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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他已?单膝跪地请罪。
“你冒犯的不是?孤,是?郡主。”晏长?裕面色淡淡,“去向元朝郡主请罪吧。”除了醒来的那一句知知,待他彻底清醒后,他再未唤过这?名,而是?客气有?礼的唤着郡主,仿佛回到了从前。
难以想象,半刻钟前,他还虚弱的躺在床上,几乎要断了声息。如今才刚从鬼门关回来,就恢复了平常的冷静理智。
若非他面上残余的病色,元朝甚至以为方才只是?一场幻觉。
“是?顾决冒犯了郡主,请郡主责罚。”顾决干脆的面向元朝,伏首请罪。
对于顾决夜闯瑞王府掳走她一事,元朝自是?气愤的。不过她不是?顾决的主子,自然?不好越俎代?庖。况且,她现在最不想的便是?与晏长?裕有?更多交集。
眼看?着天色不早,想必师兄已?经等急了。
元朝无意再在这?些事上拖时?间,只道:“顾侍卫是?太子殿下的人,臣妇没有?处置的权利。只希望再没有?下次了。”
这?话,元朝是?对着晏长?裕说的。
说话时?,她直视晏长?裕,目光不闪不躲。以晏长?裕的聪慧敏锐,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从晏长?裕醒来到现在,两人都未提前生之事,但不提不代?表此事不存在。相反,经过此次,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倘若慈惠大师没有?骗她,那么晏长?裕此刻应该已?经记起了前生所有?。
晏长?裕也看?着她,半晌,应了一句:“郡主放心,再不会有?下次了。”
他自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元朝了解他这?一点,闻言,心上笼罩的那层阴影总算散去了不少?。看?来,方才刚醒时?的失态,应该只是?一时?的恍惚。
如今晏长?裕已?然?清醒,自然?明?白什么才是?对他更重要的东西。
“时?辰不早了,臣妇的家?人想必已?经等急了,便不叨扰殿下了。”说罢,元朝行?了一礼,便转身毫不犹豫的出了房间。
这?一次,晏长?裕没有?拦着她。
元朝顺利的离开。
刚出了小院,便碰到了带着人疾步赶来的虞晋。见到她,虞晋忙快步向前,急忙问:“知知,你可还好?”
一夜忙碌,他身上的衣裳不仅有?脏污,还破损了不少?,看?上去极为狼狈。俊雅的眉目间带着几分疲倦和沉郁,眼下有?些青黑之态。
顾决放得火其?实并不算大。
只不过因为在那片地区居住的人家?都是?世家?贵族,所以动静才闹得大了许多。虞晋忙碌了一番,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混乱。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到府里时?,却发现自己的妻子不见了!
那一瞬间的恐慌,便是?虞晋自己也无法?描述。
直到东宫的人来告知,那份恐慌惊惧也未曾消失。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再也无法?自持,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猛然?把人抱进了怀里。
元朝感受到了虞晋的颤抖。
师兄在害怕么?
那一刻,她似乎也能感同身受。她伸出手,回抱住了他,脸在男人胸前安抚的蹭了蹭,轻声说:“师兄,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你放心,再不会有?下次了。”
虞晋没有?回答,只是?越发用力的搂紧了怀中人。他很清楚,此次并不怪元朝。正因为太清楚,胸口间的火才越烧越旺。
再不会有?下次了吗?
虞晋抿紧了唇,温润的眸间早已?盛满了冰霜。
恰此时?,开门声响起。
虞晋抬眸,看?见了从屋里走出来的晏长?裕。隔着一段距离,两人目光相撞,那一瞬间,似有?火光。
不过只是?片刻,晏长?裕便先移开了目光,面容平静,淡淡唤了一声:“瑞王殿下。”
第65章 分离
元朝感觉到虞晋抱着自己的手臂倏然一紧。她想了想;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算作安抚。
这?里到底是在外面,而且以他?们的身份; 确实不好把事情闹大。
一旦闹开了; 对他们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况且; 晏长裕还与她一样重生归来; 有了一世的历练; 这?一世,皇位想必更是唾手可?得。
所以元朝不想虞晋与他?闹起来。
君臣君臣; 终究是君在上。
“师兄,我累了,我们回家吧?”她从虞晋怀里出?来,轻声说。
元朝确实很累了。
这?一夜; 她几乎未曾休息,眉目间?隐隐带着几分疲倦; 脸色似乎都没?了平常的红润。见此,虞晋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事,立即便道:“好,我们这?便回家。”
到底是心中有气。虞晋并未回应晏长裕的问候; 甚至连招呼都未打一声,竟是直接打横抱起了元朝; 转身便朝回走?。
他?动作突然; 元朝小小惊呼一声,却是未曾拒绝; 而是更加依偎进了虞晋的怀里。
对于虞晋的行为; 元朝非但不生气,心里还挺高兴的。她本?就不是那等?循规蹈矩的女子; 也不稀罕遵照礼教,否则,当初她也不会那般大胆的追爱了。
只不过虞晋平常很是规矩,虽然对她非常好,但在外时?,他?大多数时?都是一本?正经,少有这?般亲密孟浪的动作。
今日?,怕是被昨夜的事刺激到了。元朝心中清楚,如此,自然更不会抗拒了。
……她喜欢师兄这?般模样。
“师兄,你?放心,我现在只喜欢你?。”她靠在虞晋怀里,嘴角一弯,抱着他?的脖子,小声说,“只喜欢你?。”
她又重复了一次。
虞晋脚步微顿。
片刻,方才?绷得极紧的身子终于缓缓松弛了下去?。
“……这?里是外面。”虞晋声音微哑,“让人?听见了不好。”
元朝看见了他?微红的耳尖,忍不住抿唇笑:“你?才?知道是在外面?那你?还抱我?”
见虞晋不答,元朝眼?珠子转了转,故作不满道:“你?既不想被外人?看见,那便放下我吧,我自己可?以走?。”
闻言,虞晋本?能地收紧了手臂。
非但没?有放开元朝,甚至抱得更紧了一些。
良久,直到上了马车,又被男人?拥进了怀里,元朝才?听见了一声低哑的回答:“我不想放。”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骤然吻了下来。他?吻得很用力,还带着一股急迫,仿佛是迫切的想要证明什么。
元朝的唇甚至感受到了一丝疼痛。
她所有的声音与喘息全都被堵了回去?。
那一瞬间?,她似乎也能感受到男人?的焦躁与害怕。她仰着头?,没?有回避,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坚定地迎了上去?。
*
“殿下,我们先进屋吧?”护国寺里,常文看了看还站在门前,望着前方的殿下,默了默,还是小心提醒,“外面风大。殿下您的身子还未好,吹久了风,恐会头?疼。”
常文也只是试探的一说。
此刻小院里很是安静,几乎无人?敢发?出?声音。毕竟方才?谁都看到了元朝郡主与瑞王旁若无人?的亲密。
所有人?都看得心惊胆颤,唯恐殿下受不住。
却不想,晏长裕只又看了空无一人?的前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淡声道:“回屋吧。”
说着,竟然当真回了房间?。
见此,常文与陈文业等?人?都有些震惊。
他?们本?以为殿下接受不了,结果似乎与他?们所想不通,殿下看上去?竟然甚是平静。众人?没?觉得欣喜,反倒更是担心。
相比殿下隐忍,经历过之前的惊心动魄,他?们更希望殿下能发?泄出?来。
毕竟这?身体的病容易治愈,但心伤难愈。
殿下本?就心神俱伤,如今可?实在不能再出?意外了。
思及此,常文等?忧心地跟着一起进了屋。
进了屋后,便见晏长裕径直端起桌上温着的药一口饮尽,随即平静道:“孤饿了,传膳吧。”
常文一时?没?动。
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殿下,您当真没?事吗?”
一问出?口,不仅是他?,顾决与陈文业也紧张地看了过去?。三人?面上又是担忧又是忐忑,简直称得上是如临大敌。
晏长裕抬眸扫视了三人?一眼?,须臾,才?淡然道:“孤现在很清醒。”
是两世以来,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自然明白常文等?人?在担心什么,见三人?还是一脸担心的模样,便淡声补充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这?句话,不久前他?对卫元朝说过,如今又对心腹手下说了。两次,都是实话。
已经完全恢复了前世记忆的他?,自然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沉不住气。他?很清楚,如今的他?,没?有让卫元朝回头?的筹码。
既如此,便是把人?暂时?抢回来了也无甚用处。
他?要得从来不是一时?,而是一生一世,甚至是生生世世。
所以他?才?会对卫元朝做出?这?番承诺。
“孤不会放弃,但时?机未到。”常文三人?都是他?的心腹,晏长裕当然不用掩饰自己的目的,“总有一日?,孤会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接她回来。”
是以,他?现在不能着急。
不过是忍耐罢了。
即便再痛苦,即便嫉妒得要发?了狂,他?也会用尽全力忍下去?。
“孤要与她长长久久,自然不会再损耗自己的身体。”晏长裕垂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又思及方才?那一幕,缓缓收紧了手。
听到这?话,常文三人?反而松了口气。
经历之前的凶险,他?们现在已经不怕殿下对郡主执着了,只怕殿下被情所伤。如今瞧着,殿下重新振作了不说,看上去?似乎已有了计划。
“退下吧。”
晏长裕淡声说着,“都下去?领罚。顾决再加二十鞭。”
“奴才?/属下遵命!”
三人?行了礼,便都退了下去?。
待到他?们离开,屋里便只剩下了晏长裕一个人?。他?微微闭了闭眼?,脑海中两世的记忆循环往复,尤其?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更是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里面。
卫元朝已经不喜欢他?了。
即便再不愿承认,这?也已成事实。彻底恢复记忆之前,晏长裕还会自欺欺人?,如今却不会了。
嘴里血腥味越浓。
是方才?看到卫元朝与别的男人?抱在一起时?,他?不受控制咬破了舌尖。
很痛。
却比不上心脏的滞闷和疼痛。
“没?关系,再等?等?……终有一日?,她会回来。”
他?这?样告诉自己。
只有如此,才?能抵御心头?的剧痛与嫉妒。
他?已经失败了一次,自然要吸取教训。晏长裕很清楚如今卫元朝对他?的排斥和抗拒,尤其?他?还是从前世而来,以她的性子,定然会对他?更加警惕和防备。
但凡他?表现出?一点激狂,必然会把她推得更远。
也是因此,在醒来,弄清情况后,晏长裕才?会做出?那番模样。在卫元朝心中,他?应该是一个利益分明之人?。
他?会以利益为重,会审时?度势,会分清利弊,所以在她心里,他?定然不会做那等?无利于自身之事。
是以,只要他?表现得淡漠疏离,便会让她放下戒心。她会以为……他?是真的放弃了。
思及此,晏长裕扯了扯唇角,却是勾不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如果她前世未死,那确实如此。
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所以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她既然了解他?,便该知道,他?这?一生从未有过放弃。他?想要的,无论是什么,都会想方设法拼尽全力去?拿到。
无论是抢还是夺,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不介意用的是什么手段。
这?一世,皇位他?要,卫元朝他?更要。只不过,他?再也不会犯前世的错误了。
她没?有看错,他?从不是一个大方的好人?,而是满腹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至恶之人?。
晏长裕从怀里拿出?了那个还未绣成的鸳鸯香囊,放到唇前轻轻吻了吻,半晌,缓缓笑了。
再等?等?。
他?必须再耐心一点。
*
这?一夜的事,就这?样过去?了。
无论是东宫,还是瑞王府,都未再提起过。双方都意刻意淡化这?件事,所以此事并未传到外面去?。
接下来的几日?,元朝过得很平静。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又似乎变了。
比如,如今的虞晋比往常更霸道了一些。不过元朝不讨厌这?种改变,而是乐见其?成。
因着此事,两人?感情更好了几分。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虞晋便要出?征了。尽管很是不舍,但元朝也明白此事改不了。
为了不让虞晋担心,她必须更坚强一点。
“我会尽快回来。”
虞晋离开的那一日?,元朝亲自去?送。这?一次,虞晋没?有克制,哪怕有很多外人?在场,他?还是用力把妻子拥进了怀里。
只是这?个拥抱并不长久。
元朝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