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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这是梦到了胡斐和上善成亲的场景，所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但为何一切都这么真实。顾春竹恍然大悟的同时又生出许多的疑问，不过鉴于她现在无法行动也无法自主醒来，她也只好跟着梦继续看下去。
胡斐和上善牵着手走到了女子的面前，女子又说了一长串顾春竹听不懂的话，然后周围的人就开始节律地欢呼起来。
人们的呼声和奏乐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让顾春竹感受到了火热的欢欣喜悦。随着呼声和乐声，胡斐一脸肃穆地在上善额头亲吻了一下。
女子这时候也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将戴在自己手上的镯子取下给了上善。上善和女子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珍重地收下镯子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个成亲的场面和闵朝的习俗截然不同，而且还非常快速。仪式过后新娘子也不会被一个人送进婚房等着，反而是跟着新郎一道招待客人。
胡斐和上善敬酒的第一桌便是顾春竹那一桌，两人敬完酒后还专门跟顾春竹解释了一下，“我们请示过族长请你来观摩我们完婚的场面，族长虽然答应了却要求只能召唤灵体的方式让你来婆娑族。若有冒犯，还请您谅解，婆娑族的所在地实在不能暴露。”
“没关系，能体会到这种新奇的方式，也是我的荣幸。”顾春竹是真心感到不可思议，并且也很开心能有机会体验这种非自然的能力。
恍恍惚惚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顾春竹再一次回神就是第二日早晨了。
顾春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沉思着，我昨晚是真的去了婆娑族看了胡小哥和上善的婚礼？顾春竹越想越觉着不可思议，但梦中的细节又清清楚楚。
梦里所经所历的一切都是顾春竹未曾见过的，所以她不该有能力自己做梦梦到这么清晰。所以顾春竹想，等下一次见到胡斐和上善必须要求证一下这件事。
甩甩头把这奇遇抛之脑后，顾春竹打起精神起床迎接新一天，并决定吃顿好的压压惊。
“刘妈妈，今早吃什么？”顾春竹唤来刘妈妈伺候她起床，并关切地问道。
“今早有准备红豆薏仁粥并几个小菜，有莴苣豆干、爽口泡菜，另外还有餐后水果苹果和梨。”
“我记得南方的橘子已经成熟，不知外面可有卖？”顾春竹看看自己身上厚厚的穿着，不知怎的就有些馋酸酸甜甜的橘子了。
刘妈妈最近也有出去逛，轻松回答上了这个问题，“有是有，就是比往年都要贵，老奴猜测是因为这些时日雨水少，橘子没结得很好。别说橘子了，就连普通的菜都涨了好些价钱。”
顾春竹这些时日埋头忙着排舞，还真没注意到天气的问题。她被刘妈妈一提醒，才想到现在已经入冬，将军府却还未曾烧上炭火，确实比往年的冬日要温暖些。
幸好这已经入冬，今年基本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但是干旱也容易引发别的风波。比如没有冬雪的覆盖，第二年农田就容易发生虫害，而且土地的湿润度也会不够。
再严重一些，干旱持续到了播种、甚至是庄稼成长的季节，那么明年肯定会收成不好。
“除了菜价外，京城还有什么别的变化吗？”顾春竹担忧地追问道。
“除此之外，就是京城的人多了不少，听口音多半应当是从百越之地来的，大概是他们那儿天气酷热不得不跑到京城来避暑吧。”刘妈妈仔细回忆了一番，还真没发现京城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除了人多。
顾春竹发觉朝堂对此并未引起重视，除了因为朝堂还对气候不敏感，另外就是朝堂与地方的信息交换并不畅通。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未雨绸缪
种种可能性从顾春竹的脑海中闪过，然每一种可能性所带来的结局都极为惨痛。虽然这看上去有点杞人忧天，但顾春竹觉着，反常必有妖，有防备总比没防备的好。
“我应该赶紧跟望哥商量商量。”顾春竹悄声地自言自语，身后刘妈妈甚至都没听到顾春竹在说话。
她刚想起身，抬头眼神掠过铜镜，一句话突然闪过，“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顾春竹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望哥回来得到晚上，这一整天的时间她也不能白白浪费，她应该去收集资料证明自己的想法才是，顺便再总结一些应对措施。
身后刘妈妈正在替顾春竹簪花，冷不丁顾春竹突然起身，那簪子将梳好的发髻都扯了一缕头发下来。
刘妈妈张张嘴正想叫住顾春竹，却和镜子中顾春竹冷冽的眼神撞，刘妈妈当即一言不发，傻愣愣地看着顾春竹大步离开了。刘妈妈拿着簪花愣了一瞬，这才赶紧放下簪花追上顾春竹。
顾春竹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安排道，“刘妈妈，等会早饭和午饭都给我送去书房，不过食物尽量少些汤水，以免打翻弄脏书本。”
“是，夫人。”刘妈妈纵使有千百般的疑惑，也在感受到顾春竹身上的紧张时全部把它们吞进了肚子里。说罢她也紧张地掉头大步离开，着急去向厨房下达这条指令。
等刘妈妈端着早饭去到书房的时候，就发现书房的桌上被顾春竹摆满了书本。书桌的左边有高高的一摞，其余地方则全被摊开的书摆满。
“夫人，要不先用膳？”刘妈妈只好把饭菜放到隔壁屋子去，然后再掉头回来找顾春竹。
顾春竹头也不抬，看一眼左手的书又去跟右手的书上对照一下。刘妈妈还以为顾春竹是没听见，便往前走了些，又问了一遍。
“等会儿吧，等我把这个部分看完。”顾春竹继续翻阅着书籍，略显敷衍地说道。
顾春竹此时正在查了过去曾有记载的干旱受灾情况，很多朝廷正史上的记载都是灾害已经扩大时候的情况，她不得不找些地方史甚至是游记来对照。顾春竹意欲从过往的情况中推理接下来可能的发展，她希望历史能告诉她她的猜想都是错的。
刘妈妈听此言也稍微安静了一下，不过她可是密切关注着顾春竹的一举一动，就等着顾春竹看完手上的书她好及时冲上去收好。
顾春竹也并没为难刘妈妈，说到就做到了。她做好标记，终于抬头看向刘妈妈问道，“我的朝食现在何处？快快拿来我好早些继续查找。”
刘妈妈为难地扫了一眼毫无空闲之处的书桌，请示道，“夫人去隔壁用膳吧，这书桌也摆不下东西了。另外，夫人需要我帮你整理一下书桌吗？”
顾春竹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并回复道，“没关系，等我看完再说吧。”
原本想要犒劳自己的丰盛早餐最后变成了煎蛋饼和茶的简单组合，茶还是因为换到了隔壁而临时加上的。顾春竹却一点没在意这些，快速地解决完早餐就继续去书房窝着了。
顾春竹一忙就忙到了下午，等她从书本中抬头，才发现太阳都已然西沉。她收拾好必要的资料和自己写下的一叠总结，唤来刘妈妈将其他的书本全部放归原位。
终于等到了苏望勤回来，顾春竹甚至没等苏望勤用膳，就拉着他面容整肃地说道，“望哥，我发现了一点异常，明年跟可能有大的动乱，我们不得不防。”
苏望勤一听也安静地坐了下来，拧着眉凝重地问道，“是什么异常？又有什么危险？”
顾春竹先把一堆资料塞到苏望勤手里，苏望勤一边看她一边简单地解释道，“我查过史书和各种游记，如果前年冬日异常温暖，那么次年春日极大可能会出现旱情，并且伴随着大规模的蝗灾。并且在旱情过去之后，南方极大可能会出现涝灾。”
苏望勤沉默不言地快速翻完手中的纸张，抿嘴思索半晌后缓缓说道，“但你没有证据证明一定会发生，可能性再大也不足以说服朝堂上的人，他们不会信的。”
越说苏望勤的眼神越冷，他想起了因为朝堂的人相互逐利最后因为缺衣少粮，战死疆场的广大将士们。
最后他愈发冷静地说道，一字一句冷如冰块，“最重要的是，防灾一事，这么做，让谁做，又让谁承担这笔额外的支出！这笔支出会不会比赈灾支出更多！呵呵，我都能想象得到，真把这件事放于朝堂讨论，大殿上会是何等可笑的场面。”
苏望勤说的话也在顾春竹的心上重重地敲了一锤，对啊，就算我们知道会干旱又能如何？发达的水利工程不是一日建成的，目前也不会人工降雨，最重要是钱也不够。
顾春竹失神地盯着苏望勤看了一会，两人都这么沉默着紧绷着。
“那……最起码还是要跟大壮和金翰说一声，起码得把蝗灾度过，让农民们能安心播种吧。春日的干旱不会太久，熬一熬总会有几株庄稼活下来。到时候大雨……挖好沟渠，架个棚子，根系应该不会被雨水泡烂的。”顾春竹还是想要努力一下，旱涝带来的后果是她不愿看到的。
除了她自己日子不太好过，可能得吃陈粮，还没多少蔬菜吃外，太子肯定会趁这个机会整小成，专门派小成前往困难的地方，她想尽力在前期给小成减小风险。
“这个可以有，我会告诉小成，让他给大壮和金翰修书一封，让两人重点关注开春的情况。”苏望勤真诚地希望今日讨论的一切都是白操心，但他也十分清楚，一旦春日大壮金翰回信来说少雨，甚至是出现蝗灾，那明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顾春竹沉重地点点头，沉默地靠在苏望勤的肩头，“最近怎就这么多事，果然是好事多磨吗。”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预防无望
第二日散朝后，苏望勤特意去找来小成说明天气异常这件事，并且把顾春竹收集的资料一起给了小成。
小成严肃地翻看完资料，也和顾春竹夫妇一样产生了担忧，“那需要我向皇爷爷说明此事吗？我一个人应该是无法防范这等天灾的。“
“你可以试试，不过我认为没有什么用，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有这个可能，尽早寻找和谈论一下未来的救灾措施。另外希望你跟大壮、金翰互通有无，除了让大壮和金翰治下好过外，也是担心下面的人知情不报，耽误救灾。”苏望勤说到最后，语气中是浓浓的嘲讽。
小成点点头，辞别苏望勤后立马去找了皇上汇报此事。
皇上面无表情地听完，一言不发，最后却突然笑了起来，看得小成眉心一跳。苏望勤能想到的皇上也会想到，所以这个问题直接就断在了皇上这里，根本不会放到朝上讨论。
“小成，朕相信朕洪福齐天，这种天灾不会降临的。还有，朕老了也累了，如果你实在担心，就自己多费费心去行动。”皇上光听着小成的话，无视了小成呈上的资料，他坚定自己是肯定不会信的。
小成还想要努力说服皇上，但皇上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小成，朕想休息了。”
看着皇上疲惫且青黄的脸色，小成抿唇行礼退出了御书房。除了御书房，小成站在冬日温柔的暖阳下抬头看了看黄澄澄的太阳。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红着眼眶收回了眼神。
既然事已至此，那他就只有自己奋勇向前了。
皇上否定这件事后不久，京城就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好不漂亮。而且这雪一下，冬日的寒冷凛冽也正式向人们袭来。
那群跑来京城躲热的人也重新离开，回到他们南方去避寒了。京城街上一日比一日冷清，顾春竹自己也好久没出过门了。
顾春竹一有空就开始考虑防灾的事情，这日她看着屋顶白花花的盐粒，灵感突发。她一拍手，差点激动地踹翻脚边的碳火盆。
刘妈妈惊慌地上前把火盆拉远点，好笑地问了一句，“是什么事让夫人如此高兴？”
“旱涝保收！就算今年用不上，我相信未来小成也能用上的。”顾春竹美滋滋地站起来，坐到书桌后，吩咐刘妈妈替她研磨。
刘妈妈应了声是，然后就一直反复念叨“旱涝保收”这四个字。她是农户出身，很明白旱涝对收成的影响，对农民人生的影响。
她念着这词，心里就说不来的欢喜，眼睛都有些发热。她背过身用手按按眼周，转过来笑着对顾春竹说道，“如果真的能实现旱涝保收，再不用靠天吃饭，农户们肯定能迎来前所未有的好日子！”
“但这都不是一天一日能实现的东西，或许要等到十年后才会起效。”顾春竹一边写下自己记得的内容和要点，一边遗憾地泼了刘妈妈一盆冷水。
刘妈妈脸上喜悦不减，“但老奴相信，只要按照夫人所说的去完成，以后就不用再愁。”
顾春竹嘴角提了提，没再言语。
外面雪花飒飒飘落，屋内亦是一片寂静，只剩下毛笔在纸上走过的细碎声响。不过屋外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点岁月静好的风情，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