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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揩去眼角的泪花,含笑接着道,“沈家人今晚要回江北,想带你一道回去成亲,你爹和我都已经答应了人家,娘亲帮你收拾东西。”
年如月亦双眸泛红,泪水顺着雪白的向腮滚滚而下,声音哽咽,“娘,我走以后,你少磨些豆腐,石磨重,别舍不得钱,买头驴子吧,沈长葛他答应了我,等日后有空,便带我回京城来看你们,你莫要太想女儿……”
话语尚未说完,年如月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
年氏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含泪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娘知道,你也莫要总是挂念家里,去了江北,要好好侍奉公婆,敬爱相公,这一去太远,做了人家的儿媳,与做儿女不同,凡事都要多多忍让。
娘知道你不是娇气的姑娘,沈家人看着也都是好相与之人,你一定要好好恪守儿媳的本分,莫要做出什么错事,惹人不喜。
山长水远,爹娘护不了你,你阿弟又小,咱们娘家无人能为你撑腰,你在沈家要多多讨好公婆,日后若是……若是有个什么事,也只能指望着你公婆多护你几分。”
沈长葛虽然看着很是可靠,可年氏是过来人,沈家家底不薄,男人都好姝色,喜新厌旧,女人迟暮,难保不会被男人所厌弃,若是能得了公婆相护,便是日后相公变心纳娶,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年如月哭着乖顺点头,将年氏的话谨记在心。
一旁的年小牛,突然攥着拳头道,“等小牛长大了,便能为阿姐撑腰了,阿姐若是在沈家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跟小牛说,姐夫要是敢对你不好,小牛帮你揍他。”
听着阿弟稚嫩天真却又饱含拳拳相护之心的话语,年如月眼泪瞬间决堤,哭着露出一个笑容来,“好。”
看着一双儿女,年氏也再忍不住眼泪,抱着女儿掉起眼泪来。
年小牛见阿姊和娘都落泪痛哭,也跟着哭了起来,母女三人相抱而泣。
而将沈和富几人送出门后,便兴冲冲的回了堂屋,将沈家送来的聘礼一一打开瞧过,见到那些值钱的东西,欢喜得牙不见眼的年大耀,压根没有一丝一毫闺女要嫁去千里之外,舍不得的伤心。
在打开沈长葛单独放在桌上,装着聘金的木箱子后,年大耀一双眼睛更是倏然间变得雪亮,贪婪的将匣子里银光闪闪的五十两一锭的银子挨个数了好几遍,还放在嘴里挨个咬了一遍,而后嘴角几乎快要咧到耳朵后面。
足足十锭银元宝,五百两银子!这沈家出手就是大方,年大耀欣喜若狂,忽然发现木匣子下面亦是空的,难道还有东西?
年大耀这般想着,小心翼翼的将装着银锭子的木匣子端到一旁,露出木箱下面一层来。
看着放在红布绸上金光闪闪精致的发簪首饰,年大耀咽了咽口水,抱着木箱一脸狂喜的朝隔壁房间里跑了去。
一进门看见年如月母子三人正抱做一团,痛哭出声,年大耀出声喊道,“别哭了,别哭了,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他朝年氏凶道,“拉着孩子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非得把这喜事搅成悲事?”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呸呸呸!”年氏擦干净眼泪,忙双手合十,朝上天忏悔道,“孩他爹方才都是胡说八道,八方神仙可千万别往耳朵里进。”
年大耀心里高兴,也不与年氏计较许多,他抱着漆红木箱来到年如月跟前,笑着道,“如月,来来来,爹让你看点好东西!”
年如月亦刚刚拭干眼泪,闻言朝年大耀怀里看了去,乍然看见这般多精致华美的首饰,有瞬间的怔愣,紧接着心中划过一抹欢喜,震惊而又感动的看向年大耀,“爹……你……你不用破费给女儿准备这些,小弟还小,家里的银子本就不多,您给女儿买这些……怎么使得?是在哪家铺子买的,快都退了去。”
年大耀原本高兴满是炫耀的脸上,听到年如月的话后,脸上表情有些难堪的破裂,满是尴尬汗颜。
他支支吾吾许久,才道,“这……这都是沈家送来的,沈家……给你准备的。”
说完这些,年大耀有些心虚的补上一句,“沈家对你还挺有心的,不光有这些首饰,还有五百两的聘金。”
听到这些话,年如月脸上的欣喜淡了许多,望向年大耀的眸子里的光亮也一瞬间熄灭了许多,她有些狼狈尴尬的变了变脸上的表情,低头看向箱子里的好看首饰。
是她想得太多了……还以为,爹心里总归还是有她这个女儿的。
死灰复燃的欢喜瞬间被狼狈的浇灭,年如月掩饰掉心底的失落,伸手摸了摸箱子里的首饰,摒弃掉对他爹亲情上的失望,想着沈长葛去铺子里给自己挑选首饰的样子,她勾唇笑了起来,他果然是极用心的,一时间不由愈发期待起与沈长葛成亲后的日子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有仇报仇
一向不知愧疚是何种感觉的年大耀,在看见自家闺女方才看向自己,充满欣喜感动、不敢置信、亮的逼人的眸子,转瞬变为黯淡。
那些情绪也全都消失在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后,竟然破天荒的第一次,觉得心头有些发沉,有些难受,有一丝丝愧疚。
他有些慌乱的将怀里的木箱子放在了年如月的手中,对年氏道,“快给咱闺女全都装扮上,瞧瞧好看不好看?”丢下这句话,年大耀便匆匆的出了房间,那匆忙的脚步颇有几分逃避的样子。
年氏叹了一口气,转而笑着看向年如月,温柔出声道,“沈家送来的这些首饰可真好看,娘从前都没有见过,娘跟你爹都去不了江北,也看不到你出嫁时戴这些首饰的样子,现在便装扮上让娘也瞧一瞧,我家如月长得好看,戴上这些首饰一定不比那些小姐们差哪儿去。”
年如月娇羞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少见的女儿家娇气,难得撒娇的道,“娘,哪有这么夸自家闺女的?”
年氏笑着拿起一根金簪在年如月的发髻上比了比,笑着道,“正是因为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才觉得好看,别人家的闺女,便是再好看,也不是娘的女儿。”
想着成亲时候,娘亲也看不到自个穿大红嫁衣的样子,年如月便端着木箱里的首饰,坐到了屋子里的铜镜前,对她娘道,“娘,你帮女儿梳妆打扮吧。”
年氏拿起木梳,走到年如月身后,梳着她柔顺黑亮如海藻一般的长发,眼眶再次红了起来,悄无声息的落着泪,不敢让女儿瞧见。
爹娘去送聘礼,罂粟也并未闲着,她离开京城之前,最后一桩事儿,便是要去见见刘安,为死去的沈翠花讨债,所以趁此机会,去了刘安的住处。
刘府已经一片破败,被朝廷收缴充公,刘安一家人则租了一处破败狭小的院落,罂粟踏进院子里,便听见了刘安声嘶力竭的咳嗽声,似乎是要心肺咳出来一般。
“老爷,这女人……她……她说要见你。”柳氏站在院门处,朝半躺在院内竹椅上的刘安出声道。
咳得脸色潮红的刘安抬起头来,顺着声音朝罂粟所在的位置看了去,当看清罂粟的容貌后,脸色骇然大变,整个人差点从主要上跌下去。
他抬手指着柳氏,颤抖害怕的道,“快,快,把这女人给我赶出去!”
柳氏被刘安大变的脸色吓了一大跳,自从刘安失掉了官职,从大牢回来之后,便性情暴虐,变得极为残暴,动辄对她动手打骂,因为一点儿小事,便会撕扯着她的头发往墙壁上撞,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柳氏现在对刘安充满了怕意。
听了她的话,慌忙就将罂粟往院外赶。
罂粟淡淡一笑,抬起凤眸玩味的睨了一眼刘安,避开了柳氏朝她伸过来的手,对远处的刘安道,“怎么?我这个旧人找上门来与你叙叙旧都不行?你这人还真是绝情呢!”
柳氏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思及上次在药铺里,这女人说了‘让开’两个字,刘安便让人将路让开,放了这女人走。
自己将落胎的事儿诬陷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刘安说是不会轻饶了她,可这么久,却也并未曾找过这女人的麻烦,原来他们竟是旧相识。
“愣着做什么?咳……咳……还不快将人给我赶出去!”被罂粟的眸光扫过,刘安只觉得好似被毒蛇给盯上了一般,顾不得大咳,破音朝柳氏嘶吼着,要她赶人。
柳氏见他抓起了竹椅旁的手杖,深怕刘安会扬起手杖砸在自己头上,忙对罂粟出声道,“我们家老爷不待见你,你赶紧出去!”
现在已经不比往日,院子里一个仆从都没有,柳氏只得笨拙的朝罂粟伸出手,想要将她扯出院子。
罂粟唇角闪过一抹斜肆的弧度,身子微微一斜,反手扣住了柳氏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柳氏痛叫一声,紧接着她脚下一动,整个人失重跌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罂粟拍了拍碰过柳氏的那只手,悠然出声道,“刘夫人身子骨还真是健朗,前些日子才小产过,现在便这般生龙活虎,还真是少见!不过,午夜梦回,你可对被你自个吃药故意流掉的孩子有过一丝愧疚?就不怕那刚投胎的婴儿在阎王爷面前告你一状吗?”
柳氏闻言,坐在地上浑身颤抖起来,脸色惨白的看着罂粟,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孩子是自个儿吃药流掉的?那她该不会也不知道那孩子不是刘安……
柳氏的这个念头刚起,就被罂粟直接出声揭露了心思,“想来你定然没有告诉那孩子的亲生爹爹,你怀了他骨肉一事,不过,我这人一向心善,见不得人家为人父的,还被蒙在鼓里,所以便帮你与那男人说了一声,他一会儿应当就会上门认子了。”
柳氏犹如数九寒天被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从里凉到外,惨白的脸色雪上加霜,表情破裂开来。
“沈翠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孩子的亲生爹爹?柳柳,告诉我,她说的可都是真的?”刘安紧握着手杖,听了罂粟的话后,也不再赶人了,而是用冰冷质疑的目光朝柳氏身上紧紧盯了去。
柳氏用力摇着头,死不承认的道,“不是的,她在胡说八道,相公,她说的是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她已经被刘安从茶楼里买了下来,刘安手上握着她的卖身契,与张莺莺不一样,张莺莺是有户契的良家女子,她虽然丧父丧母,但是尚且还有外祖父一家,她能求得外祖父将刘安从大牢里面放出来,以此为条件带着女儿与刘安和离。
可她不一样,刘安手中握着她的卖身契,只要他此后余生不愿放她走,她这辈子都只能跟在刘安身边,任其打骂。
现在刘安性情已经大变到这个模样,若是再知道了她所生的儿子不是亲生子一事,还不知要如何折磨于她。
第四百九十四章 抵死不认
所以柳氏抵死不认,怕刘安不相信,她心念转得极快,趴在地上朝罂粟跪着磕头,哀求道,“若是因为上次我不小心落胎一事误会了姑娘,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莫要因此就在我夫君面前编排我的不是,我在这儿求求姑娘了……”
几个响头磕在地上的青石板上,柳氏的额头很快便红肿起来,这会儿的哀求可谓是诚心诚意,这幅弱柳扶风,娇柔孱弱之态,亦看上去好不可怜。
只可惜站在她面前的是沈罂粟,她这个人此生为人处世的原则,便是你待我三分好,我愿还上十分,你害七分,我必十分相报。
有恩必报,有仇必还。
欺负过人之后,当别人以更强大的姿态出现还击,便跪下哀求忏悔知错,便想让别人轻易放过,为恶的代价未免也太低了。
罂粟没有理会柳氏,她已经找到了与柳氏相好的酒楼跑堂谢忠六,已安排好他稍后登门的戏码,当然,她的主要目的并不是针对柳氏,而是为了羞辱刘安。
相信被绿了自个儿的男人找上门来,还要认走养了好几年的儿子时,刘安的脸色一定会十分的精彩。
这其中误伤柳氏,只能说谁让她是刘安的枕边人,便是做了炮灰,她亦不无辜,若是她没做这些事儿,罂粟也不能拿此好好羞辱刘安,给他以痛击。
“我知道,你是故意报复与我,才故意这般说的!”刘安捏着手杖冷静下来,一脸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意图的聪明模样。
这副嘴脸,惹得罂粟失笑出声来,“好好!”罂粟拍着巴掌道,“但愿待会儿你谢忠六找上门来时,你还能这般镇定的说出这句话!”
“什么谢忠六,你少找人在我面前做戏,我知道你还因为当年的事情记恨于我,见我现在被罢官沦落至此,故意前来看我笑话!”刘安警惕的盯着罂粟,不过依旧不忘抬高自己,“不过就算我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也远比你这个千人枕万人骑,出身青楼的女子要好的多!”
罂粟闻言冷笑,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