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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北栀还是拒绝:“不了,我还不饿,等会儿去楼下便利店随便买点就好。”
盛厌:“那你请我吃吧。我也想吃便利店。”
颜北栀:“……”
盛厌:“你先忙,我在外面等你。”
他没有提出要进去和陈丹彤打招呼的建议。
主要是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
盛大少爷虽然向来自由散漫又我行我素,但家庭教育还是相当过关,不会刻意给人添麻烦。
颜北栀不好意思拒绝第四次,沉吟数秒,点点头,拎着两大包生活用品,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是大开间,里外两进,一共放了12张病床,全都有人。
这个时间点,还没到熄灯时间。
病房里面病人和家属或站或坐,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声音再低,组合在一起,依然很是嘈杂。
陈丹彤的病床在里进。
这会儿,她正侧躺在床上发呆。眼神看起来直勾勾的,望着虚无。
颜北栀走到旁边,将东西放下,低低喊了她一声:“妈。……疼吗?”
陈丹彤回过神来,冲她笑笑。
“不疼。没耽误你上课吧?”
颜北栀:“没,今天周五,早就放学了。”
陈丹彤:“那就好。”
什么虚言都用不上讲,陈丹彤生病多年,什么歇斯底里的模样,颜北栀全都见识过,照顾她也早已熟门熟路。
况且,盆骨骨裂听着吓人,实际上人还是可以小幅度地行动。
颜北栀扶着陈丹彤,帮她起身换了衣服,再飞快地收拾了一通。
告一段落后,她顿了顿,才问道:“你晚饭没吃吧?有什么想吃的,我下去给你买上来。”
陈丹彤:“医院不是能集中订饭吗?”
颜北栀:“刚和护士报上,明天早上才开始有。”
陈丹彤:“啊,那你带客盒饭上来吧。”
颜北栀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围巾戴上,转身,快步离开。
盛厌果然还等在门外。
走廊里有休息椅,他捡了一张坐下,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见到颜北栀出来,才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
“好了?”
“嗯,走吧,请你吃饭。”
……
医院大门转角处就有一家7…11便利店。
颜北栀买了最后一客盒饭,留着给陈丹彤。自己则是随便拿了几串关东煮,又让店员舀了一整杯热汤。
一路上,她保持高压状态太久,骤然放松下来,胃里叽叽咕咕地叫着,整个人都恨不得蜷缩起来,只想喝点温暖的东西。
回过头。
盛厌还是两手空空。
颜北栀微微蹙了蹙眉,“你想吃什么,自己拿啊。”
盛厌笑笑,随手从货架上拿了听可乐。
“我喝这个就行。”
颜北栀知道他就是借口赖着不想走,也没有管他,接过可乐,一起付了单。
角落还有两个空座位。
两人肩并肩坐下。
面前就是落地窗,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车道。
盛厌用手指顶开易拉罐的拉环。
碳酸在里面争先恐后、“噼里啪啦”地作响。
室内白灯明亮,照到玻璃,能模模糊糊地反射出人影。
盛厌偏了偏视线,余光从反光里看到颜北栀,正低着头,慢吞吞地咀嚼着。
她穿着厚厚的外套,围了围巾,但肩膀看起来还是单薄伶仃。没有什么表情时,整个人看起来极具破碎感,很轻易就能唤起旁人的保护欲。
如同初初相见时那样。
须臾,盛厌将棒球帽摘下来,顺手戴到颜北栀头上,用力往下压了压,将她上半张脸尽数挡住。
“哭吧。”他说,“没人能看到。”
第49章 49
◎回忆如困兽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4)◎
话音落下; 颜北栀便扬起脸,很诧异地看向盛厌。
“……为什么要哭?”
她语带不解。
陈丹彤只是摔了一下,又不是什么绝症。毕竟; 年纪上去; 行动日渐不灵活; 难免有点磕磕碰碰,没摔出什么大事已经算庆幸了。后头仔细养养; 还是能养好的。
前些年; 颜北栀被一连串变故折磨得焦头烂额时,都没流过一滴眼泪,又怎么会被这种小意外打倒。
盛厌也是愕然; 不自觉捻了捻指腹; 侧过头; 看向她的眼睛。
颜北栀的眼型非常漂亮; 眼尾微微向下; 总是显得无辜,我见犹怜愈发明显。
但她的眼神却永远都是冷淡的; 倔强; 又叫人觉得触不可及。
“……”
四目相对。
两人的剪影印在玻璃上,像是电影中的场景; 能将世界按下暂停键。
半晌,盛厌终于确认,他的栀子花; 永远坚强又迷人; 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
“很晚了; 回去吧。”
“好; 明天我再来探望阿姨。”
颜北栀额头一跳; 立马出声拒绝:“别,不用了。”
盛厌:“为什么?今天没进去打招呼,已经不太礼貌了。栀栀,哪怕只是同学……”
哪怕是普通同学,探望一下对方家长,打个招呼,也不算什么很奇怪的事。
陈丹彤见过宗想想,也见过越暄,甚至还特地为他们准备过一些甜品和炸食,都是比较新鲜的做法。
在同学面前,哪怕是以宗家厨师的身份认识陈丹彤,对颜北栀来说,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只是,所有人都可以,唯有盛厌不行。
无论颜将为的车祸是不是他家人策划的,都不行。
这话却无法直接表达出来。
一时之间,颜北栀卡了壳,只愣愣地睁着眼睛,抿着唇。
许是因为迟疑太久,内心也跟着逐渐焦躁起来。
好半天,她终于低声开口:“周末我要复习,不太方便招待你。”
“……”
这真是个万能借口。
让人找不到理由反驳。
盛厌点点头,“好,知道了,我不来。那你需要帮忙就马上打给我。”
话虽如此,但两人都知道,颜北栀必然不会打给他。
所以,次日一大早,盛厌还是让家中管家送来了一大堆东西,包括花、牛奶水果、还有各类补品,悉数送到了陈丹彤的病房。
陈丹彤正紧紧地阖着眼皮,还没醒。
初到医院,她昨天晚上翻来覆去地没睡好,早上医生查完房,就又立马睡回笼觉了。
颜北栀觑了觑陈丹彤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压低声音,对管家说:“麻烦您,都拿回去吧,我妈妈这边用不上的。请帮我和盛厌说声谢谢。”
管家很为难:“抱歉,颜小姐,我们没办法拿回去的。”
“……”
颜北栀无可奈何,走到一边,给盛厌打电话。
自然,在电话中,依旧是拒绝不了的。
盛厌就是这种唯我独尊的霸道脾气。
她收起手机,再次同管家道谢。
而后,把水果和牛奶拿到陈丹彤床边,花插到床头的花瓶里。剩下那堆保健品,尽数送给了护士站的护士。
……
周一,颜北栀和周芝琴请了一天假,留在医院照顾陈丹彤。
宜光私立和其他高中不同,学生活动多,请假外出向来不甚严格。
T班就更加随意。
周芝琴只是象征性地问了几句,便答应下来。
颜北栀挂了电话,回到病房。
陈丹彤正在摆弄床头柜上摆着的那束花。
她的手术安排在上午第二台,现在第一台才刚开始,估摸着还要挺久,又没法继续睡觉,颇有点无所事事的意思。
等颜北栀走过去,陈丹彤才停下手,扭过头,问她:“这花是谁送来的啊?”
颜北栀表情毫无波澜,坐下。身,一边从书包里抽单词手册,一边随口作答道:“一个同学。周五人家家的车顺路带我过来的。”
“哪个同学啊?”
“你不认识。”
陈丹彤没作声,眼神中的狐疑难以消除。
但觑了觑颜北栀的表情,却始终没看出什么异常。
她只好说:“哦。那你记得谢谢人家。”
颜北栀垂眸,抿了抿唇,“……知道了。”
……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后面就是躺床静养一周。
医生说,恢复得好的话,不用太久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颜北栀是备考生,每天风声鹤唳的,时间紧张,不可能每天陪床。
母女俩商量了一下,只能请了个医院的护工,白天先帮忙照顾,她自己则是每天放学再过来。
虽然来回奔波,但倒也说不上很辛苦。
或许,人的抗压能力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生活里的个中苦涩,镌刻在细胞里、血液里,将耐受力阈值逐渐提高,逐渐变得冷静而成熟,变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一周之后,陈丹彤出院。
颜北栀办完出院手续,打车回家,将人扶上楼,再送进卧室躺好,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潜下心来,开始准备最后几天的期末冲刺。
只是,纵然如此分秒必争地努力了,第一天考完之后,她还是感觉到了莫大的惶恐不安。
这回市联考,各科题量都极大。
文科阅读量大、作文题目还非常偏门。
理科则是相对简单,强计算,除了大题,前面几乎每个小题都有巨大计算量,而且最终答案几乎都非常复杂,不给考生蒙123和π的机会。
对于颜北栀他们这类顶层学生来说,这是很不占优势的考卷。
相较之下,T班自考卷,题目难得令人发指,项目条件绕来绕去,辅助线加得眼花缭乱,才是她的舒适区。
简而言之,最好大家都不会做。
那样才能体现出宜光这种学校学生的强势。
果然,联考卷成绩下来,颜北栀虽然还是校一,但是市排名已经落出五名之外。
越暄和盛厌更离谱,俩人答题直接跳过所有步骤,给出答案。
答题卷上,步骤分全扣。
不过,看他们俩也无所谓的样子,依旧是我行我素,该翘课翘课,该打球打球,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化,心态相当稳定。
……
宜光私立不强制补课。
寒假比其他高中要长一周还多。
临放假前,盛厌用一套笔记作为诱饵,半强迫地将颜北栀带出去玩。
坐上车,颜北栀表情依旧不好看。
盛厌从车载冰箱里拿了听冰可乐出来,趁她不备,轻轻往她脸上贴了一下。
“嘶——”
冰得人差点弹起来。
颜北栀蹙起眉,冷冷地瞪着盛厌。
盛厌笑着将可乐拿给她,解释说:“栀栀别生气,只会浪费你两个小时而已。高考还有好几个月。”
“……”
“你太紧张了,这样下去复习也只会事倍功半。我带你去放松一下,怎么样?”
闻言,颜北栀轻轻嗤笑了一声,“你也没给我机会拒绝啊。”
盛厌这个人,永远都是那么霸道。
哪怕他是出于好心,也难免让人觉得不喜。
不过,这么两个学期下来,颜北栀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想多说什么,干脆合上眼,靠在椅背上,兀自闭目养神起来。
轿车驶入高架车流中。
这个点还没到早高峰巅峰时间段,高架不算堵。
没一会儿,两人已经顺利抵达目的地。
颜北栀看向眼前大门,语气微微诧异,“欢乐谷?”
“嗯哼。”
盛厌颔首,领着她穿过憧憧人影,径直往深处走去,熟门熟路。
颜北栀习惯性地落后他半个侧身,余光打量着对方的侧影。
好像,无论是在市中心的豪宅里、在台球馆、在任何人群簇拥的场合里,他都是这样一派胸有成竹、惬然自得模样。
因为有底气,做什么、说什么,都能随心所欲,叫旁人也不自觉跟从着他,不自觉被他吸引。
很快,盛厌注意到了颜北栀的走神,脚步顿了顿,“栀栀,在想什么?”
“……嗯?”
颜北栀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还要多久?”
盛厌:“到了。”
话音落下,颜北栀便顺势抬起头,望向眼前的旋转飞椅。
这算是大多数游乐园都有的游乐项目。
椅子一圈一圈旋转,随之腾空而起,连带着人双脚离开地面,飞到半空。类似是旋转木马,但因为人在空中,身体失控和失重,而显得更刺激一些。
盛厌去前面买了两张票,接着,长臂一勾,揽过颜北栀的肩膀,将她拉到防护栏里,再捡了张椅子,让她坐上去。
颜北栀皱了皱眉,轻声做出点评:“……好像有点幼稚。”
盛厌低垂着头,勾了勾唇,一派玩世不恭的模样。
手上动作却相当小心翼翼,扯过颜北栀的安全带,仔细地帮她扣好,调整到不会滑脱的位置。
顿了顿,他才说:“解压用的。”
“我不……”
“人在双脚离地的时候,最容易放空大脑。栀栀,你绷得太紧了,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