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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噼里啪啦的就说着，也没顾着白氏阴沉下来的脸色，白氏把手一松顾小虎就冲了过来一口咬在了郝氏的手腕上。
“救命呀，你这天杀的兔崽子！”郝氏拼命的嚎叫了起来。
顾春竹被她叫的脑壳疼，没想到郝氏对自己这个出嫁的女儿算是刻薄了，对自己的亲孙子是更加的刻薄，也活该她被咬。
“松开，松开！”郝氏棒槌似的手臂捶打在顾小虎的背上。
这孩子却是不晓得疼一样的紧紧箍着郝氏的腰身，嘴上叼着她的手腕，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的咬着。
“小虎快松开你奶。”白氏心疼儿子，这郝氏打得“砰砰”的也不怕把孩子打坏了，她一过去郝氏的拳头就落在了白氏的身上。
苏望勤看着家里乱成一锅粥，就只能伸手搭了一把。
他搭上了顾小虎的手臂，一用巧劲儿就把他给拽了出来。
郝氏的手腕得到解脱，气喘吁吁的就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手腕上都见血了她又向着顾春竹诉苦，“闺女啊，你看我在这家里是没有容身之处了，要不你给我接回去住几日？”
“哼！”顾春竹冷笑了一声。
她急忙去看白氏有没有事儿，白氏摆着手脸已经煞白煞白的了，本来就叫顾春阳给打了起不来床，现在新伤添旧伤的。
“娘，小虎会护着你的，等我再长大点没人能打你了！”顾小虎从苏望勤手里挣脱开来，依偎在了白氏的怀里。
母子两个人抱着头，让人心生怜悯。
顾小虎眼里还带着赤红的愤怒，在白氏轻抚着他的脑袋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但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郝氏。
郝氏就坐在地上啼哭起来，“我造的是什么孽呀，养个儿子不听话就算了，女儿还不帮老娘去帮一个外人，啊——”
“号什么呢号，死老婆子皮痒了是不是。”门外走进来一个精气神十足的老汉，正是顾春竹的老爹顾老头。
顾老头背着手走进来，原本被白氏搂着的的顾小虎就冲到他跟前告状，“爷，奶又污蔑我娘偷东西……”
“老头子，别听这小畜生胡说，他还给我咬了一口。”郝氏一个打滚就爬了起来，打断了顾小虎的话，还把自己的手腕举得高高的给顾老头看。
“这是我的大孙子，你叫谁小畜生。”顾老头一巴掌派过去就把郝氏给扇到一边去了，她抱着手臂也不敢吱声。
顾春竹看着顾老头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道这家暴八成也是祖传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小的都从老的那里学去了，想着担忧的看了一眼顾小虎。
这孩子晓得护着自个儿的娘，也不算从根上就坏，就怕这耳濡目染了……
“小虎去跟弟弟妹妹玩去。”顾老头看到大孙子就欢喜，从怀里掏了一块方糖给他，“我跟你小姑和姑丈说会儿话。”
“去吧，小成带着妹妹点。”顾春竹把两个孩子从长条凳上抱下来，顾小虎已经把地上的球给捡了起来了。
这球看着是用什么皮子做的，里面装了糠听起来“沙沙”的响。
顾小虎这脾气来的也快去得也快，他看到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成就把手搭在了他的肩头，“走，表哥带你们蹴鞠去！”
看到矮上一截的安安那双大眼睛跟秋天的葡萄串上结的葡萄似的，他的动作轻柔一点的摸了摸小丫头脑门细碎的刘海。
看着几个孩子出去了，顾老头就坐下来同他们说了几句话，问河虾生意怎么样苏老太苏老头的身体如何之类的。
正说了一会儿小成急忙的就跑了进来，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目光在顾春竹和苏望勤的脸上扫过，还是选择挨着顾春竹的边上扯了扯她的袖子，急忙道：“娘，咱们的板车不见了。”
“板车咋不见了？”顾春竹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可是问人借的。
“我刚是挨着墙根放的，这青天白日……”苏望勤也紧跟着站了起来，跟在拔腿就往院子外去的顾春竹后边。
墙根的位置还哪有板车，那么大的一个东西说没就没了。
“遭贼了，这顾家岙出贼了——”顾春竹的嗓门响亮的嚎了起来。
苏望勤的目光扫过顾家人，郝氏当即就举着手，“姑爷别看我，我刚才就是戴着荷包出去晃了一圈可没动那板车，再说我也推不动呀！”
“我不管谁拿的，东西就在这里丢的。”顾春竹扯着嗓门继续喊，东西是在顾家岙被偷的，不信还没有个主事的人。
“春竹，先别嚷嚷，定是叫你哥那个混球给拿去卖了！”家丑不可外扬，顾老头抬手就喝止了顾春竹。
“不嚷嚷就把板车弄回来给我，要不然我就把那个混蛋的腿打折咯。”顾春竹半眯着眸子，眼底带着煞气。
顾老头应下了就带着他们去找板车，去了村里的小店，果然店门口就停着顾春竹那辆板车。
苏望勤正要去推，小店里的老板就冲了出来，“你什么人呀，干啥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赎回板车
“这是我们的板车。”苏望勤拧着浓眉，这是他问老三借的，手柄这里还栓了一圈红布头做记号。
“你说你的就是你的啊，这是刚才顾春阳卖给我的。”小店里的老板不满的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食指和拇指搓了搓，“要真是你的就拿钱来赎呗。”
顾春竹咬紧了牙关，还真是顾春阳那浑人偷来卖的。
“黑子，这是我姑爷，能不能先把板车给退回去，等我抓了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再来跟你道歉。”顾老头过去跟人陪了个笑脸。
“哟呵，原来这就是你那瘸腿还带着俩娃的姑爷啊，娶春竹掏了十两银子的富户啊。”小店的老板阴阳怪气的说着，“你就更得拿钱来赎了，我可是给了顾春阳钱的，总不能让我赔钱吧。”
“你怎么说话的。”顾春竹拳头已经握了起来，听这人对苏望勤的诋毁她就想上去揍他一顿，她的手腕被拉住了，扭头一看正是苏望勤。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似乎对这种贬义的评价习惯了。
“春阳是多少钱卖你的？”顾老头叹了一口气问。
“不多不多，一辆板车也就八十文钱，不过想赎回去就得一百二十文钱了。”黑子坐地起价，抠着牙指点着板车，“瞧，用的是好料子，成色也新，拉镇上去卖绝对是个好价钱。”
对黑子坐地起价顾老头也没办法，都是一个村的知道这人也就是这样的德行，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
他走到苏望勤的边上，拍了拍他的胳膊，“女婿啊，去给了钱把车领回来吧。”
顾春竹脸色一变，他们送一趟猪肉还要折个一钱银子，什么道理了。
她把苏望勤往身后一拉，梗着脖子就跟顾老头掰扯，“爹，这车是顾春阳偷的，怎么还要我们出钱，我们可是受害者。”
“春竹，这……”顾老头搓着手，也有几分为难。
一旁的黑子幸灾乐祸的插话，“钱货两清的道理懂吗，甭管是谁得了钱，今儿你想要回这个车就得掏钱。”
这话触到了顾春竹的逆鳞，她杏眸瞪着黑子，“顾家岙还真没个王法了是不是，我的东西丢了，捉贼拿赃如今东西在你这儿你才是那个贼吧，我要回我的车怎还要钱。”
黑子一脸惶恐，被顾春竹扣上这个帽子，他喝道：“你可别胡说东西是顾春阳送来的，好多人都看见了。”
“那就算是我大舅子偷的，你帮他卖赃物也是帮凶，如果我们告上县衙你也得判个几板子吧。”苏望勤突然的出声，却掷地有声，说得黑子哑口无言的。
顾春竹满意的看着苏望勤，也抬高了嗓门，“不肯把板车还我就把村里的里正叫来跟我说道说道。”
“你嫁出去了算不得顾家岙的人，里正才没空搭理你。”黑子也有几分心虚，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村里的里正是个极公正的人，闹到那里去说不准就把板车白拿走还给顾春竹了，他呼了一口气，“要么一百文你就把这车赎走！”
顾老头也不想让顾春阳的名声受损，虽然他本来也没什么名声。
他揪着顾春竹的袖子就道：“就饶过你哥这一回吧，下回爹一定看着他，上次他去你那摊子上闹事被打回来就说要去找你算账，要不是我压着他这件事能轻易了结，就看在爹的面子上吧……”
“行，那你把板车给我弄回来。”顾春竹叹了一口气，这顾老头不算是一个坏爹，就是太宠爱顾春阳了，好好的一个人叫他给溺爱坏了。
顾老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银子丢给了那个黑子。
忿忿的骂道，“这八十文是赎车的，还有二十文给我保守好今天这回事儿，要是我听到风言风语就来找你要钱。”
“这车钱就要一百文了！”
“你不要还我，让春竹闹起来吧，你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顾春竹看到顾老头和黑子争执了起来也不想管这回事，板车拿回来了就好，她指挥着苏望勤去推板车，一路推回到了顾家。
白氏还站在门口翘首望着，小成和安安也坐在院子里的木墩子上没了玩耍的心思。
顾小虎拿着他的球逗两人，“看，你们爹娘回来了，跟我再玩会儿呗。”
“车拿回来了就好。”白氏松了一口气，朝着屋里看去一眼，低声道：“娘见你们走了就把你们装东西的背篓还有那张獾皮都给拿了。”
“这老……”顾春竹本来想要骂一句难听的，想到郝氏是原主的娘就给活生生的憋回去了，只能气闷道：“我去拿回来！”
郝氏裹着硝制好没了腥臭味的獾皮躺在床上眯着眼呢，手在獾皮上摸着，毛有点扎手，她美美的想着这要是一张狐皮就好了。
“砰！”顾春竹大力的推门就来，把獾皮从郝氏的身上扯了回来，不咸不淡的说，“我们要归家了。”
“我的皮子，你抢我皮子干啥！”郝氏身上凉飕飕的，更觉着那獾皮是个好东西，气得肝疼的看着顾春竹，“盖着我这个老寒腿可舒服了，要不你就留给我吧。”
“这獾皮是给小成和安安在路上遮肚的，给你了他们盖啥，你别啥都想要。”顾春竹气得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跟郝氏说下去了，拿了獾皮就走。
郝氏追出来看到顾春竹把她藏在灶房里的背篓也给拿回去了，就拍着大腿在房前大骂了起来，顾春竹充耳不闻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
到了门口，白氏轻叹一口气道：“我送送你们！”
“小姑，姑父还有表弟表妹你们路上慢走，我去帮你们骂那个老虔婆。”顾小虎把手里的球一扔，大步迈着跟个小霸王一样的就去找郝氏了。
“这孩子。”白氏无奈苦笑，又是欣慰又是担心的。
比起顾小虎，小成和安安是听话多了，顾春竹把他俩挨个抱上了板车，又用獾皮把他们给裹了起来。
皮子不大只能堪堪裹着个肚子，好歹也是防风的。
苏望勤在前边推着车，顾春竹和白氏在后面走着，白氏拉着顾春竹的手说心里话，“姑爷瞧着是个好的，吃苦耐劳话又少，你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过日子，等日子好起来了再生个自己的娃娃。”
“小成和安安就是我的孩子。”顾春竹把白氏最后这句话抛到了脑后，看着白氏她提点了一句，“小虎性子这么烈性，你一定要好生教养切莫和他爹一样。”
“晓得了，村里有学堂他在识字了，日后一定能比他爹强的。”
白氏说起来也欣慰，顾家岙也是占了便利，当年村里出了个秀才全村捐钱供他去考了几次进士都没考上就留在村里教学，村里一家一个孩子是能白上学的。
“就送到这儿吧。”顾春竹也只能祈祷白氏的日子能越过越好。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过目不忘的能力
一家子在顾家岙送完猪肉后回到小河头村，日子也算是安静下来了。
临近几天就要过年了，家里有了余钱顾春竹也不在吃食上苛待孩子们，腌酸菜帮子，又跟福嫂子一起晒腊肉，蒸年糕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一早，顾春竹正在院子里做腊肠，把一碗肉塞进肠衣里，使劲了塞，这样肉才紧实，又用细线绕成一截一截的。
等到晒好了再割个一截的，放在饭上蒸或者等春天炒春笋什么的滋味都是不错的。
“嫂子……”住在山后边的贺老三拘束的站在柴门外，手上拎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篓子。
“老三你也忒忠厚了，送河虾都不知道来过多少回了，还怕生呀！”顾春竹看着贺老三黝黑的都能发光的脸把他拉进来，顺便把屋里烧水的苏望勤给唤了出来，“望哥，老三来了。”
“老三，猎到东西了？”苏望勤走了过来。
“嗯。”贺老三摸着脑袋憨笑着，就把篓子的盖子给掀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锦鸡还有一只穿山甲，他边拿边感激的道，“除了锦鸡，都是按照，按照，你教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