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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受伤的人不少,但是伤及性命的还没有。
十日很快,但是对山上训练的那几十人而言,是漫长而又煎熬的,他们不确定山上有多少只老虎野狼之类的凶兽,所以越到后面,可能会越难完成任务。
十日后,真正完成任务下山来的,只剩下三十五人。
而这三十五人,便是罂粟最终想要的人。
二十日,外面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先是东宫太子不知为何突然暴毙,紧接着便是在祭祖大典上,嘉庆帝声称找到了流落民家的三皇子,正是被江南白家收养的二少爷。
江南白二少,一跃成为皇室三皇子殿下。
这件事儿,倒是没有在民间引起太大轰动,因为百姓更关心的是自己的日子。
而西北和南疆的战乱,才是他们更在意的。
就连凤阳城和通州的百姓,茶余饭后都谈论起南疆和西北的战乱来。
在四公主夜玉颜去了南疆与月氏和亲后,倒是平息了南疆的战乱,大庆与月氏国暂时维持了表面的平和。
可是西北的战局却愈发吃紧起来,嘉庆帝派去西北的吴应道,为了服众,不得不亲自领兵上阵,结果被羌族新任头头细封或人一刀斩下首级,并悬挂在塔卡城墙的门外,狠狠的挫了大庆西北军营的锐气,西北接连又失去两城。
羌族人更是放言,要直逼大庆上京,取了嘉庆帝首级,羌人的战马会踏遍大庆的每一寸土地,让大庆的子民俯首称臣。
一时间,人心惶惶,民心动乱,所有人都想到曾经在西北战败过羌人数次,保护西北边境五年太平,不曾丢过一城一寸土地的苏世子来。
镇北侯府再次入了大家的眼睛,民间甚至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镇北侯府世世代代都是天降的战神,只有镇北侯府出身的人,才能保西北平安,才会击退羌人。
民间甚至不知道从何时,流传这样一种说法,夜家的龙气已尽,才会战乱不断,东宫的太子突然暴毙,便是上天在示警。
京城的百姓自发请愿跪在皇宫外,请求嘉庆帝派镇北侯府的苏世子爷去西北平息战乱,听说一连跪了三日之后,西北边境再次传来急报之后,嘉庆帝才下了圣旨,让苏焱去西北领兵击退羌人,但同时又派了一个监军过去。
罂粟在得到这些消息之后,虽然没有做什么表态,但是加紧了对手底下那些人的训练,尤其是特殊技巧方面,她每日亲身传授各种个暗杀技巧,训练他们徒手搏斗,冷硬兵器,以及使用暗器杀人。
训练的同时,罂粟也没有丢下烟草作坊,虽然烟草还没有长成,但是她打算的是按照现在卷烟生产,所以先在村子里招了工人,打算先生产烟嘴,卷纸是沈长葛去跟造纸的作坊谈好的。
晏家船帮主动示好,想与罂粟他们合作,压低船只价格,与凤阳船帮签了长久的订单,以后凡是凤阳船帮所需的船只,都会从晏家船帮订购,而他们给的价格也很是公道。
不过废弃的船需要送给晏家船帮,他们要回收利用。
四月初二,是沈和富找人算出来最近的好日子。
人家年如月千里迢迢从京城跟到西岭村来,沈和富夫妇也不想亏待人家姑娘姑娘,现在家里也算是小有家底,所有东西,他们都是拣了最好的来弄的。
家里的新床和家具,都是在李大郎夫妇的店里,罂粟帮忙画了图纸,让他们亲手打造的。
沈长葛特意带着年如月跑到通州,挑选最好的成衣铺,量身定做了嫁衣,还有一年四季的新衣裳。
作为新婚贺礼,罂粟让年如月亲自在通州的首饰铺子里面定做两套头面,她付账。
初二这一日,罂粟没有呆在通州,盯着他们训练,将训练任务丢给了老虎,她前一日晚上赶回了西岭村。
天刚灰蒙蒙亮,沈家就喧闹了起来,沈和富和沈宋氏早早的起了身,请来做饭的村里妇人不多时就过来敲了门,在灶房里忙活着开始烧茶做饭。
家里家外全都贴上了大红喜字,看上去格外喜气洋洋,房间里也挂上了红绸。
因为不能从自己家里出嫁,沈老爷子特意提前招呼了,让年如月从老宅出门,沈和富跟沈宋氏商量之后,倒也同意了老爷子的主意。
因为老爷子这些日子以来的主动示好,与老宅的关系倒是没有从前那么僵了。
怕年如月紧张不安,也是怕年如月会在老宅被人欺负,所以沈长葛特意叮嘱安排了罂粟在老宅陪着年如月,等着他过去接亲。
年如月是在沈家沐浴后,才去的老宅,因为没有娘家人,沈宋氏特意请了村里几个和善的婶子在老宅陪着她,还找了村里有人的巧手妇人给年如月梳妆。
第五百二十八章 有心陪伴
王春兰还特意撵了沈翠荷,让她过来跟年如月和罂粟好好亲近亲近,小姑娘怯生生的,呆在屋子里几乎没有存在感,也不敢主动找罂粟和年如月说话。
倒是沈和珠与沈翠玉瞧着年如月妆奁里面的首饰和胭脂,两人皆是一脸艳羡,到来帮忙梳妆的妇人,从贴红喜字的木箱里拿出大红嫁衣的时候,两人眼睛都看直了,脸上的羡慕之色丝毫不加以掩饰。
“这嫁衣就是咱们城里小姐们成亲穿的也鲜少有,这是从京城带过来的吧?”金花婶笑着道。
年如月羞红了脸,虽然稍稍有些局促和忐忑,但是举止言谈之间都十分的大方,如实道,“是他带我去通州城里定做的。”
声音中带着娇羞的甜蜜。
一旁其他几个妇人都起哄善意的笑道,“葛娃子对你可真有心,咱们乡下成亲也就是有钱人家才去城里扯几块红布做嫁衣,穷人家有时候找人家的旧的红衣裳当嫁衣穿,这么一身行头,就是城里小姐也少有这么漂亮的呢!”
年如月听后,娇羞的笑了起来,脸蛋更红了。
一旁的沈和珠撇了撇嘴,哼道,“这算什么有心?有钱就不就能办到么?”
这煞风景的话一出来,周围几个妇人皆是一脸尴尬,而一旁端坐着的沈老婆子,却是故意没有说话,还故意轻蔑的扫了一眼年如月。
年如月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不过很快便大方的笑着道,“这嫁衣的确是有钱就能买到,不过这衣裳和首饰都是他亲自用了心挑选的,我能感觉的得到他是有心了。”
几个妇人亦是很快便接过了台阶,笑着赞声道,“呦,这衣裳是葛娃子亲自选的呀,他的眼光可真不错,你肯定是咱们村最好看的新媳妇!”
年如月娇羞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沈和珠撅了噘嘴,将手中拿着的金钗重重的往妆奁里面一扔,转身出了房门,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甩脸子给谁看。
一旁的沈老婆子突然朝罂粟招了招手,道,“翠花,你过来,奶奶跟你说点事儿。”
罂粟唇角微垂了下,这老婆子突然对她自称奶奶,听在耳朵里面还真是膈应,她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才缓缓踱步跟着沈老婆子去了屋外。
来到院子里,沈老婆子便压低声音道,“你现在在外面经商,奶奶知道你能挣钱,手里也有钱,听说这个年如月嫁给长葛,你给她打了两副头面?你小姑过段时日就也要成亲了,同样都是咱们沈家人,嫁的时候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不是?你小姑的妆奁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你在通州也给她打两副头面好让她体体面面的出嫁,不丢咱们沈家的脸。”
罂粟淡淡勾唇一笑,道,“小姑出嫁,侄女添妆怕是没有什么道理,奶奶你这话让村里的婶子大娘们听去了,惹人笑话,以后还是不要再挂在嘴边的好。”
说完,她不等沈老婆子再张口,转身便朝屋子里行去。
徒留身老婆子一人站在院子里,气的脸上皱纹一颤一颤。
方才负气跑出来的沈和珠听到了这些对话,更是气上加气,心中愈发坚定了要嫁个像白楚谕那样的有钱人,将来让沈罂粟反过来低头巴结她,看她到时候还有没有这么嚣张!
屋内沈翠玉眸光一直徘徊在年如月妆奁里的胭脂水粉上,她以前见过嫁进城里的张家小姑子回门探亲,从前村里土里土气的,甚至还不如她长得好看的姑娘,身上穿了绫罗绸缎,戴着金银首饰,可这些,都比不上张家小姑子施了胭脂水粉的脸来的震撼。
俏丽得简直叫人认不出来。
那时候,沈翠玉便对胭脂水粉动了心,可是她平日里攒钱在镇上买来的,搽在脸上总是不伦不类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可年如月这几盒胭脂水粉,光是盒子看上去便十分贵重,在金花婶子给年如月上妆之后,沈翠玉愈发移不开视线。
只是简单的一搽一抹,唇上抿了口脂之后,整个人便焕然一新,变得光彩照人,明艳夺目,白皙如玉的脸,粉靥香腮,豆蔻红唇,真真是好看。
难怪总是说女人成亲的时候,是最好看的。
沈翠玉不由幻想着,那些胭脂水粉施用在自己脸上该会是何种的美丽好看,她甚至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盯着妆奁的眸子愈发透露出小心翼翼的渴望。
“嫂子施了胭脂水粉后,变得更好看了,这些胭脂水粉是嫂嫂从京城带来的么?”沈翠玉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年如月抿唇笑了笑,道,“我从前没有用过胭脂,这些都是长葛陪我在通州买的。”
她声音里难掩小女人的幸福,刚来江北的时候,她的确心中很是彷徨不安,甚至有些害怕,可这些日子与沈家人的相处,让她感觉这个家很舒服,而且沈长葛的家人都很好,沈长葛更好,无微不至的用心,不管以后会怎么样,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并嫁给他,她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
从前,她亦觉得,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做主,她甚至不敢想,以后会是跟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过一生。
是像她爹那样,只要一喝醉,就会发酒疯闹事,甚至打她娘,这种让她打心底害怕不愿意过一辈的男人!
亦或者是老实木讷不爱说话的憨厚人,两人勤快做活,养家糊口。
那时候,她最大的期盼,便是能嫁给后者。
可是她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沈长葛,并千里迢迢追随着他来到江北这边,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后悔,她很喜欢这个男人,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洗衣做饭生娃养孩子,在一起过一辈子。
想着,想着,年如月心中不由动容,眼眸不自觉的是湿润起来,眼眶亮晶晶的溢出了泪光。
“咱们这儿大喜的日子可不兴掉眼泪,要是你想一辈子都跟葛娃子笑着过,就一滴眼泪也别掉,此生你们夫妻二人便可顺顺遂遂,乐乐呵呵的过日子。”村里有妇人瞧见了泪花,忙出声提醒道。
年如月连连点头,微微扬起脖颈,硬是将眼眶里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第五百二十九章 成亲(一)
待年如月换上嫁衣之后,所有人的眼中只能看得到她。
红衣似火,艳冶夺目。
几个婶子看着连声夸好看。
年如月娇羞的笑了笑,抬头看向罂粟,罂粟勾唇笑了笑,亦是点头道,“好看。”
年如月闻言,笑的更开心了一些,露出了整齐细细的牙齿,心底的忐忑不安也冲淡了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便到了男方来迎娶的时辰,村子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小孩子的笑闹声。
屋内的几个婶子帮年如月盖上了盖头,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各方面,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收拾妥当,便翘首盼着沈长葛过来接亲。
被蒙上盖头后的年如月,紧张的绞着手指,手心紧张得出了细汗,她轻轻的深喘气,在心内暗示自己放松,可还是无法缓解紧张。
就在这时,院子里不知谁高喊了一声,“新郎官来了!”
几个婶子便忙将坐在床上的年如月给喊了起来,细心周到的扶着她朝门口行去。
另外一个婶子将方才给年如月梳妆用的妆奁仔细的收拾了起来,抱着跟在后头。
沈翠玉走在最后,低着头,就在她要迈出门槛的时候,突然被人扯住,沈翠玉吓了一跳,扭头朝身边看了去。
罂粟扯着她的胳膊肘,唇角含笑,眸光依旧落在门外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上,淡淡出声道,“这是我大哥特意给大嫂买的,你若是喜欢,改日我送你。”
沈翠玉微微一怔,随即小脸红了起来,她挣了挣胳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说着,便想要挣脱开罂粟的手,可是罂粟的力气太大,根本无济于事。
“你弄疼我了,放开我。”沈翠玉压低声音,脸蛋绯红的道。
“你真的听不懂?”罂粟唇角的笑意依旧没有减淡,只是缓缓侧过头来,凤眸落在沈翠玉的脸上,眸光微微转冷。
沈翠玉不敢与她对视,头垂得更低了,她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抬手将手心里悄悄藏起来的胭脂塞进了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