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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烟娇[先离后爱]-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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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卖小哥感动得快哭了。
  席烟折回身看到有个人弓着背提着一袋什么,站在门口暴力熊地标旁边,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一个月没打理,灰了一半儿,他眼神躲闪,明明看到了她,却不敢走上前和她说话。
  席烟扯了扯唇角,冷眼走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顿了顿,“来都来了,上去喝口水吧。”
  “我……我不上去了。”席宜民把袋子递过去,“爸爸早上路过市场看到这些车厘子卖相不错,就买了点,知道你不缺,他也不会亏了你,但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付钱了,我和你妈妈不爱吃这个,你拿走吧。”
  席烟看了眼没接,转头看向席宜民颓丧的脸,她笑声爽朗有野心的父亲居然变成了这样,心里没点波澜是不可能的。
  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爸爸,你不是好赌的人,那几天为什么会去赌呢?受了什么诱惑还是怎么了?”
  这是她心结,这个心结不解开,她永远没办法面对他。
  席宜民失落地放下手,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不提了,烟烟,你妈妈说,准备过几天带我去澳洲散心。”
  席烟好不容易积起来的父母之爱瞬间坍塌,忍不住嘲道:“挺好的,从小到大我就是你们的拖油瓶,你们年纪也大了,是该享受些天伦之乐。”
  席宜民蹙了蹙眉,急切地望着她,“烟烟……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席烟两手一摊,表示无所谓。
  她确确实实无所谓,从小到大她失望的次数一点不少。
  因此她从懂事起就告诉自己,怀着最差的结果去爱在意的人,这样等到那一天来临,她就不会受伤了。
  …
  席烟一回到家,澡也没洗,换了衣服就往床上钻,陈姨隔着门和她说晚饭做好了,如果饿的话可以先吃点点心。
  席烟敷衍应着戴上眼罩睡觉。
  开春还有些寒气,晚上却没有冬日凛冽的味道了,偶尔有一丝暖融融的风,很催眠。
  席烟几乎睡到天荒地老。
  直到有人将她眼罩摘了,强迫她沐浴在吊顶水晶灯的暖光下。
  除了薄望京没别人。
  她不耐地甩开他的手,将眼罩重新戴上,蜗牛似的钻回被窝,咕哝了句,“别烦我。”
  “帮我看看设计。”薄望京锲而不舍地挑开她的眼罩,“下一季新品。”
  席烟闭眼皱眉道:“你公司的新品关我什么事儿,高薪养着设计师吃干饭的吗?”
  “我能给你的生活质量很大程度取决于这些大大小小的项目,怎么没关系?嗯?”
  薄望京眯着眼将手伸进被子里,席烟半个身子漏了风,他越发知道她受不了他碰哪儿,非摁着那点来回碾磨,忽轻忽重,她立马清醒,坐起来,将眼罩一甩。
  薄望京沉沉笑开,单腿跪到床上,将她拽回去,噙着笑贴着她耳朵,嗓音低诱:“不看了,做点别的事。”
  席烟立马掀了被子,躲开他的手,“哪有你这样的,一天来个三五回。”
  “夫妻之间不是很正常?”薄望京抓了个空,长指慢条斯理捻了捻,抬起眼皮睨她。
  “鬼想和你做夫妻,迟早再离一次。”席烟这几天蹬鼻子上脸惯了,心里有什么说什么,忘了他听不得这个,下意识瞥了眼,想收回话已经来不及。
  薄望京脸色果然沉下来,这次他没多余的动作,修长的指抚摸她脸上的碎发,一缕一缕放到该放的位置,等到席烟如他手里布偶娃娃一样装饰完毕,他眼底的寒气才散了许多,只是气势依旧十分压人。
  他拇指按在她唇角,揩去她刚才的话,轻声说:“等我们变成了鬼,还能做夫妻。”
  “但这辈子没人能拆了我们,明白吗?”
  他已经在克制。
  试图不用极端的方式让她回应。
  席烟不点头也不摇头,下了床深吸了一口气,“去看设计稿吧。”
  “先应我。”薄望京戳破她要回避的心思。
  席烟想起下午父亲前一秒还因为她不理人失魂落魄,下一秒就告诉她要去澳洲散心,即使亲生父母,也甚少考虑她的感受,做到真正陪在她身边。
  更何况是以前放了她一次又一次鸽子,对她的真心视而不见的薄望京。
  一辈子嘴巴一碰就说出来了。
  真做到哪儿那么容易。
  席烟无奈道:“我应和不应有区别吗?就算我应了,倘若未来发生点什么不得已的事儿,再分开一次不也很正常。”
  “如果我不应,你就能放我走吗?”
  “说与不说,本质上毫无差别不是吗?”
  薄望京目光直勾勾锁定她。
  她今天意外的消极,比那日来求他更盛。
  薄望京从席烟身旁站起来,有将近一分钟没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后淡声问:“夜游南山,去么?”


第33章 大马士革纹
  南山在北港西边; 并不在南边。传说北宋时期这里有株很灵的楠木,村民求子求姻缘十分灵验,后来这座无名山就有了个名字; 叫楠山; 再后来为了破除封建迷信,改成了南山。
  南山上八年前修整了一片桃林,许多当地人去打卡; 春天一来,整片坡上开满了桃花,土壤呈现粉色; 林黛玉来了也无法葬花的程度。
  席烟当时要高考,常常嚷着去南山,却一次都没去过。
  时过境迁,新奇的东西见多了,有机会去南山的时候,却没了执念。
  席烟套了件大衣; 哀怨地看了眼旁边优雅淡定的男人一眼,她是被逼来的。
  薄望京嘴上征求她的意见; 实际上只要他起了念头; 就容不得旁人拒绝。
  这山有两条石阶可以上去; 一路上挂满了戎灯,暖呼呼的很漂亮。
  起先薄望京拉着她的手,席烟看其他情侣也这样; 胡乱一挣就给挣开了。正好这个时候薄望京先她一两步; 见人脱了手; 没再往前走,清清淡淡的眼神落了过去。
  他瞳孔很黑; 但在昏暗的灯影下清润泛光,沉默不语,就这样看着她。
  后边的人在催,席烟不肯妥协,往旁边挪了挪,多挪出一个人的位置来,让人过。
  她打岔道:“快走快走,路堵住了。”
  薄望京就算在黑夜里,身型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路过他们的人都会盯着他的脸看几秒,再好奇地扫视他们。
  后上来几个刚打完球的大男生经过他们时,明显在聊席烟,走了好远还回过头来看,好似要推其中一个来要联系方式。
  等一波人过去,薄望京才看着她眼睛语气寡淡,“别给人家惹麻烦。”
  放旁人身上,被搭讪者才是被打扰那位,但是在席烟这里,如果她对什么人一见钟情动了心,是别人的不幸。
  席烟听懂了,装没听懂,说:“你现在站这儿不动才是给人惹麻烦。”
  薄望京低头解腕表,席烟警铃大作,问:“你要干嘛?”
  “怕硌着你。”薄望京淡声回,边拿下来,边看向她,“我看你也累了,抱你上去。”
  百来万的表就被他随意的丢在口袋里,也不怕有人顺走。
  说着他真下了台阶,要将她横抱起来。
  席烟连跑几阶,被人追上,见男人手伸来,纠结了几秒,还是听话地放了上去。
  南山的石阶没有休息的台子,从山脚直达山顶,有老一辈的还说,这叫直通天庭。山本来就不高,也是个噱头。
  一连走了百来级,席烟越走越喘,薄望京腿长,这些台阶对他来说没什么。
  席烟不肯被他轻视,宁愿腿打颤也不肯问他能不能休息一下。
  过了几分钟,薄望京忍不住说:“你这声儿……”
  “停这歇。”
  席烟嗓子发干,确实爬不太动了,头故意靠在俩人牵着的那只手上,几乎全身的力都压在上头,想让薄望京一起累,没想到男人转过身,问她:“要背么?”
  席烟立马站直,“不,我自己可以。”
  她从包里拿了张纸巾,冬天居然出了这么多汗,她感觉太阳穴扑通扑通跳,全身的血液活络起来,风吹来非常舒服,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擦完汗抬头问:“我声音怎么了?你跑完一千也喘。”
  这个点有些晚了,大部分人都爬到了山顶。
  薄望京原本在等她休息完毕,拿了手机看消息,听完她问题,眼睫缓缓抬起来,扫过去,“别人我不清楚,但你的喘法很私人。”
  席烟还在领悟这个私人什么意思。
  他又跟了句,“再听下去会出事。”
  他语气富有暗示性,不像平日里那般干脆凌厉,尾音带勾含了丝笑,“还要我说得更直白些么?”
  席烟回想了下自己刚才喘息的频率,一下听明白了,瞪了他一眼,低声骂了句,“神经。”
  毕竟不是大大咧咧的女人,席烟性子里有娇柔的一面,谈及这些,瞪的这眼带着丝羞恼,出汗后红得发粉的脸颊很是应景。
  薄望京联想到灯下的雪,浇上少女的啼哭,便是这种景色。
  若她同离婚前一样,乖巧顺着他的意,他时时放在掌心把玩,是好的。
  又或者像初初见面的月色,锁在身边,也能熨帖动人。
  但现在的她,一羞一恼,都让他放不开手,想将她揉碎了,融进骨髓里,只一人独赏,不被人看见,光囚在身边还不够,他想要的是她所有情绪因他而起,因他而动。
  譬如此刻。
  薄望京走上前,不管她乐不乐意,欺上她的唇,将她双手剪在身后,占有这一刻她的娇羞和恼怒,将人逼出泪意的时候,亲昵地抵着她额头,低声说:“恨我的话多骂我几句。”
  席烟感觉嘴唇肿了,被他弄得唇上的神经一跳一跳,闭拢了还觉得没合上,怒得指他半天,没想出来什么脏字儿能形容这么不要脸的人。
  在家难看点就算了,这里公众场合。
  她又是被强迫的样子,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她就觉得很丢脸,忍不住说:“你下次发疯能不能提前告诉我。”
  薄望京睨她,面不改色的吐字:“结局会变?”
  席烟梗了几秒。
  她肯定不乐意配合他,最后又是他胡来收场,是没什么用。
  席烟越想越气,捡起路上的叶子往他身上扔,薄望京扫了肩上的落叶一眼,没想着拿开也没出言阻止,拉着她的手慢慢往上走。
  他们走的速度很慢,像散步似的,席烟虽然还是走出了汗,但没先前那么上气不接下气。
  当然,自从薄望京提了那个事儿之后,她就注意了很多,轻易不敢口呼吸,就怕露出点什么声儿来。
  真正走到山顶后,席烟双腿有些发软,手撑着路边的树休息。
  她平日不恐高,只是爬山的时候没安全感,石阶两旁没护栏,她刚才还想,幸亏薄望京强迫她拉手,不然没东西扶一下,她还真上不去这个山。
  路途中席烟往后看过一眼,石阶很陡,中间又没台子什么的拦着,视野一下就落在了山脚,让人产生滚下去会命丧黄泉的眩晕感。
  薄望京让她回头,席烟不肯。
  他劝了几次没成,最后直接拿手拧了她的脑袋,席烟下意识抱住身边的大树,眯起眼睛,但余光里扫到一片光海,眼睫颤了颤,睁开。
  这是一片光的眼睛,橙色的,扇着翅膀,耀眼城市每一个角落,旧时有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此时是万家灯火,也是人间平凡的一个夜晚,席烟从来没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渺小。
  她就像宇宙间的蜉蝣,静静的出现,又静静的消失,不管发生什么变化,第二天太阳依旧会升起,傍晚仍然有日落,宇宙不会给谁特权,因为众生如尘埃。
  于她本身都是如此,更何况那些烦恼的事。
  庸人自扰而已。
  席烟抬头扫了眼和她一同驻足于城市之顶的薄望京,灯火落在他眼底,熠熠生辉却清冷遥远。
  黎云说的没错,除非他心甘情愿低身将就,不然不管站得多近,都很有距离感。
  薄氏集团的商务楼顶有一个银白色的“薄”字,楼层极高,是北港地标中的一个,经常有人过去打卡日出的时候,太阳挂在建筑顶尖,仿佛一把火炬,非常给予人力量。
  但席烟远远看去却像一只上尖下圆的甜筒,调侃道:“薄望京,当时你请的建筑师是不是很爱肯德基的麦旋风。”
  薄望京睨了她一眼,“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父亲。”
  席烟还是很尊老爱幼的,立即闭了嘴,这楼确实不是薄望京接手公司的时候造的。
  他们读高中的时候这所建筑就在了。
  后来薄望京在国内顶尖大学攻读双学位,一边开始接触公司的事务,忙得马不停蹄,席烟那会儿打听到他这么忙还乐滋滋的,因为这样他就没时间谈恋爱了。
  再后来出国考察海外业务,席烟也跟了去,薄望京考察之余,顺便把硕博也读了。
  当时郑晚秋问她要不要一起读个硕士,她能帮她找到合适的推荐人,学费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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