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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挠挠头,心道古人说的不错,男人心海底针,到底是难猜极了。
“先生!”
慕容笙得了甜头,哪里能罢休,紧赶慢赶的快步追着,一边走一边喊:“我不曾给师姐妹们做过簪冠,只是拿他们练手,给先生一个人做。”
男人身子顿了顿。
他侧头斜了那家伙一眼,面上波澜不惊,眼底却有了笑意,“殿下平白无故的,说这些做什么?”
慕容笙一晃神的功夫,那人便入了书房。
真是……阴晴不定。
这个人多年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慕容笙搞不明白,但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他的人在外头清理案子的后续,温寒那头也得了些东西,大家都很忙,但他莫名就揪住空子,闲了下来。
季飞光如何,不是他能左右的,所以他也没必要想,但是季飞光的随身之物,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弄来的——
想到这里,慕容笙不由自主的去看齐诏。
那人坐在案前,慢条斯理的翻著书,容色恬淡,一副极其沉静安稳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慕容笙生出一种极致的错觉。
就是他。
“先生。”
齐诏一抬眼,就撞上出现在自己案前人的眼神,险些被吓一跳,“殿下这是做什么?”
兴许是完成了一桩大事的缘故,慕容笙明显多了几分少年气,托着下颌望过来,歪着脑袋笑,“季飞光贴身的玉佩,是先生帮忙取的吗?”
男人顿了顿,瓷白的手指略略用力,抵在卷宗上。
“我听不懂殿下在说些什么。”
慕容笙皱了皱眉,有些苦恼,“可是覆依与我说,你常去听书那家茶楼的女戏子不见了。”
男人依旧没说话,额角的青筋却止不住跳了几下。
似乎看出他的不悦,慕容笙笑嘻嘻的转移话题,“先生去过离山吗?”
“没有。”
“离山是个非常好的地方呀!等以后有时间,我带先生去看看。”
慕容笙笑的非常张扬,眼里尽是向往,“先生故里是何处?我打记事来,就见先生长居京都,这么多年了,就不想外面看看吗?”
齐诏默然。
长久的沉默里,他才堪堪开口:“我的故里在西南。”
至于去外面……看看吗?
只可惜在他非常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看尽了这人世间最耀眼的风景。
第54章 献宝
案子收尾,该抄家的抄家,该坐牢的坐牢,慕容笙立了大功,时不时去宫里露个脸,讨上一回赏赐。
如此下来几次,倒是快要把稀奇的宝贝们收罗个遍。
干帝对他多少有些愧疚,又加之这个自小流放的儿子尽管不在身边教养,却依旧出落的分外优秀,忍不住有些自豪了。
怎么说也是他的种呢!
所以尽管开了库门,把宝贝任着他挑。
当然,慕容笙抱着得来的宝贝,借花献佛一般,全都抱到了齐府。
“先生先生!”
慕容笙一身黑袍,兴冲冲的带着几个人,抬进来一样大件。
隔着前院,齐诏都听到了他的大嗓门。
入了夏,雨水便愈发多起来,齐诏旧伤反复发作,厉害的时候,几乎下不得榻,便没再入宫保驾。
男人揉着额角,轻轻摆手,示意底下人去瞧瞧。
须臾间,慕容笙便进了内院。
“先生!我从父皇那得来了一件好东西。”
男人靠在榻上,半卧着,只着白色中衣,青丝悉数披散下来,未及起身梳洗。
覆依早就按捺不住,蹦蹦跳跳的迎了出去,“哎呀!阿笙,你……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可是价值连城的暖玉耶!”
慕容笙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回答,反而迈进卧房,先是冲齐诏一揖,才笑起来:“先生身子不好,又有风湿,我偶然在宫里头瞧见了这个东西,便讨了回来。”
是一张非常完整的暖玉床,玉质通透灵彻,在阳光下细细看来,甚至有婉转的波光。
齐诏掀开锦被,撑着一侧起身。
他膝上肿的厉害,慕容笙自然知道,遂赶紧上前扶他,“先生小心些,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别起了。”
这人身上旧伤七七八八,数都数不过来,慕容笙怕他摔着,直接揽他腰背,撑着他的身子。
齐诏侧头,目光沉沉的望过来。
“总得瞧瞧殿下送我的宝贝。”
这孩子目色纯粹,带着天然的欢喜,连肢体接触的时候都不掺半分杂质,着实看不出什么。
明明哪里都对,可偏生……哪里又都不对。
明明一切都在礼数之内,叫人挑不出差错,可偏生叫人生出几分奇异的感觉。
齐诏默了默,没有再出声。
他不反感这样的亲近和被照料,相反,还会难以控制的生出欣喜。
慕容笙还在喋喋不休,“我扶先生去榻上靠一阵,让底下人现在就换床!”
如果用暖玉床,可以驱散他身上一部分寒气,让他平时……没那么疼了。
齐诏摇摇头,小腿有些发颤,“去推轮椅过来,殿下,我……站不住了。”
倚着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站这么一会儿,确实有些勉强。
慕容笙吓了一跳,紧接着俯身,小心翼翼的把这人打横抱起来,“不用轮椅了,那东西推过来还费些时候,我侍奉先生就是。”
他动作快,起身却十分小心,怕齐诏发晕,手臂环过去的时候,特意用手肘托护住他的头颈。
可齐诏还是皱了皱眉,脸色白了一瞬。
第55章 殿下近日来我府上会不会过于频繁一些?
慕容笙扶齐诏靠在小榻上,叫里头的人开始换床。
他护着这人腰背,仔细捋着他的腰背,嘴巴里还在絮絮叨叨着宫里头的事。
“陆太医这两日都没当值,我还去太医院找了一回呢!”
“父皇对身边那个女官当真是宠,也没有封号的意思,但我瞧着是言听计从,一丁点都没有不耐烦。”
一朝帝王,能做到如此,已是极难得了。
齐诏有些脱力,侧头低低咳着,闻言面上浮出几分若有所思,“万岁近几年也是颇小孩性情,若没有个人管着他,恐怕就麻烦了。”
他没有束发,漆黑的青丝落下来,覆在肩头,眼神有些疲倦,但目色幽沉,深不见底。
慕容笙想了想,戳了戳他的手背,提议道:“现下外头暖和,我抱先生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如何?”
这人纵使病到如此地步,也是极好看的,眉目如画,轮廓隽雅。
男人病的厉害,难得生了些小脾气,皱了皱眉,“不想去。”
慕容笙也不懈怠,反而好声好气的劝:“陆太医也常说你得多晒太阳,就晒一小会儿,怎么样?”
语气活脱脱像哄小孩子。
齐诏挑挑眉。
他坐靠不稳,全倚着慕容笙撑着,但久而久之,腰椎底端还是缓慢的升起一股子酸麻的钝痛。
慕容笙见他没再拒绝,大手一挥,用毯子把人卷了,运了轻功,就出了门。
庭院里早就有人摆好了小榻,到底骨子里是皇家后裔,慕容笙虽不爱奢靡,又在外多年,但该有的排场和贵气,还是一样不少的。
他来了之后,齐府下人的手脚比之前还要麻利,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位殿下给发落出去。
齐诏倦倦的歪着,午后的阳光撒在身上,晒的人暖洋洋的。
时间久了,就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嗯……咳……”
忽而膝间传来一阵刺骨的疼,激的齐诏猛的睁开眼睛,心跳倏尔快了几拍。
“嘶……”
疼痛太过于剧烈与猝不及防,完全搅乱了他的心神,他睁了眼,就见慕容笙蹲在腿边,正与覆依絮絮说着什么。
“那今日吧……趁着天气还好。”
慕容笙一锤定音。
男人皱了皱眉,缩腿,哑着喉咙开口:“殿下在说什么?”
慕容笙仰脸,笑嘻嘻道:“覆依之前与你说过,把膝头积液放一放,能缓上好一阵子疼。”
这人疼到站都站不住的样子,简直是叫人看的……一颗心都能疼起来。
男人默了默,转头去看覆依。
小丫头虽然上蹿下跳的紧,但平日里是有些怕他的,今个儿兴许是慕容笙在的缘故,她找到了靠山,居然一脸严肃的点头,表示赞同。
齐诏揉了揉额角,分外头痛。
他突然想起另一桩事。
“殿下近日来我府上……会不会过于频繁一些?”
好像这才是不对劲的地方。
大事忙完,只剩小事的时候,慕容笙就经常往这边跑。
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顶多陪着他说说话,问他这些年过来,京都局势如何,再“咯咯咯”的笑一阵。
他身子不济的时候,这孩子也会非常仔细的照顾他。
好像没有哪里不对,但好像就是哪里不对。
第56章 我都有写拜帖的!
闻言,慕容笙挑挑眉,丝毫不慌的回忆:“频繁吗?好像……是有一些。”
他歪了歪头,口气十分理所应当,“我初初回京都,又没有旁的朋友,常常过来探望先生,应该没什么不对吧?”
京都的公子们三天两头结伴出行,你来我往的设宴接客,一直是很寻常的事情。
“更何况,我都有写拜帖的。”
末了,他还十分硬气的点出重点,表示自己走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程序。
齐诏讶然:“拜帖?”
他怎么从未见到过?
慕容笙进他府门,可惯常是用闯的。
余光里,只见覆依挠了挠头,嘻嘻一笑,“先生多是睡着,或者身子不适,我怕这点小事搅扰先生,就一并给收了拜帖。”
男人额角直跳。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活宝在这你来我往的,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先生?”
见他沉默许久,慕容笙略略抬高声音,唤了他一回。
却只得到一句,“叫陆兴合来,你们弄不了我。”
这便是允了。
慕容笙撇撇嘴,怏怏不乐的去吩咐人送信。
齐诏重新靠回去,软在小榻上,被疼痛磨的有些烦躁。
腰椎有一节是错位的,发作厉害的时候,疼的像分筋错骨一般,丝毫压不下去。
平日里稍稍动上一动,疼痛也仿若附骨之疽,攀着他的神经。
他阖了眼,任自己沉入无边的黑暗。
膝头肿的厉害,他又失了半数内力,仅剩不多的功力堪堪护住心脉,陆兴合怕他耐不得疼,引发旧疾,方才一直没动过放积液的念头。
可覆依年少,又极是好胜,用药大胆,热爱尝试,倚着她的看法,若是能够得到好的效果,不论是什么,总要试上一试的。
这做派,瞧着齐诏就像离山脚下拿来试验的兔子一样。
“陆太医。”
陆兴合到的很快,身后还跟着一身常服的清河郡主,两人未启仪驾,自是骑马过来的。
清河武功高强,不比慕容笙差,反观陆兴合倒是个不会武的,两人共骑一乘,才稍稍快些。
陆兴合挑挑眉,指挥慕容笙帮着覆依去备物什,转而在院子里的石凳坐下来,悠悠然抬了抬眼。
“不是不愿用这法子吗?”
效果能顶上好些时日,但过程却会叫人狼狈许多,纵使齐诏性子隐忍,怕也是受不住的。
男人睁开眼,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拗不过他们。”
陆兴合摇摇头,不再逗他,思及正事,眼里隐有忧虑,“网撒下了,淑妃腹中胎儿已经四月有余,如果这时候……怕是会一尸两命。”
帝王盛怒,绝非寻常人可以抵挡。
“你倒是这回来了仁慈,”坐在另一侧的清河悠悠然把玩着护甲,连眼皮都没抬,“小七当初伤成什么样子,你是没见过吗?”
“宫里头尔虞我诈,死的人不计其数,你难道能一一救下不成?”
陆兴合被噎了噎,有些气闷,“那也不能这样——”
到底是大夫,医者仁心,在碰到这些事的时候,还是下意识会手软。
第57章 先生身子弱,受不住的
清河抿了抿唇,止不住的冷笑起来。
“陆兴合,你在宫里待了多少年,还是一样的天真!”
两人明显是吵过架的,连来的时候脸色就都不对,一身劲装的高贵女子冷冷挑着眉,望着陆兴合,说出的字句却是一针见血。
“如果不是先生一直想方设法的护着你,你确定能在宫里安稳的活到现在?”
陆兴合不与她吵,只皱了皱眉,慢腾腾别过脸去,“他不护着我,你也必会护着我,毕竟我对你用处不小,拿来做挡箭牌甚是顺手。”
“你——”
清河气结。
齐诏听的头疼,遂抵着额角,低低开口:“两位若是找寻一处好地方吵架,我后头的园子里风景还是不错。”
两人闻言,顿时消音。
女子起身,俯首作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