撑着身体,半跪于地,在快要起来的时候又跌倒。透过遮住面庞的凌『乱』发丝,那只一直戴着的黑『色』眼罩已经知所踪,狰狞扭曲,如同烧伤一样的红『色』疤痕布满眼皮。
云晚从未想到眼罩下会是这样的画面,注意力顿时被牵引过去。
她的眼神过于明目张胆,郁无涯原本就紧张的神经终于断裂,理智失控,受控制地朝着她的方向挥出一道剑气,红『色』剑气破空而出。
云晚翻滚躲开,没站稳双脚,身体就被扑过来的郁无涯禁锢在刺骨的地皮上,那只冰块一样的掌心掐住她的脖子。
云晚没有想到他会真的杀自己,登时愣住。
他明显在忍耐着杀意,每根手指都在剧烈的颤抖,云晚可以感受到脖颈处的他的脉搏,疯狂跳动,毫无章法。
几缕湿漉漉的长发跌坠在云晚胸,咫尺之间,云晚看见他的左边眼瞳异于常人,妖红,被伤痕衬得宛如鬼魅,光是对视就让人彻骨生寒。
郁无涯整个身子都在战栗,正当云晚想一拳拍过去时,箍在脖子上的手骤然离开,他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握紧赤影剑,跌跌撞撞,头也回地跑出崖洞。
虽然那一下没有云晚造实质『性』的伤害,但脖子上的皮是被掐得疼,她站起来『揉』『揉』脖子,又拍去身上的土,一脸莫名:“他是是有病?”
玄灵懒洋洋回答:'八。'
云晚满脸问号。
玄灵:'我也清楚,过他的体内有妖脉流动,许是什么妖毒,才让两股血脉互相抵抗,引起失控。'
妖脉?
信息量太大,云晚怔片刻。
回神后赶忙追过去,环视一圈,在湖里发一串住上升的水泡泡。云晚眼皮猛地一跳,该会是……沉进去吧??
一时间也顾上其他,她脱去鞋袜,一个猛子扎入到水里。
深水之,郁无涯双目紧闭,已经失去意识,他无知无觉,身体以缓慢的速度下沉。
云晚屏息凝神游过去,掐着他脖子正要上游,发郁无涯的身体很是抗拒,死沉死沉,明显有所牵挂。
云晚也是头一天接触剑修,用想就明白他在牵挂什么,又往下游一段捞住飘在旁边的剑,他这才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地被云晚带上岸。
接触到新鲜的空气,云晚吸一口,先丢下赤影,又把郁无涯甩到草地上,拖着湿漉漉的衣裙爬到郁无涯跟,掌心啪啪拍着那张没有反应的英俊脸庞,“活着?”
吱声。
云晚气沉丹田,一拳头敲在他的肚子上,伴随着肋骨断裂声,一口湖水被他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