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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被她的小冰爪子冰了一下,抓着她的双手暖了暖,“这么凉,赶紧进屋里去,要是发热了有你难过的。”
嘴上这般说着,罂粟拉着两人进了屋子,又找了先前在上京给虎子他们买的小手炉,往俩人手里一人塞了一个。
沈宋氏摸了虎子的脸蛋,觉得冰凉,就赶俩孩子去炕上捂一捂。
热闹的年夜饭在家中三个男人的推杯换盏之中结束,村子里守岁的习俗是一家人围在火炉子前说话,聊到困倦了便自去睡觉,也不讲究非要熬一整夜,守岁到天亮。
将厅堂桌子上的碗碟收拾打扫干净,几个男人围在火炉子旁叙话,女人则霸占了厅堂的大炕,罂粟提议她们几个一块打马吊。
沈宋氏从来没有玩过马吊,起先直摇头,不愿意玩,罂粟跟她仔细讲了讲怎么玩,让沈宋氏上场试一下。
沈宋氏便半推半就的试了一盘,罂粟在算了算牌,猜出沈宋氏要赢的牌面后,故意放了炮给她。
沈宋氏琢磨到乐趣,兴致便高了起来,定好‘赌资’,四人百年正式开打,起先两把为了哄沈宋氏开心,罂粟给她点了两把炮,
沈宋氏赢了十来文钱,高兴得不得了。
可是接下来场面变成了罂粟一人压倒性的赢钱,她打着打着给忘了要输钱,惯性摸牌,直接赢钱,不一会儿面前的铜板堆成了个小山丘,红袖绿袖从坐在场上就没有赢过,两人都皱着眉,小脸有些微微发苦。
沈宋氏也一直在输,但是她刚刚琢磨会其中的门道,兴致还很是高昂,不过也忍不住出声道,“你这丫头啥时候学会打的马吊,居然玩的这么好!”
“认了王霸当大哥后,在他赌……铺子里学会的。”罂粟本是随口扯得一个借口,一时疏忽,差点将赌坊俩字说出来。
上回王霸来家里的时候,也只是说了跟罂粟在做船帮,没说他还开了一个赌坊,不过这事儿沈父知道,因为先前去通州那一次,就是去赌坊敲门找的凤阳船帮。
接下来,沈宋氏和红袖绿袖三人交替着赢钱,罂粟倒是变成了一直输钱的那个,沈宋氏乐得直在一旁感叹风水轮流转。
第三百六十四章 老宅分家一
罂粟见哄得她高兴,也乐得胡乱出牌,上一世她赌技很是不错,没少在拉斯维加斯混迹,练就了快速记牌,算牌的本事,摇骰子那个靠技术相对还简单一些。
算牌,记牌,就全靠心智了。
打了半宿的牌,终于沈宋氏熬不住了,连连打着哈欠说要去睡觉,两小只也都已经睡着了。
沈和富几人还很精神,在听白楚谕说一些他经商遇到的奇闻异事。
罂粟虽然有些疲倦,但是脑海中却很是清明,毫无困意,她起身开门去了一趟茅房,院子的地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树木银装素裹,雪倒是下的小了一些。
罂粟深吸了一口寒气,只觉得沁人心脾,她有些想苏焱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到上京了没,马上就是过年,赶在这两天前回去,也不晓得上京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眉宇之间笼上了一层烟愁,远山眉轻蹙,心底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这么在院中呆站了一刻钟,罂粟才回了房间。
翌日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爆竹声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足有半尺厚,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清雪,扫出一条路来。
村里孩童互相跑着去别人家拜年,亲近的能得一些压岁钱,不亲近的靠着嘴甜,也能得些干锅小食。
罂粟家里的干果小食是备的样子最多,也是最好吃的,有两个在学堂里跟虎子玩得好的小子,上门来喊虎子一块儿出去玩,沈母拿出好多点心小食给俩孩子吃,临走还让他们抓一些放在兜里吃。
俩孩子得了这么多好吃的,很是高兴,出门就跟一群孩子炫耀了。
因为沈翠花的事情,以前村里人都不让孩子去沈家玩,现在大人们倒是不怎么说了,但是孩子们还是不习惯去沈家,现在听这两个孩子得了这么多好吃的,都不免心痒痒。
后来一个小子先出声说咱们去虎子家给他外公外婆拜年吧?其他几个孩子都齐齐点头,一群小子便跑着去了沈家。
沈宋氏对小孩子很是喜欢,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孩子,热闹得叫人合不拢嘴,她将干果点心全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让小子们喜欢什么就自己拿。
一群小子刚开始还有些腼腆,后来见虎子的外公外婆还有她娘亲都很和善,一点也不像听说的那种‘坏人’。
过年总是开心的,可也有开心不起来的。
沈家老宅从三十晚上开始,就乌云笼罩,氛围低沉,因为王春兰闹着要分家。
先前王春兰虽然有过这个意思,但是没掀起什么风浪,就被老爷子一个瞪眼给压了下去。
这回之所以又闹了起来,跟过年有关系。
村里人家年三十门上贴的对联要么去镇上花钱找人写,要么就是去跟村里读书人求。
这时候,沈家读书人多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来求对联的,哪有空着手的,要么是留下十来个铜板当做谢礼,要么就是带着鸡蛋或者一些其他东西。
年三十前,就不断有人上门去老宅求写副对子,沈老爷子往年也时常给人写,但是今年他全都推辞交给了沈长余和沈长安两人。
一来,年后两人就要去福州院试,现在写对联也好练练字,算是积累些经验。
二来,沈老爷子也存了几分炫耀自个俩孙子的意思,好叫村里人都知道沈家还有两个有才华的读书人。
可就是这写对联惹出了祸事,因为写对联,沈长余和沈长安都挣了一些钱,沈老婆子张口把沈长余得来的铜板全都要走了,给沈和珠打了一根银钗。
老婆子偏疼自己生的女儿,沈家人都知道,沈家人挣来的钱对要上交公中,本来这也没什么。
但是王春兰留了个心思,特意去沈长安面前试探,结果给问出来老婆子压根没有要沈长安写对联赚的钱。
这还得了,要了自个儿子的钱给沈和珠打银钗不说,又偏心到不要老大家儿子的钱,王春兰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年三十晚上,和和美美的年夜饭,王春兰便闹了起来,大咧咧的说沈家老两口全都偏心沈长安。
“同样都是孙子,也同样都要去参加院试的两个人,你们却私底下给沈长安塞钱,我忍了也咽了,现在还偏心的把长余辛辛苦苦写对子的钱要走,给他小姑打银钗,我们家长余怎么就这么命苦?他一个要去福州科考的人,就不能留点体己钱?手里不能有点银子请同窗吃酒?”王春兰把面前的饭碗一推,大声控诉道。
沈老婆子听出由头来,见扯到自己身上,被气的狠了,她一把将沈和珠头上的银钗拔了下来,沈和珠被她扯得一痛,叫出声来,“娘,你干嘛?”
沈老婆子却不理她,直将手中的银钗,往王春兰脸上一扔,还好王春兰避得快,才没被扎着。
“你家小姑子年后就要说亲,你做嫂子的,出点钱给小姑子打根银钗怎么了?你当从长余手里得来的那几个钱真能打这么一根银钗不成?”
沈老婆子被气的狠了,一口竟然说出这银钗用沈长余手里的铜板根本不够用的话来。
刚好给王春兰咬住这个点,“娘,你偷偷从公中抽银子给小姑子打银钗,怎么没有知会大家一声?您这还不算偏心吗?我们家翠荷眼瞅着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您怎么不说也给我们家翠荷打根银钗子?
就算您从长余手里要走的银钱不够,那也断没有要侄儿的钱给小姑打银钗的道理,我出去问问,要是外面有人说,花侄儿的钱给小姑打银钗的是应该的,那我王春兰就是借钱也要再给小姑子打根金钗。”
沈和珠听见金钗俩字,眸光一动,很是高兴的道,“好呀。”
沈老婆子却瞪了她一眼,自然没有花侄儿的钱给小姑打银钗的道理,出去问,不叫人笑话才怪!
王春兰正是知道这些个,所以才敢这么说话。
眼看没法收场,沈老爷子脸一冷,呵斥道,“这大过年的,老三媳妇,你瞎闹腾什么?”
第三百六十五章 老宅分家二
王春兰如今存了撕破脸搬出去的念头,压根不怕老爷子,直接就回怼道,“爹我怎么瞎闹腾了?您和娘偏心已经快偏的没有边了,在这个家里,我们三房哪点做的差了?
论挣银子,我们三房挣的最多,先前我和和贵在镇上铺子里给我爹帮忙,这些年挣的不多可也不少,全都交给了公中,长念在翠花酒楼里挣钱,这几个月的月银也全都上缴给了公中。
不是我夸口,咱们家公中的钱得有一大半是我们三房挣的吧?”
这话问出来,其他人还真不能反驳,大房沈和举也就是能下地出些力气,赵氏顶多绣个荷包手绢的,送去镇上铺子里,贴补一下家用。
但是沈家日子一直不算太艰难,有三房在外挣钱,大房乐得不作为,赵氏也就绣过一两回手帕荷包的,后来嫌捏针手疼,就没做过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王春兰撇了撇嘴,愈发觉得她们觉得三房委屈,继续道,“若是大家一样花,也就算了,可您拿着我们挣的血汗钱,去偏心,给不挣钱的人多花,也太叫我们三房寒心了。
我见天起的比鸡早给大家做饭,大嫂说她身体不好,早上起不来,我想着前些年,我跟和贵都在镇上做工,家里活都是大嫂做的,所以现在甘愿辛苦一些,多做一些家里活。
可大嫂你也没领一点情,反倒家里什么活儿都丢给我干,每回做饭,就进灶房走走过场!
玉梅从生下来你奶娃子后,奶水一直就不足,我们家奶娃子就没有吃饱过,可怜见的那些小一点点,我给他做碗鸡蛋羹还得看着你们的脸色,听一顿排头。
长安每回回家,你们都在他碗底藏鸡蛋,当我眼瞎看不见吗?我们家长余可从来没有这待遇!同样是孙子,奶娃子还是第一个曾孙,你们咋就不疼我们三房一些呢?”
沈老爷子听得胡须颤抖,两只眼睛眼睛瞪着,半晌没有说话。
赵氏则忙出声劝道,“春兰你说啥傻话呢?咱们一家人,还偏心哪个的?要是你觉得家里活计你做的多,往后大嫂我多分担一些便是了,大过年的,就别说这些话了,让人心里怪不痛快的。”
“大嫂,你少在这假惺惺了,你这个人我算是看透了,嘴里说话漂亮,好事沾光,坏人全都叫别人去做,反正这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爹,分家吧。”
王春兰最后一句话,像是撂下了一个炸弹,沈老爷子一脸诧异,没想到老三媳妇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他气的扔下筷子,朝沈和贵瞪视,“老三,你媳妇说的这是啥话?你还不快管管她!这大过年的,找晦气是不是?”
长者在不分家,这是时下人们秉持的理念,有句话叫家大业大,家中人多,全都住在一处,也是家大的一种,只有日子过不下去了,才会分家单过。
老爷子是一村里正,要是儿孙全都分家出去,让别人怎么看他?
当初将老二一家人赶出去,就是为了他的名声,他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沈和贵经老爷子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早先王春兰就已经给他透过气了,说要分家,是为了家里日子好过,他们累死累活挣得银子全都花给了别人,往后怎么都过不上好日子。
早几年他和王春兰去镇上老丈人的杂货铺子帮忙,不常在家,每回回家,家里人都笑着和和气气的说话,还不觉得老爷子夫妇有多偏袒老大一家,现今不在杂货铺子做活,整日在家中,倒是觉出来了。
对老爷子根深蒂固的敬畏之心,让沈和贵忘掉了先前和王春兰说过的分家,忙朝拉着椅子上的王春兰道,“你胡说什么呢?大过年的别惹咱爹娘我高兴!”
王春兰被他从椅子上拉的一趔趄,她伸手就去推沈和贵,这一推一搡间,王春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摔得她哎呦一声,两眼泪花。
借着这个疼劲儿,她一面哭,一面尖声骂道,“沈和贵,你个孬种,你怕什么怕,咱们今个就把话说明白了,这家不分不成!我是一日都过不下去了。
凭啥俺们累死累活的挣钱,这钱到最后还全都花在别人身上,俺家长余童生试不就是三次没有过,你们就看低他,觉得他考不上举人,偷偷给长安塞银子,加伙食,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这样偏心,让俺家长余心中啥滋味?”
沈长安和沈长余就在一旁,一个无动于衷,一个听得眼眶发红,沈长余自认是没有沈长安聪慧,可家里的厚此薄彼,让他心里存了一口气,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读书,就为了争一口气。
沈长念在一旁也叹气,他给媳妇儿从梁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