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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鹿洺没有马上答应,但恰好这时头发上的泡沫滴下,滑到了他眼睛附近。
他连忙闭上了眼睛,只好先应了声“好”。
温斯沅告诉了吴鹿洺洗漱用品的位置,就退出浴室关上了门。
他来到客厅的浴室,检查了一番,发现浴室的花洒的确不出水,包括洗脸池的水龙头,出水也小得可怜。
暂时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他简单在手机的日历上记下明天联系物业,便将吴鹿洺放在客厅浴室里的换洗衣物和毛巾带上,回了卧室。
回去时,卧室的浴室里正响着水声。
等许久后水声停了,他把吴鹿洺的衣物放到门口的柜子上,出声提醒:“衣服我帮你拿过来了,在门旁的柜子上,你一会洗完,稍微开一点门就能看到。”
浴室里很快传来吴鹿洺回应的一声“好”。
温斯沅见状,便重新走到床旁拿了吹风机吹头发。
他吹完头发没多久,浴室门开了。
吴鹿洺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短裤短袖,浑身被热水熏得通红,满身热气地从浴室里走出。
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一走出见到坐在床边的温斯沅,便又道了声谢。
温斯沅看了眼他不断滴水的头发,视线下意识落到床头柜上还未收起来的吹风机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马上出口,过了一小会,出口的话成了:“回去记得吹干头发再睡觉。”
吴鹿洺听话地点了点头。
片刻的安静,见温斯沅没有要说其他,他便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窗外忽地落下极大的一阵雷声。
雷声响得整个房子都仿佛震颤了一下,吴鹿洺搭到门把手上的手瞬间一顿。
他站在门口,迟迟没有推开门。
许久过去,他松开搭到门把手上的手,转回身看向温斯沅,脸上浮现些许腼腆的笑意。
“沅哥,”他看向正坐在床旁掀开被子的人,“我今晚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温斯沅动作一顿,朝门口站着的青年看去。
青年模样乖巧,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干净澄澈,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忐忑,在认真等待他的回答。
“又忘记关房间窗户了?”他问。
吴鹿洺老实摇头:“这次没有。”
大概是刚才洗发水进了眼睛的缘故,吴鹿洺的眼眶比周围的皮肤都要红上许多,这会眼巴巴盯着人的模样,叫人很容易心生不忍。
温斯沅看着,却下意识想起就在一个来小时前,他在门口看到的和此刻完全不同的青年。
明明是怕鬼片的人,却能够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里的血腥画面。
几天前才因为怕疼要他帮忙上药,电话里却在跟人说着打断两根肋骨还不太够。
上一次雷雨夜还在他面前因为一声雷吓得惊颤,一个小时前在面对惊雷落下,却连动都没有多动一下。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温斯沅很难相信这两种完全相斥的习性,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以至于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能够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暂时按下记忆,他看着面前如同绵羊一般安静乖巧的青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是怕打雷?”
吴鹿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紧跟着有些腼腆地抬手摸了摸头发,说:“嗯,怕。”
作者有话要说:
小温:实不相瞒,我现在更怕
第28章
温斯沅卧室的灯,一如往常赶在10点以前关了。
但温斯沅本人却不太一如往常。
十点了,他却依然没什么睡意。
第二次把床的一半分给了吴鹿洺,两人躺下两三分钟的功夫,吴鹿洺那边倒是先没了动静。
又躺了不知道多久,仍旧没有睡意。
温斯沅稍微侧了侧身,刚挪动完身体,耳旁忽地响起吴鹿洺的声音:“沅哥,你还没睡?”
声音里带着点惊讶。
温斯沅答应了一声,就听见身旁传来翻动的响声。
他微侧过脑袋,发现是吴鹿洺转向了他这一边。
“你不是一到十点就犯困吗?”吴鹿洺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他。
温斯沅和他对视片刻,收回视线重新仰躺好看着天花板,轻声回应:“今天不是很困。”
“那要聊会天吗?”吴鹿洺问。
窗外雨声很响,时不时裹挟着风声,仿佛在预示着接下来几天都很难见晴。
温斯沅的回应声在片刻的安静过后响起:“聊什么?”
吴鹿洺轻“嗯”了一声,慢慢把脸埋进被子里,好一会过去,闷闷的声音才传出:“沅哥你之前说你有弟弟妹妹,多大啊?”
“八岁,龙凤胎。”
吴鹿洺将脑袋从被子里拔出,似乎有点新奇:“还这么小?应该很可爱吧?”
温斯沅静默片刻:“很皮。以前寒暑假回去,我爸妈都会把他们丢到我房间跟我睡,我在家的每天早上,几乎都是被他们踩醒的。”
吴鹿洺没忍住漏出一声笑:“那你揍他们吗?”
“不揍。”
“为什么?”
“我妈会揍我。”
吴鹿洺忍了忍,没忍住,闷进被子里笑了好一会。
温斯沅闻声,再一次侧过脸看向吴鹿洺。
他安静地看着没有出声,直到见吴鹿洺要从被子里探出头,他才收回视线,再次开口。
“很皮,但是也很懂得表达爱。”
他将两只手叠到脑后,盯着月光半照的天花板。
“人往往越长大,越不懂得怎么妥善地表达爱意。小孩喜欢某一样东西,他把那样东西送给你,那就是他全部的爱了。”
吴鹿洺看着温斯沅:“他们经常送你心爱的东西?”
“我每次放假回去,我弟都会把他一整套的奥特曼借我玩三天。”
吴鹿洺听得一愣,就听见温斯沅又说:“他说,他最要好的朋友,也只会借给他们玩一天。”
“我妹会在我每次回去的时候,把她的芭比娃娃全都搬到我的房间,她说她不会让她的芭比娃娃陪其他任何人睡觉,那是我的特殊待遇。”
吴鹿洺眼底逐渐浮上笑意,笑着笑着,他忽然轻声开口问:“那你会帮他们教训欺负他们的人吗?”
“我爸在他们四岁的时候就给他们报了武术班,他们不欺负别人就已经很好了。”
吴鹿洺闻言,轻笑了一声。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直到温斯沅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小时候会有人欺负你吗?”
吴鹿洺没有马上回答。
过去一小会,他才笑着道:“我小时候可是孩子王,所有小朋友都要围着我叫大哥,谁敢欺负我。”
温斯沅再一次侧头,朝吴鹿洺看去。
吴鹿洺依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弯着一双眼睛和他对视。
两人一时半会谁也没有说话。
“我小的时候,大概是免疫力不好,经常发烧,有时候烧得厉害了,就容易忘掉一些事情,但我一直记得我妈妈跟我说的,男孩子要保护女孩子,我和我姐姐从小一直没有分开过,她就大我一岁,所以我一直想着,我得保护好我姐姐。”
吴鹿洺说着,忽然躺正了,视线落在窗帘没完全遮住的窗户上。
“以前我们老师给我们讲一本故事书,我记得书上有一个大哥哥保护弟弟妹妹们的故事,那时候忽然就很想,我也能有个哥哥。”
他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到最后仿佛喃喃自语般,突兀地转了个话头:“能到屋里躲雨,就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
“找不到地方躲雨的人,很可怜的。”
温斯沅不自觉放轻呼吸,静默着等着吴鹿洺的后话。
可等了好半晌,却一直没等来动静。
他见状,稍微支起身看了眼侧朝向窗户的吴鹿洺,发现吴鹿洺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已经变得清浅绵长。
静默地打量片刻,见吴鹿洺的确是睡熟了,他抬手替吴鹿洺将被子拉上一点盖好,这才放轻了动作重新躺回到自己的地方。
挂钟上的时针已经快要走到十一点,温斯沅的生物钟终于有点要回来的意思。
久违的困意袭来,然而就在他感觉即将要入眠时,怀里忽地一热。
他猛地睁开眼清醒过来,就看见刚才还背对着他跟他隔了半臂距离的人,这会竟蜷缩着靠在了他身旁。
他稍微埋下头,见吴鹿洺整张脸皱成一团,似乎十分难受。
确认吴鹿洺的确是在睡梦中并非醒着,他一下子想起了上一次雨夜,吴鹿洺难受得一直喊疼的情景。
思索间,他试探性地将手探到吴鹿洺脑后,摸索到了那一块凹陷进去的地方。
和上次一样,在他轻缓的动作下,吴鹿洺难受的表情慢慢有所松动。
温斯沅看着怀里的人,晚上一直未得到解答的困惑又一次涌上心头。
然而直到困意再一次上涌,他也仍旧没能够得到解答。
他撑着快要合上的眼皮,见吴鹿洺差不多舒缓过来,松开手打算躺回去睡觉。
然而就在他要抽走手的时候,吴鹿洺忽然侧了侧身,脸贴着他的手,将他的手压住了无法动弹。
温斯沅动作一顿,他细细看了吴鹿洺一会,见吴鹿洺仍旧在熟睡中,只好更加放轻动作,打算慢慢将手抽出。
手刚要抽出来些许,眼前吴鹿洺将脸埋在他手心里的画面忽然和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
记忆里青年整张脸通红,脸颊也滚烫得厉害,似乎是发着烧。
烧迷糊的人捧着他一双手,将脸死死地埋在他的手掌心,在很轻的抽噎声中,逐渐湿润了他的掌心。
画面不断交叠重合,温斯沅停住动作好半晌,最后似乎放弃了抽走手的打算,干脆就着这个姿势,躺下睡了。
·
第二天早上温斯沅醒来时,吴鹿洺和往常一样还在睡梦中。
只是经过一个晚上,早上醒时吴鹿洺没再压着他的手,而是整个人侧向了床的里侧,蜷缩紧贴着墙壁。
他这个睡姿正好压住被子,大半个后背都露在空气中。
早上的雨不比昨夜小,空气里还满是凉意。
温斯沅见状,将自己的被子盖到了吴鹿洺身上,这才放轻动作起床。
洗漱好拿着手机离开卧室,发现徐琪麒竟然在半个来小时前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F市也下大雨了,聚餐泡汤了。】
【你早上没事的话先去趟学校开一下系统,老陆让我们把带队报告在中午前传到系统上。】
【我大概九点左右能到学校。】
徐琪麒的时间预估得很准。
九点差三分,他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手上拎着一笼小笼包,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吐槽:“最近这雨都快把我下傻了,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每天都是大晴天啊。”
他念叨着,拉开椅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抬头看了眼对面正在认真写报告的温斯沅。
只看了一眼,他一下子停住了动作,疑惑出声:“老温,你昨晚几点睡的?”
温斯沅写完手上这一段文字,才稍微抽出些许神思,回应起徐琪麒:“不清楚具体时间,十一点多吧。”
徐琪麒面露惊讶:“你不是雷打不动十点前睡吗?”
“昨晚有点睡不着。”
“我们温兄还能有睡不着的时候?怎么着,思春了?”徐琪麒一口一个小笼包,十分不怀好意地调侃。
温斯沅久久没有回答,看表情,明显是走神要走出外太空了。
徐琪麒对此见怪不怪,毕竟温斯沅隔三差五就跟人对不上频道。
带队报告内容不少,老陆要求在中午十二点前上传,说实话时间还是有些赶的。
因此他三两口吃完小笼包,就打开电脑也投入到了报告撰写中去。
他刚写入神,对面的温斯沅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问他,忽然来了一句:“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会在你和其他人面前,展现出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
徐琪麒将温斯沅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脑子里一边想着报告内容,一边稍微分了那么一点神去回答温斯沅:“就是在你面前和在别人面前两个样呗?”
“嗯。”温斯沅答应了一声。
徐琪麒手下打字不停,嘴上随口应道:“你要不想想,你有什么值得那人骗的?”
“骗?”
温斯沅似乎对这个用词不是十分赞同。
他静默片刻,还是决定再将这个问题放放,正打算重新投入到报告撰写中时,忽地些许零碎的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
画面最后定格在医院的电梯里,吴鹿洺对他说的一番话上。
他又一次停下动作,面上疑云密布,最后似是把刚才那个字在嘴里反复咀嚼了一番,才再次吐出:“骗。”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忘记了“骗”的伙伴们,可以回看一下12章嗷
本文下章就入v啦,所以下章会是万字大章,惯例入v会给大家整个抽奖